崔贵妃吓坏了,以为宋翎要以此事来要挟她,可他却让崔贵妃直接宣称自己生了公主,叫梁蔚躲过了皇子验身,又在梁蔚身上下了障眼法让在普通人眼中只是寻常女婴,崔贵妃这才暂且放下杀梁蔚的心。 他为了保下梁蔚的性命,可谓是用心良苦,他没有给崔贵妃再杀梁蔚的机会,他告诉先帝梁蔚天生命格硬与崔贵妃相克,需得中宫扶养才能化解,当时中宫无子,先帝便允了。 于是梁蔚就被抱到了皇后项瑶的宫中扶养,可宋翎的障眼法总会有失效的一天,梁蔚六岁时身上的灼印再次暴露,在皇后给他洗澡之时显出了男孩的身子。 可项皇后当时已养了梁蔚六年早就把他视如己出,她看到梁蔚金色的瞳孔时就明白了一切,她没有声张,反而偷偷派人请来了宋翎。 她觉得梁蔚只是和其他人长的不一样并不是什么妖物,宋翎也告诉她梁蔚金色的瞳孔会随着他的长大而慢慢消失,项皇后为了保护梁蔚让宋翎继续为梁蔚遮掩,梁蔚继续以公主的身份活了下去。 可她的慈母之心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她派人请宋翎的事被崔贵妃发现了,她知道皇后发现了梁蔚的身世,日日夜不能寐。当时崔家已与项家交恶,她害怕皇后以此事为由一举铲除自己,为此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皇后却没有任何动作。 但她还是不放心,只要皇后还活着一天,她就觉得自己头上悬着的利剑就不会消失,所以她准备先下手为强,梁蔚八岁时漠北又起了战事,项老侯爷带着长子上了战场,而京中的先帝生了重病皇权旁落,崔家在前朝的势力已愈发独大,项家世居漠北在京中势力有限,崔贵妃接母家之势以协理六宫之权把皇后的权力架空,然后向她发了难。 她联合前朝官员准备以谋反问罪于镇北候父子,又想以皇后为要挟逼迫镇北候交出兵权回京受审,可皇后岂能让她如愿。 她一生身不由己,本来自由自在的,被皇帝一旨诏书封了后,困在深宫中,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她本不是善于心计之人,当时皇帝式微,她在贵妃的逼迫下本来就心力交瘁,自己还要成为她牵制父兄的掣肘,于是为了保住父兄的性命,和镇北候府世代忠良的清名,她用死亡终结了贵妃的图谋。 她自焚于昭阳殿,把贵妃的阴谋告诉了前朝的言官,在言官与国子监学生的口诛笔伐下,崔家才终于松了口,把扣下的军粮全数送去了前线。 而皇后为了保护梁蔚给自己的父兄送去了家书告诉他们梁蔚的身世,把梁蔚托付给镇北候父子。 老侯爷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打完了仗,却惊闻女儿的噩耗,悲愤之下旧伤复发一病不起,当时还是世子的项章看完了妹妹的信,当即策马回京,他带兵围了皇城,与京中的禁军对峙,要求崔贵妃把梁蔚交由漠北扶养。 当时崔贵妃已把八岁梁蔚带到了自己宫里,准备杀他灭口。就在她快要得手之时,阴魂不散的宋翎又一次赶到了,他救下了梁蔚,将他带到项章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收了梁蔚为徒弟,以崔贵妃的秘密为要挟答应了项章的请求。 梁蔚从此离开了皇宫,在漠北和玄清宫的庇护下慢慢长大,他的身世成了再也不能被宣之于口的秘密。 梁蔚记得皇后对他的疼爱,把皇后当成自己母亲对待,可那样好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身世死在了崔贵妃的逼迫之下,这让他怎能不恨。 再后来,他从宋翎口中得知自己身上的异状是因为比别人多生了一条灵脉,凡人打开识海中的灵脉便可引灵力入体成为修行者,普通修行者灵脉只是一条所以与常人无异,可梁蔚偏比别人多生了一条,所以他出生时引来强大的灵力浮于身体表面让他天生金瞳看着很是妖异。 “你是百年难的一遇的奇才,此乃天机,不可叫外人知晓,否则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宋翎当时这般对他说。 “可我还是差点死在她手上。”少年梁蔚眼中是无尽的愤恨。 宋翎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人心难测,为师也没有想到她对你竟无半点血脉之情。” 这世间无缘无故的爱恨多着呢,宋翎又不会读心,他也不知道崔贵妃为什么一心想要梁蔚去死。
第12章 捉弄 李尘徽在氤氲的热气里浸了小半个时辰,从浴堂出来时脸上还泛着薄红,他一向畏热,又见外面天色还早,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便只在里衣外面罩了件外衫,坐在窗下拿巾帕擦拭头发,顺便让自己凉快些。 他胸前紧实的肌肉在单薄的里衣下若隐若现,在橘黄的烛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像是被薄雾笼罩着的珠玉,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想要靠近抚摸的感觉。 梁蔚进门时眼前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公主殿下见状丝毫没有回避,坦率的目光甚至还饶有兴味地在李尘徽的腰腹间停留了一瞬,叫惨遭调戏的驸马爷原地蹦成了一只熟透的虾。 “我......我进去换件衣服。”李尘徽在梁蔚的打量下溃不成军,只好裹着外衫仓惶而逃。 公主殿下今日的矜持都在宫里用完了吧,方才那眼神是个正经姑娘能有吗? 李尘徽的动作有些急,他在手忙脚乱中把中衣的系带绑成了死结,又兀自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衣服穿好,他在屏风后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再出去时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不正经的公主殿下方才隔着半透明的屏风把李尘徽的动作全看在眼里,对李尘徽变脸的速度尤为惊叹。 “唐突了夫君,是我不对,下次我会记得敲门的。”梁蔚对李尘徽道了歉。 “我也失了礼数,不该这般孟浪,污了殿下的眼睛。”李尘徽也低头认错,顺便暗中提了梁蔚一嘴。 “夫君哪里的话,你这般好的身材只会让我心甚悦之,更加倾慕你,怎么能怪你呢?”梁蔚仿佛要把唐突的罪名落实,凤眼中的狎昵让李尘徽无法直视。 “殿下这会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李尘徽当即放弃挣扎,选择扯开话题,反正这种事吃亏的又不是他。 梁蔚闻言收起了脸上的轻浮,撩开裙摆坐下,像是真的有什么正事要与李尘徽说,李尘徽也端正了身体准备听她的下文,结果就听到公主殿下含笑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一块用晚膳罢了。” 李尘徽:“......” 李尘徽属实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在洗完澡后忘掉了白天的糟心事,没想到又被梁蔚捉弄了一番,他怎么今日才发现梁蔚还有这么一副恶劣的嘴脸,看来这年头咸鱼也不好当啊。 他与梁蔚就在清安居用了饭,席间李尘徽化郁闷为食欲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公主府的厨子手艺不错,让驸马爷脆弱的心灵得到了一点抚慰,要是他身边没有侍膳的侍女和碍眼的梁蔚就更好了。 “明日我派人送夫君去灵枢院吧。”梁蔚放下了筷子,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李尘徽。 李尘徽咽下嘴里的食物,本能的想拒绝,可这么多人在,他不能扫了梁蔚的面子,只好答应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夫君今日受了好大的委屈,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后怕,日后你每天都要去灵枢院,我也得入督察院任职,不能常在你身边。若是还有什么别的人趁机害了你,我只怕会心疼死,不如以后让辛阳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梁蔚黛眉微蹙,清浅的眸子里盛满了忧愁。 “她嘴上说的是保护,焉知不是变相的监视”李尘徽在心里腹诽,“也是,自己于她是个重要一点的棋子,她自然不想让自己脱离她的掌控。” “如此甚好,还是殿下思虑周全。”李尘徽微一笑,含情眼里满是感激。 两人在谈话间,侍女们已撤走了桌上的餐盘,带着食盒退下了。 李尘徽见屋内无外人,立刻放下了泛酸的唇角,收回与梁蔚对视的目光,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看梁蔚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了。 梁蔚见他如此,也没再说什么,李尘徽这副被他欺负了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着实有趣,但比起这个他更想看他被逼急了的反应,那藏在斯文面皮下的情绪一定更有意思。 李尘徽还不知道他对面的魔头心里的阴暗,他站起身准备跟梁蔚说自己想出去走走消消食,但话还没出口就见炳刃从外间走进来。 “见过殿下,驸马。”炳刃躬身行礼。 “何事找我,起来说话。”梁蔚开口让他起身,炳刃这个时候来定然是有事。 “回殿下,宫里的房嬷嬷方才来了,想求见您与驸马,被近卫拦在院外,属下特来通传,不知您见与不见?” “那就让她进来吧,看看母后还有何吩咐。”梁蔚的声音带上了熟悉的漫不经心。 李尘徽听着那声音觉得她的每个咬字都暗藏着机锋,太后今日吃了暗亏,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送到公主府的人定然不会让梁蔚舒坦。 炳刃出去后,没过多久,房嬷嬷就进了屋,她面上很是和善,只是一双眼睛里总带着审视别人的暗光,叫人看着很不舒服,譬如李尘徽。 “奴婢参加公主殿下,见过驸马大人。”房嬷嬷带着讨好的笑容开口行礼。 梁蔚面色淡然地让她起身,“听说嬷嬷要见我们,不知所谓何事?” “回殿下,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入公主府侍奉殿下与驸马的起居,却被告知殿下夜间不喜人伺候,本不敢前来打扰,可听闻殿下这几日一连宿在驸马房中,便只好前来提醒,殿下与驸马虽初经闺房之乐,还是应懂节制,不可耽于一时的欢爱。” 她话说的一半,李尘徽就听出她的意思,她是想让他与梁蔚分房睡,这个李尘徽非常赞同,只是他连公主殿下的床都没上过,却被她明里暗里骂成不知廉耻的色鬼,还是很冤枉的。 李尘徽期待地看向梁蔚,希望她能答应,却见公主殿下面无表情地调了调眉,继而开口道:“嬷嬷此言是在说我与驸马日日厮混不遵礼法,有损皇家颜面吗?” 房嬷嬷没想到梁蔚会在这般直接,便讪笑道:“奴婢不敢,只是好意提醒殿下罢了。” “嬷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与夫君的房里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梁蔚语气傲慢地怼人,“炳刃,带她出去。” 公主殿下话音刚落,门外的炳刃就立刻带人进来,他听了一耳朵的礼义廉耻,早就看着老媪不顺眼了,当即不顾她的反抗,强扶着她的手臂把人带出了。 李尘徽听梁蔚说要把人带出去,却没说是带到哪里,他看炳刃的架势倒像是要把房嬷嬷直接丢到府外。 他以眼观鼻,坐在椅上装傻充愣,听见外面的嬷嬷还在喊着自己是太后的人,让人放开他。 “她既说自己是太后的人,就把她送回宫继续侍奉太后,全了她与母后的主仆情义。”梁蔚走到门口,对着炳刃的背影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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