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你阿姊是不是遇到什么苦难了?莫要着急,仔细讲,人多力量大,再不济也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商陆依旧保持好似便秘十几年的表情,胆怯的神情表演的十分到位。 “娘亲改嫁之后,叔父、叔母苛责我们姐弟,眼看活不下去了。 阿姊来投奔舅父,说安稳下来就回来接我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淡淡水雾…… 和清朗月夜下缭绕圣洁月晕的空灵半弯月牙倒映在潺潺湖面般,单只是瞧着,魂魄都要吸进去了。 别说这些个大老粗,就算是身为女子的乌娘子也是呼吸一窒。 “阿姊偷跑了,我的日子是一天难比一天难过,等不来阿姊的信儿,我只能自己偷跑出来寻她……” “可怜见儿的,放心在阿姊这里待着就好,以后我就是你亲阿姊。” 美眸含泪,乌娘子说的情真意切,任谁看到都得赞她一声‘菩萨心肠‘。 “咦?这身世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 一半|裸着上身的纤夫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当即问了出来。 “啧……黄三儿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耳熟,上次那个落水的小女娘是不是来寻舅亲?” 这人一开呛,立马有人接茬儿。 乌娘子面色突变,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是上上个月吧,这么瞧来这两人还有些相似呢!” 这句可以说是完全的胡编乱造了,两人全然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那个小阿弟应该累了,二贵快带他下去……” 乌娘子敏锐的出言想打断,同时给二贵使了个眼色。 可以为自己帮了大忙的那汉子,红光满面直接嚷嚷了起来。 “我记着上上上个月那个女娃娃叫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呢……” 通红的脸上满是纠结,好似非要想起来一样。 “让你少喝些,看你下午还怎么上工!” 乌娘子嗲怪的啐他一口,柔美、妩媚的娇嗲声成功将一众汉子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二贵瞅准时机就想要将商陆带下去,一手紧紧抓住他小臂,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跟我下去休息休息,一觉醒来没准儿就有你阿姊的消息了。” 商陆心底嗤笑,还真把他当做半夏那个家伙了? 正寻思自己要不要就这样讲出那个名字的时候,那明显醉酒的家伙终于是办了件像样的人事儿。 “采薇!” 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叫,小酒馆儿的食客静默了片刻,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是了,就是采薇,我当时还说这小女娘的名字文绉绉的,大家闺秀一样好听。” 商陆心头一喜,别着二贵的劲头让他不能不露声色的将他强行拖下去。 “你怎知道我阿姊的名字!” 惊喜的小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然后就听到商陆继续说道: “我阿姊额角处有一块蝴蝶形状的红色胎记!” “就是她!” 激动了,那汉子唾沫星子满天飞,好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功臣。 “娘的……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其他喝酒的人全都是一副表情,这也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惊叹归惊叹,这总归是喜事一件,勉勉强强也算得上是茶余饭后一桩美谈。 有好事者立马就开始乐呵呵的开始问询乌娘子: “娘子,这小阿弟的阿姊现在在何处啊?” 乌娘子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惊骇了一瞬之后很快就震惊下来,给二贵使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则开始应付那些好事者。 “你是……采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乌娘子看着商陆那张脸,也开始觉得他和采薇长得颇为神似。 ‘采生‘没有丝毫迟疑的点头,有些脏的小脸上满是惊喜、殷切。 “娘子你当真知晓我阿姊的下落?” “我……” 乌娘子话刚刚起了个头儿,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回道: “那是自然,采薇那小丫头在酒馆帮了许久的忙,乌娘子好容易打听到你们舅亲的下落,离开那前儿小丫头可是对乌娘子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 乌娘子:“……” 好像除了点头,她也没什么选择了。 “是啊,采生,你先在阿姊这里住上一段儿,等给你阿姊捎个信儿,让她来接你就好,赶紧去歇着吧。” 二贵刚想上前,‘采生‘一下扑到乌娘子面前,激动的抓住她衣袖,含着的两大包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我阿姊怎么样,她和舅父到底在哪里?为何留下我一个人……” “你阿姊好好的呢,你安心把心放肚子里,乖乖下去跟着二贵哥休息……” ‘采生‘自然不会就这样被她打发掉,继续不停追问,他阿姊和舅父到底在哪里。 乌娘子被烦的没了法子,只好说她阿姊和舅父都在泉泽镇。 采生泪眼模糊抬头,小表情有些疑惑,只听他用小心翼翼的声音,但又恰好可以让酒馆儿里的食客都听到。 “我听阿姊讲过的,舅父舅母在青泽镇……” 乌娘子处变不惊,她不知道临场做了多少场戏,编了多少个地方,有些甚至都是无中生有来的,哪能一一都记得清楚。、 “是清泽,是清泽,是我记错了,二贵还不赶快带着阿弟下去休息?” 不等阿贵动作呢,酒馆儿角落里一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喊停了乌娘子。 “不对吧娘子,我记得采薇那个丫头是去了江州寻她舅父去了,怎么一会儿泉泽一会儿清泽的。” “柴老三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会!”柴老三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然不会!我家老大想讨人家做媳妇的心思就差刻在脸上了,见天儿自言自语,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怎么会记错呢!” 这…… 吃瓜群众表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柴老三有些狐疑,放下了手中的酒碗,表情凝重了许多。 “娘子她一年到头做的好事数都数不清,一下子记窜了也是正常的。” 二贵不着声色将话题岔了过去。 众人一寻思,二贵这家伙确实说的在理,毕竟这偌大的松阳,再也找不出比乌娘子更为心善的人了,一切似乎都能说通。 乌娘子见状刚刚松口气,却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 “采生!采生!” 商陆好像并不知道有人会找来一样,‘惊喜‘的转身,欣喜、委屈、惊讶、安心重重情绪在商老板面上一一呈现,最后化成无声的一声“舅舅……” 这演技,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精湛的表演看的半夏嘴角直抽抽 舅亲相认的戏码不是重头戏,吸足眼睛之后很快就咔掉。 “采薇丫头呢,为何没有跟着你一块儿来?” 尾调上扬的一句话,在烟火缭绕的小酒馆掀起了惊涛骇浪。 乌娘子面色再也不能保持那仿似纹在了脸上的温柔浅笑,虽强装镇定,还是能瞧出一些个不同之处。 “阿姊不是早就寻到了舅父去么。” 那老汉一头雾水,两人齐齐看向乌娘子。 小酒馆儿的汉子们也不喝酒了,齐刷刷看着乌娘子。 这事情,总归得有个说法! “我阿姊呢!你到底把握阿姊弄到哪里去了!” “我家丫头呢,船头儿告诉我就是送到你这里来了!” 小酒馆儿的食客虽然没有搭腔,但强硬的视线也都聚集在乌娘子身上。 这可都是一群五大三粗干苦力活儿的爷们儿,素日里嬉笑打闹、荤话连天的时候看着都慈眉善目的,到动了真格儿的时候,板起脸来还是很吓人的。 乌娘子暴露在一众赤|裸|裸的视线中,压力山大,额头不一会儿沁出大片绵密的汗珠。 “好啊!我知道了,你们是城里那些人派来诬陷我家娘子是也不是!哼哼哼,当真是好大一顶屎盆子!” 二贵那混沌的脑子终于是灵光了一次,咬死了商陆和那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舅父是觊觎乌娘子美名的歹人派来的‘细作‘。 “我和娘子可是见过采薇舅父的,可不是眼前这号人!” 说罢他狠厉的一指采生,“好啊,我娘子好心帮助你们姐弟,你串通不知是哪里来的叫花子来诋毁我们娘子,到底是何居心!” 第 11 章 欢声笑语、温馨热络的小酒馆儿,由于一对舅甥的到来,直接沸腾起来。 一方桌子拍的震天响,扯着嗓子喊的脸红脖子的质问乌娘子一方到底将采薇送去了哪里。 乌娘子、二贵一方则咬死了他们在血口喷人,且是心思狭隘的对家寻来败坏乌娘子名声的。 看热闹的食客呢,一方面觉得空有一副美貌,人却有些呆愣的商陆,和那位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老汉不像是碰瓷儿的;另一方面又觉得乌娘子不像是能做出那些事情的人…… “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二贵一声令下,后厨里的,还有后院儿的帮工哄一下涌了出来,想要对商陆二人用粗的…… “娘子这是干嘛,有误会说清楚就是,何必如此大张旗鼓……” 欺负人…… 后面的话被柴老三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见不大的小酒馆儿,竟是一下子涌出来十几人,人高虎猛的汉子还占据了多数…… 平常散落在小酒馆儿各处还不显,这一嗓子下去一窝蜂的聚集在一块,一眼瞧下去,乌泱泱一片全是人。 要知道,小酒馆儿虽然红火,即使有一部分是因为乌娘子结下的‘善缘‘,但绝大部分是因为她这里价格公道,还时常送些时下的下酒小菜,这群苦哈哈的汉子能消费的起。 她肯定是赚钱的,不过空间不大就是了。 那么就有一团阴云笼罩在这些人心头了: 乌娘子到底是拿什么来养活这一群人…… “你别动他!” 二贵不听,执意要把作为祸水源头的商老板给抓起来…… 两方的人很快推搡起来,矛盾渐渐升级,处在气头儿上的男人们根本不鸟乌娘子这是试图终止纷争的老板娘。 也不知道是谁摔碎了一个酒碗,清脆的碎裂声让酒馆儿短暂停顿了几呼时间,然后便动起手来,拳头哪里都是,巴掌满天飞…… 商路那油滑的家伙,摔碎茶碗立马闪身缩到桌子地下。 乱了……彻底乱了…… 就连小酒馆儿后厨的女人都出来拉架。 打扮严实的半夏见瞧见火候刚好,在茶楼众人都抻长脖子看热闹的时候,低调扭身儿钻进小酒馆儿后巷。 看了一下并没有人,半夏拖来墙角停着的那辆破牛车,踩着爬上了后院的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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