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半夏:“……” “赶紧撤。” 扔下四碗面的银钱,半夏二人走的有些急促。 因为他觉得,自己两个人似乎有些限制面摊儿小哥发挥了。 果不其然,自己二人身影才刚刚消失在街角,那撒泼的妇人便挨了巴掌。 直接把人抡蒙圈了。 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温声细语哄着她的小老板,怎的一下子变得如此凶悍,死死瞪着她的眉眼骇人的紧。 “妈了个巴子,老子给你两分颜色还要开染坊了不成?老子告诉你,这汤碗是老子祖传的,价值连城的东西,怎么赔吧你!” 女人傻眼了,有些怔楞,那孩子见状也开始哭闹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面摊就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群众。 “让你男人过来赔钱,五十两!不给就送你去见官!” “五十……五十两!你讹人!” 小老板儿面色一荏,嘲弄的瞧着她,“你又何尝不是了?” - 半夏没有在瞧下去,扯着看的津津有味的商陆走了,总归就是件小得不能在小的插曲就是了,散场也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倒是旁边的商陆,让他有些摸不透的样子。 初见时候是一副牙尖嘴利不好相与的模样,根本不害怕被留在那个小山村,精明到不像话;面对匪首的时候,倒也是没有丢下他自己逃命,有点子义气在身上;而现在呢,揣着手瞧热闹直傻乐的模样,也是有些没眼看。 “你说,”那妇人的汉子到了,先甩了她两个耳光,然后低声下去和小老板赔着不是,前后若大的反差,瞧得商陆啧啧称奇,正上瘾呢,对于半夏扯走他的行为到也没有显得抗拒,“刚刚要回来干嘛来着?” 光顾着吃面了,他没仔细听。 “取点东西。” “然后呢。” 半夏默然,诚实相道:“不知。” “巧了,”商陆笑眯眯的,活像山里诱拐男人的妖精,“商老板我也是。” 半夏白他一眼,继续赶路。 “巧什么巧,这不明摆着的事情么。” 商陆:“……” “咳咳…”轻咳两声,商老板跟上半夏脚步,“我就那么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 商陆没想到,半夏那厮竟然真的围着他上下打量半晌,然后颇为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了个大艹! 瞧不起谁呢这是。 - “娘子!娘子你看那我带谁回来了!” 惊喜的声响还在大门外,咚咚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 乌娘子嗲怪的扭身,含笑伸出葱白一样细嫩的食指点了点回来的二贵。 “告诉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没一点儿长进,惊扰到客人该怎么办。” 二贵憨憨的挠挠头,也不告罪,就是一昧的看着她傻笑。 “我说娘子,二贵到你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么,要调|教早就调|教出来了。” “不妨事,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反正俺们都是大老粗,娘子就饶他一回。” “啧,说起来,娘子收留二贵那前儿正好我也在,这小子都瘦的没有人样儿了。没想到这些年硬是让娘子给养的白白净净。” “娘子心善,这些年救助的人海了去了。” “说起来不知不觉二贵这个憨小子在娘子这里已经待了快四年了吧,啧,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 围着小方桌一同喝酒的同伴撇撇嘴,冲着温柔的乌娘子指指同伴,“娘子瞧见了没,他这斯根本不把娘子放在心上,明明二贵已经来了第五个年头了,这都能记错!” 然后又道:“罢了,娘子就把他那份盐水豆子多多分我一些,算是惩戒。” 热闹的小酒馆儿,正值正午,热热闹闹聚了一群扛大包、挑夫、商贩,点两碗黄酒,就着盐水煮豆子小口抿着,解解一上午的乏累,听那人说话有趣,忍俊不禁哄笑起来。 “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主意都打到我那二两豆子上了。” 乌娘子听小酒馆儿里的客人都在赞美她,面色熏红,大方的让打酒的师傅给每人都多添上半盏。 “呦,多谢娘子!” “哈哈哈哈,娘子简直就是活菩萨。” “人美心也善!” 乌娘子对外人再好,到底是没有茶盏里那点子实实在在的酒水来的实在些。 这群苦哈哈的汉子嘴里的恭维话越来越没边起来,专捡好听的讲。 … “你带来的人呢。” 乌娘子也就是听个乐呵,还真不至于将跑马的话放在心上。 “在门外呢。” 二贵嘿嘿一笑,显的有些意味深长。 用只有两个人看懂的暗号和乌娘子说道: ‘是条肥鱼‘ 娘子面色一喜,抚了一下散开的鬓角,似真似假用手绢抽打二贵一下。 “你这痴傻儿,晾人家在门口算什么意思哦,还不快请进来?” “哎!” 二贵撒腿就往外跑,乌娘子无奈的回望一眼喝酒的食客,“这孩子总是毛躁……” “娘子心善,好生调|教就成”、“娘子莫要和他一般计较,野孩子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等等言论纷至沓来,乌娘子但笑未语,亲自回后厨端来了一碗蜜糖酥酪煎。 一种牛奶和蜂蜜以及各种干果做成的小食。 自然的又是收到了一连串的赞美。 待二贵领着一身麻衣仍难掩丽色的商陆进门时,哄笑吵闹的小酒馆静了两三息。 乌娘子更是美眸连连放光! 这脸、这身段儿…… 啧啧啧,足可以和刚刚脱手的半夏媲美了! 半夏可是足足让他赚了十八两! 要知道,这年头儿就算是壮年的汉子一年不眠不休干到头儿能到手八|九两银子都算是不错的了! 乌娘子看向商陆的眼神愈发温柔。 “小兄弟怎的如此狼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快些坐下用些吃食。” 商老板逢场作戏多载,装出一份胆怯又期待的模样自是不难,丝毫不担心这些人能瞧出什么破绽。 “快些吃吧,肯定是饿了。” 说着就把奶黄色的酥酪推到了商陆眼前,看他不眼巴巴自主吞咽口水,反复试探却又不敢伸手的轻贱模样,乌娘子满意的笑笑。 越是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美人越是好糊弄,被她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是码头的船老大发现他的,过来投亲,人生地不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这样啊……” 商陆好似并不知晓这群人在谈论自己一样,狼吞虎咽干掉一碗酥酪。 乌娘子‘心疼‘的摘下他发丝中绕进去的一根草棍,招呼露天的小厨房在送些饭菜过来。 商老板很给面子埋头干饭,一副除了吃喝啥都不关心的样子。 对面二楼临窗的雅间内,半夏看的嘴角直抽抽。 四个大烧饼,两万混沌面,还有一路上各色小食…… 商陆还能吃的这样香甜,这是肚子么?恐怕是个无底洞吧。 半夏有些好笑的思量道: 这厮莫不是因为吃的多才被戏班子给赶出来的? “到娘子这里就和回家一样,千万别见外,多吃一些。” 乌娘子看他吃的欢喜,渐渐没了防备,开始小心翼翼的套他的话。 商陆暗地里撇撇嘴,随便胡诌了个爹死娘改嫁,自己投奔舅亲的身世。 对了,家里之前还有个阿姐先他一步离家,说投奔舅舅之后就来接他。 乌娘子听的直点头。 正合她意啊!一点儿后患都没得,这些人要是多上一些她不得赚翻了? 她隐秘的的告诉二贵,‘找个由头好好谢谢船老大‘。 二贵微不可闻点点头,示意他知晓。 这些年来,这些船老大、工头儿们可以说没少‘帮‘她的忙,遇到孤苦无依、落单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人美心善菩萨心肠的乌娘子。 小酒馆儿这些熟悉的食客,也没少给她带人过来。 乌娘子一律笑盈盈照单全收。 照看一番,让这些人看到人被她养的很好,在寻个由头,或是家人寻来了,或是给她介绍好的去处,在把人打发掉。 有点子姿色的女子,都被她诓骗到了几百里外的秦楼楚馆接客;男子呢则卖到穷乡僻壤的山沟里给人当婆娘。 那些地方的土鳖,人傻还愿意充冤大头,好糊弄的紧,男人还是比女娃娃更受欢迎的。 一来是,农民阶级‘人多‘且有‘力量‘,换个女人还真承受不住。 二来是,那边的生活都比较艰苦,婆娘也是需要干活的,家里家外都需要操持,需要一把子力气。 三来是,男子么,到底是皮实些,打打骂骂轻易磋磨不死。 - 乌娘子收回心思,给狼吞虎咽的商陆夹了一筷子烧鸡。 “小弟,你看松阳这般大,你就现在阿姊这里住下可好,帮着干些杂活儿,阿姊帮你打听着舅父的消息,这些叔叔伯伯消息灵通的很,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这是乌娘子惯用的一套说辞、做派,在加上柔美的长相以及这些食客的帮腔,别说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的雏儿鸟,就连机警的半夏都曾着了她的道儿…… “就是就是,小阿弟你就放心住下就是,这松阳啊再没有比乌娘子更心善的人了。” “是啊,到了乌娘子的地界儿,你就放心好了。” “不会有问题的,安心住下吧。” 当然,也有叮嘱他一定要记住乌娘子的恩情,长大即使不能报还,也要时刻记住她的好…… 商陆: 我呵呵哒! 第 10 章 “阿弟?” 乌娘子做出自认为最亲和的表情,笑意盈盈看着商陆。 商陆‘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饭碗,眼睛死盯着剩下的半边烧鸡猛咽口水,还打了个饱嗝儿,俨然是一副眼大肚子小的轻贱模样。 “小阿弟,你还担心什么呢,像你这样受了娘子恩惠的人海了去了,在这儿你还能混个温饱,还能有个地方落脚。” 不知是某位热心的‘食客‘疯狂建议商陆。 他严重怀疑这人和天下乌鸦一般黑娘子是一伙儿的,专门混在食客中挑头儿带节奏。 “我……” ‘怯生生‘看一眼极尽温柔的乌娘子,商陆含糊道: “我……我得找我阿姊的……” 阿姊? 这已经是乌娘子第二次从商陆嘴里听到这什么‘阿姊‘。 “阿姊?阿弟还有阿姊么?那得长成什么天仙一样的模样。” 一番话,成功点醒了乌娘子。 她眼珠子立马划过一丝精光,强烈按耐住自己才没有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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