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黑心肝的。”乔穗满没忍住,背过身低声骂了一句。他可不信林秀华会给他说什么好亲事,若是好姻缘,早就给自家女儿侄女说去了,哪轮得上他,却还不得不应付着。乔穗满想想都牙疼,晃晃脑袋,还不如想想一会吃什么。 “诶诶诶,瑞小子,你这...”林秀华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只见乔瑞丰盯着她,神色冷淡道:“大娘,你若是诚心想说亲,就直接告诉我们是哪家的汉子,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小满是我弟弟。”乔瑞丰嗤笑一声,接着道:“我可不指望靠弟妹彩礼救济过日子。” 林秀华平日里就有什么好的都往娘家送,把自己娘家人当金疙瘩似的,村里说她闲话的不知有多少,连乔瑞丰都听过几句。林秀华他哥能心安理得接受自己妹妹从夫家带来的东西,他可做不到。 秦雨在一旁听出来这话的深意,嘴角微微上翘,接话道:“是啊大娘,你这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提是哪家的汉子,我们就是想谈也没法谈啊。” 林秀华倒是没听出来,不以为意,只觉得是乔瑞丰死要面子。哪有娘家不吞下彩礼钱的,难道还让新娘子带走不成。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乔家真不克扣这彩礼钱,让乔穗满带去夫家,那还不是回到夫家手里,林秀华心里一动。 想到这茬,林秀华坐回位置上,清清嗓子,脸上堆起谄媚的笑,额头褶子都迭起来了,拉长声音道:“是我娘家侄儿,河西村的,今年二十二,也是有事耽搁了现在还没成亲。大娘不和你说虚的,我娘家条件好着呢,不缺地,满哥儿过去了,就等着享福吧。” 林秀华就一个哥哥,她那哥哥也只一个儿子,这么一说,乔瑞丰和秦雨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个侄儿,但她那个侄儿…
第3章 撒泼与哭泣 乔瑞丰和秦雨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升起的怒火。 秦雨气急了,右手用力一拍桌子,腾的站起身指着林秀华怒骂道:“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你那侄儿烂赌鬼一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会在家耍酒疯打人。我们敬你是长辈,你、你竟有脸提这门亲,你个黑心烂肚肠的,竟想拉我们小满进火坑。” 乔家几人没好声好气供着她,还被瞪得心里发怵,林秀华本就不爽。现下被指着鼻子骂,还骂上了她娘家,心里的火一下燃起来,站起身一把拍掉秦雨指着自己的手,高声道:“你个小娼妇,敢骂我,老娘给你们说亲你们就偷着乐吧,被卖来的贱货,也配和我指手画脚,给你脸了是吧!”说罢就扬起手往秦雨脸上扇。 秦雨这几天腿脚不舒服,行动受限,一时躲闪不及,只见那巴掌就要挥到他脸上。 斜里却伸出一只手,乔瑞丰起身一把抓住林秀华手臂,使劲往一旁甩去。 乔瑞丰手劲大,林秀华被拽了个趔趄,桌子被撞的移位,凳子也被撞开,发出哐啷的声响。 乔瑞丰脸色阴沉,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冷声道:“这是乔家,你撒泼也看看地方,你那好亲事,我们家可不敢高攀。”随即冷笑一声,“哼,我弟弟的亲事,用不着你费心。” 乔穗满房间离得不远,说话声不小,他自然也能听见,皱了皱眉,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到秦雨旁边,一脸担忧。秦雨膝盖有伤,一到下雨天就疼得厉害,最近连着下了这么多天雨,夜里本就睡不好,现在又动气。 乔穗满看着林秀华,眼睛带着怒意和不耐,实在是烦透了这个人。 林秀华嘴里不干不净还在骂,看见乔穗满出来,骂的更甚:“丧门星,一副狐媚子样,生来就是克家的。”骂到一半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还挑三拣四,有人要还不巴巴往上赶,呸,我看你拒了这门亲,日后还有谁愿意给你说亲,等着嫁鳏夫吧。” “老泼妇,你良心都叫狗吃了,一张臭嘴吃了粪,当我们不知道你传了多少闲话,”乔瑞丰怒极,“还敢来找事,打量我们好欺负是吧。” “你他娘的,死破落户,有亲事还不巴巴的答应。我侄儿怎么不好了,要不是年纪大了,你当我娘家看得上你们乔家。山猪吃不了细糠,一辈子穷命!” 林秀华骂完仍绝不够,拿起桌上的碗往乔瑞丰头上扔去,乔瑞丰一时不察,正中额头,碗掉到地上当啷碎了,一模额头,有血迹渗出。 “啊!”秦雨叫出声,忙倾身看乔瑞丰头上的伤口。血还在流,秦雨下意识提起手要用袖子擦,却被乔瑞丰制止。 “你个不要脸的老货,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那破烂事少吗,敢在我家乱吠,我打烂你的嘴!”胸腔的怒火几乎穿破胸膛,乔瑞丰往旁边看,想找个趁手的东西。 乔穗满见状绕到堂屋右墙边,那里立着三把扫帚。乔穗满毫不犹豫拿了最新的那把,是前几日才编好的,最硬实。 乔瑞丰接过扫帚就往林秀华身上招呼,怒呵道:“滚,死老太婆,我竟不知王大爷存了这心思,要把小满往火坑里推,我倒要去问问,哪里得罪他了。” 乔瑞丰一下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林秀华是躲不开的。 林秀华小腿挨了几下,暗道不好,这事儿是她自己拿的主意,要被她当家的知道了铁定吃不了兜着走。林秀华被逼退到乔家院门口,尖声哀嚎:“杀人了杀人了,乔家的要打死我啦。” 秦雨也不甘示弱,到灶房拿了烧火棍,也往林秀华身上招呼,一边痛骂:“闭上你的臭嘴,满嘴喷粪,也不怕熏着别人。” 出了院门,林秀华双臂乱挥,更加高声喊:“你个小娼妇,轮得到你说话吗,老娘是长辈,你们竟敢打我,来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现下正是饭点,村里人大多都在家里吃饭,他们这么一闹,住的近的都能听见,没多久就有人走出来看热闹。 见人多起来,乔瑞丰和秦雨收了手上的东西。秦雨改拉扯着林秀华衣袖,乔瑞丰在一旁帮着把人往王家撵。 住在隔壁的陈家也听见动静,周水芬原就在院门口,看两人和林秀华又打又骂,不禁愣住。走近了一看乔瑞丰头上流着血,捂了捂嘴巴,惊声道:“瑞小子,你这头怎么回事,快、快去止血,这是怎么了啊。” 虽然村里也有人不喜林秀华,但是秦雨一个外乡的双儿拉扯着长辈算什么话,于是有人开口劝:“秦雨,你这做甚呢,有事儿好好说啊,这么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你是外来的,到了我们下河村,以前的做派可要收敛一点,别对长辈都这么不讲理。” 说话的是李达的娘,和林秀华是远亲,平日里就爱凑一块儿胡说八道,两年前想占他家便宜被秦雨骂回去,从那之后总时不时要和别人骂他们几句。 “哼,李婶子这话,可是说我不是下河村的了?我夫家是下河村的,我进了乔家门怎么不算下河村的,你这么一说倒叫我们这些从外来的媳妇夫郎里外不是人了!” 秦雨连声呛道:“婶子你也是外村嫁来的,怎么还看不起我们么。” “李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在下河村这么多年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这一下竟还成外来的了。”周水芬见状帮腔道。 “就是,我给老梁家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被你这么说我还是个外头的,合着我这几十年都是白在村子里活了。” “李家的,你这话可不兴说啊,你也是嫁进来的,怎还针对上我们了。” 出来凑热闹的以妇人夫郎居多,下河村人不算多,说亲也是和周围村子说的多,因此外面来的人也不算少,这一下倒是捅了不少人心窝,一时间有好些人接腔。 “你、你胡说,我哪有这个意思。”李家的见势头不对,指着秦雨骂道:“便宜货,没安好心。” 林秀华见李家的替她说话却被呛了回去,怒意更甚。伸出手去拉扯秦雨头发,一边还骂道:“呸,被卖来的贱蹄子,席都没摆,也叫嫁来的么。小娼妇,爹娘都不要你,也只有这种穷的娶不上媳妇的才要你,还真当自己和别人一样么。” 秦雨头皮被扯的生疼,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扔下另一只手里的烧火棍,也一把扯住林秀华头发,用力往一旁扯。他手劲不小,林秀华被扯的身体歪向一边,扯着他头发的手也松开了。 秦雨刚要骂回去,就见乔瑞丰拿着扫帚将林秀华甩向一旁,再把扫帚往地上一杵,看向一旁李家的,怒道:“婶子大娘当着面便骂我夫郎,可是欺负我乔家人单力薄么。” 又一转头对两边看热闹的村民说道:“各位叔伯婶子阿嫲,我平日不爱吵架骂架,大家都知道。林大娘今日实在是过头了,跑到我家撒泼,还要打我家里人。我现在不过是让她回家去,我也一道问问王大爷,我如何得罪他了,要让大娘如此欺负我乔家!” “瑞小子,你这头,莫不是叫她砸的?”有人问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铁定是林秀华干的,乔瑞丰平时不欺负人,却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欺负,林秀华这肯定是踢到铁桶了。 秦雨收敛眉目,哀嘁道:“可不是嘛,林大娘拿我家的碗砸破了我男人的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不过是要个说法而已啊。” 乔穗满跟在后面,低着头默不作声,突然抬手抹了抹眼睛,一副被吓哭的样子。 “这、这,唉,哪有人上人家家里打人去的,王家的,你这做的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么,这不厚道啊。” “要都像她这样,冷不丁到人家家里打人,那日子还过不过了,一天天的光顾着担心有没有人跑进家里打屋里人了。” “就是就是。” “你们、你们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给你们说亲,你们还有脸挑三拣四。我呸,小兔崽子,天生穷贱命。就满哥儿那个克家的命,我抬举他才给你们牵线,不识好歹的家伙。” 林秀华见大伙儿都帮着乔家两兄弟说话,其中有些还是素日与她不对付的,更加怒目圆睁。嘴里又不干不净的骂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再上前撕扯,那些话让一些凑热闹的人听了都摇摇头。 乔瑞丰猛推一把林秀华肩背,又对着一旁面色不忿准备骂架的周水芬说道:“水芬婶,劳烦你先带小满回去,我和阿雨去一趟王家问问清楚,他们存的什么心给小满说这样的亲事!” 乔穗满呆呆站着,听见他哥喊他名字才缓缓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眨眼就是两行泪,小声啜泣起来。 周水芬刚要骂出来的话一下收了回去,心疼的不行,连连答应:“行行行。”接着狠狠瞪了一眼林秀华,接着道:“这个泼妇,真是欠收拾,你们可要讨个公道回来。” “那是一定的。”乔瑞丰沉声说。 “这兄弟俩真是命苦,家里没长辈撑着,都有人欺负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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