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对了一半,何之洲却是帝王不该有私情流露,但更多的确是害怕情一放出来就止不住,这一别怕是有不舍。 安锦云出征那日已经入了春,天气回暖了不少。 他一袭白衣,就好像十五年前的何之洲一样。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安锦云贴到了何之洲耳边轻轻开口。 何之洲没有任何表情,轻轻点头,开口:“黄沙百转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臣!遵旨!”安锦云单膝跪地,铠甲在地上发出声响,三十万兵齐齐跪下,顿时那战甲跪地的声音气吞山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开城门,送行!”何之洲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安锦云三步一回头,他也好像失了魂,待军队没了影子他才悄声开口:“他回来的时候,替我传一句,春风不度玉门关。” “为何?”羌柳青看着何之洲失魄的样子。 “他曾许诺我待春风吹过玉门关,他就接我回家,这家怕是回不去了。”何之洲一拳打在城墙上,阵阵生疼,疼的·眼泪也不听使唤了。 羌柳青看着何之洲的背影,上前:“我不会跟他说的。” 何之洲诧异的看着羌柳青。 “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罢。”
第28章 南柯一梦08 === “不及君归之日,这城中布防你且好生瞧着。”何之洲将布防图交给了羌柳青明他下去将剩的兵都排了阵。 待一切交代妥当他才去了桃李园寻何之南。 这些日子何之南来了长安,何之洲也聚的少,一国之君难免有所杂事琐碎。 如今长安戒备森严,何之洲也在军营排阵时,悄悄将唐清也送走了。 “你如今设计这般,当真是劳神。”何之南看见何之洲忙的不可开交,“若是那何雨崇不来,又该如何?” “他用调虎离山之计,又怎会不亲自来瞧瞧?”何之洲轻言,并没有将自己布下的局过多透露。 何之南没有多言,他似乎是认为自己帮不上忙,也就作罢:“你心中有苍生,我不乞求你容下任何人,但你首先要容下自己。” “朕知道。”何之洲顶头,“你若是闲着大可出宫走走,无须将自己关在此地,如今城中很是安全的。” “不了,外面也就如此,我喜欢这四方的小院子,在过些日子这些花开了,就好看了。”何之南品了品茶,“你忙去罢。” 何之洲如今已经在做最后的道别了,算上日子宋锦安快到边疆了。 再过些日子怕是等的人就到了。 何之洲回到寝宫提笔写下: 与云闲书———— 若见封书,吾恐已堕贼计,不自全慰,不须痛之;汝乃吾终为地,吾故使诸将不出,欲使汝去长安,今欲见之,睹成功耳。 汝勿患其不能承大统,卿为朕将大儿,朕留遗诏于清儿身,不出不意清儿已将长安多老弱襁负之西雍,卿葬朕至玉门关记之,朕使之于朕,然唐不能无用,朕愿卿得洛闻锦,以授之。 汝不须恐洛闻锦,辂识自卿手为最筹,而奕国人固不能得唐一寸土,朕信苍不负苍生,今为四国之强,我自安诏,自然无过也。 此乃朕欲交代之终于数事,朕一生一心以为天下苍生,忽念汝之心怨朕,故为汝留之。 此生便已,若有来世,师我必不负汝痴。 ———— 何之洲将书信包好来到御花园,他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棵桃树,这是御花园里唯一的桃树,也是何之洲从小就喜欢的一棵树,他将纸塞到了树洞里,打了个标记。 正想离开,他又看了看开的正盛的桃花,宋锦云离开的时候不过是一月份,但如今已经是三月春桃开的正盛的时节。 不觉间出了神。 一抹春光疑多情,不等君归君似归。 何之洲抬手折了一只桃花放到了袖里,刚巧放好,便瞧见了城外烽烟四起。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飞鸽放飞了出去。 如今城内早就空了,老弱妇孺已经被唐清带着离开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有战斗能力的壮年男子。 “黍离外面是怎么了?”何之南仓皇的走到了何之洲身边,似乎是一路跑来的。 “无妨,只是来敌了而已。”何之洲拍了拍何之南,准备出宫。 但是却被何之南抓住:“我与你一同。” “不必,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可,陛下与我本是同胞生,如今家国有难,理应共同应对。” 何之洲见何之南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带着他一同去了长安城城墙。 城墙外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何之洲一身金色的铠甲,看着面前的将士。 又看见了何雨崇从军营的后面冲出来的何雨崇,冷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当年南唐宫中唯一的四个孩子,如今尽有三人在此。 何之南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何雨崇,没有任何反应。 “你早该想道我们会有今日!”何雨崇高举剑,“当初父皇封你太子的那一刻,我便是不服,为何我就是不行!” “你就是个卑贱户!”羌柳青,立马呵斥,“你当真认为你姓了何你就是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吗?” “下贱的人,此生只配下贱!”羌柳青继续补刀。 何之洲见状连忙劝道:“我兄长有病在身,而你又年幼,父皇不立你太子,不过是看在你身份本就悲惨,这才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笑话!”何雨崇冷笑,“收起你那虚情假意的心,在本王面前你有什么好装的!” “自私,自立,你不过是母亲比我高贵罢了,有比我高贵到哪里!”何雨崇没有停下的意思,“何之洲!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本王,你对多少人是真心的!你不过是贪念荣华富贵罢了!我要是你此刻我一定就地投降,减少黎明百姓的痛苦!” “哦?”羌玉一袭红衣坐到了城墙上,不屑一顾的看着何雨崇,“那你为何不就此投降,交出你们奕国?” 此言一出四下无声,楼下不少将士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羌玉将手里咬了一口的苹果向着何雨崇砸去:“你装什么深明大义,装什么义正言辞,你觉得你自己有多能见光?你才是最大的笑话,你不过是在给自己的狼子野心找借口!” “我们陛下一生心系苍生,心系黎明百姓无不盼着天下统一,国泰民安!”羌玉站在了城墙上,本就有七八十米高的城楼,如今看来羌玉也变得那般高大,“你才是真的虚情假意!” “报!”一个将领从城楼里冲出,“有一个女子,拿着血书求见陛下!” “传。”何之洲见羌玉这里骂的正盛也没再顾及,怕是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就转身进了楼。 但步子刚一卖出,就见一个穿着华丽,十分雍容的女子,年纪不大,十分眼熟,看了许久才想起,是常卿。 何之洲见其拿着一张宣纸,上面全是红色,很厚一叠。 常卿带着几个丫鬟侍卫,示意一下便将那宣纸打开,其卷足有十七八米,宽一米,每一笔字每一个名字皆是由人血所写。 “这里是长安所有有余力一战的百姓签名,这是用的指腹血所写。”常卿看着何之洲,见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虽然陛下你杀了草民表姐,草民也有所记恨陛下,但草民知道若今日是草民表姐在这里,怕是已经吓破了胆,所以草民此刻愿为陛下效力,草民虽未女子之身,但草民心中有宏图之志。” “陛下!马背上的江山来的最踏实啊!”突然城墙内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不只是哪家的少年郎,风度翩翩意气风发。 “陛下!吾乃上官一族后人,家父年迈,已经随着唐殿下出了城,留下小女子一人在城中,小女愿披荆带甲为国一战!”上官镜钰迈出步子跪到了城墙前。 “臣女典狱司司长之女,向堇言望陛下准言,提剑为国一战!” “臣子刑罚司侍卫,愿提剑为国一战!” “臣女招安郡主,愿提剑为国一战!” “上官族之后,愿提剑为国一战!”上官家里的官家带着浩浩荡荡的数百人纷纷跪下,内家外族全在这里了。 卿常走到了何之洲面前,直直跪下,一句一磕头—— “臣女卿常,携全城百姓恳求陛下开城门迎战!” “家国有难,吾辈应当,保家卫国,家中软肋已去,我等甘愿赴死,还我国家太平,安居乐业!” 何之洲迟迟未曾言语,他承认他害怕了,满腔赤诚为国捐躯,可若是败了,那便是愧对了苍生。 何之南看出了何之洲的顾虑,淡淡开口:“一个还未上战场就已经担忧失败的将帅,怕是不好的。” 城外敌军临界,城内百姓赤忱,不是此时更待何时。 “来人!赐甲!”何之洲将手一挥。 这个国家是大家的。 随着战鼓声传响千里,城门缓缓打开,无论男女有一战之力的人皆穿兵甲上阵杀敌。 那日起无数炮火轰炸着整个长安城,尸横遍野,从前那无数繁华的楼顿时间早已被炸了个空。 所有人都在为了南唐拼死到最后一刻。 羌柳青与羌玉一马当先斩敌无数,无数次交织生命。 何之洲拿着长枪,亲手了结了温令。 战火持续了三日,不少人都失去了生命,但却都是值得。 羌柳青被何雨崇刺死的那一刻,最后一眼是看着何之洲的,他眼里除了眼泪,就是希望,他为了保护羌玉,“阿洲,羌玉交给你了。”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的愿望。 “嗯。” 那日是第三日,何之洲将羌柳青的尸体运回了宫里。 “他该到了罢。”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过了,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乱世一片,如今城里早已没有几人能战了。 何之洲脸上身上全是血迹,他的左手因为跟何雨崇交战之时伤了,已经不能在用了,如今他和何之南已经被人扣在了城墙之上。 “投降吧!”何雨崇冷笑,满是嘲讽。 羌玉本是唯一的战力了,可却为了救何之洲已经被俘。 何之洲如今才觉得自己当真是傻,一片赤诚又怎能敌如此呢? “那是安王的兵吗?”何之南指了指远方,诺大一个安字出现在视野里,浩浩荡荡似乎是三支军队。 “急报!”奕国的后方兵冲到了何雨崇身边,“安.南唐与北苍似乎有援兵,刚刚咱们驻扎在西郊的军营被端了。” 何之洲低头冷笑,终于来了。 何雨崇面色沉了不少,看了看何之洲不在多言,下马,拉弓:“把他给本王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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