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云川翎兴奋极了,握紧了北贤渊。“那我要躲半柱香,你不许偷看!” 北贤渊笑着点头,背过了身。 云川翎扑过去自身后抱着北贤渊的腰,笑声愉悦,抱了会儿,转身便跑。 襄王府扩建,绿植与回廊延伸,景色极为秀美,从大嵛移来的竹子正在茁壮生长,新栽的玉兰也被精心照顾。 云川翎提起长衫往外跑,边跑边回头,北贤渊果然没有偷看。 出了院子往府门口跑,准备蹲在王府的影壁后面,刚回头,正正对上一张脸。 尖叫声还未停止,北贤渊已然站在云川翎身后。 北贤轩无辜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看着云川翎害怕地躲在北贤渊怀中。 “哎哎哎……那个,我没有啊……我没有……”北贤轩看着北贤渊阴沉的脸色,恨不能就地跪下,一只手无力地伸出抖动着,极大程度的表现了内心的恐慌和无助。 才下马车,一进门看到一个笑得可爱的小美人儿跑来,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对方就尖叫起来,真是吓死人了…… 北贤轩苦着脸站在原地看北贤渊背过身哄人,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为难。 柳温书缓缓走来,见状笑得得意。 “跑得快又如何,不招人待见。” 北贤轩闻言恨恨瞪他,对上目光的瞬间又快速收回了目光,脸颊上浮起些桃色。 云川翎吓得不轻,眼中泛起涟漪,许是想起了那日被击打腹部时的疼痛与害怕。 “翎儿莫哭,哥哥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看着北贤渊背身哄着小美人儿,北贤轩绞着手一脸为难。 柳温书在二人转身时总算看清了云川翎的样貌,十多年没见,果真一如往昔,只是抽了身条,略瘦了些。 谷中岁月悠长,柳温书除了记得师父与医书,其次便是自幼养在谷中的阿远,与短暂停留的小翎儿。 那样活泼可爱的小娃娃,他一来,整个山谷都更明媚些,草木都格外显灵动。 初见小娃娃,是在药房旁,整理好许多药材,端着一竹盘山参去晒,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乖乖的站在竹门旁,见他看过来,肉乎乎的小手不安地从竹门上撤下来,背在身后,怯怯的与他对视。 想起师父交代配置的新药方,虽未见过,但想来,服用药丸的就是眼前的小娃娃。 怪不得师父叮嘱了要格外注意药量,这样小的孩子…… 蹲下身,柳温书朝他笑,张开双手。 小娃娃面色松动,不再害怕,却有些害羞,慢慢挪着步子走过来,伸出小小的手放在他手心。 “你叫什么名字呀?”柳温书轻轻握着小手问。 “翎儿,我叫翎儿,你呢?”小娃娃穿着上好丝质的衣衫,粉雕玉琢,格外惹人喜爱。 “我……”柳温书想了想,觉得这样小的孩子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想起谷中众人都称呼自己为师兄,便道:“翎儿叫我师兄就好。” “师兄!”小娃娃乖乖叫他,但称呼过后却还藏了些小心事。 柳温书将人抱起,细细端详着小娃娃的面容,越看越心生欢喜。 “师兄……”小手搭在他肩上,怀中的小娃娃低落开口。 “怎么了?”柳温书轻轻问道。 “住在那里的哥哥叫什么名字,翎儿想去找他玩,可又不敢……” 小娃娃指了指远处阿远住着的竹屋,目光直勾勾盯着,十分期盼。 “那里的哥哥眼睛看不到,所以不爱说话,师兄带你去,你亲自问他的名字,好吗?” 小娃娃点点头,“嗯”了一声,抱紧他,由他抱着去到阿远的竹屋。 “你在这里等,师兄扶他出来。” 将人放在院子里的木桌旁,柳温书进了竹屋,缓缓将人带出来。 小娃娃看到阿远,眼睛都是一亮,兴奋地笑起来,却又乖乖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顺手收去衣服与白绢,柳温书朝小娃娃比了个手势,便阔步往外走。 小院中二人说了什么他并不知晓,只是从那之后,阿远身边便多了一个小小的翎儿,与他一同进出,与他在谷中闲逛。 师弟们很喜欢这个爱笑的小娃娃,闲时总是抢着抱他,阿远不在身边时,每个人都能轮着抱一抱,一旦阿远出现,小娃娃自己便跑去北贤渊身边黏着,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三个月,如惊鸿一瞥,记忆里的小娃娃如今长大了,眉目秀雅玉树临风,如竹林中最好看一枝翠竹,只是站在那里,就叫人十分喜欢。 北贤渊哄好了害怕的小翎儿,想要给他介绍自己,但四目相对时,柳温书便又想起了初次相见,同样怯怯的眼神,不同的是,如今这个小娃娃不会再让旁人轻易触碰。 紧抱着北贤渊胳膊的人儿在看向他明显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北贤轩的帮手,胳膊抱得更紧,急忙挪着身子往北贤渊身边凑,贴在北贤渊怀里,很是害怕,不愿意与他重识。 望着携手并肩的二人,柳温书有片刻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药神谷,又看到小翎儿带着阿远去竹林采蘑菇。 那样好的岁月,那样幸福的两个人。
第41章 朝暮 北贤轩这次来,主要是取回护国明珠,顺便问问婚期,他这位老兄从不把他放在眼里,虽知自己理亏,但当了一段时间皇帝,北贤轩还是觉得他多少应当尊重自己一些。 此人用了自己的方法,抱了小美人儿在怀里,连句谢谢都不说,真是十分……十分不懂人情世故。 北贤轩虽然心中嘟囔,但面上还是不敢表现,只是他越笑,那小美人儿就越怕他。 北贤渊瞪了他两眼,让管家带他们去大殿就坐,自己抱着埋头在他怀中的美人儿走了。 “你之前命人打了翎儿,还想把他推下悬崖,翎儿脏器受损,怕你也是应当的。” 柳温书边走边说,看着府中翻新后的样子。 北贤轩闻言低头叹气,复又抬眼看了看周围,新修过得王府和自己当初游览过的宫殿果然相似许多。 “之前那个我,真是坏透了……”北贤轩垂了肩膀,低落地往前走。 寝殿里,北贤渊抱着云川翎细细安慰,唇贴着额头,似在注入力量,以求让云川翎安心。 “不怕,夫君在,没人能伤翎儿。”北贤渊结实的胳膊抱紧云川翎,心疼不已。 “上次就是他……骗我……”云川翎哽咽着,湿润的眼睛望着北贤渊,十分可怜。 “翎儿不哭,哥哥知道。”北贤渊亲亲哭红的眼睛,抱着人晃了晃。 “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是坏人吗?”云川翎不安地抓着北贤渊的衣袖。 “不是坏人,他是药神谷的师兄。”北贤渊顺着云川翎的后背,缓解了云川翎的不安。 “药神谷的师兄?”云川翎吸了吸鼻子。 “是啊,他是药神谷的师兄,哥哥在边境打仗的时候遇见他,后来和他一起回都城,他还给翎儿配了药的。” “那他怎么和坏人一起。” 北贤渊拿着昂贵丝绢给云川翎擦脸,解释道:“北贤轩磕坏了脑子,险些死了,如今记忆全失成了傻子,师兄给他医治。” 云川翎喘了口气,“喔”了一声,总算平静下来。 护国明珠被北贤渊装在盒子里随便拿在手上,另一手牵着的人却是十分在意。 柳温书和北贤轩和并排坐着喝茶,看北贤渊将人牵着缓步走来。 “师兄好。”云川翎进了大殿冲柳温书软软问好。 “翎儿长大了。”柳温书温和笑起来,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在桌上。 北贤渊将装护国明珠的盒子递给北贤轩,与云川翎一起坐下。 南月的护国明珠一共八颗,明宣帝派人窃走的是一颗青白相间的珠子,通体透亮,一打开盒子便泛着些幽光,极为好看。 北贤轩从前只在历史博物馆见过实物,如今亲手拿着,简直兴奋到失语。 柳温书看着他的眼神中掺杂了些别的情绪,被北贤渊轻易捕捉。 “对了,你们的婚期定在何时?”柳温书转过头看着面前二人。 “你是替他问,还是?”北贤渊半拥着云川翎,调笑地看着柳温书,话说了半句。 北贤轩闻言也看过来,目光中透露着同样的疑问。 “自然是替药神谷问的,即便如今玄机门凋敝,但你毕竟也是师父认过的徒儿,也是玄机门门主,药神谷自然是要备些礼的。” “玄机门?”北贤轩握紧珠子看向北贤渊,“那是什么?” 北贤渊忽视了北贤轩眼中清澈的愚蠢,淡淡道:“暗卫组织,四处杀人。” 这样回答原是想要北贤轩害怕,可谁知北贤轩却更兴奋起来,瞪大眼睛,向北贤渊问:“那我能加入吗?” 柳温书目光流转,眼神落在北贤轩身上,没有移开半分,似有心动,又似有些爱慕,十分复杂,叫人看不透。 北贤渊冷冷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一旁的云川翎眨着眼睛看着几人,闻言凑近北贤渊轻声问道:“哥哥,你不是说玄机门是情报组织吗?” 云川翎眼角还有些红,眼神却是单纯清澈,显然是不明白北贤渊为何说错了话,打算提醒他。 柳温书轻声笑了笑,笑翎儿还如幼时一般单纯可爱,北贤轩却也一样没反应过来,问:“是吗?玄机门到底是干嘛的?” 北贤渊曲着手指刮了刮云川翎的脸颊,笑得宠溺。 二人大婚是在五月初十,极好的日子,比起云川翎大婚前的手忙脚乱,北贤渊简直可以说是无事可做,十分清闲。 白日陪着云川翎喂兔子逛街,夜里便是红绡帐暖,夜夜笙歌。 如此过了十几日,一日晨起,云川翎一睁眼便匆忙跑去出恭,等到早膳上齐都没回来,北贤渊正欲去看,就见云川翎捂着肚子回来,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肚子又疼了吗?”北贤渊将人抱在桌旁关切地问道。 云川翎捂着肚子点点头,难受地靠在北贤渊怀里。 “叫柳师兄来看看,好吗?”北贤渊伸手抚上云川翎的额头,倒是不烫。 柳温书来时云川翎正坐在北贤渊怀里小口喝粥,身着藕荷色的绣金锦袍,长发简单束着,一如幼时那般可人疼。 “小翎儿怎么不舒服了?”柳温书眯眼看着他笑,顺带观察了云川翎的面色,虽苍白,但隐隐露出些春潮,想必…… 伸手搭了脉,又问了几句,柳温书便已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云川翎年纪还小,如何经得住…… 撤了手,管家呈上笔墨,柳温书边写边问:“受不住为何不说?” 这话是和云川翎说的。 云川翎呆呆看着柳温书,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得到回答,柳温书便抬头,见云川翎不知所措,便又问北贤渊:“你也是,为何不能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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