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掀开帘子进了内帐,在榻边将他的银针一字排开,又取了一枚在灯火上烤了烤,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木榻:“上来,我给你侍寝。” “噗!!!”上官玦之前和林锦元说了许久正事,有些口干舌燥的,此刻正倒了杯水打算润润嗓子,水还没咽下去呢,就被灵玖这惊世骇俗的一句话激得呛了出来。 灵玖在里面听见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探出头来看了看,嫌弃道:“你这么大个人了,喝个水还能呛到。” 上官玦咳了半天,不确定地问道:“你明白侍寝是什么意思吗?” “啧。”灵玖挑了挑眉,“不就是伺候你睡觉吗?我又不是不识字,这有什么难懂的?我这几晚不是都在给你侍寝吗?” “……” 看灵玖那一脸坦荡天真无邪的模样,上官玦想他自己却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突然感觉莫名的好羞耻。 上官玦半天不见过来,灵玖忍不住催促道:“你快些,我银针都要烤化了。给你侍寝完,我自己还得回去洗漱。” 上官玦又是一噎,想着该怎么给这孩子解释一下,可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一天到晚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什么荤段子没说过?可偏偏对着灵玖,上官玦发现自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扭扭捏捏又瞻前顾后,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脱了上衣在榻上趴了一会儿,灵玖的第一针猝不及防扎了下来,上官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准备,一时痛得叫了出来:“啊!妈耶!” 灵玖被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针插歪了:“怎么了?很痛?不应该啊,余毒清了不少,应该没那么痛了。” 上官玦忙摆了摆手:“没有,不是,我就是想试试叫出来是不是真的能不痛点。” 灵玖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当然不会。” 上官玦悻悻道:“我知道不会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施针结束,灵玖将银针一根根整齐地收起来。 上官玦坐起在榻上,脸上身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有些虚脱,他抬了抬手,指向一旁的木盆,却累得不想说话。 灵玖心领神会,取了干净的布巾过来为他擦身。 上官玦的身型长得实在是好,宽肩窄腰的,肌理分明,不显壮硕,但十分有力量感,血肉匀称地附着在一具修长的骨架上。灵玖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说过的一句话可能不太对,眼前这个人,似乎连白骨都比别人好看几分。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上官玦擦身子了,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柔韧的肌肤,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上官玦行军打仗多年,皮肤并不白皙细腻,甚至纵横交错了不少的伤疤,可这些伤疤和浅浅的小麦肤色,却让他的身体充满了一种神秘的诱惑。 至少对灵玖来说是这样,因为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目光有点无法从眼前这具身体上挪开,并且鼻子有点痒。 所以他腾出一只手,及时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上官玦见状,抬起手臂放在鼻端嗅了嗅,没发现什么怪味儿,抬眼疑惑道:“怎么,汗臭味太重?” 灵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不,我在练习龟息大法。” 流鼻血太丢脸了,他不会在上官玦面前丢脸第二次的。 上官玦不明觉厉:“哦!” 片刻后,上官玦恢复了体力,自己将上衣穿好,灵玖也拿上了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临门一脚,上官玦却又将人叫住了:“小玖。” “还有何事?”灵玖站在帘子前,精致的脸上无甚表情,可一双杏眼看过来的时候却带着明亮清澈的光。 上官玦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斟酌了须臾,他将自己考虑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小玖,侍寝是要跟人睡觉的。” 不对!这说的啥?怎么好像要留人陪睡似的? 果然,这话一出口,就看见灵玖下巴微抬,眉头微皱,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 上官玦默默扼腕,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可不要给别人侍寝。” “啊?”灵玖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当人人和你一样喜欢半夜扎针?” 上官玦看着灵玖掀了帘子走出去,捂着脸叹了口气,乎又听见那清清冷冷的声音留下一句:“我就在你隔壁,也算陪睡了吧。” “!!!”上官玦一阵气血上涌,耳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快速且有力。他愣了半晌,突然一转身,猛地扑倒榻上,一把抓过被子蒙住了脑袋,好像这样做就能把窘迫隔绝在外。 上官玦和灵玖不一样,从小混迹官场战场,该懂不该懂的他都懂,也曾对如花的少女动过心,他清楚地知道刚刚那一瞬间的血脉贲张代表了什么。 他想,他在男人堆里憋的好像有些不正常了,是时候去讨个老婆了。 不过他讨老婆的计划却暂时没有机会付出实际行动。 第二天灵玖陪着上官玦用早饭的时候,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边关急报!西诀开战,十万大军压境,已至桐凉关!”
第9章 战乱乍起 边关告急,上官玦饭也来不及用完,迅速穿戴好铠甲和头盔,就带着那斥候走了。 灵玖看着面前动了没几下的早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自己也没心思再吃下去,碗筷也没收,跟着跑了出去。 上官玦离开大帐之后,去校场点了兵,让林锦元准备了粮草,打算直接出发。 这次西诀大军来得突然,根本没有半点前兆,饶是上官玦身经百战,也有一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商量什么对策,只能先带兵过去,尽可能地把敌军拦截在境外。 虽然已有一两年没有战事,但镇西军的训练从来没有耽误,半个时辰不到,一支三万人的队伍已经整军待发。 上官玦的墨云还怀着孕,他骑了另外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在队伍的最前头,林锦元就跟在他身侧。 “桐凉关守军还有多少人马?”上官玦一边整理手上的护腕,一边问。 林锦元道:“不足两万。” “粮草呢?” “还可支撑两天。” 上官玦面色沉静地点了点头:“骑兵随我先行驰援,林副将,你负责押粮草后行,务必在两天内赶到。” “是,将军!” 军医营帐中,许老先生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一些常用的外伤药材,灵玖突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风驰电掣地收拾了一个包袱,手上还带着他那柄长剑。 “你火急火燎地做什么?”许老先生见他冲进来一会儿又要冲出去,急急问道。 灵玖道:“将军带着骑兵要出发了,我得跟着他。” 许老先生道:“你等等,我们跟着粮草出发,两天内也能到……” 可灵玖脚步不停早就冲了出去,根本没听他接下来说了什么。 许老先生一边准备着药材,一边摇头叹息:“哎,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啊。” 上官玦领着骑兵在道上疾驰,突然有士兵通报道:“将军,有人追过来了。” 回过头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灵玖正骑着一匹战马,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和一把长剑,奔驰中带起的猎猎寒风将他一头乌黑的发尽数往后吹起,让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展露无余。他们此刻是向西而行,所以灵玖正背对着朝阳,浑身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他身上穿的是上官玦之前从库房拿给他的军服,军人的服装只讲究干净利落,并无分毫美感可言,可穿在灵玖修长挺拔的身体上却偏偏说不出的好看。 上官玦放缓了一些骑马的速度,打了个手势,让队伍继续保持速度先行。 灵玖很快来到了他的身边,略带抱怨地道:“你走太快了。” 一路骑行而来,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颊也被冻得发红,虽然赶路赶的急,但他武学根基深厚,不显疲态,连口大气也不消喘。 此时前线战事正吃紧,战况也不明,可上官玦一见灵玖这张脸,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小玖,你跟来做什么?你可以和许老先生一起来。” 灵玖看他一眼,有些无语道:“你果然忘了。” 上官玦疑道:“忘了什么?” 灵玖:“缚心网的余毒,还有三次才能清完,若此时放你一人离开,等于前功尽弃。” 上官玦奇道:“两天后接着清不行?” 灵玖摇头:“这毒厉害的地方就在这儿,若不根除,毒素会在体内重新滋生。” “劳你费心。”上官玦点点头,“走吧,我们今日必须赶到桐凉关。” 说罢,他率先策马,追赶前面的骑兵,灵玖紧随其后。 两人带着五千骑兵,在太阳落山前堪堪赶到了桐凉关。 一赶到营地,上官玦就知道形势不容乐观。驻守的将士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士气低迷,俨然一副打了败仗一蹶不振的模样。但好在桐凉关地形易守难攻,敌军一时还破不了城门。 上官玦皱了皱眉,也不知是谁手下的兵,这副模样还怎么打仗?必须好好敲打一番。 他一下马,就着人带他去见了此地的驻守将领,灵玖自然也是亦步亦趋。一路上,领路的士兵告诉他们,驻守将领名叫顾玄,接管驻守边军的时间不长,从前也没上过战场。上官玦心下明了:难怪此处军心如此不稳。 他们到的时候,顾玄将军正在自己的帐中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听了通报说上官玦来了,才回过神来相迎,请人坐下。 令人意外的是,这顾玄竟然年轻的很,眉眼清秀,有些娃娃脸,看起来比灵玖还显小。他一见是上官玦这位军神亲临,激动得眼泪鼻涕都快下来了,一股脑地向他吐苦水。 “军神大人,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我们这儿都还好好的,风平浪静,没事儿还能出去钓个鱼,谁知道西诀人说来就来,还一下来十万,那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啊!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打仗很有意思吗?这多劳民伤财啊!”顾玄皱巴着一张嫩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上官玦见他这副懦弱的模样简直脑仁疼,很知道他怎么坐到这位置的。他坐在主座上,眼神冷冷地盯着这小将,沉吟片刻道:“我记得西诀国内这两年内乱不是挺厉害的,哪里来的精力又养出了这么多兵?这些年小打小闹也不是没有过,你当真确定敌军有十万?若是因为一时害怕就谎报军情,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顾玄登时瞪大了眼睛:“哎哟上官将军!我哪儿敢啊!报信的斥候可是您镇西军里出来的,这还能信不过嘛?” 这话不假,上官玦当然也知道误报的可能性很小,他就是见不得顾玄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模样,刻意吓吓他。 “那你可知道领兵的人是谁?”上官玦右手在椅子把手上轻轻敲了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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