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骂声之下,身为突厥军师的卜德却道:“撤吧。” “卜德!大王让你谈判,并不是让你龟缩!”看着那调转了马头的人,他怒道。 生来便是将士之躯,为何要远离自己的主场? 调转马头的人恶狠狠道:“你当真以为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没有脑子?要是不想死就撤。” “……”他回顾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不过听卜德这样说,他神经粗条自然没有文人精细,再加上突厥王,他这才道:“撤。” 浩浩荡荡的来了,此时也是浩浩荡荡走了。 “走了!走了!”一片笑声,唯有三人脸色极冷。 “妈的,突厥蛮子防范心还挺高是。”汉霖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法子行不通啊,萨满身边那个军师还挺有脑瓜。”方明衍道。 元景淡道:“敌人太过聪慧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件坏事。” 他在附近设下了埋伏,都是他精心培育的暗部,要是真的打了起来,擒贼先擒王便好,但没想到那卜德如此敏感,偏偏选择了撤军。 “是啊,瞧着就难缠,”汉霖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军府因着一人的到来显得不再冷清,回到府上便可见到心爱的人便是最好的。 他抱住人,道:“商议的方法行不通,萨满的军师观察能力强。” “对方毕竟要为全军负责,”沈澜安慰道:“下次交手你可能会吃亏。” “嗯,”元景不否认,点头:“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瞧着压根没法子的人,沈澜道:“我倒是有办法。” “!”元景整个人满血复活,“什么办法?” 他许是太兴奋了,搂着人也用力。 “楚兄在突厥,我托他去办了,”他道:“等着回信便好。”
第五十三回 “你怕他们作甚!?方才若是我们直接上了,元景的脑袋早已被我砍下来!”突厥营帐子中,放从虎门关隘回来的萨满越想越觉得卜德胆子小,猛的将一壶酒饮尽,大大咧咧的单脚曲踩在长椅子上,“五十万大军还怕虎门关隘那些个残兵弱将,王上让他拿到玉又怎样?元景愿意给吗?倒不如直接打进去把里面都搜刮了!” 卜德坐的直,手里拿着佛珠,平静道:“元景要是没有设下埋伏,你觉得他会离我们那么近吗?” “埋伏?有什么埋伏?”手里的酒壶嘭的一声碎在了地上,“他怎知我们早间会去?若是有埋伏那便说明内部有奸细。” 卜德已然不打算再同他说些什么,但凡与萨满斗得久的都知道,一根筋的人怎会猜的过满心思的人?他理了理衣衫,瞧了两眼,见着那人脸色索性不再说什么,径直出了大营帐子。 这模样在萨满眼中仿佛就是在嘲讽,直到营帐的帐帘落下,他这才将身前的桌子一脚踹翻,桌上尚未动过的果盘掉落在地连滚了好几个圈,沾了一层灰。 突厥连续撤兵,打没打到仗,杀没杀个人,底下的士兵也开始怨声载道。 除却晚间在周遭巡逻的士兵,夏季的晚间在边漠抬头便可看见天边的璀璨,他们都是糙汉子,坐在满是沙粒的地上也不觉什么。 讨论的问题许多,却不知是谁最先道起了啊萨王,于是有人不满道:“啊萨王先前被大王唤回去后,如今就像是还来一个人般,全然没了突厥猛虎之势!” 另一人道:“现如今来了快半月,也没杀个人,到时候回去不得被家里娘们看不起?” “瞧着我这屁股垫子?”一人指着道:“娘们特地缝的,如今又烂了。” 他们坐着喝着小酒,偶尔道几句话,更多的是在诉说着曾经为什么会追随啊萨王,同他打了什么仗,或是道自己杀了多少人。 夜中蝉声甚响,突厥王宫萧风瑟瑟,来来往往巡视的士兵也不会去抬头看屋瓦,只见夜中身形闪过,那人头带着斗笠,身形甚快,踏瓦而行毫不费力。 直到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这才停下步伐,轻手轻脚将瓦片拿开。屋中借着明灭的烛火,可见的是下面的两个人。 突厥王位于高位,底下同他共饮清酒的是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 “照着你的法子了,萨满那蠢货既然控制不住自己,那我便教教他。” 道士:“没想到大王对为自己开疆扩土的将军会这样下狠手。” 突厥王眉宇闪过一丝怒气,低吼道“他觊觎我的位置,那我就让他尝试着失去的滋味,所以本王不允许失败,更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出现。” 道士同突厥王许久,知晓他会干些什么,道:“大王,萨满那个蠢货的妻室和孩子应当都死了吧。” “死了,留着她们做什么?都已经被玩腻了。”突厥王毫不在意般,似乎萨满这个名字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殊不知这人掌握着比他更多的兵力。 “若是萨满听说了这件事……” 突厥王皱眉,不耐道:“他在前线,你若是不说,谁人知道?” 外头有人把守,前线战场萨满侍从都去了,王宫里自然没了他的耳目,自然不会有第三个人察觉到。不过在他们觉得天衣无缝之中,却没注意到屋顶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楚千鹤自小就练了武艺,耳朵也听得清晰,他将瓦片重新放回本该的位置,这才悄然离去。 虎门关隘一如往常,外头有着如同犬狼的突厥,即使这半月以来都没有发动进攻,但依旧没人会掉以轻心。 沈澜虽说了楚千鹤正在突厥,但他始终不愿意完全相信,他不敢懈怠,想到突厥阵营之中还有一个军师卜德,头更是连续疼了好几日。 沈澜瞧着这模样连续几次后,生怕年轻不注意身子,到时候老了头疼厉害,将手搭在了他的太阳穴,道:“替你按按?这几日都没睡个好觉,瞧着我都心疼。” 元景嗯了一声,当真开始享受起来。 沈澜力道不重,揉着十分舒服,只觉得全身疲惫一扫而光,他这几日难得放松下来,“你这是在什么地方学的手艺?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沈澜不急不缓轻轻按着,道:“小时候学的,当初本想用这个讨好……” 元景没等他说完,反问:“那我是不是第一个人?” 沈澜清澈的眼睛露出丝丝笑意,随着这句话答了下去,“是第一个。” 这件事情已经久远了,嫁于了元景后,他的心里也不再会想曾经的事了。 “第一个就好了,”元景瞧着沈澜认真的模样,小心思顿时又升了起来,拨弄着垂下的发丝,“我第一次也是给寒秋的。” 沈澜极为用力的捶了元景的肩,这个地方是肩膀最为软弱的地方,连接着脖颈,元景嘶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用力?” 沈澜知道这人是装的,不打算回答,转身想走。 元景笑嘻嘻,一手将要走的人拉住,道:“不疼,是我瞎说的,寒秋先别走,待会方明衍他们还会过来同我商量下一步。” 沈澜愣了会儿,“这合适吗?” 这并不合适,大元律法规定了内室不得参与其中,从大元建立至今虽有人却不多。 “皇兄让你过来,实则就是想让你给我参谋参谋,”元景笑道:“哪里有什么合不合适?” 话已然说道这份上,沈澜自然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了。 说笑时间过去,元景敛了笑意,整个人霎时冷了下来,“若寒秋是突厥的军师,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唔,我的话……”沈澜将近来的事情一一回想,淡淡道:“下一步会暗中偷袭吧。” “何以见得?” “突厥的军师知道在战场上斗不过你,加之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兵,突厥大军不会高涨,相反我们大元部队连续使突厥退兵,各个士气高涨,正面斗不赢,所以他会将一切希望寄托于其他方向。” “寒秋说的有道理,那你觉得该如何破局?” “破局之法自然有,不过需要有人配合罢了。” 元景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一番,转身瞥了眼身后的人道:“陈捷,去将他们两个叫过来吧。” 陈捷鞠了躬,下去叫人去了。 两人主的地方不远,约摸等了个十分钟,方见拱门处两个人匆匆而来,身上穿着常服,并未身着甲胄,不过手中的剑却是从未离身。 “王爷,王妃。”两个人一同躬身道。 “赶紧坐下吧。”元景敲了敲石桌子。 这石桌子不算大,不过四个人倒是绰绰有余了,两人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 汉霖屁股尚未坐热,直奔话题,“王爷令人唤咱们来,可是要咱们去干些什么了?” 方明衍也跟着道:“兄弟们从京城来,现在都憋得慌。” “憋得慌正好,代表是咱们大元男儿,”元景在下面捏了捏沈澜的手,道:“方才寒秋给出了一个计策,此事只可我们三人知晓,其余人都不行。” “自然不会有第五个人知晓,王爷但请放心。” “寒秋,听他们说说吧。 沈澜道:“那我便说说我的愚见,我们可以这样……” 方开始尚未感觉有什么,不过若是听了一半,只会觉得这个计谋甚是好计策,一直到将计策从头至尾说的明明白白,两个人心中甚忍不住要怒吼。 “好计策啊!”话音刚落,汉霖最先拍掌,那掌声哗啦啦啦的极为响亮。 方明衍倒显得安静,仿佛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过多惊讶。 有了好计策可以使得出手了,汉霖自然也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跃跃欲试道:“王妃出的当真是好计策,今夜我便去试试!各位等着我的福报就可。” 方明衍也跟着拱手道别:“我这就去安排。” 元景摆了摆手示意算为道别。 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元景为沈澜倒了一杯茶,“要是两个人都成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嘛,”他抬眸望着树梢,道:“接下来就得靠系舟的人了。” 元景道:“暗部已经随你调配了,也是你的人。” 那一枚玉佩不仅仅是信物,亦是暗部调遣令。 沈澜道:“暗部是否有人对突厥有所了解,或者会说突厥语的?” 暗部共有百来个人,各个都是死侍,武艺高强不说,隐匿极佳,若是要从中挑选出会说突厥语且去过突厥的,元景几乎是瞬间给出了答案:“黑衣。” “是我当初镇压突厥王城,在沙漠小村救的一个人,他自小长大在突厥,会说突厥语。” “他如今可有什么事办?” “尚无。” “要是让他去突厥,他愿意去吗?” 这个问题有些有趣,但见沈澜问这个问题的严肃的神情,他却笑不出来,“他是暗部的人,凡是下令就会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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