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凝晚说的一样,外面很冷,地上覆着一层白霜,遥遥望去就像是铺了一层白雪。 祈福在大殿,离这里有不远的距离。云栖迟住的院子换了一个,距离松风院很近,这就代表着在皇帝心里他还是有些地位的。 至少是现在,至少是明面上。 云栖迟依照原主的记忆往大殿走去,时间还早,太阳还未升起。天空中浮着一层雾气,寒风凛冽刺骨,云栖迟呵着气,拢紧了披风。 护国寺的僧人早就起来了,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钟罄声,庄严肃穆。 绕过抄手走廊,一位身着玄衣的人险些撞到他的,对方身边还跟着一面之交的顾尽时。 好在顾尽时及时拉住了玄衣男子,不然就撞到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云栖迟。 “顾将军。”云栖迟连忙推后一步,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顾尽时无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怕自己,只好微微颔首:“七殿下。” 险些撞到他的玄衣男子挑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低着头的云栖迟。 他的目光丝毫不遮掩,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抬起头。” 云栖迟抖了抖,似乎是被他吓到了。 一张美到不真实的脸出现在眼前,肤白如细雪,薄唇不点而赤,一颗饱满的唇珠点缀着,仿佛是开得正艳的花瓣。 身上赭红的披风衬得他更白了,就连脸侧一圈的兔毛也比不上他。眼睛很亮,目光怯怯的,好一个漂亮的菟丝花。 云西辞轻呵一声,下一秒就看到对方被他吓得低下了头,只能看见裸露在外面的一节后颈。 “这么怕我?” 跟着云栖迟身后的凝晚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安好,顾将军安好。” 她不动声色地给云栖迟解围,也提醒了对方玄衣男子正是太子。 云栖迟见状也向他们问了好,只不过一直低着头,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瑟瑟发抖的兔子。 “起来吧。”云西辞自然认识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凝晚,“第一次见七弟,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不如回宫之后来东宫坐坐?” 云栖迟抬眸,宛如桃花的脸上带着不安:“太医说我风寒还没好,最好不要外出。” “太医说。”云西辞抬手按在他的肩头,用了些许的力气,宽大的手掌包裹着云栖迟的整个肩头,“七弟还真是听话。” 云栖迟莞尔一笑,乍如繁花:“嗯,我恨听话。” 也不知道他是真乖还是假乖,云西辞轻嗤一声,然后就松开了他。 云栖迟连忙退后,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肩膀。眼尾微微下垂,嘴角也下压。他把所以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太子殿下,七殿下现在吹不得风。”凝晚不卑不亢,只说了一半。 她之前是皇上身边的人,太子自然不会怪罪她插嘴:“那七弟还是先走吧,小心别病情加重,再让父皇担心。” 云栖迟点点头,有些害怕地快步绕过了他们。 刚擦身而过,他就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根本不是他们猜想的胆怯和恐惧。 凝晚跟在他身后,等走远了才说道:“殿下莫怕,太子稳重可靠,不会伤害您的。” “嗯,我知道。”云栖迟面无表情,语气乖巧懂事。 他想着原著剧情,书里云西辞表面上是一个稳重可靠的人,实际上温和好说话。在一次外出时结识了许少幽,被对方宛如清风明月一般的气质所吸引。 云栖迟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想道:“攻二啊?真惨。” 原主下线太早,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云西辞对他是怎么一个态度。从刚才来看,对方的恶意并不大。 一想到对方之后会为了许少幽要死要活,云栖迟就不耐地啧了一声。 原著作者很是亲妈眼,把没礼貌当真性情,把情商低当清冷。再加上许少幽想要陷害他,云栖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反正都穿成原主了,他不想做炮灰,也不想做主角,反派多好啊,不受束缚,随心所欲。 云栖迟拢紧了披风,美到极致的脸上带着一抹笑。 不如把喜欢许少幽的人都攻略了吧,一想到对方无人喜欢,他就高兴。 云西辞,准备好做一个好哥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五滴水(捉虫) 大殿距离有些远,等云栖迟到了的时候,人还没来多少。看见他后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表情和目光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主第一天来的时候也过来祈福了,只是太不起眼,根本没多少人能够认出他来。 如今云栖迟受了宠,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和他搭话了。 “七皇子病好得怎么样了?”一位穿着朴素但精贵的少女走了过来,嘴角带着浅笑。 云栖迟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温和地笑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郡主挂念。” 来人正是泛音郡主,皇帝亲姐姐的女儿。她爹只是一个官职还行却没有实权的侯爷,好在云渐燃对自己姐姐很是尊重,这也让韩挽梦小小年纪就拿了郡主的封号。 “七皇子哪里的话,按理来说,我还要喊你哥哥呢。” 她笑得很真诚,杏眼里写满了天真无邪。 但云栖迟并不相信对方来找他就是来说这个的,原著里的韩挽梦表面天真无邪,实则就是一个疯子。 只不过大殿上这么多人,云栖迟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做出什么。 他站在大殿门口旁边,身后是粗大的朱红描金的柱子。 “是吗?我不知道诶。” “啊?原来如此。” “我也不认识,郡主不如亲自去问问。” 云栖迟面带笑意,不管韩挽梦问什么,他都想办法搪塞了回去。说的那些话很是敷衍,但他偏偏表情真挚,语气认真,惹得对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单纯。 在他这里吃了一个闭门羹的韩挽梦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脸上无辜的笑强忍着不满离开了。 刚一转过身,她就拉下了脸,和身后好在浅笑嫣然的云栖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她说话! 韩挽梦沉着脸回到了自己母亲身边,浑身的低气压很难让人不在意。 “我都说了让你别去,这下倒好,反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行。” “那个蠢货!要不是为了许哥哥,谁会上去和他说话!” 韩挽梦气得不行,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发髻上斜插的步摇都随着她的怒气摇晃不停。 长公主不满:“这个时候发什么脾气?不过一个探花郎也值得你这么做?” “哼。” 云栖迟抬眸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一脸温软。 他说韩挽梦为什么来和他搭话,原来是因为许少幽。 原著里怎么没有写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线? 云栖迟低下头,把小巧的下巴埋进了毛绒绒的披风领子里。 看来许少幽还没有死心,他还真的是好奇,喜欢顾尽时的人那么多,许少幽怎么就抓着自己不放? 一个疑团逐渐在脑海里形成,但现在云栖迟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原著里的那些剧情都是围绕着许少幽发生的,那除此之外的事情他就知道的不多了。 一炷香之后,云渐燃款步走了过来,一身华贵宫服的皇后跟在他身边,看起来十分的得体。 说是祈福,实际上就是一群护国寺的僧人站在一边诵经,他们这么多人跪坐在蒲团上。 只不过云渐燃贵为皇帝,并不会跪下去,只是装个样子鞠几躬上柱香之后就进了内室。 云栖迟没有往前凑,而是找了一个紧挨着柱子的角落跪坐在了蒲团上。 他面前有不少人,背后是粗大的柱子。这也方便了他在后面摸鱼,前面的人把他遮挡地严严实实。 低沉神秘的诵经声在宽阔的大殿中响起,香炉里还在燃烧的香烛散发出好闻的味道,让人闻起来心旷神怡。 云栖迟低下头,假装在诵经,实则是眯着眼睛打盹儿。 他起来的时候有些早,但晚上睡得也早。刚开始还好,现在困意就上来了,纤长浓密的眼睫止不住地颤抖着,一下又一下地扫过毛茸茸的领子。 突然,他额头上出现了一抹凉意,就像是滴下来了一滴水。 云栖迟瞬间清醒了过来,这股凉意硬生生地透过皮肤直冲进了昏昏沉沉的大脑。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抬手摸了一下光滑的额头。上面干燥温热,并没有水渍,那刚刚的凉意又是什么? 钟声从外面传来,大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但云栖迟明明记得之前并没有这个声音。 不过护国寺的僧人祈福的时候敲木鱼并不奇怪,云栖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继续打盹儿。 不只是他,不少人的脑袋都已经垂到了胸口,还有人不小心一头栽到了地上。 跪坐在前面的皇后看到了沉了脸,如此庄重的场合竟然还能睡着,皇家的脸面都给他们丢尽了。 云栖迟没了睡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间变得清醒万分。 他干脆暗自把大殿上的人的脸和原著里的角色一一对应,这时才发现少了几个人。 比如原著里得到皇上赏识的许少幽,他竟然没有过来。以及刚刚和太子云西辞在一起的顾尽时,他也不在这里。 云栖迟坐直了身子,他抬眸飞速地扫了一眼,主角攻受确实不在这里。 原著里并没有这段,难不成是因为他,所以剧情有些许的改动吗? 他眉头轻蹙,嫣红的唇轻轻地抿着。 这时,祈福已经到了尾声,大半个上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就当云栖迟结束后准备站起身的时候,跟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大太监吴海安找到了他。 “七殿下,皇上请你过去。” 云栖迟心里有些不解,但表面上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安地跟在他的身后往内室走。 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不安,以为他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吴海安说道:“您不用紧张,奉禅大师也在。” “奉禅大师?” 云栖迟眼底露出一抹疑惑来,他歪了一下头,看起来像是一朵软绵绵的云,伴随着他浅浅的笑,仿佛是还流着糖心一般。 吴海安解释道:“就是护国寺的主持,您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了,父皇也在,我不怕的。” 假装乖巧得到解释之后的云栖迟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了,然后就跟着吴海安停在了一扇门前。 “老奴就不进去了,殿下请吧。” 云栖迟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推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房门有三四米高,出奇地沉,他眸光一动,然后假装费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浅淡的檀香弥漫在空中,正对着房门五米远的位置放了一张矮桌,云渐燃正坐在那里,听到声音后冲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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