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戒恶不知道,凌玲玲也不知道,朱珠珠也不知道——不对,朱珠珠所在的位置,竟似乎离风流远远的,很远。莫说是风流的血,不会溅到她脚下,甚至是胡离昭射出的飞镖,也不会误伤了她。 所以,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如果朱珠珠知道了什么事情,那聪明如风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眼见万灵瑜短棒虽然短了数尺,却极为迅捷,后发而先到,风流也不及起身,将手中原本把玩着的铁骨折扇竟而倏地折叠起来,与万灵瑜短棒交接之际,借着力道,施展自己绝顶的轻身功夫,当即身形一晃,弹了出去。 便是这一弹,也堪堪避开了胡离昭射来的飞镖。随着呲呲两声,胡离昭射出的两枚飞镖,都射入了黄沙土地里,连镖尾也消失无影无踪。 胡离昭这一记黑铁杖本来已经落空,即将砸向黄土地面,却见他身形一拧,宛如灵猿,手臂也是暴涨,黑铁杖本已力度用老,却能倒提而上,砸向了风流左侧腰身上的肋骨边缘。 风流适才刚起身,借着与万灵瑜短棒交接的力道,身形跃开了半步,这当口似乎还站立未稳,所以胡离昭这一棒竟似再也不能避开,听得咔咔的声响,那是风流肋骨断裂的声音。 但风流竟然面不改色,左臂猛地落下,牢牢钳住胡离昭手中的黑铁杖,黑铁杖便再也难以抽动分毫。非但是黑铁杖难以抽动分毫,甚至胡离昭还被风流带着向前踏出了半步。 接着,胡离昭竟然缓缓地倒了下去,重重的栽倒在黄土地上。而他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的,似乎不相信这发生的一切。 没错,是胡离昭先倒了下去。 胡离昭又怎么能够相信,自己和万灵瑜两大高手,联合起来的猝然发难,攻其不备的偷袭,自己明明黑铁杖出神入化,在招式已尽,力度已老的情况下,还能调转棒身,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击向了风流,竟然未能奏效。 胡离昭又怎么能够相信,甚至风流的腋下的肋骨都被自己打断了几根,又怎么会忽然将手中随手把玩着的一柄扇子,插入了自己心口。 但无论如何,风流肋骨断了几根,但他只是在胡离昭倒地毙命后,吐了一口鲜血而已,他还站在那里。 而胡离昭心口被他铁骨扇一击之下,心口一个大洞,汩汩地冒着血水,而人却是不活了。 莫说军师胡离昭和万灵瑜猝然发难,联手袭击风流,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而意料之外的,更是风流竟然瞬间反制了胡离昭,一击毙命。连万灵瑜都呆住了,一时的没有再继续攻向风流。 风流后退了一步,面向众人,虽然是倚靠着手中的黑铁杖,站不直身,却如一根盘虬弯曲的大松树,稳稳地扎在那里。 风流微微一笑,血迹顺着嘴角又流出了不少,却是目光看向了凌玲玲,满眼的笑意。 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凌玲玲,有机会一定杀了胡离昭,替她出气。 机会总是要创造的,而且是稍纵即逝,要好好把握。虽然这机会,确实来之不易,但至少已留给了有准备的人。
第466章 扮猪吃虎 风流在胡离昭和万灵瑜结伴前往巨石后面方便的时候,已隐约猜到了什么,甚至自己想要一同去,朱珠珠却出言相讥。胡离昭和万灵瑜莫非是要去密谋商量着什么?而朱珠珠为什么要讥笑自己方便也要凑热闹和他们一起? 所以风流没去随他们一起方便,但他却拿着铁骨折扇在手中把玩,而且算计着二人方便的时间不对,便提前有了防备。 所以在二人猝然发难的时候,风流早已绷紧了弦,动如脱兔。但他也知道,胡离昭与万灵瑜皆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水准——当然,风流自己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是风流知道自己在他二人联手合击之下,极难取胜,所以他才用了这般的法子,将计就计,趁着胡离昭自以为妙招得手之际,钳制住了他的黑铁杖,拉近了一步,猝不及防的以铁骨折扇刺入了他的心窝。 这一招风流也是琢磨过很多次,也练习了好几次的,因为他之前也以差不多的招式,刺中了赤木童子、真水道人,这一招隐秘狠毒,但方位过低,只是刺中他们小腹,伤得也算不轻,却总是遇上了狠人,并不致命。 所以他如今改进了招式,便一击刺中了胡离昭心口,这下对方便是再彪悍之人,也万无再生还的道理。 望着风流此刻的样子,凌玲玲不觉垂下了目光,她知道风流在微笑着什么,他那明亮如黑夜里的启明星辰的目光,似乎在说: 看吧,我答应你要杀了胡离昭,替你出气的,如今做到了吧。 凌玲玲默不作声,朱珠珠虽然离得挺远,又退了几步,看着风流,也有一点诧异,道:“你……你……” 令戒恶此时也惊得起了身,看着风流,又看了看万灵瑜,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互相残杀?” 万灵瑜手中短棒指着风流,道:“这个人是奸细,来咱们这边诈降的,要不是他扮猪吃老虎,咱们怎么会遭此大败,而且梁大帅八万大军也不会轻敌冒进,遭遇埋伏。否则,这一切,又怎么会如此巧合?” 风流倚靠着胡离昭手中夺过来的黑铁杖,笑着摇头,道:“我却听不懂你说什么,大将军,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万先生,请问这段时间,我都做了什么?我可是不建议梁大帅走无定川外险道,也不建议大将军撤退之时,走这里崎岖小路的。” 万灵瑜哼了一声,道:“你复姓西门,名风流,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风流书生,武功才智,当世无双,可不是什么何公子,来这里你虽然没做什么,可延州城一盘散沙,混乱不堪的假象,可是你刻意营造出来的,可不是为了诱使我们出击吗。” 风流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是杀了汪忠平,投奔这里而已,延州城乱不乱,我哪里知晓,你们不是借着吊唁,专门去看了一看吗?还有,军师还专门看了看钟锷,确保他再无带兵能力,甚至要趁着延州城混乱,将他击毙在狱中呢。” 说着时,风流望向了令戒恶,道:“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凭大将军定夺了。大将军若是觉得我言语有假,不妨将我就地正法便是。” 令戒恶遭此大败,听万灵瑜这般点拨,倒也觉得有几分巧合,若说是风流从中作梗,那也不能说是决无可能,不过他一时倒也定夺不了,望着二人,道:“无论是谁生了异心,我必然不会放过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祭奠这白白牺牲的数万将士。不过,万先生仅凭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要冤枉了好人,他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见我兵败,仍未逃离的。” 万灵瑜又是冷哼了一声,道:“他只是见我们还没有死绝,不肯罢休而已,昔日我故主白衣教主,十万教众悉数毁于他手,千真万确之事。他来到这边,我早就认出了他,本来想时刻提防,不曾想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总之,他来这边,绝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不是为了封官加爵的,而且……”说着时,万灵瑜看向了朱珠珠,又道:“若不是军师适才告我,我还不曾知晓呢,这个女孩子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朱珠珠?她又能知道什么?连万灵瑜都没有抓住风流的把柄,她又有何话说? 令戒恶目光瞄向了朱珠珠,朱珠珠倒有些胆怯,不敢多说什么了,哆哆嗦嗦地站在了一边。令戒恶大喝道:“说!你知道什么,一字一句不漏地说出来。” 凌玲玲看着朱珠珠,她大抵知道朱珠珠要说什么的,此刻忙道:“珠珠,这军国大事,你一个弱女子又能知道什么,别乱嚼舌根,坏了大将军的计策。”说着时,走到了令戒恶身边,行了一礼,道:“大将军,我这妹妹不懂事,不必听她胡言乱语。” 令戒恶倒微微一笑,道:“哦,是吗?那我倒要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凌玲玲本意是不想朱珠珠说些什么的,可这般一说,令戒恶倒非要听她说一说了。而朱珠珠,本来还犹豫犹豫,听姐姐说她弱女子不懂得军国大事,倒心中有了气,非要说出来了。 她始终认为,你是姐姐,就比我强吗?我才不听你的,你不要我说,说我不懂,我偏要说出来。 所以朱珠珠定了定神,指着风流道:“大将军,我虽然是个弱女子,不懂得军国大事,但我却懂男人,很懂男人,他们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能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她这话倒是不假,她倒是真的接触过很多男人,形形色色的男人,和他们也都深入地交流过,所以她若说自己了解男人,那倒不是吹嘘的。 朱珠珠又接着道:“那天晚上,初到军师府上,他喝了酒,就你和军师让我们姐妹二人服侍他圆了洞房遗憾的那天晚上。” 令戒恶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知道那一天,他初次降我,又送了我几件‘宝物’,当面凌迟杀死对面的被俘将领,不似有诈,我便借花献佛,让你们姐妹二人多服侍他一下。”
第467章 坐怀不乱 朱珠珠接着道:“没错,我和姐姐也曾尽心尽力地服侍他,他又喝了酒,以我姐妹的外貌和身材,还有床上的本事,便是大罗金仙,得道高僧,我都不信他能不动心。” 令戒恶嘴角微微一笑,道:“没错,你们姐妹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军师那晚还专门在窗外确认了一下,不过他告诉我的结论可与你说的不一样,他非但动心,还大动特动。” 当时风流初降,令戒恶毕竟心中存疑,这才以美酒女色试探,确认风流也是个酒色之徒,便放宽了心。 因为酒色之徒,心性不坚,投降敌人,那也说得过去。 朱珠珠摇头,道:“军师他在窗外,又能知道什么,何况这事情本来就是很隐秘的,军师一时捕风捉影,信以为真,自然就被他蒙骗了。”说到这里,又是指着风流道:“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坚韧的男人,竟然对我姐妹二人不为所动,始终克制住最后一关。” 朱珠珠说的没错,任何一个男人,喝了酒,这般的情形下,被一个容貌、身材还有功夫都十分了得的女孩子服侍着——不,是两个,面对双胞胎姐妹,却还能保持着最后一分的清醒和克制。这一定有问题,尤其是经验丰富的朱珠珠,肯定知道这绝非寻常。 风流听到这里,也知道他说的“最后一关”是什么,不由得苦笑起来,他知道,自己终究算错了,还是露出了破绽,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朱珠珠道:“你只是嘴上和手上不老实,装作迎合和好色的样子,我也以为你的本事很好,可你的身体却丝毫不为所动。我不相信那样的情形下,还有人把持得住,所以我就怀疑你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要么是身体有问题,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脑子里在谋划着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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