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平淡地喝了口茶,道:“都亲自带了人来了,我如何驳得了你的面子。”不过他随即又说道:“他若是忍不了苦头,自己跑了回去,我可不替你抓回来。” 云邵阳一拍桌子,尤其慷慨大义地说道:“敢!若是如此,我便打折了那小子的腿,绑他回来这里见你。” 霍骁微微动了动墨眸,严肃道:“腿若断了,我是不要的。” 云邵阳一听,又是一阵大笑,心里倒是奇怪起来,原在殷都那样的繁华之地,霍骁没学成什么嘴上花招,小小年纪地就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沉闷模样。反倒是在塞上这些年,开朗了不少。 云邵阳笑了一会,想着自家小子的事有了着落,便也就愿意说些家常了,“你这人也怪,这弟弟妹妹娶的娶嫁的嫁,怎么你这做大哥的,还不成家。” 当然,怪得还不止这些。原先,霍大将军似乎也将此事催得很紧,名门闺秀的名册那是一拨又一拨往霍骁那儿送。可终究是无半点起色,一是霍骁执意不肯回殷都,那些千金大小姐再仰慕元烈将军也没有嫁到塞上的道理。二来是霍骁确实边关事多,动辄还是要带兵扫乱。一来二去,时光匆匆,待字闺中的好女也只得嫁做人妇,相夫教子去了。当然,也有真心要等的烈性女子,不过,似乎是没什么盼头。直至前两年的除夕,霍骁回了一趟大将军府后,霍大将军便至此再也不提婚事,大有随之任之的架势。待次子霍驰成婚之后,对霍骁的终身大事,似乎是只字不提了。 霍骁听了云邵阳的问话,没有答腔,那双清冽的眼只定定地望了望窗外,安恬而专注,良久,他站了起来,道:“你不说,我倒忘了。” 云邵阳被他刚才眼神里一二刻的柔情给吓了一跳,心想他到了塞上,不止开朗了,简直有转性之嫌。如今又见他这么一说,有些不解地“啊?”了一声。 “我家那个,前两天着了凉,眼下一定又睡着不肯起来吃药,我该去瞧瞧了。” 云邵阳原本“啊”着嘴,犹豫了一下,张得更大了一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这是……这是……” 他“这是”了半天仍旧没有“这是”出下文,等他终于有了一点思路时,霍骁已然转身走出了屋子,只留下一句: “明日带你家小子来见我吧,我且试试他。” 云邵阳回了回神,连忙答道:“那就有劳了!” 待霍骁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云邵阳坐在原地才想出个词来,他先是独自低笑了一会儿,抬手一口将桌上尚有余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才道:“世事难料啊,原来他也能做出金屋藏娇的事来。”摇摇头,云邵阳又再接再厉地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一日的光景也就这样过去了,边地的夜晚很冷,月色苍凉地映照着庞大雄伟的要塞建筑之上。 而要塞深处的灯火却柔软地与外围的肃然大相径庭。 林佑熙静静地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借由依稀的烛火,细细地看着帐顶的花纹,从姹紫嫣红的百花看到婀娜多姿的枝叶,他有些睡不着。 忽然,室内光亮尽失,林佑熙身边的床榻一陷,有人掀开被子沉重地躺了进来。 他立刻闭上了眼睛,装出熟睡的样子,将呼吸吐得绵长。 有温热的躯体在靠近,熟悉的气息很快就缭绕在了他的周围。 霍骁先是用温热的大手仔仔细细地抚摸了一遍他的头脸,然后顺着耳朵慢慢地吻上了他的脸颊,最后在嘴唇上,结结实实地吮了一口。 待霍骁用手臂将他搂进怀里的时候,他清晰地在林佑熙的耳边问道:“还难受么?” 林佑熙自知露馅地睁开了眼睛,略略丧气地叹了口气,他答道:“早就好了,不过顺着你的意,再喝两帖罢了。” “嗯。”霍骁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将手臂箍得紧了一点,“那便好。” “霍骁啊,其实吧,是药三分毒,我好端端地,真是多喝无益。你就别惦记了。”林佑熙叹息了一句,他其实是嫌药太苦了。 霍骁如同包裹着林佑熙一般地一动不动,他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的声音,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惬意与宁静来。 他总觉得怀里的人不够真切,一定得看得见摸得着才能安心。有时候,霍骁甚至恨不得一口吞了他,怀胎似地藏起来才好。 怀中的人滔滔不绝地说着话,霍骁素来是很喜欢听的,不过他倒是不大在意此人言语里的内容,其实说什么都行,他不过图个响儿,好让自己清清楚楚地感知他罢了。 忽然,林佑熙停了下来,身体瑟缩了一下,接着沉默了下来。 霍骁等了一会儿,见他彻底安静了下去,便将他翻转过来和自己正对着,低低哑哑地问他:“怎么了?” 视线仿若玉人似的他,模模糊糊地在脸颊上飘起了红晕。 “……那个……”他又气又笑地自己又转了回去,轻声道了一句:“你顶到我了。” 霍骁轻松地将他又转了过来,热烈地吻了上去,同样也是又气又笑的口吻: “才知道呐……”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结束,转战《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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