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便冲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因为不知道两岁大的小鬼应该怎么表达,为了防止露馅,我只好朝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小孩子都生得白白嫩嫩的,想来这样的笑容必定纯洁无暇,有益无害。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没错。 霍骁静静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在黄昏的风里,再也没有说话。 直到,急匆匆来寻我的侍女玉儿惊叫着跑向我们,一把抱起坐在台阶上的我,嘴里喊道:“小祖宗,可让我好找啊~” 唉,人太小,没气势,我识相地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任由一个和原来的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抱着。虽然,很不好意思的说~ 玉儿轻笑着望着霍骁,道:“霍家少爷,您也随奴婢来吧,同我家少爷一块用些点心可好?” 霍骁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玉儿抱着我,带着霍骁走向了里厅。 一路上,我趴在玉儿的肩头,心想,那小鬼也只比我大两岁,就能自己走路,一板一眼地像个大人。我又不是不会走,却整天被一帮子女人轮流抱着,还是个男孩呢,这是要培养成贾宝玉么? 霍骁朝我这里看了一下,似乎想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不过料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只是又对他笑了笑。小鬼,哥的心事你别猜~ 霍骁便收回了视线,朝前望去。 我有趣地打量他。 对于一个正处于十分咋呼年龄的小鬼,他真是个特别的孩子,装酷的本事一等一。难道武家出身的小孩都被管束地很严么,还是一贯古代的小孩都早熟?哪像我们现在的小不点们,一个个都是话痨子,哪个是安分的主儿,话少的都被拉去医院检查是不是患了幼儿自闭症了。不过,童言童语,天真可爱,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像我的小侄子…… 我又开始怀念原先的世界和生活,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童年时光 大丧一过,我终于和林家的老太爷,也就是我的爷爷,正面交锋,咳咳,正式接触。 他作为整个御医殿的总管事,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势,当然,也因为经历了晚年丧子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极度点背的事情后,形容憔悴。 所以,也不会像我那个母xing极强的奶奶,见人就抱,这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摸了我扎在脑袋上的总角发髻,低沉的嗓音有些疲倦:“熙儿,怕不怕?”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不禁顺着这话想到,初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真的毫无头绪,无所适从,一来和亲人再见遥遥无期,二则未来也不可捉摸。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时常不免有酸意涌上来。 老爷子这一问,倒正扣住了我的心事。 小孩子的眼眶还真敏感,心上这么一颤,就给逼出了几颗泪珠。 老爷子很是怜惜地用苍老的手掌捧起了我的脸,拇指轻轻地拭去我的眼泪,微哑的声音很厚重,道:“爷爷知道熙儿心里委屈了,是不是?”老爷子还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脸颊,又道:“你爹娘啊,这一去,怕是要长时候不能回家了……”老爷子顿了顿,将眼中的痛楚隐了下去,又朝我说,“所以啊,咱们熙儿要乖乖的,别叫爹娘操心,是不是?” 我静静地望着老爷子疲惫的脸庞,和明显新增的霜发。 心下也有些体会这老人家的为难和苦楚。 孙子年幼,却遭遇了父母双亡这样的变故,任谁也没办法给他解释。 我开始有些同情这小豆丁了,他才两岁多,正是该受父母关怀的时候,就要承受这样的不幸。庆幸的是,现在这身体里的人是我,他也就不用知道这种无可奈何的悲凉。 我这样想着,也不忘对老爷子施了个脆生生的笑脸,说道:“熙儿知道,熙儿乖乖的,熙儿有爷爷奶奶。” 老爷子一听,很是感动地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把放在我脸上的手,移到了我的肩膀上捏了捏,说道:“明个儿起,爷爷就教你医学药理,咱林家的衣钵,要熙儿来接了,可别叫爷爷失望了。” 我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对中医真的一窍不通,小时候喝中药也是被父母威逼利诱地给灌下去的,但从头学的话,也不是什么问题,十七岁的智商放在两岁孩子身上,应该算惊为天人的哟~问题就是,小豆丁十七岁以后呢?不知道我有没有三十四岁的智商来照应他。 我悄悄地叹了口气,有些担忧。 但后来事情的发展,比我想的要顺利。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我就开始了一名准御医的训练,老爷子白天去宫中上班的时间,我就在家里跟着夫子学习读书写字,和别家孩子不同的是,人家的孩子从三字经开始,我在老爷子的要求下,捧着《扁鹊镜经》开始认字。 夫子夸我进步神速,天资惊人,这不废话么,小爷早十几年就开始义务教育了,变个繁体就能难倒我么。 到了老爷子下班,我们一老一少就进家里东边的药园子里,老爷子手把手地教我各种草药的名字,外形,特xing和功效,详尽耐心地告诉我,可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那样一个堪比野生树林的园里,在一件件活生生的奇珍异草跟前,我学得还算乐趣无穷,也颇有成效。至少老爷子当着众人的面曾无比心宽地说道:“天佑我林家,祖宗庇护,此子可成也。” 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我还和霍骁同志成了朋友。 但他这人不爱说话,从小就散发着闷葫芦的潜能,很多时候,都是我叽里呱啦地往外倒,霍骁一声不吭地听着,所以如果不是霍骁同志自个儿愿意往我这儿走动,那么,这场友谊将会建立地无比艰辛。久而久之,我也琢磨出他这人的特xing,其实就是常说的面冷心热,在他严格的父亲霍匡严苛的教导下,将压抑个xing当成了习惯,在我看来,就是古代小孩被长辈压迫后的典型表现,我深表同情。 但显然,他自己不这么想,他十分推崇自己的父亲,并且对这样的教育甘之如饴。霍骁同志不只一次对我扯些匪夷所思的句子,大致可理解为男人应保持沉稳冷静的态度,试图将我拉入他这样的气场里。 我当时就瞄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当然!并不是质疑这话的合理xing,只是……换做你也一样!一个八岁大的小鬼说出这种老气横秋的话来,真的十分诙谐幽默。 不过后来,我也习惯了他的寡言和老成,毕竟霍骁同志本人十分热衷于背负这种家族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我也认为这是一个日后军人该有的品格,随他去吧。所以有时,我也真心诚意地夸他几句,霍骁同志那么个小鬼头硬是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但眼睛却是亮亮的,很是夺目。 不得不承认,霍骁同志打小就是个美男胚子,因为每天都刻苦练功,又遗传了他老爸的型男体质,小麦色的肌肤和挺拔的身姿,又加上稳健的xing子在同龄人里很是鹤立鸡群。所以那些他父亲的同僚在面对自家小子的时候,都会有恨铁不成钢的感叹。 于是,我有时也会看看自己的模样,不过没什么可喜的,只是希望这副奶油似的皮囊可以早日生出点男子气概,别姑娘似地长。 但事与愿违,每逢家中有客到,我礼节xing地出来问候一声时,他(她)们对我的评价总是大同小异,无一例外是“林家的小子出落的~啧啧啧~” 每每我听到他(她)们讶异地砸吧着后面的感叹时,就恨不得敲下他(她)们的牙,磨成粉掺上点作料给这些人喂下去,保管大快人心!如果他(她)们知道我无害的外表下汹涌着这么爷们儿的想法,可能会对我有所改观。唉,我这也是碍于老爷子老太太的管束,必须时时贯彻“翩翩佳君子”的行为准则,无力实践心中所想。不过,二老也是,自家孙子都被当成丫头看了,还能气定神闲地彬彬有礼,真是够狠! 当我意识到,现实似乎无力更改,就只能在月圆之夜默默祈祷,愿小豆丁的身体快快长大!化身魅力四射的帅哥,迷倒万千少女,也算是得偿夙愿,没有辜负我原来阳光小帅的形象。 不过,我麻痹内心的结果往往只能领教事实的惨痛! 十岁那年我遭遇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跟踪,并且他尾随我到家后,次日就差人上门来提亲,说是想和这家小姐早些订下姻缘。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发脾气地将那说媒的人轰了出去。 我记得自己凶狠地指着那媒婆的脑门,希望她可以代我转告那个猪头三,本小爷若是再碰见他,就把他药死! 霍骁知道这件事后,对着我愤怒而跋扈的样子沉默良久,提着剑出门了。我当时特豪迈地喊了声,“霍骁,够义气!” 当日夜里我气消之后,越想越不对,隔日就问了他昨儿干嘛去了。 他照例在哪儿装酷,一言不发。我慌得以为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没想到,他淡淡地开口,“不过打折了腿,一个月下不了床,你想见他都难,不正合了你的意。” 我转了转眼珠子,又问:“他告上门来,叫你爹知道了怎么办?” 霍骁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我能叫他瞧了我是谁去?” 我想了想,第一次对这个小鬼燃起了崇敬的火焰,到底是霍骁啊,做坏事都这么干净。 我再一次肯定自己当初拉拢这个小鬼的做法!
☆、重阳祭奠 秋日的阳光开始有了冷意,敏感地在云层里穿梭来去,又最终落在了开满桂花的院子里,在香甜的气息里渐渐柔软下来。 转眼就到了小豆丁父母第十年的忌日,正好逢上了重阳节。 我穿着一身全素的衣服,雪儿立在我身后,为我束发。 雪儿是我六岁的冬天里从人口贩子手里买下的,她当时瑟缩惊恐的眼神深深地触动了我的悲天悯人,所以便忍不住英雄救美了,当然,我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一小孩儿,身上压根没钱,但这套理论在霍骁身上不适用,他知道了我的意思后,就面无表情地借了我十两。想到这哥们特别仗义地让我去出了这风头,我实在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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