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出来卖的清倌?” 自尊和脸面从来都是身外之物,是供着人玩乐的东西。这种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江席玉早就已经习惯了。反正在他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攀附权贵的贱货。江席玉抬起头,眼神麻木,身体僵硬。他在暗香阁被老鸨扒光了衣服当众教训的时候都有,现在这样算什么难堪。 有些东西,在他决定和裴言澈走的那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黑沉沉的眼睛如深渊一般,眼底的阴霾转瞬即逝,江席玉双眼一弯,嘴边溢着讨好的笑。 “是的,大人。” 作者有话说: 微博:性感桃桃汁 欢迎各位找我来玩~
第六章 【叫我名字】 “你你你……”少年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显然是被江席玉的坦然震惊得不轻。一般人若是有这般不光彩的出身,那都会藏着掖着怕被人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该说,江席玉竟是没半点分寸。 少年敛了敛神,轻咳一声正经道:“你既知自己出身不好,以后进了桓王府就更得听我王兄的话,凡是要以王兄为主,行事不可小家子气,更不能恃宠而骄……”少年一边说一边打量江席玉的表情,男人还是那副样子,淡淡的不动声色,直到少年自觉没趣,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江席玉才略微俯身道:“奴婢谨记大人教诲。” 少年其实也没把江席玉当回事,一个秦楼楚馆出来的货色,谁会把这样的人抬作正房,八成是他王兄说着玩哄人高兴的。一个这样的小玩意,把玩一段时间腻了就随手送人,没人会和一个侍妾正儿八经的谈情说爱。 但是能把他王兄唬的说出要立他为妃这样的话,看来这个江席玉有两下子。少年的神色轻佻,他走上前捏了一缕江席玉的头发,满眼的轻蔑之色,附在他耳旁说道:“哪日若是王兄腻了你,你就到我府上找我,我还真没试过你这种类型的……” “锦璃,不得无礼。”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裴言澈幽深的目光落在江席玉身上,在看到锦璃手里抓着江席玉的发丝不放时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向你嫂嫂问安。”裴言澈走到江席玉身边,牵住了男人的手。掌心内传来微凉的温度,裴言澈眉心蹙了蹙,脱下自身的暖袍披在江席玉身上。 锦璃一脸不可置信,眼底冒出一层火焰:“王兄!你让我跟一个小倌问安?!” “谁和你说他是小倌?”裴言澈沉下脸来,眼色冷冽。 “他自己说的,他承认了的!” 裴言澈闻言一顿,瞳孔里翻滚着一丝悲楚,半晌才压了下去,他不敢去看江席玉的表情,继而转身同锦璃说:“你嫂嫂同你说笑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小时候就是他在路边救了我。” 锦璃还是不大愿意,但看到裴言澈不依不饶的样子,也只好鞠躬对江席玉道:“锦璃问嫂嫂安。” 江席玉看裴言澈不大高兴的样子,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无论是对他还是锦璃,江席玉自认都是恭恭敬敬的,他收了胡思乱想的心思,视线一直盯着脚底下的地砖。 晚宴不欢而散,裴言澈发现江席玉畏寒,便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直接把江席玉抱回了自己的卧房。 裴言澈看着面前规规矩矩站着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他盯着江席玉半天,最终还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小倌?” 裴言澈看到江席玉抬起了头,眼眸宛如一抹幽深的湖水,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心头一窒,细密如针扎的疼在胸膛蔓延开来。若是曾经的江席玉听到有人羞辱他,那定是巴不得狠狠抽那人两个耳光,再不济也得呈口舌之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任由人冒昧诋毁。 很快,那双眸微微一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江席玉淡笑着,脸上带了些讨好。 “王爷,刚才那位大人说的不对吗?” 他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卖了也不只一次两次,而是整整三年。他根本不明白裴言澈到底在不满些什么,既然锦璃可以查出他曾是清倌,那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难道裴言澈是想让他自欺欺人?等到有朝一日被人戳穿,那场面怕只会是更难看。 裴言澈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思纯良之人,或许从前的他是,但当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万人敬仰的桓王。这样的地位决定了他就不可能善良,坐上王爷的宝座后,他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可现在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拧着一般,裴言澈走上前将江席玉搂紧怀里,闷声道:“玉玉,你跟我闹一下,或是骂锦璃出气也好。”就是别这样,别这样看着我。 这样亲密的姿势让江席玉很不自在,他往上拉了拉被裴言澈扯松的衣领,说道:“奴婢不敢。” 啪的一声,是桌上的茶盏被裴言澈扫落在地的声音。江席玉吓了一跳,连忙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害怕得缩在墙角。 “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裴言澈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脸色发情,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片赤红,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怒斥道:“一天天的不是一口一个‘奴婢’就是‘王爷’,我没有名字吗!我不是让你叫我小裴吗!” 你为什么不肯叫我一声小裴,裴言澈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啊! 裴言澈的内心在咆哮,气不打一处来。他从街头巷尾乞讨过,每天吃不饱只能喝屋檐下滴下来的脏水,他从那样的日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当初江席玉把他捡回家中也是让他当个伙计,小小年纪裴言澈在江府里劈柴洒扫,最苦最累的活他都干过。他从小到大没主动要过什么东西,而今他什么都有了,只想要一个人的心,可那人偏偏不遂他的意! 裴言澈不会爱人,也不懂爱人,他用错了方法。他和江席玉似乎永远都在错过,当初江席玉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不屑,现在又想千方百计的寻回当初被他踩烂了的心,谈何容易。 江席玉不知道裴言澈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他还是想办法让裴言澈不那么生气。只见江席玉缓步上前,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衣服。窗被冷风吹开,江席玉哆嗦了一下,身上只着一件肚兜。其实他之前从未穿过女人的内衣,只是进了暗香馆之后,无论男女都要身着肚兜,老鸨说这是情趣。 久而久之的,江席玉也就习惯了。 江席玉看了眼裴言澈铁青的脸色,还是大着胆子向那人怀里靠去。他拉着男人有些粗粝的指尖向自己下身摸去。 “都是奴婢的错,王爷别生气了。” 指尖滑过两片肉乎乎的阴唇,江席玉的身子在发抖,内里也是一片干涩。 他根本就没有动情,只是在用身子取悦面前这个将他赎回来的男人。 裴言澈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些迷茫,他突然想治好江席玉的失忆。哪怕江席玉想起一切后会恨他、怨他,但好歹不会像现在这样,像妓子面对嫖客那般,毫无感情。 “叫我名字。”裴言澈伸手扣住江席玉的手,灼热的吻印在他的脖颈上。 江席玉这几年别的没学会,唯一刻在心底两个字,那就是‘教训’。他在裴言澈身上吃了太多苦头,也许始作俑者根本记不清,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叫我。” 江席玉的手默默攥紧,他尽量呈现出一副沉浸在欢好之事的动情状态,但苍白的面色还是出卖了他。 他不知道裴言澈到底想要他干什么,他就算叫了裴言澈‘小裴’,然后呢?这对于他们的关系并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给裴言澈。江席玉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无助感,心头一阵烦躁。 他刚被卖去暗香阁的时候总是做梦,梦里裴言澈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对他的求救置之不理。接着那一对侧妃姐弟手持利刃,将他削成了人彘锁在缸里。他梦到过自己的各种死法,唯独没梦过裴言澈来救他。 “叫我名字。” 裴言澈眼底猩红,见江席玉紧咬双唇不肯发出一个音节的模样,他自嘲一笑,推开江席玉,转身离开了屋子。 江席玉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低冷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才回过神来。他一件一件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将主卧碎裂的茶盏打扫干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偏院。 和之前在暗香阁没什么两样,那些人上了他,羞辱他,唾弃他。 除了瑾瑾。 作者有话说: 诶我说过吧,还是没说过,江席玉没失忆,装哒
第七章 【‘王妃不行了’】 自那天闹了不愉快后,裴言澈单方面和江席玉冷战了起来。江席玉倒是乐得自在,裴言澈不来找他,他也不上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江席玉一个人在府里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他曾经住过的那间破败小屋。这间屋子就连房顶都是腐败的,碎裂的瓦片挡不住风雨,江席玉还记得那时候每到下雨天他就冷得睡不着觉,床铺也被淋湿,只能整夜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窗边六寸,江席玉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在泥土里挖着。不多时,簪子就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什,再也无法深入半分。 他曾经埋下的东西竟还在这。 其实江席玉有些奇怪,当年他离府之后,裴言澈对他极度厌恶。既是如此,裴言澈为什么没有将这屋子推平,反而留这么个破烂不堪的木屋在这,和王府金碧辉煌的风格格格不入。 江席玉回到偏殿的时候正好听到几个洒扫的侍女和小厮在谈论他,声音最大满脸不屑的就是那日他亲自挑选的侍女,他的老熟人。那侍女心不在焉地拿着扫把,一脸嫌恶:“我真是不明白,王爷居然把妓院里的人接过来当王妃,他怎么想的啊!” 旁边一个扎着两个垂髻的小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袖道:“珍珠你别说了,小心一会儿被听到。” 珍珠推搡了一下小丫头,扯着嗓门说:“我就是要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咱们这个未来的王妃是从暗香阁里出来的货色!” 此言一出,旁边围着的下人们顿时议论了起来,叽叽喳喳个不停。 小丫头还想着帮江席玉说话,她到王府里当丫鬟不久,可却很喜欢这位未来的王妃,他待人和善,看起来是个好人。 “许是,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吧。而且……”小丫头瞧了一眼珍珠,还是大着胆子道:“王妃应该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珍珠嗤笑一声,嘲讽道:“没见识的东西,你以为暗香阁是什么地方,那里就没有清倌,哪怕你再怎么清高,进去之后也是当红倌的命!” 江席玉低下头淡然一笑。珍珠说的没错,那种地方不分清倌红倌,进去之后连寻死都不能,无论男女,在老鸨眼里都只是赚钱的皮肉工具、鸡巴套子,与牲畜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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