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涪无奈,生怕当时多疑的睿帝得知妻子与举报信有关联,不得不昧着良心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冯嫣的胃口越来越大,从一开始争风吃醋,仅针对后宫之人。后来渐渐伸到朝堂之上,对那些不受拉拢的大臣下手。 孟涪屡次劝她适可而止,都被冯嫣训斥,她已经被嫉妒和野心改变成另外一个可怕的女人。 孟涪想要退出,冯嫣怎么舍得放弃他这把好用的刀,再次拿妻儿威胁。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孟涪抱了必死的决心,但在此之前,需要为妻儿谋划一条生路。 所以,才悄悄写下秘卷,并藏了起来。 他给冯嫣送去一封信,内容是,若妻儿山庄有难,会有人将她所做的肮脏事公诸于世。 “她是不敢动你们了。”天幽漫不经心道:“可是,那些曾经被她害过的人,当知道这个秘密时,你猜她们会怎么样?” 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秘卷,让她这个假仁假义,高高在上的皇后,沦为万人唾骂的阶下囚。 中年女人闻言,失控一般的咆哮着:“所以,我要让她死!让他们都死!” 天幽看时机差不多,侧目望向萧越:“你呢?是任由萧家一百八十三口死不瞑目,还是杀了狗皇帝,替他们讨个公道?” 他语气平静,却很有蛊惑力,令萧越一个恍惚,感觉胸中那团火,又开始蠢蠢欲动,要烧起来了。 孟煦也已经失了分寸,脑子乱的如浆糊。 天幽和母亲的对话,他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懂,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个大概。 以此推演,大致也能猜出父亲在世的时候,母亲为何与他争吵,多次劝他收手。父亲却总是摇摇头,悲痛的说着:“来不及了。” 以至于后来,父亲纵身一跃跳入冷泉,尸骨无存。他才知道,山庄里有这么一处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之地。 天幽走上前,去抓孟煦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哥哥,伯父伯母的仇,我替你报!” 孟煦一个激灵,猛然清醒,他甩开天幽的手,冷冷道:“不愧是天机阁的人,竟对这些比你岁数还大的陈年旧事,了如指掌。” 天幽拱拱手:“哥哥谬赞。我不过是在一些人的身边安几双耳朵,捡了个现成而已。” “哼。你可真会捡现成的。想必,从我们进密室,你都是算计好的吧?” “呵呵。”天幽眼神坦荡,笑着说:“我也没打算瞒着哥哥。玉前辈这边,万事俱备,只差一小股东风而已。” “东风?”孟煦还来不及反应,就看着他白影一闪,快速跃至萧越身前。 “当然是他了。” 天幽话音刚落,就听得阴塔上面传来一阵轰鸣声,紧接着塔顶裂开,从缝隙里跌落几道浑身湿淋淋的人影。 “夏笙?” “孟琏?” “白总管?” 萧越,孟煦,天幽三人看清落汤鸡的模样后,几乎异口同声喊出来闯入者的名字。 夏笙眼睛看不到,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少宗主的声音,急切的奔过去。 “别动!” 季无梵看出塔外那滩水不正常,而且水面银丝若隐若现,应该是有机关。 怪不得,一向轻功很好的萧越他们,只是焦灼的守在对面,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紧紧拽住夏笙,压低声音道:“再往前一步,你就掉进毒泽里了。” 夏笙只得停住脚步,顺从的跟着季无梵退到白颜之跟前。 孟琏也从地上站起来,她拧着头发上的水滴,走向玉无娆,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婶婶。” 玉无娆眼皮都懒得翻她,讥讽道:“这么久不见,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倒是吃里扒外的功夫,越来越纯熟了。” 孟琏脸色讪讪,虽有怒意,深知不是翻脸的时候,撇撇嘴,没说话。 她隔着水泽,看向对面神情紧张的孟煦,端出大堂姐的架子,规劝道: “煦弟弟,听姐姐的话,现在回到上面还有一条活路。否则,两个时辰后,想走也走不了了。” 玉无娆闻言,挣得铁链叮里咣当作响:“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有人识破你们的阴谋,要打开水闸,将此地冲刷干净喽。”孟琏说着,边打量阴塔内侧,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咦,不是说九层阴塔都是金砖所建,怎么全是灰扑扑的,哪有黄金?”孟琏抚摸着冰冷的墙壁,失望不已。
第116章 无能为力 天幽原本想用天机丝偷袭萧越,孟琏一席话,令他改变主意,悄悄放下抬起的手腕。 来得还真是时候。 而萧越浑然不觉,盯着夏笙黯淡无光的双目,疑惑的问: “你眼睛怎么了?” 夏笙难以启齿,吸吸鼻子,愧疚的垂下头: “少宗主,我,我有负所托。” “哎呀,你怕他做甚?我又没跑。” 季无梵虽然怨恨萧越,见他问起夏笙的眼睛,难免有些心虚。 他故意朝前凑凑,指着自己,像是要为夏笙证明一般,嚷嚷道: “呸。老子被你拴了条狗链子,走哪跟哪,烦都烦死了。” 萧越没起疑心,还以为他们二人仍旧被朝夕蛊牵绊,摆摆手道: “你把他给我照顾好,待会出去,饶了你便是。” 夏笙听到少宗主的话,张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孟琏在阴塔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预想中的黄金。 跟随她一同入内的是四名壮硕的异域男子,脸上明显露出不耐烦,他们用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咕叽咕叽”交流着。 孟琏这段时间与他们东跑西走,虽然不能全听明白,依稀捕捉到“骗子”“该杀”“死”之类的词。 她知道,倘若此次无功而返,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无奈之下,她将目光投向玉无娆,威逼利诱道: “婶婶若肯告诉我黄金究竟藏在何处,我可以帮你砍断锁链,在大水冲进来之前,咱们一起逃出去。” 玉无娆鄙夷的望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婶婶何必呢?现在外面都是她的人,只有我能救你了。” 玉无娆不为所动,抬起苍白的脸,目光穿过孟琏,投向暗河对面的天幽身上。 两人短暂的交换了下眼神,天幽微微点头,像是应下某种承诺。 “母亲!”孟煦隐隐感觉不对劲,他急切的唤道。 玉无娆惨淡的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瞅向越,话里有话道: “这是他的命,不要恨我。” “什么意思?您在说什么啊?”无论孟煦怎么问,她背过身,不肯回答。 “哎呀,婶婶真是死心眼,你就不为煦弟弟考虑考虑嘛?母子俩这么久没见,总不能一见面就要阴阳两隔吧。” 孟琏笃定玉无娆知道黄金藏在哪里,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孟小姐何不撬开墙壁看看呢?”天幽好心提醒她。 孟琏这才注意到,对面除了自家那位中看不中用的堂弟,和他碍手碍脚的男人外,还有一位病怏怏的少年。 她狐疑的看了眼着天幽,跟异域大汉要了把锋利的匕首,用力剜在灰蒙蒙的石壁上。 剜了好一会,才隐隐约约现出点黄光。大汉贴近仔细查看,惊喜的说道:“还真有金子啊!” 其他几位彪悍的大胡子见状,像是狼闻到血腥,纷纷掏出刀剑,卖力的剜在墙壁上。 阴塔里很快被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覆盖,吵得天幽皱皱眉。 萧越认出孟琏带进来的人,他们衣着打扮和兵器,均来自漠北的部落。 他不动声色的靠近孟煦,轻声说道:“你这位堂姐怎么和漠北叛军勾结上了。” 孟煦想起曾经去往藏剑阁的路上,撞到过她与一群漠北外族人在一起。当时没有多想,现在萧越一说,顿感事情的严重性。 他这位堂姐,从小就野心勃勃,再加上耳濡目染了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区区庄主的位置,压根就看不上。 “哼。心比天高,也得有那个命才行。” 孟煦望着沉浸在找到黄金喜悦中的孟琏,冷冷道。与虎谋皮的生意,岂是那么容易干的。 天幽掏掏耳朵,附和道:“哥哥说的极是。漠北和硕部是出了名的首鼠两端,见利忘义。想必黄金一到手,孟家这位大小姐,呵呵。”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抬起脚踢到一块小石头上。“啪!”石头掉入水中,溅开一层层冷粼粼水圈。 天幽盯着水圈,嘴角浮现一抹阴沉的笑意。 阴塔里的白颜之他们对黄金一点兴致都没有,他焦急的望向对岸,可惜暗河上面都布满能将人切成肉段的机关。 他只能干瞪眼,不敢贸然硬闯。 “白管事,你无需着急。”天幽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双臂抱在胸前看热闹。 “我能不着急嘛。”白颜之顾不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尽可能贴着岸边站着,焦灼的说道: “你没听那个女人说,再过两个时辰,这里就要灌满了水,不出去的话,会被淹死的。” 孟煦以为是孟琏,责问道:“是你带来的人?” 孟琏无辜的摊摊手:“我黄金都还没有运出去,怎么可能放水淹掉这里呢?” 孟煦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现如今来不及追究是什么人要致他们于死地,当务之急,得赶紧离开才行。 “母亲,我现在就过去救你,要走咱们一起走!” 孟煦不可能丢下玉无娆,他抽出腰间的宝剑,打算砍断银丝机关,强行闯过去。被萧越拽住了: “别冲动,我来想想办法。” 天幽见时机成熟,咂咂嘴道:“办法当然有。既然暗河上面有机关,趟河过去不就行喽。反正你体内有蛊王,不怕。” 萧越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但,为了救孟煦的母亲,他决定冒险一试。 玉无娆见对面的年轻人挽起裤腿,就要朝水中走,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她张了张口,想要阻止,被天幽一句话给堵住了: “玉前辈,你忍辱负重,不见天日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玉无娆闻言,别开脸,抿紧嘴,最终没有将实情说出来。 水中依稀可见丝丝缕缕银白色的小虫,当萧越的脚落入水中时,瞬间便被它们包围,紧紧吸附在他的皮肉上。 “嘶。”萧越被咬的又痒又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小越!快上来!”孟煦察觉到不对劲,那些小虫子越聚越多,潮水般从水底涌上来,将萧越的双腿死死缠住。 “糟糕!”萧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不可控制的朝着双腿流去,然后又被虫子吸走。 他恍然醒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幽口中所谓的,只差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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