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看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走向铜镜,忍不住捏着自己的脸左右瞧着。 心里有些不爽: 娘的,那家伙长得好似比他更好看一些。 他顾影自怜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昨夜不仗义的行为,有点担心沈凌起来。 不过,并不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 而是,再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他朝着门外走去。 刚迈了几步,又折返到床边来。 既然是赔不是,就得请客吃饭喝酒,没点银子怎么能成? 这个人还未醒,五万两没法兑现。 萧越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捏着下巴想了想: 不如先在他身上找个值钱的东西去典当,等钱给了再去赎回来。 他弯下腰,双手毫不客气的在白衣男子的身上,腰上乱摸一通。 终于,在他的腰带内侧,找出一枚凝脂玉佩。 萧越很识货,拿在手里掂了掂,知道别说是一桌酒席,就是整个醉香楼怕都能买下来了。 他很满意的揣在自己怀里,对着白衣男子的耳边说道: “小爷我急需用钱,先借走一用。等你兑现那五万两,再还你。”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白衣男子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正在院子里陪着三个男孩,一个女孩玩耍的阿菁,见他又要出门。 忙招呼六七岁的弟弟妹妹们,一边挂两个,将他的腿抱住。 她则凶巴巴的挡在面前: “你又要干嘛去呀?” 萧越宠溺的挨个摸了摸小家伙们的头,指了指屋里,对妹妹撒了个谎: “我去水渊山庄报信,你在家好好看着。可千万别让他乱跑,不然的话,五万两就没有了。” 阿菁一听五万两,顿时没了凶劲。 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将弟弟妹妹们领开,给他让出路来。 不过还是不放心,在屁股后面叮嘱道: “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萧越挥挥手:“知道啦。回来给你们买最爱吃的烧鸭。” 弟弟妹妹们一听可以有烧鸭吃,都兴奋的拍着小手。 阿菁怕吵着屋子里还没醒来的金主,连忙将他们哄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萧越也并没有真骗阿菁,他先去了水渊山庄在金陵城的分舵。 将一块从白衣男子身上扯下来的布条交给守卫,嘱托他们千万拿给分舵主看。 为了能确保五万两兑现,他可不会那么着急将人给交出去。 最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不,交人。 分舵舵主看到了他托守卫送过来的白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明日午时,同福镇柳河边,带五万两酬谢金。” 这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在说: 我绑了你家主子,赶紧拿钱来赎,否则,撕票。 等分舵舵主反应过来,带人追出门外时,萧越早就不知去向了。 他又悄悄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鸿兴当铺。 在大腹便便的何掌柜那里,用那块白玉很顺利的换了一百两银子后,才朝着醉香楼慢悠悠的走去。 果不然,沈凌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他刚进厢房,就被藏在暗处的两名影卫给一左一右钳住胳膊,按在了门上。 “哎,轻点,轻点!疼!” 沈凌阴沉着脸,坐在对面,手指下压着一封密函。 “你还知道疼啊?” 萧越嬉皮笑脸:“都是爹妈生的,肉长的,你这两位高手是出了名的铁爪,被他们按着,不疼才怪呢。” 沈凌还在生昨晚上的气,朝着两名影卫皱皱眉: “叉出去!” 抓着萧越的影卫得令,将他压到窗户边上,撺出半个身子,就要往下丢。 萧越朝下望了眼:乖乖,楼下摆着一个臭烘烘的大粪桶。 不用想,定是沈愣子特意安排,专门招待他的。 “沈哥,沈爹,沈爷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萧越能屈能伸,遇到这种时候,脸皮算个屁。 沈凌也没真想把他扔进臭粪桶,眼神示意影卫将人放开。 两名影卫没有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显然不怎么乐意,磨磨蹭蹭不肯松手。 沈凌眼睛一瞪:“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影卫无奈,只得麻溜的放手,身形一缩。又躲到暗处去了。 萧越从窗户里回来,揉着被他们差点捏碎的手腕,拍马屁道: “还是沈小王爷威武霸气!感谢及时出现,打跑月煞宗的恶人,救了小的一命。” 沈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闭嘴吧。” 见萧越竟然还真的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又翻了个白眼给他: “若不是我父王安排了四位西域的高手影卫,一直暗中保护我,恐怕现在已被那帮杀手剁成肉泥了。” 萧越闭紧嘴巴,一幅:“正因为如此,我才找你断后”的表情。 沈凌又气又笑,憋在心里的怨懑也一消而散了。
第5章 富贵险中求 萧越见他不生气了,才大大咧咧的坐下,招呼小二上了一桌好菜好酒。 酒菜很快上齐,二人边吃边喝,聊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沈凌很好奇,倒了一杯酒问道: “你不是去抓采花贼了吗?怎么会招惹了月煞宗的人?” “还有,马背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 萧越和他碰了碰杯,将酒一饮而尽,才缓缓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 当说到,萧越救了水渊山庄的少庄主。事成之后,还要分给他一万两。 一直没有插话的沈凌突然意识到什么,猛拍额头,叹了口气,发愁道: “老萧啊,这次,你怕是捅了马蜂窝了。” 萧越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怕啥,区区月煞宗,我还从未放在眼里过。” 沈凌:“我知道你与月煞宗的渊源,他们奈何不了你。可是……。” 萧越正倒酒的手停下来,抬头看向吞吞吐吐的他,不客气的催促道: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沈凌不知该从何说起,将那封一直压在手底下的密函推过去,示意他打开看一下。 萧越不明所以:“什么呀?” 沈凌端起一杯酒,兀自饮尽: “本想给你个赚赏金的好机会,看样子,钱可能少了,你舍不得。” 萧越疑虑的将密函缓缓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张大嘴巴: “真的假的啊?” 沈凌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见他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又接着说道: “这是一大早,水渊山庄派人送到巡抚司的。他们想要借助官府的力量,抓捕孟煦,找回被盗宝物。” 末了略表遗憾的加上一句话:“赏金才一千两。” 对比五万两,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没错。萧越昨夜救下的白衣男子,正是孟煦。 他现在可谓是稳赚不赔了。 将孟煦交给官府,白花花的一千两就能轻松到手。 若是不要命的搏一搏,冒冒险。明日午时柳河边交给水渊山庄的人,或许就成了五万两。 沈凌看他陷入沉思,碍着交情在,也不逼着要人,只是提醒道: “水渊山庄的浑水,你还是不要趟了,见好就收吧。” 萧越却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他挠挠头: “他不是少庄主吗?水渊山庄将来都是他的,还不是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犯得着盗窃吗?” 沈凌自然也猜不透,但他不爱管闲事,更对往上爬没兴趣。 就等混够日子,回他的定国府继续当个无忧无虑的小王爷了。 他摊摊手,道: “管他呢。让抓就象征性的先贴贴告示呗,等你啥时候想交人了,就来找我。” 萧越想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最终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 沈凌当然希望他越快交出来,官府越快帮水渊山庄结案,他也甩掉一个大麻烦。 两兄弟各怀心事的喝了几杯酒,就分道扬镳了。 萧越回家前,先去最有名的南鸭记给弟弟妹妹们买了四只烧鸭。 又在路上看到一个卖首饰的瞎眼婆婆,他阔气的丢下一把碎银子,给阿菁买了个漂亮的发簪。 这丫头,过了中元节就十四岁了,该打扮打扮了。 等他敲开家门后,看到阿菁一反常态,走路轻手轻脚,连说话都小声细语。 另外三个淘气吵闹的弟弟妹妹也都乖乖的蜷缩在墙角玩耍,声音压的很低。 萧越边招呼他们过来吃烧鸭,边警觉的四下打量着: “是什么人来了吗?” 阿菁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胆战心惊的指了指他的房间,就带着弟弟妹妹赶紧进屋去了。 “这是怎么了啊?” 萧越对突然安安静静的小院子很是不适应。 既然阿菁说没事,也就不多想,大跨步朝自己小屋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两只碗。 放汤匙的那只是个粥碗,吃的干干净净。 另外一只盛着汤药,却一滴未动。 孟煦面向外,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垂当膝盖,眼睛紧闭,正凝神打坐。 他腰背挺直,面色沉静,气质出尘,似天外谪仙。 萧越待在门口怔了一会神,才想起将汤药端起,快步走到他跟前,不解的问: “你怎么不喝药啊?” 孟煦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似一汪幽潭,清澈无比。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萧越,又看了看药碗。 竟一本正经说了个令他始料未及的理由: “太苦了。” 苦?萧越自小就是在药罐子里长大,对世家大公子的养尊处优到这种地步,很是无语: “矫情!” 萧越不甘示弱,接下来,也做出一个令孟煦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从容的端起碗,大口大口将汤药喝下去。完了,还不忘咂咂嘴,摆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不喝拉倒!阿菁辛苦熬的,浪费可耻。” 孟煦吃惊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世间还有怕药浪费,跟喝水一样,不管有没有毒,就全然下肚的人。 萧越一身酒气,他严重怀疑此人醉蒙了脑子,把药当醒酒汤了。 孟煦不想理会他,继续闭起眼睛打坐运功。 萧越却不见外的凑过来,在床边坐下,试探性的问: “喂,你真是水渊山庄的少庄主么?” 孟煦闭着眼点点头。 萧越又问:“那你究竟是偷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宝贝啊?让你爹追着屁股逮你,都不惜派上杀手了。” 孟煦眼睛眯开一条缝,语气不善:“我没偷。而且,我爹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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