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兴堂夫妇,羽兴立夫夫和颜月肃小夫夫俩,还有一个羽世铭。 对,羽世铭,他偷跑了,不守灵了,发挥了猎犬一样的能耐,自己摸黑找到位置了。 人家夫夫夫妻俩都亲亲密密的凑在一起,只有羽世铭孤零零的被挤到了最边上,踩着凳子才能趴窗的位置。 而且他来的也正好,才调整好他的宝贝千里镜,就看到羽明诚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 没一会儿就见他惊恐的跑到了院子里,接着就是杂耍班子的人,故意让他看到自己的身形,杂耍班子里的双生子,皆扮的是颜月肃的模样,只不过一个干净清朗的飘渺,一个血污厚重的可怖而已。 他们只能看到羽明诚的表情惊悚,嘴里念念有词却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然而他们都因那个形容可怖的颜月肃,走到羽明诚面前准备吓他而激动的时候,羽明诚却承受能力极差的直接晕了过去。 看到羽明诚翻着白眼儿瘫倒在地,正看的兴致勃勃的羽世铭懵了,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张开的嘴巴能塞两个鸡蛋还绰绰有余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默默的用手将自己的下巴往上推,把嘴闭了起来,确定自己没有因此喝到凉风,才开口,“就这样了吗?他怎么晕的那么快啊?看起来这胆子好像还没我大,我再不济,被吓到也能跑,他这,这就站在原地,直接撅过去了?” “就只有这么点胆量,竟然还敢谋划杀人,胆大跟胆小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人呐,果然不同寻常,复杂,是真复杂。”羽兴堂也有些意兴阑珊的把千里镜收起来。 罗环环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跟羽兴堂斗嘴,“鬼都找到跟前来了,有几个人不怕的?就算没做过亏心事的人,突然见到了鬼,没被直接吓晕过去,已经是胆量不错了。”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颜月肃依旧靠在羽谯的怀里,用千里镜盯着羽明诚院子里的动静,“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更何况遇到的‘鬼’还恰巧是自己前不久害死的人。” “再加上今日大哥亲自上门在小叔叔和世铭堂弟的帮衬下,搅了一手好浑水,他神劳体倦,精神不宁,突然被这么一吓,心神激荡,晕过去也算合情合理。” 羽兴立斜倚在窗户框上,吊儿郎当的用千里镜查看情况,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羽明诚他平日里意志还算不错,过于盲目的自信,让他偏执又坚定,只可惜他落到了你手里。” “用他不好下手的人给他添堵,攻心为上,逐渐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虽然不如我直接抓住套麻袋,狠命打一顿出出气方便,但这种手段却意外的适合他这种人。毕竟这种人,打他一顿是绝对打不服的,只能智取,摧毁他引以为傲的能力或者极度想得到的东西。” “这又不是官场政治,却搞出了那么多弯弯绕绕,你们从商的都这样吗?”羽兴立转过头来,看着羽谯。 “仅仅只是因为我夫人聪明过人而已,跟从不从商有什么关系?”羽谯先是一脸的骄傲,然而却又变脸嫌弃起来,“羽明诚可是一直跟着我谈生意打下手呢,到头来还没我夫人从那些只言片语中看出来的东西多。夫人每次好心提点他,他还总是一脸的不服,这样的蠢货……” “说别人是蠢货,你不照样栽在了那个蠢货手里?”羽兴立毫不留情的嘲笑羽谯,看着羽谯吃瘪的样子,他心里莫名的得瑟,直到被看不下去的安苇儿打了一巴掌才把那嚣张的表情给收起来,改在心里挖苦。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做人哪有常胜将军,相公一向心软,又重感情,当我有孕的事被羽明诚知道之后,他确实老实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是彻底洗心革面了一般。”颜月肃说着说着便发觉羽谯正帮他裹紧身上的披风。 两人温情对视一下之后,他才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两个的心思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念着与他的血缘之亲,只当他是突然开悟了,哪成想他的老实安分,只不过是在后面给我们挖坑的障眼法而已。” “我才不会看在那狗屁的血缘关系上心软呢,在我眼里只有对的人,没有亲的家。” 说罢羽兴立温柔的捧着安苇儿的脸,在他的脸颊与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羽世铭用手在自己爹娘威逼的眼神下捂住了双眼,可他的指缝却没能把他的眼睛给盖住,看着两情相悦之人的情爱互动,他的眼神里即充满了揶揄也塞进了羡慕,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好笑的很,不过幸好早就被他的那双手给挡住了,没让他爹娘发现。 “行了你们两个,弄得跟谁还没个恩爱的伴似的。”羽兴堂难得开口,年纪大了,搞不来这些风花雪月的他,看腻腻歪歪的夫夫二人组其实是有些嫌弃的。 然而这份嫌弃的,在看到他自己儿子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强烈而不可忽视了。 “瞧我,居然忘了,咱这确实有一个没找着伴的小废物了。”他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啧,儿啊,你放心,你娘绝对不会让你那么逍遥自在。” “啪!”一巴掌就那么清脆的在了羽兴立的脑门上,罗环环咬牙笑着说:“最近本事见长,我在你嘴里竟成了那样的人物。” 眼看他们即将吵起来,本来想看自己爹娘热闹的羽世铭,在接到羽兴立的眼神之后只能认命的在他俩中间当和事佬了。 “你们都来就见今晚羽明诚的最后一面吧,他要被拖回去打扮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了。”羽兴立看的兴致勃勃。 羽谯不屑的说:“虽然知道他是为何而倒,但一想到他那么不经吓,直接晕过去导致我夫人后续安排的那些事情全都没能实施,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也白白浪费了杂耍班子今晚其他人的准备,这笔账还是得算到他头上的。” 当千里镜里的画面逐渐清晰,其他人也都看到了羽明诚如死狗一般被拖着走的场景。 只见一身白衣,清新飘逸的那个“颜月肃”只抓了羽明诚一只脚腕,就那样将人贴地拖行,甚至在回屋必经的台阶上他也是被拖着过去的,直到进了屋。 羽世铭对此很不解,“我的老天,这样拖着他,他都不醒,他晕倒怎么跟我睡着一样沉呢?”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只听说过睡觉沉的像是被人打晕了,还没听说过,被打晕了的人像睡沉了一样。 等到杂耍班子的其他人都出来开始打扫痕迹,他们才将千里镜收回来,关上窗户围坐在桌边商议事情。 “我一直以为小霜设计出那么吓人的妆容打扮,是打算给他们安排一下人鬼斗,让他遍体鳞伤的求饶呢。如果你就只是打算吓他一吓,这让你特别喜欢用暴力武力解决事情的小叔叔有点别扭呢。”羽兴立怀里依靠着他的安苇儿已经开始小鸡啄米式的打瞌睡了。 “肉体上的折磨,扛一扛也就过去了,但烙印在精神上的印记,可没那么容易被解决。”颜月肃手里捧了一杯热茶,虽然产后不久的他披上披风坐在这儿,显得有些单薄虚弱,可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的可怕并不在表面,而在内里。 “直接给他一刀,或者一板子钉死,这就有些太便宜他了,钝刀子杀人才折磨。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死亡,而是一直活在恐惧之中,却不得逃脱。我想要的是十倍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结局。” “你们不要觉得我残忍,当我即将临产,却被人算计的差点一尸两命,一家三口黄泉路上见的感觉和经历,我不想再体验一次了。我能活生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注定我与他之间不能有善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最好的回应。” “呵呵呵呵呵呵。”羽兴立低低的笑了起来,浑厚的声音透过胸膛,那震颤酥麻的感觉,让安苇儿不安的蹭了蹭他的衣襟。 “圣人都讲究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就应当有仇报仇,有冤申冤。在维护自身应有的权利时,旁人说的要大度,要容忍,要原谅,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而已,自己内心的道德来约束受害者,意图牺牲他人看到虚伪的伟光正而已。” “所以——世铭啊。”羽兴立拉长了嗓子,突然叫了羽世铭一声,看着他那茫然懵懂的表情,羽兴立难得有了一丝长辈劝导的模样。 “你以后行事,一定要多站在别人的位置上看两眼,不求你如大日一般公正,只望你不用那些假仁假义来捆绑一个需要公正的人。” “哦,我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 大哥来了 气氛有些凝重,最终还是羽谯开口打破的,只见他低头问颜月肃,“夫人,明日还继续扮鬼吓他?” “自是当然,而且还要收买他身边的人,说他所谓的撞鬼,不过是梦魇与梦游而已,让他既产生自我怀疑,又摆脱不掉恐惧。”颜月肃轻笑,“这才是我想要的。” “大舅哥说他今夜子时初会来与我们相会,夫人想好与他商议什么了吗?” “大舅哥要来!我怎么不知道?”羽世铭闻言嚷嚷道。 罗环环闻言,翻着白眼用长长的指甲戳了一下羽世铭的额头,“你这孩子,那是人家亲兄弟之间的事,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就你这四书五经上的字都念不全的脑子,咱家的狗出去打架,让你给出谋划策一下,我都担心狗别缺条腿回来。”羽兴堂也是对羽世铭十分的嫌弃,心道:死孩子,不该操心的事瞎操心,逾矩了知不知道,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小铭子,你是想入赘到颜家吗?”羽谯挑眉问道。 羽世铭对此很不解,“啊?” “我与夫人结亲,才能叫他一声大舅哥。现在你那么亲热的叫他大舅哥,难道不是看上了我家霜儿的妹妹?” 此话一出,他明显地感觉到颜月肃原本待他非常慈祥和善的眼神,收敛了起来,就连他最最敬爱的大哥也有一些目露凶光了。 在这种紧张之下羽世铭的脑瓜骤然灵光一闪,开口道:“瞧你们这话说的,我哪配得上妹妹呀,我就是祸害别人,也不能祸害她呀,更何况跟那种才女在一起,我会夭寿的。” 好不容易等颜月肃两口子目中的凶光缓和了,而且又听到了从自己后传来的幽幽声音,“难道别人你就能祸害吗?” 是羽兴立。 然后他转头对着羽兴堂罗环环夫妇说道:“四哥四嫂,我发现世铭这孩子的处世思想出了问题,简直愧对我读的那些圣贤书,所以我决定把他时刻带在身边教导,掰正整他歪曲的思想,你们意下如何?” “这事我同意。”罗环环率先开口,“这臭小子是一点都不知道女子与双儿的处境艰难,居然能说得出口,不祸害这个去祸害那个的话,简直是不把他娘我放在眼里,该整治的你尽管整治,我可不想见到下一个羽明诚,不然我觉得我们夫妻俩的下场比乞丐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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