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难撩》作者:晏云酌 简介: 先婚后爱丨美攻强受丨HE 靖安侯楚凌钧戍边归来,为表嘉奖,皇帝将其异母弟弟信王段愉辰赐给了他,美名曰,让楚家和皇室结亲,永以为好。 信王段愉辰本就是个无赖,自幼缺乏管教,虽出身皇室,却被活活养成了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圣上这只是为了制衡楚家兵权罢了。但京城中的百姓听了之后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这信王殿下成了靖安侯夫人,还是靖安侯楚凌钧成了信王妃。 无论如何,这御赐的亲事,不成也得成,最终,还是信王殿下嫁进了靖安侯府,但段愉辰不服,天天王妃王妃地叫。 靖安侯府多了一位夫人,在楚凌钧看来,不过就是多了一口饭罢了。但是,多年过去,段愉辰竟然成了楚凌钧周旋于朝堂琐事之外的唯一慰藉。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二人最终还是刀剑相向了。 战场之上,段愉辰一身盔甲,坐在马上,扬声道:“王妃,看枪!” 楚凌钧:“哪儿来的枪?你拿的明明是剑!” 段愉辰:“谁让你看我手里的枪了?” 楚凌钧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方才一啐,骂道:“混账东西!无耻!” 阅读指南: 1.1v1,he 2.【高亮】攻:段愉辰,受:楚凌钧 3.身心都属于彼此
第1章 八月末,京郊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气候仍然与盛夏无异。烈日炎炎,酷暑难耐,昔日的精锐铁骑,如今像是霜打的茄子,马儿不堪酷热,只能缓缓地啪嗒啪嗒跑着,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走在最前方的一人抬了抬手,刚想用袖子拭一把额头上的汗,结果发现腕上还绑着臂缚,于是悻悻放下了手。 “侯爷,要不要停下来歇歇啊?马都跑不动了。”那人侧头望了望他的主帅,开口的时候方觉嗓子如同冒烟了一样。 楚凌钧闻言,回头望了大军一眼。烈日当空,连续奔波数日的精骑确实已经略显疲惫。他收回了视线,拉了拉缰绳。“原地休整。” “原地休整!”陈湛冲着身后的大军高喊一声。 上千骑兵听到命令,于是停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京郊。好在此处杂草茂盛,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流,能让马匹补充体力。将士们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大口喝了起来,有的人牵着马,找块儿好地方让马吃草。 陈湛已经解下了臂缚,将自己的马交给下属牵去喂草,走到河边,将水囊递了过去:“侯爷。” 楚凌钧负手而立,望着河流对岸。听到声音,方才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那水囊。“不必,你留着吧。” 陈湛看着自家侯爷,心里直犯嘀咕。这天气热得像是要把人烤化了一样,然而自家侯爷却已经是那副芝兰玉树的模样。身上清雅绝尘,发髻整齐,若不是那一身轻甲,还以为是京城中的哪位世家公子呢。 陈湛陈湛收回了水囊,故作轻松道:“仗都打赢了,侯爷还每天这样心事重重的。马上就要回京了,侯爷不带着兄弟们乐呵乐呵?” 听了这话,楚凌钧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陈湛这眼神看得心慌,压低了声音:“末将说错话了……” “京城人多眼杂,少惹是生非。” “是……”陈湛低声道。“末将会约束好下属,不给侯爷惹麻烦。” “本侯更担心,惹麻烦的人是你。” 陈湛:…… 听了这话,陈湛没敢回嘴,但心理却忍不住腹诽。楚家世代驻守北境,手握大晟最为精锐的燕梧铁骑,为大晟开疆拓土,侯爷少年时就被老侯爷带上了战场,年纪轻轻却军功赫赫。但让陈湛想不通的是,老侯爷明明是乐观豁达的性子,怎么自家主子的性子却如此老成,一天到晚没个笑模样。尤其是老侯爷和夫人去世之后,他更加沉默寡言了起来。 尤其是上半年与北凉的一次恶战,燕梧军虽然胜了,却是惨胜。三十万大军损失了将近十万。自那一战过后,侯爷的话就更少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大军修整得差不多了,马儿吃饱喝足,也精神了起来。楚凌钧一踩马镫上了马,陈湛招呼众人即刻出发。 燕梧铁骑常年驻守北境,此次回京,楚凌钧只带了一千精骑。进了京城,他又将这一千精骑安置在京郊大营,只余下十几名近卫。 一日之后,终于进了京城,此时已是夜幕降临。楚凌钧抬头,望着面前一家酒楼,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侯爷,要在此地歇歇脚吗?”陈湛问道。 楚凌钧点点头,下了马。 陈湛一笑,侯爷这是要请客了。他就知道,侯爷平日里军纪严明,天天冷着一张脸,实际上,他对下属还是很好的。从前,朝廷发不下军饷来,他直接自掏腰包给燕梧军上下发银子。明明身处高位,在军中吃穿却与其他将士一般无二。 进了酒楼之后,只见楼内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看起来生意十分不错。台上还有乐姬和舞姬表演歌舞,隐约间还能听到摇骰子和吆喝叫好的声音。 陈湛觑了眼楼内的状况,回头看楚凌钧:“侯爷向来不喜吵闹,要不要换一家清静些的?” 楚凌钧斟酌片刻,刚好是饭点,即便是换一家想必亦是如此。“不必了,就在这吧。” 店小二看到来者,马上迎了上来。“哟,诸位军爷,里面请!” 走进楼内,楚凌钧和陈湛坐一桌,余下七八人共坐一桌。陈湛按照楚凌钧的口味点了酒菜,随后便静候上菜。 这个位置虽然在酒楼的墙边,但也并不是什么清静的地方,旁边一桌围了十几个人,没有在吃饭,反而在玩骰子,玩得热火朝天。 楚凌钧喝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仿佛身侧那起哄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反而是陈湛,屡屡往旁边的赌桌上看。赌桌上兴致最高的是一位华服公子,弱冠左右的年纪,身着一袭靛蓝色白龙鱼滚银边对襟长衫,头戴翠玉银丝冠,身形高挑,一双凤眼含笑,眼尾上挑,因为连着赌赢了好几局,他精神劲儿十足,神采奕奕。 此时,他站在赌桌前,摇骰子的手挽起袖子,一脚踏在凳子上,势在必得的模样。整个赌桌,就数他吆喝声最大。 陈湛看得心痒,他偷偷瞧了一眼楚凌钧,却见他依旧无动于衷。 突然一阵声势浩大的喧哗,是那位华服公子又赌赢了。小厮将赌资划到他这边,陈湛一瞧,那些钱里还有两锭金子,看得他眼睛都快直了。 正在这时,小二来上了酒菜。 陈湛咽了一下口水,却并非因为酒菜,而是因为那些摆在华服公子面前的金银。 “侯爷,跟你商量件事。”陈湛低声说。 “你要是想赌,今晚赢多少,明天就自觉去领多少军棍。”楚凌钧斟了杯酒。 陈湛抽了抽嘴角,没敢再说话。 好在饭菜都甚合胃口,陈湛便吃了起来。只不过一边吃,一边不断偷瞄旁边的赌桌。 跟华服公子赌博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年轻人,满脸横肉,因为一直在连着输,愁眉苦脸的,脸上横肉都挤到了一起。 华服公子将骰盅摇得噼里啪啦,最终啪的一声扣在了桌上。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抓在骰盅上,拇指上还戴着一枚质地甚好的玉扳指。 “宋衙内,猜吧。”华服公子冲着那胖子眨了眨眼睛。 宋衙内已经输了快三千两了,此时脸色十分难看。他狐疑地看着那个骰盅,心里算计着该猜什么。 陈湛坐在一旁观望得正兴起,不由翘着二郎腿摸了摸下颌。 “大!”宋衙内大喊一声。 “确定?”华服公子凤眸微弯,一张郎艳独绝的脸笑起来十分耐看。“看在赢了你这么多局的份上,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要不要?” 华服公子手按在骰盅上,戴着扳指的大拇指微动,陈湛看在眼里,换了一边跷二郎腿,面露疑色。 这番话让宋衙内脸色更差,他看着面前青年那姣好的面容,最后十分不耐烦的一挥手:“不改!” “那我就开了?” “开!开!开!”身边的人开始起哄。 华服公子抬起骰盅,无数目光聚集在骰子上,三个骰子分别是三点、二点、三点。楼内霎时爆出一阵激昂的喧哗,有叫好声也有哀嚎声,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哈哈哈哈哈承让,承让!” 无疑,华服公子又赢了,大把大把的钱被划到他这边,桌子实在盛不下这么多钱,几锭银子掉到了地上,被他身边的小厮们哄抢了去,那华服公子也大方,任他们抢了去。 宋衙内已经快哭出来了,但仍是不服,两人继续赌。转眼间,华服公子又赢了三局,一番连胜让他精神满面,戴在手上的扳指也熠熠生辉。 陈湛快要眼馋死了,可是碍于侯爷,也不敢上去赌,于是始终看着那边的赌桌。最终,他一拍大腿。 “侯爷!我知道那人为什么一直赢了!他手上那枚扳指有问题!” 楚凌钧一蹙眉,握住他手腕,眼皮一掀,看着他,看得陈湛想起之前答应过的“不惹事”,顿时哑口无言,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其实,军中不少人都会赌,习武之人耳力天赋异禀,凭借听骰子的声音判断点数大小并不是什么难事,就连摇骰子也能轻而易举摇出特定的点数。只可惜,自从楚凌钧接掌了燕梧铁骑,他一向治军严明,若是有谁敢在军中赌博,被发现了,立刻赏八十军棍。 可是现在又不在军中…… 陈湛心痒难耐,扯了扯楚凌钧袖口,压低声音。“侯爷,你已经连着三个月拿侯府的钱补贴军费了,老侯爷留下的家产都快被花光了。” 楚凌钧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 “侯爷,我若赌赢了,钱都给你。”陈湛仍是不死心。 楚凌钧依旧没有回声。 “侯爷,那小白脸出老千还赢了这么多,我不服!” 楚凌钧终于开口:“挨一顿军棍你就服了?” 陈湛:…… 陈湛看着那华服公子不停地赢,难受得心口疼。 “宋衙内,您的钱,可只够这最后一局了呐。”华服公子笑眯眯地瞧着他。 “呸!这一局我必赢!” “好!爽快!”华服公子一副势在必得模样。“这最后一局你要是赢了,刚才本公子赢的钱全部还你!” 宋衙内眼前一亮。 “押大还是押小呢?”华諵砜服公子狡黠一笑。 宋衙内一咬牙:“大。” “不改了?” “不改!” “爽快!” 一旁的陈湛眼尖,他紧盯着华服公子的那只手,正当他握在骰盅上的拇指准备移动的时候,陈湛手腕一番,指间一颗小石子携千钧之力弹了出去,楚凌钧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那颗石子已经分毫不差地打在华服公子的腕关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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