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爽约回来晚了,掌印准备怎么罚我?” 童怜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季越的双眼。 等他真的不顾其他,认真注视季越的眼睛时,童怜这才发现季越眼底是化不尽的温柔与爱意,好似想要将人吸进去,溺于其中无法抽离似的。 童怜不禁开始思考,以前的自己是有多么迟钝,又有多惶恐与不安,这才每每故意会错季越的感情,只将它当做是对自己的依赖。 季越启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可紧接着童怜就微微踮脚,搂着他的脖子将双唇贴上。 两人之间的吻一向都是季越主动的,但这一次童怜却难得霸道地不允许季越动作,只一遍遍舔舐着季越的唇瓣,慎而又慎地用舌尖蹭过牙关和上颚,轻点着季越的舌头。 童怜的吻绵长而又珍重,像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糖果的孩子,担心自己轻微的举动都可能加快饴糖的融化,于是只敢时不时用舌尖碰触,感受饴糖的甜。 “这就是惩罚么?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多犯几次错么。”季越问。 童怜白了他一眼,将人推开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房,季越在屋外甚至能听见刻意制造出的落锁声。季越扭头看向还没来得及关的窗户,正准备故技重施,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童怜就已经先一步推测到了季越的行动。 看着准备关窗的童怜,季越下意识露出讨好的笑。童怜见状微一挑眉,将桌上的木芙蓉往季越怀中一丢:“陛下方才回京,该是有不少政务需要处理,还请陛下回宫。” 说完,童怜立刻将窗户全部关紧,丝毫不给季越可乘之机。 好不容易见到童怜,季越当然不肯就这样回去,然而他还没想到应该如何说服童怜让自己进屋,已经凑够热闹准备和童怜分享刚刚“季越”神情模样的拾六便回来了。 拾六看着突然到了童怜院子的季越,又看了眼他手中的木芙蓉花,回想着方才府外那位“季越”的语气动作,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眼见自己被拾六发现,季越干咳一声对着屋内道:“怜怜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他笑着摆弄着手中花枝,对着拾六微一点头离开了。 “孟实!”毕竟府中还有旁人,拾六也不好直呼季越名玮,只好将所有怒意都转移到了另一人身上。他怒吼一声,也顾不上跟童怜说话,当即朝着门口而去唯恐耽搁这么一会儿叫孟实溜走。 虽然季越离开时说的是“明日再来拜访”,但就如童怜所想的那样,他并不会就此罢休。没过多久,婥月便敲响了童怜的房门,听见屋内传出应答,她开门道:“大人宫里来……” 婥月的话尚未说完,便瞧见童怜不知何时竟是将衣箱内的朝服取出穿戴整齐了。见婥月来了,童怜笑道:“婥月来替我束发吧。” 他的话语落下,却不见婥月走进,继而无奈道:“不是说宫中来人了么?再晚些怕是要耽误时辰了。” 婥月这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她忍了会儿,还是耐不住好奇一边梳着童怜长发,一边开口问:“大人怎的知道宫里会来人的?” “傻姑娘,陛下战胜回京自然是要设宫宴的。”说着,童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今夜我便不回来住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婥月问:“那一会儿可要带些衣物去?” “不用,宫中该是准备好了。”童怜回。 正如童怜所想的那样,即使晚宴尚未结束,可当他说困倦时,季越便让孟苋将他带去休息了。不过童怜毕竟在宫中居住了十几年,自然知晓孟苋带他去的并非外臣休憩的暖阁,而是通往养心殿的路。 才到了养心殿便有两个宫婢迎了上来,见到童怜她们也不觉得意外,想来是季越早就吩咐过了。 其中一人低着头欠身道:“童大人可要先沐浴?浴池已经发好水了,寝衣也已备好。” 童怜点头:“有劳了。” 沐浴后,童怜又让宫婢取了个棋盘过来,披着薄斗篷倚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 晚风带着丝丝缕缕桂花香卷入窗内,偶然吹起童怜额间一缕鬓发将他的视线遮去了一半。童怜一手捻着棋子,将其落在棋盘上后顺势抬手,将发丝往耳后一捋。 只是没下几手,调皮的风便再一次卷起黑发,童怜叹了口气将指尖的棋子放回棋篓,正准备扯下脑后发带正准备重新扎,可紧接就有一双手将花枝别在他的耳后。
第346章 桂枝 童怜抬手,准备将花枝取下,可方才碰到那上头的桂花,他的手就被季越握住了:“桂花很称你,先不拿下来,好不好?”说话时,季越故意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似的。 虽说童怜并不觉得自己与桂花相称,但是对着季越他总是没那么有原则。他从棋篓中取出一颗棋子塞入季越手中,淡淡道:“赢了就听你的。” 原本这已经算是退步了,可季越依旧不觉得满足,只是随手将棋子落于一处,继而在窗棂处一撑从外头翻了进来。季越稳稳落在童怜面前,可美人榻毕竟就这么点儿地方,随着他方才动作,原本好好的棋局瞬间被搅和得不成模样。 童怜面带嫌弃地推了推季越,说:“不下就不下,好端端的毁我棋局做什么?” “嫉妒它。”季越答得干脆。 童怜更是不解,失笑道:“你嫉妒那无魂之物作甚?” “怜怜方才的注意全落在它们身上了,这还不准我嫉妒么?童大人好霸道。”季越的声音黏黏糊糊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靠着童怜睡死过去。 也是在这会儿,童怜才嗅到季越身上的酒香。也不知季越究竟是从哪儿回来的,离得远时,他身上原本的龙涎香也被各种花香所掩盖,唯有两人此刻脖颈相交时,童怜才闻到季越身上的酒气。 “你这是喝了多少?”童怜语气中的嫌弃不减,可动作却比刚才轻柔了不少。像是担心季越会头疼似的,他叹了口气抬手替季越揉着太阳穴,“也亏得明日不用上朝,不然怕是要头疼一上午。” 听出童怜话语之中的关心,季越的心情更好了些,偏头蹭了蹭童怜的面颊,可紧接着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等,先别动。”童怜用一手按住季越的脑袋,“头发,勾到花枝上了。” 季越乖乖应了声,等了会儿不见童怜解开发结,于是便忍着疼抬起头,接着撒下的月光与烛火,极认真地看着童怜的侧颜。 童怜努力了好半晌,可到最后莫要说将季越的头发解开,反倒是将自己的发丝也一并缠了进去。注意到季越一直盯着自己看后,童掌印的耳廓不禁红了,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恼意:“好端端的,将桂枝别在我耳侧做什么!” 闻言季越思考片余,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么做的用意,继而缓缓开口解释道:“晌午时怜怜送了我一枝木芙蓉。”见童怜侧目倾听的模样,季越蓦得笑了,直起身在童怜脸上落下一吻,带着笑意道,“我也想送怜怜一枝花。” “怜怜和桂花很像,很香。” 童怜被季越的话惹得脸红,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吐出一句“胡言乱语”。 原本该是这样就结束了这个话头的,可半醉时的季越却坦诚较真儿得禁。见童怜反驳,他握住了童怜的手,极认真道:“怜怜和桂花一样的,即使可能并不起眼,可只要在哪儿大家都会知晓,继而被吸引了过去。因为很香啊。” 童怜有些说不清自己乱成一团的心绪,究竟是因为季越眼中的爱意太甚,还是因为他此刻所说的话。他只觉得自己面颊发烫羞得很,连带着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到后来也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得到童怜的回应,季越也高兴了,他偏过头,将那一节缠上了他们发丝的花枝折断,也不尝试着解开发结,而是让宫婢去拿了把剪刀过来。 在听见季越对宫婢的吩咐时,童怜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季越想做些什么。他抬手从宫婢的托盘中将剪子拿起,对着季越说:“可乖乖的别动,当心一会儿剪着你。” “怜怜才不会。” 语气笃定地就像是年幼时信着童怜说不会骗他。 “嗯,我不会。” 金剪刀在乌黑的发丝间格外明显,但是童怜却没有直接去将缠绕着的头发剪下,反倒先修剪了被季越掰折地并不规整的桂枝。 咔嚓。 随着最后一次剪刀落下,两人相掺着的发丝同桂枝一并取下。那枝丫上除去头发,甚至还有一两片绿叶与一小簇桂花。 “在民间,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结发。”童怜说,“陛下,若是你愿与我结为连理,那往后后宫中可就不能有其他女子了。” 即使没了发丝的桎梏,可季越仍凑上前将童怜环抱在怀中:“不会的。有了怜怜,朕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明安你方才的话我可记下了。我可不管你此刻是否是醉了酒,醒后还知不知事儿,你可是没有反悔的机会了。”童怜也抬手将季越抱住,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别给我这个机会。”季越说着抱着童怜下了美人榻,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童怜,也看着童怜耳旁那一抹绿色,以及藏匿在绿叶之中的嫩黄。 桂花的香气引得童怜不自觉偏头,而这却恰巧露出童怜泛着粉的耳廓,无声地证明着童怜并非面上那么冷静。 季越忍不住低头咬住那块粉红,用牙齿轻轻摩擦,又时不时用舌尖舔过,在唇齿间吮吸。 晚风被阻挡在窗外,但是屋中却被桂香萦绕。夜露在树叶上汇集,直到天色渐亮才终于从翠绿的叶片上滑落,在滴入土壤时被顷刻吸收。 第二天童怜睡醒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揉了一下后腰,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季越已经离开了,若不然他怕是真会做出当着宫婢的面,将人直接赶出寝房的事儿——虽然这里原本就是季越的卧房。 听见屋内的动静,宫婢在外头敲了敲门,问:“童大人可要晨起?” 童怜粗略看了一眼,待确认了自己身上的痕迹没有在明显的地方后,这才应声道:“嗯。进来吧。” 然而就算如此,洁面的时候感觉到侧脸密密麻麻的疼意,童怜这才想起昨夜季越留下的印记可不止在身上。 回想着当时的场景,童怜忍着疼意又拿巾布擦了擦侧脸与双手。虽说应该是他的错觉,可就算如此他也觉得自己的脸与手上,还残留桂花被碾碎后的过分香气。 童怜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只觉得羞恼。 等脸上的温度稍微降下了些,童怜才再次开口:“去备辆马车,待用完膳我要回一趟童府。” 为首的宫婢欠身道:“回大人,陛下离开时特地叮嘱过奴婢,让您这几日在宫中养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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