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灭又抱紧了公冶朱,开口道:“以后,我陪你一起办葬礼吧。” 公冶朱听罢,推了澹台灭一把,没推动,他不乐意道:“你一个异族王,死了肯定有人办葬礼啊,为什么要陪我弄这个,多不吉利啊。” 澹台灭声音有些懒散,话语却听着非常认真道:“在我们异族,伴侣都是要葬在一起的,难道你是想始乱终弃?” 公冶朱轻哼了一声道:“要始乱终弃也是你始乱终弃,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所以啊,我陪你不好吗?”澹台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 “好啊,但我觉得我后来说的谋反啥的,好傻哦,我其实只是太羡慕那兄弟俩的情谊了,想吸引他们的注意罢了。” “谁能想到现在真成了这样子……”公冶朱话音一停,起身掐住澹台灭的脸。 澹台灭的声音因为脸被掐住而变得有些滑稽:“怎么了啊,雀红。” 公冶朱瞪着澹台灭道:“我想了想,还是很生气,你一开始肯定……肯定也和旁人一样是那么看我的!” 澹台灭伸手握住了公冶朱的手腕道:“是,这点无可反驳,但是重要的不是现在吗?” 公冶朱拍开澹台灭握住他手腕的手,接着将澹台灭搂住他腰的手也一并拉开,随即狠狠踹了澹台一脚。 澹台灭顺着公冶朱的力道跌到床下,两手撑着地,脸上盛着柔和的笑容,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瞧着公冶朱。 公冶朱被瞧得脸红心跳,拿过一旁的枕头又砸向澹台灭。 “你……你出去!今天我自己睡!” 澹台灭被枕头砸了脸,起身抱着枕头笑嘻嘻地出了营帐。 帐外的人难得见王这样笑,便壮着胆子调侃道:“王,您这是被王妃赶出来了吗?” 澹台灭心情愉悦地抬了下下巴,颇为骄傲地回道:“嗯,被赶出来了,脾气还挺大。” 澹台灭说完,又进了帐内,默默将枕头放回床上鼓起的那个小被包旁边。 小被包里感觉到了动静,恨恨道:“都说了让你出去!” 澹台灭隔着被子抱住了公冶朱,寻着大概方位,亲了一下公冶朱的脑袋,轻声道:“雀红,你乖乖地在这等我。” 公冶朱露出一双眼来,开口问道:“你又要去哪儿啊?” 澹台灭这次没有再隐瞒:“去临淄城中见弟弟。” “你最近怎么总惦记弟弟啊?”公冶朱发自内心疑惑道。 澹台灭叹息一声道:“因为他快活不成了。” 公冶朱从被子里钻出来,抱住澹台灭道:“所以你是想去多看看他对吗?” 澹台灭回拥住公冶朱道:“不是,我要去救他。” 公冶朱毫不犹豫回道:“那就去救啊。” 澹台灭松开公冶朱,深深瞧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把公冶长会死的事情说出。 “好,那我去了,你等我回来。” 公冶朱轻推了一下澹台灭,忍着不舍道:“我这么弱,跑不了的,你放心去吧。” 澹台灭又亲了公冶朱一下,才又离开了营帐,走出营帐一些距离后,才对一旁候着的人招了下手道:“所有人都把嘴给我封得死死的,不许任何人向王妃透露临淄城任何消息。” “遵命,王。” * 临淄城。 澹台灭又戴上那铁面,从之前就挖好的密道进城。 所挖的密道通往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 澹台灭原本想从此处院子为起点遛入王府,可方才与公冶朱说的话又浮现在眼前,澹台灭没来由地迟疑了。 但迟疑也没迟疑多久,澹台灭很快就取出了那支笛子,打算进行远程操控。 笛声响起的那刻,刚回府的公冶长便急匆匆地往澹台端方的院落跑。 公冶长刚踏进澹台端方的院落,就瞧见澹台端方手持一长剑,被谷守一拦住了。 而澹台端方见到他过来后,那长剑就对准了公冶长。 谷守一转头看到公冶长,正想开口,谁知一个分神,澹台端方的长剑便要刺向谷守一的心口,澹台端方意识回笼一瞬,撤了长剑,推开了谷守一。 等澹台端方意识再回笼的时候,他的长剑已经刺进了公冶长的心口。 剑尖穿心而过,是避无可避的致命一击。 “王爷——!!!” 【作者有话说】:唉,想哭●﹏●
第89章 一命蛊一回:公冶长死了 乖乖听公冶长话在房里等着的淳于量,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焦躁不安了。 淳于量察觉心情实在躁动之际,起身走到桌旁就想给自己倒杯茶喝,可端起茶杯喝水之际,他的手却猛烈一抖。 只听得过分清脆的“哐”的一声,茶杯碎了一地,里头还温热着的茶水也溅了淳于量半身。 淳于量低头蹙眉不解地看着自己还在抖动的手,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淳于量在心口剧痛之时,那股子不安感凝成了实质。 淳于量捂着心口,踉跄着出了门,便听到了端方那声“王爷”。 那声音听着太撕心裂肺了,就好像子长真的出了什么事似的。 淳于量牵强扯了下嘴角,心想怎么可能,这是王府,光天化日之下,如何有人敢行凶,况且还有他、守一以及端方……在…… 淳于量寻着声音过去,就瞧见了已经躺在血泊里的公冶长。 淳于量双眼忽地睁大,在完全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呼吸。 淳于量一瞬间浑身冒了冷汗,如同离了水的鱼一样,跌在地上的时候,又不甘心地向公冶长爬去。 “啊啊啊——!!子长!!子长!!!” 淳于量的嗓音霎那间嘶哑了,他抖着手抱起公冶长,又疯狂地将往外冒的鲜血不停地往回聚拢,想让那些鲜血全部都回到公冶长的体内。 可那些鲜血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淳于量无力地抱起公冶长哭着恳求道:“子长!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别这么对我!” “我以后都听话!我再也不会过问你任何事了!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对我——!” 淳于量低头亲了一下公冶长的额头又疯狂笑了几声:“哈哈哈!子长!子长你是骗我的对吗?嗯?你理理我……你理理我好不好……你别不说话啊……” “对了!太医呢?我们去找太医好不好?子长你那么怕疼,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对!我带你去找太医!” 淳于量抱起公冶长,正想开口让公冶长抱住他的脖子,可他抱起的那一刻,就瞧见公冶长的手无力地滑了下去。 淳于量瞧了一眼,喉间的血便立刻要喷出,又被淳于量忍住,之后慢慢从嘴角溢了出来。 淳于量身形剧烈晃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下,可他稳稳抱着公冶长狠狠跪下了。 谷守一在一旁哽咽不止,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兄长,我刚刚探过了,子长……子长哥哥已经没有气息了……” “你胡说什么!子长他还活着!他说了回来后会立刻来找我的!他说了的……” “哈哈哈!可他食言了——!他食言了!” “假的,都是假的,你在骗我,子长也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淳于量抱着公冶长,余光瞥见了端方手中那柄染血的剑时,破碎不堪的理智终于断了。 淳于量温柔将公冶长放下,俯身吻了一下公冶长的唇道:“子长乖,我一会儿就来陪你了。” 淳于量说罢,下一刻便一手掐住了澹台端方的脖子将他狠力从地上抬起。 淳于量望着澹台端方涨红的脸,痛苦道:“他那么信任你!我怎么可以信任你!我不该信任你的!” 淳于量手心的力道不断加重,澹台端方毫不抵抗。 澹台端方下意识张口之际,手指粗的蛊虫开始从他嘴里钻出,又掉在地上干瘪成灰。 淳于量松了手,谷守一才反应过来,去扶澹台端方。 谷守一哽咽道:“兄长,守毅哥哥不是故意的,他是因为一命蛊才……” 谷守一到此时才明白子长哥哥对他许的诺意味着什么,一时之间,他的愧疚感与绝望感都将他淹没了。 他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逼子长哥哥去死…… “什么一命蛊?”淳于量满面茫然,可脑海里那些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一下子就连到了一起。 淳于量的那口鲜血,终于还是喷了出来。 子长他是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 “守毅哥哥姓澹台,名端方,是异族王的弟弟,也是接近子长哥哥的细作,他身上被种了一命蛊,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活。” “本来守毅哥哥已经活不长了,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去找了子长哥哥,让子长哥哥去救守毅哥哥,可兄长,兄长我真的不知道守毅哥哥的任务,是让子长哥哥死……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 “够了。”淳于量伸手抹了一下自己唇边的血迹。 “兄长……我……对不起……”谷守一哽咽着继续道。 “哈哈哈!我说够了!这一命蛊的事你们都知道对不对?就我不知道……就只有我被埋在鼓里!”淳于量又笑了两声,自问自答道。 谷守一说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切都是公冶长计划好了的。 只是,唯独,少了他。 唯独少了他罢了。 淳于量的泪如同雨一般下个不停,他走到公冶长面前,想开口唾骂,想狠狠踹这个已经什么都不用想的人。 可他站了很久,最后的最后,他还是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公冶长抱起,低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抛下你的,我也不会让你抛下我的。” “兄长!”谷守一看着淳于量已经完全没了魂的背影,竭力喊了一声。 淳于量没有回头,只出声道:“守一,我知道此事,你和守毅没错,但我没办法不怨恨你们,我们日后就别见面了,你……照顾好他……照顾好爷爷。” “兄长……对不起……”谷守一跪在澹台端方身旁,抽噎了一声道。 淳于量抱紧公冶长,往公冶长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淳于量将公冶长放到床上后,便从衣柜里拿出了件红衣给公冶长换上。 淳于量坐到公冶长身旁,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公冶长的唇,苦笑道:“托付终身前,我是不是也该认真考虑一下托付之人是否薄情寡义,这样我就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淳于量说着,低头又吻了一下公冶长的唇道:“对不起,子长,这回我也要食言了,我没办法不怪你。” “你对我未免也太狠了些,我都还未过门,就要开始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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