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长叹道:“离开了也好,至少,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顾景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也不怪裴嘉泽什么,毕竟,也算是裴嘉泽给他的离开敲下了最后一颗钉子。 离府前,顾景林等到了裴瑜苏醒,看到顾景林在自己面前时,裴瑜以为自己是死后见了鬼,可当碰到真切的温度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你来看我了……”裴瑜哭了,精神上被百般折磨,他的情绪变得十分敏感,“你没有骗我……” 顾景林难得给予了他一点儿温暖,用帕子帮他擦去了嘴角的残血。 “尉迟骁已经死了,他也写下了一份和离书,也算因果得尝。” 裴瑜不在意尉迟骁的事,他只是贪婪地望着顾景林,想把的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还有。”顾景林连带着帕子一起收回了手,站起身来,“裴瑜,我们的恩怨就此了解,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这句话无异于一把利刃捅进了裴瑜的胸口,他慌乱地抓住顾景林的手腕,双唇颤抖着乞求道:“不要……不要……景林……我什么都给你了……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至少偶尔来看看我……” 顾景林没有答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裴瑜一眼,叮嘱道:“裴瑜,好好活着吧,算是为了我。” 这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句诅咒。 裴瑜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只知道身体似乎出了问题。 ——是他的错,他没有照顾好自己,万一他出事了,景林也要被牵连。 “我错了,我答应你,答应你!求你……求你多来看看我……” 顾景林没有回答,他甩开了裴瑜的手,扬长而去。 - 裴瑜被下毒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宋元耀知晓了,顾景林解释说是自己做的,把裴嘉泽摘了出去。 宋元耀没有发怒,没有责怪什么,只是在窗前坐了一夜。 天明之时,顾景林为他披上了斗篷,瞥见了他面上未干的泪痕。 顾景林命人打了盆热水,用热乎乎的毛巾帮宋元耀擦着脸,宋元耀却趁机抱住了他,像个孩子般渴望着一个温暖的怀抱。 顾景林摸着他的头,叹道:“阿留,别难过了。” 宋元耀哽咽着道:“我想了一夜……我逼迫自己去认同……我告诉自己……虽然只有五年……但我或许能得到你的真心……可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的离开……先生……我爱你……求你……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顾景林无法回应宋元耀如此热烈的感情,无法做出永恒的承诺。 漫长的沉默后,顾景林轻吻了宋元耀的额头,道出了他所能给出的最深切的诺言。 “我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到了那种地步,但,若我能留在此世,我或许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还有……五年后,在我走后,我也希望,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他捧起了宋元耀的脸,看着那双浸着水意的眸子,忽而闭上了眼,吻上了后者的唇。 这是一个主动的吻,含着丝丝甜意,让宋元耀品尝到了希望的滋味。 “会再见吗……”宋元耀问着,希望得到一个至少不是否定的答案,哪怕只是骗骗他。 顾景林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宋元耀自欺欺人地将这回答当作了肯定,他破涕而笑:“好,我明白了。至少当下的五年,我们会很开心,很相爱,这就足够了。”
第114章 if线番外(1) ——上接105章末—— “南夏王世子,宋留,携今年南夏贡品,拜见陛下。” 觥筹交错的宫宴上,一个少年于殿中跪拜,身后跟着一众使节,成箱的贡品鳞次而放,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少年略显单薄的身躯。 南夏王宋穆的一些风流逸事,在座的贵人们皆有所耳闻,据说当时宋穆抛妻弃子,有所成之后也没打算将妻儿接回,反而欲求娶裴家嫡女裴意阑。 而后,林王一统天下,宋穆自然成为了帝王的眼中钉,众人皆猜测帝王马上就要对宋穆下手,因此这次上供,宋穆特地将昔日被抛弃的儿子宋留找回来,匆匆封了世子送往京城为质。 这等敷衍的示弱,着实令京中议论纷纷。 宋留也是惶恐至极,他不了解当今圣上,但他也明白,他这个世子的身份,属实是虚得不行,恐怕,会惹怒圣上吧。 他已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可没想到,回应他的是一道清澈的男声。 “宋留是吗?抬起头来。” 座上人的声音很年轻,不似宋留所想的那般威严,甚至……好听得过分。 他像是被蛊惑般缓缓抬起头来,一时间竟也忘了不能直视天颜。 他看到了帝王的模样,与他想象的严肃、凶狠的模样截然不同,帝王有着一副堪称绝世之姿的容颜,仙姿佚貌,眉眼瑰然,只是看上那么一眼,就不由得令人沉溺其中。 宋留感觉自己的心重重地被敲击了一下,他想避开帝王的视线,却又舍不得。 这时,帝王忽然道:“看来,南夏王确实不会养人,明明是个好苗子,却被养成了这副消瘦的模样。” 宋留并没有听出半分嘲讽的意味,他反而从这话中感受到了他许久未尝到过的关怀。 他不由得又想到了帝王好男色的传闻,他不觉得自己能被看上,但,或许只要有一点儿价值,他可能就能多见几次帝王了。 然而,他的期望很快就被打破了,他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低着头捧着一个金丝木盒上前,那木盒正是贡品之一。 那人是随行的使者,恭敬地禀报道:“陛下,这是南夏一年仅产一匹的轻丝锦,在此献给陛下。” 帝王点头应允他呈上,宋留却慌了。 离开宿州之前,他偷听到了宋穆的安排,似乎……似乎就是要在上供轻丝锦之时刺杀帝王! ——“顾景林……哈哈哈,他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抢占了攻京的时机!这次他一死,京中定要大乱,如今局势未定,我还能夺回本该属于我的江山。” 看着使者缓步上前,宋留攥紧了拳,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就在这时,顾景林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便令他难得冲动了一会。 “小心!” 利刃出鞘之际,宋留同时喊出声,然后猛地起身冲到了顾景林的面前。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了宋留腹部的血肉之中,那使者利落地抽出了刀刃,推开宋留,欲朝着顾景林袭去,却在抬头之时,动作一顿。 仅这瞬间的迟疑,便让护卫有时间保护住了顾景林。 顾景林冷冷地看着易了容的刺客,刺客却被他看得浑身发热,他轻笑了一声,灵巧地躲避着护卫的围攻,逃离了宴会。 这场混乱的刺杀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顾景林屏退了护卫,走到了宋留身前,看着已经重伤昏过去的人,眼眸深深。 - 宋留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华丽的寝殿内,他想要起身看看,却被腹部的疼痛阻止了。 “先躺着休息吧。” 如今已经入夜,顾景林换下了宴会上穿着的礼服,穿上了明黄色的丝绸寝衣,柔顺长发随意散落,比白日里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惑色。 宋留只是看了片刻,便连忙挪开了眼神,战战兢兢地道:“臣不敢,臣有罪。” “何罪之有?” “南夏王派刺客来行刺陛下,臣身为他的儿子,瞒而不报,自然有罪。” 顾景林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他笑道:“朕早就审过使团了,他们都说刺客是不知何时混入的,他们承认失察之责,却不敢认下行刺之罪。这下倒好,身为南夏王世子的你倒全招了。” 宋留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僵住了,他张了张唇,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臣……臣……” 顾景林也不调侃他了,敛了笑意,正色道:“行了,你也算救驾有功,功过相抵,朕就当做没听过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宋留懵了:“可陛下不是知道刺客是谁安排的吗?” “你该庆幸,朕现在还不打算对宋穆下手,再加上你的舍身之举,至少在外人看来,刺客不是来自于宋穆。” 宋留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殿外传来了禀报的声音。 “陛下,贵君来了。” 听到这话,顾景林皱了皱眉,有些烦躁地问道:“他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了今夜没空,不去他那儿吗?” 太监惶恐地转述道:“贵君说,定下的规矩不能破,今夜若陛下忙碌,贵君也要来陪陛下。” 顾景林愈加不耐,正想着要怎么回绝,余光便瞥见了躺在塌上的宋留。 他看了宋留几眼,忽而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了瘦弱的少年。 他的动作很轻,没怎么让宋留的伤口疼到,只是突然被帝王抱起来,宋留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弹半分。 还没等意识到顾景林要做什么,宋留就瞥见了即将靠近的龙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景林将他放到了龙榻上。 “陛下……” “今夜你在这儿歇息。”顾景林说。 宋留猜不透顾景林的心思,只好顺从地应下。 不一会儿,那传说中的贵君便走进了寝殿中。 ——那是一个长相俊逸的男人。 裴贵君,即为曾经的裴家世子裴瑜。 当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时,他淡泊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语气不稳地质问道:“陛下今夜不来臣的宫里,就是因为他吗?陛下曾说不近男色,看来,不过只是哄骗臣罢了。亏臣听闻陛下昨日遇刺,忧心多时,没想到……” “裴瑜,你失礼了。”顾景林的语气冷淡极了,凉薄的目光只是稍稍抬起了落到了裴瑜身上一瞬,“你为贵君,而非君后,虽授你部分六宫之权,却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对朕的人指手画脚。” “你的人?”裴瑜被气笑了,“他就是宋穆的儿子吧?一个质子罢了,就因为帮你挡了刀,如今却被你这般看重?” 顾景林冷声道:“贵君若硬要冒犯阿留,便先禁足半月,好好学习宫中的礼仪吧。” 裴瑜被气得不行,但对上顾景林的眼神时,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顾景林面前,跪了下来,却并非在认错,而只是找机会离对方近一点。 他用堪称卑微的语气开口道:“景林,今日是十五,是你我约定的日子。” “改日吧。”顾景林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到了宋留身边,“天色已晚,贵君先回去吧,朕要就寝了。” 言罢,便靠在了宋留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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