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裴瑜和尉迟骁来的时候虽然对他有敌意,但顾景林也没让他离开,为什么今晚偏要他回避? 今晚尉迟骁不在皇宫里,那去找顾景林的人会是谁? 是那个……名为简风白的人吗? 宋留很担忧,但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毕竟他们四人已经相处了很久了。 透过窗棂,他看到了枝头高悬的圆月,只觉得这一夜格外难熬。 “别想这个了,现在还是先查出他的身份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我安慰道。 根据方才与尉迟骁的对话,宋留意识到顾景林从前可能是个很有身份的人,能让尉迟骁用上“倾慕”“云端”这些词的人,必然不是没有任何记载的平民身份。 因此,说不定能从万卷阁的记载中找出一些线索。
第13章 疯子 寝殿房门紧闭,顾景林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握着一根金簪,面色凝重。 往日里,他虽没有时时将长发尽数束起,却也都会用根簪子簪起一部分的长发,然而,就在他刚刚将长发放下来之后,便任由其散着,再也没有动作了。 “不喜欢吗?” 一道带着些许委屈的甜腻男声忽然在顾景林身后响起,他被吓得一怔,手指一松,险些将金簪弄掉,好在一只纤细的手适时握住了他的腕,接过了那个簪子。 他抬头看向铜镜,镜中除了他,又多出了一张艳丽得有些阴柔的面容,一双含着笑意的狐狸眼在镜中与他对视着,但此刻的嘴角却是微微下撇,表现出拙劣的难过。 那张妖精似的脸贴近了顾景林的面颊,顾景林喉结微动,长睫半垂着,微微颤抖着。 “怎么不说话?快告诉我,夫君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簪子?” 顾景林艰涩地开口道:“没有不喜欢,简风白,帮我戴上吧。” 简风白拿着簪子轻轻划过顾景林的锁骨,簪子尖聚起了内力,划开了一道血线。 “真的吗?”简风白嘟囔着嘴天真无邪地问,“夫君真的喜欢吗?” 顾景林咬着唇点了点头:“喜欢的。” 若他说不喜欢,这根簪子指不定要用在哪儿。 简风白妖冶的面容上终于绽开了真切的笑,他兴致勃勃地捧起顾景林的长发,用金簪简单束了个髻后便欢喜地搂住了顾景林。 锁骨上的血珠被一点一滴地舔去,随后他却像是着了迷般,贪婪地吮吸起了伤口的血液。 顾景林被迫仰着头,眉头难受地颦起,直到感受到伤口再次裂开时,他才忍不住拽住了简风白的头发,呜咽着求道:“够了……简风白……住手……” 简风白抬起头,舔了舔唇边的血迹,表情很是无辜:“我不是故意的嘛,谁叫夫君总是在勾引我。” 顾景林早就尝过了反抗简风白的滋味,因此面对这样没由来的诬陷,他习惯了默认。 此时,他只是避开了简风白贪婪的眼神,轻叹了一声:“我有些累了,去休息吧。” 然而,听到这话后,简风白面上的笑凝固了下来。他松开了顾景林,忽然猛地一推,这一掌聚了些内力,将后者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顾景林倒在地上,同时心一紧,他不明白简风白为什么生气,即便他早已习惯了对方喜怒无常的样子。 顾景林问:“怎么了……” 简风白把玩着卷翘的发尾,妖媚的狐狸眼中酝酿着看不到底的暗意。 “为什么我一来你就开始敷衍我!”简风白愤怒地谴责着,双眸却直直地盯着跌倒在地的美人,冷静得可怕,“你和尉迟骁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对我却这么冷漠!” 顾景林握紧了拳,压抑着自己后退的冲动。 “我没有。” “啪——”的一声,不含丝毫内力的一巴掌将顾景林的脸打向一边,他的脑袋嗡嗡的,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一只纤细而有力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颈。 “骗子。”简风白稍微收紧了手掌,就令顾景林窒息得面颊涨红,“你喜欢上尉迟骁了?就因为他离开了几个月?你就想起他的好了?” “没有……”顾景林的眼尾落下了一滴泪,双眸里满是乞求,“简风白……放开……” “他很好吗?因为陪了你八年?可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拜过天地明媒正娶的妻!” 说着说着,简风白的手掌再度收紧,他看着顾景林在他手下逐渐放弃挣扎,一阵诡异的快意油然而生。 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咳咳咳……”顾景林狼狈地咳嗽着,脖颈上青紫的掐痕清晰可见。 当一杯茶水递到他唇边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这杯水被下了毒,毕竟,刚刚简风白的力道真的让他濒临死亡。 缓了片刻后,他还是接了过来,喝下了这杯水。 简风白跪在地上,体贴地为他整理着散落的发丝,幽幽地开口道:“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夫君骗得团团转的傻子了,夫君可别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顾景林颤抖着声音问道:“守卫里也有你的人?” “夫君真聪明。”简风白笑了笑,笑容阴森森的,“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尉迟骁吗?还有那个小屁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景林仰躺在地上,眼眶红红的,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沉默许久后,他蓦然握住了简风白的手,让后者稍稍一愣。 “没有,我不会喜欢一个背叛者。”顾景林缓缓道,“我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简风白神色稍缓,但还是不依不挠地抬起了顾景林的下颌:“继续说。” “你问我那个孩子是做什么用的,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大皇子,我想利用他走出这里。” “利用他走出这里?” 简风白眯起了眼眸,“夫君,我生气了,要哄哄才能好。” 顾景林低笑道:“你要我哄你什么?哄你说我愿意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被你们三人玩弄?简风白,你真没用,他们二人都想着独占我,你呢?只不过是凭着与宋穆达成的契约才能加入进来,若某一日三人的平衡打破了,你就是最先出局的那一个吧?” “你再激怒我,就不怕我杀了那个小屁孩?”简风白沉声问道。 “他毕竟是皇子,你若杀了他,就不怕宋穆立刻将你赶出宫去?”顾景林咳嗽了几声,随后慢悠悠地坐起身,动作亲昵地抚摸着简风白的面颊,“你也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对吧?不妨打破这个僵局,你的势力不在京城,只有让我走出皇宫、走出京城,你才有机会抢走我。” 简风白眼眸亮了亮,一边把玩着顾景林脚踝处的镣铐,一边轻笑道:“夫君,你哄骗人的功夫太厉害了,一下就让我昏了头。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那么快除掉你的棋子。” “是。”顾景林承认了,漂亮的眸子肆无忌惮地勾引着面前的疯子,“那你愿意赌一把吗?把皇宫乃至京城的水搅浑,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在这混乱中夺走我这个战利品。” “不够哦,夫君至少得给我点饵,我才能乖乖上钩。”简风白舔了下顾景林的指尖,迷恋地打量着他的脸,眼中的贪欲汹涌至极,“昨日有人献给了我一些有意思的器具,我好笨,都看不懂,夫君教教我怎么用,好不好?” 顾景林看向了桌上放着的金色楠木小箱,心往下沉了沉,许久后,他终是点了点头。 “好。”
第14章 杀意 万卷阁内,宋留将之后学习可能用得上的书籍整理好了堆放在一起,然后便潜入了另一个专门存放史书传记的房间。 结合此前从尉迟骁那边套来的线索,宋留猜测顾景林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而且和尉迟骁纠葛很深。 如果从尉迟骁这里查起的话…… 经过一番搜寻,宋留从一本史书中找到了较早的关于尉迟骁的记载。 嘉丰二十年,也就是五年前,彼时尉迟骁已是名扬一方的大将,而当今圣上也已盘据一方自立为王。那时,尉迟骁随其主一同归顺自立为夏王的宋穆,世人一开始怀疑他们别有所图,但之后尉迟骁屡战屡胜,为夏王扩.张势力立下汗马功劳。 宋留很快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书上说,尉迟骁当时是有主的,但在后续的记载中,其主的记载都很少,嘉丰二十年后的功绩也是围绕着尉迟骁展开。 那尉迟骁的主上呢?被那时的夏王灭口了吗? 又翻找了一会儿,宋留发现自己猜错了。尉迟骁的主上名为林深,在归顺夏王之后就一直以幕僚的身份自居,史书上多赞其智,但似乎是为了凸显夏王,即当今圣上的功绩,对林深其人的记载倒是不多。 宋留不由得对此人生出了钦佩之心,他大抵能明白,林深此举也是为了消除两派势力之间的隔阂,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必须要弱化一派旧主的存在,同时将尉迟骁这样一个人臣推到明面上,也不会引得部下不满。 宋留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从零碎的记载中拼凑出了林深这个人的生平。 嘉丰十七年,通州郡守的幕僚林深收归尉迟骁; 嘉丰十八年,通州郡守无德,通州军被攻,节节败退,林深与尉迟骁等人反叛夺权,然难敌来军,故弃城而退; 嘉丰十九年,通州军退守禹州,禹州多天灾,往年皆无收。林深率军民广事耕种,民多怨,然当年风调雨顺,禹州大收,民心遂归之。次年,裴家嫡子瑜往禹州购粮,见禹州民席丰履厚,曰:禹州当有天子气庇之。 之后便是林深归顺夏王的事了,宋留短暂地怀疑过顾景林是林深,但细想一下就觉得不对了。 他找到了些野史,最早关于林深的记录有到嘉丰十五年的,那时林深已经二十四岁了,正史上关于林深的记录也是差不多的年龄,现在距离嘉丰十五年已经过去了十年了,林深怎么都该三十四了,还比尉迟骁要大几岁。而顾景林的模样,怎么看都才刚及冠,说是林深的儿子说不定还可信些。 但翻阅了更多的资料后,宋留没有找到林深娶妻生子的记载,反而找到了……林深去世的消息。 一年前,启开元年,林深遭月轮盟暗杀,帝大恸,封其并肩王,厚葬于皇陵。 一瞬间,宋留觉得心好疼,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背影,还有……陈明旭的脸。 一年前……他好像见过陈明旭。 那是他刚被接入宫的一个冬日,母亲颠沛流离太久,早就人老珠黄,落下了一身病痛。 他的父皇视他们母子二人为累赘,底下的人也只会趋炎附势,看他们不得宠,便随意安排了个四处漏风的院子,连平日的吃食也要克扣。 在身心的煎熬之中,他的母亲重病了,他去太医院求药,却遭到了无情的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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