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盯着沈怀璋的眼睛,啐了他一口:“滚你妈的。” 果然,沈怀璋把他丢在了沙发上,扇了他一巴掌。沈怀璋很讨厌这种不文明的行为,总是让他想起恶心人的沈正嵘:“不许朝人吐口水!” “你他妈的也算个人!”金銮殿的活气被点燃了,也兜头给了沈怀璋一巴掌,沈怀璋脸上立马浮现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互扇巴掌之后,两个人打了起来。金銮殿落了下风,被沈怀璋反剪双手压在了身下。 金銮殿穿的很厚。沈怀璋探手解开他的大氅,还有一件驼绒大衣,剥了大衣里面是一件春绸短夹袄,夹袄里面是一件棉织毛衣,毛衣里又穿了一件满是纽扣的衬衫。 沈怀璋把他里三层外三层扒了一遍,性致快要消失殆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穿这么多?你很冷吗?” 金銮殿默不作声,沈怀璋一边扒他的衣服,他一边穿,硬是要和他对着干。
第63章 64.烦与病 对峙半刻钟,沈怀璋将金銮殿彻底剥光。金銮殿陷在柔软的大氅里,皱眉道:“我冷!” 沈怀璋大手覆上他的腰腹,亲了他的嘴唇:“待会儿就不冷了。” 沈怀璋原本就粗糙的手心又新增了一道疤痕,更加剌人。金銮殿又觉得冷,又觉得烦,闭上眼睛给他装死。沈怀璋许久没有和金銮殿亲热,所以觉得新鲜,即便对方丝毫不配合,他也兴致勃勃。 金銮殿的身躯已经是成人分量,骨骼停匀,双腿纤长而不瘦弱,只是光滑细腻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新旧创伤。 沈怀璋抱住了他,火急火燎亲吻了他,缠绵地吮吸着他的嘴唇舌尖。 挪开手掌,沈怀璋有一个惊天大发现。 当初他找人在金銮殿肋骨上纹了一束青青禾苗,纹身师傅说,人有生死,花有开落,人长了,纹身也会长。当时沈怀璋只是觉得新奇,他根本没想到金銮殿能活到纹身开花的时候。 金銮殿不仅活着,还好端端活到现在,人长大了,骨势变了,原来不起眼的鲜嫩绿芽,悄无声息渗进皮肤骨肉,青色血管一般沿着肋骨爬上后背,在肩胛骨处绽出一朵虾子红花朵。花朵看不出具体形状,花色隐藏在雪白的肌肤底下,朦胧虚幻,若隐若现。 沈怀璋有些惊讶,那个纹身师傅并没有骗他,只不过效果与他想象的不同。 沈怀璋身心躁动,胡乱地在金銮殿肩头舔咬啃噬,滚烫的气息也带着压迫。金銮殿的生命力太过蓬勃旺盛,足以引诱沈怀璋在他身上发疯。 沈怀璋差一点要爱上他了。 金銮殿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眼睁睁看着前方,任由沈怀璋逞凶纵恶。 最后,金銮殿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有气无力的:“沈怀璋,我杀你一辈子。” 沈怀璋得逞后的笑容愈发放肆:“死在你身上,也行。” 沈怀璋衣冠整齐,擦干净自己,穿上裤子,从沙发尾的衣服堆里抽出衬衫给他,金銮殿将衣服扔在地上,裹着大衣去楼上清洗身体。 凌乱的客厅没人拾掇,沈怀璋也不在意,他站在客厅门口,看向沈公馆所在方向,目光空空,他想,十三姨太即将临盆,沈正嵘一定心花怒放。 想到这里,沈怀璋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嘴角抽动起来,双肩都有些耸动。片刻之后,沈怀璋的笑容迅速从脸上消失,又摆出一副令人肃然起敬的可怜相。不过现在没有了威风八面,有点可怜。 金公馆来了一个陌生面孔。 对沈怀璋来说是生面孔,因为他没有见过李钧山,也许从前见过,但没有记住他的长相。 李钧山单方面和他是熟识。 沈怀璋出现在金公馆,李钧山也并未惊讶,他让身后两名随从守在铁门外听候差遣,独身走进公馆内。 李钧山西装笔挺,头发梳的油光水滑,斯文起来,俨然是个伪君子模样。他昂首挺胸走向沈怀璋,笑着向他问好:“师长,别来无恙。” 李钧山是沈怀璋带出来的兵,如今的局面已经截然不同,李钧山是一省之长,沈怀璋只是个倒台军阀。 沈怀璋依旧不把李钧山放在眼里,因为沈怀璋不认识他。 李钧山觉察到一些尴尬,于是自报家门:“师长,我是李钧山呐。” 剩下的不言自明。 沈怀璋本身就厌烦打仗,如果不是军阀出身,他早就像现在这样窝在租界里做寓公。他对李钧山没有特殊的感情,只记得因为他在黑河造反,自己被沈正嵘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沈怀璋开了口:“哦,你不在黑河给日本人卖命,跑到天津来丢人现眼了?” 李钧山才不管什么汉奸不汉奸,谁给他好处他给谁卖命,微微抬头看向沈怀璋,李钧山笑道:“忙里偷闲,我今日找金少爷有些要事,你看方便让我进去吗?” 沈怀璋俯视着他,轻蔑道:“不方便,请回吧。” 李钧山吃了闭门羹,并未暴躁动怒,做了几天大官,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拿捏腔调:“师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你换个角度想想,钟宪武跑了,我们要是也都跑了,连个给百姓做主的中国人都没有,那才真叫完了。” 沈怀璋不为所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应该去报纸上说,而不是在这儿给我说。” 李钧山拍起了他的马屁:“师长,当初在北大营阅兵,那么冷的天,眼睫毛上都结冰,我遥遥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威风,真威风啊!我当时就想,总有一天,我能和你一样,站在城楼上指挥千军万马。” 李钧山做到了,他先是取代了沈怀璋,又超越了沈怀璋。 “当时真想让你青睐青睐我,如今也能让你高看我一眼了吧。”他这话几乎有些求爱不得的情绪。 不过直到现在,沈怀璋依旧鄙视着他:“李钧山,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剜到篮子里就是菜,什么官都抢着做。” 李钧山不再笑,这位师长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李钧山收起强颜欢笑,表明来意:“师长,当初我跟钟将军一起反了,金少爷没少出力啊。如今我发达了,理应报答报答他。” 沈怀璋奉劝道:“滚蛋。” 沈怀璋转身回到客厅,关上了扇形铁门。 李钧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肯无功而返,但等了许久,没有人来搭理他,他只好识相离开。 金銮殿洗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他心情低落,有些惆怅。金銮殿怏怏的,盖上被子蜷缩起身体,开始睡觉。 沈怀璋回到卧室,瞧他又睡了,偏不让他睡:“怎么又在睡觉?” 金銮殿不回应,沈怀璋给他放了一张唱片,他知道金銮殿喜欢听明星唱歌。 屋子里开始响起咿呀咿呀的吴侬软语,金銮殿郁闷烦躁,当即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将床头柜上的箱式留声机拍飞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沈怀璋斜睨一眼留声机和唱片,又看向金銮殿,心想:臭小狗的脾气愈发暴躁,愈发像三哥了。 沈怀璋坐在床边,对他说:“刚刚李钧山来了,他来找你。” 金銮殿变得木然,不知道怕、不知道麻烦,不想再躲,也不愿意说话。 沈怀璋道:“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我不怪你。他想来找你的麻烦,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金銮殿闭着眼睛,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湿意,有些凉,他轻轻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又没有张口。 沈怀璋瞧他癞的过分,于是提议:“晚上我带你去俄国俱乐部看电影,怎么样?” 金銮殿始终不肯搭理他,沈怀璋依旧喋喋不休:“你变得和三哥有点像,我不敢欺负你了,我怕你也死给我看。” 金銮殿用棉被蒙住了脑袋,捂住了耳朵。 沈怀璋又说:“过几天家里有事,我要回家看看。” 沈怀璋站起身,将他盖在头上的被子取下来,掖在他肩侧。俯身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你想睡就使劲睡罢。” 沈怀璋转身离开,金銮殿终于睡了个好觉。 沈怀璋并没有一去不返,他在合适的时间回来,并给金銮殿捎来很多五颜六色的礼物,大大小小、四四方方,全部用彩色塑料纸包着、十字麻花绳捆着。百代公司最新灌录的唱片,玫瑰牌子威士忌酒,一铁罐子透明糖果,莲子香茶叶,猞猁皮子短袄,还有瓶瓶罐罐的零嘴和花里胡哨的杂志。 沈怀璋想哄他开心一点,不要总是死气沉沉,像个病人。 沈怀璋捡起地上的留声机,放在朱漆的柜子上,拆开唱片,给他放了一首他没听过的新歌曲。外国女人唱的歌,听不懂,但音调震震,是首优美热闹的音乐。 这次金銮殿没有发脾气,他闭着眼睛,这首歌让他想起小白楼里的白俄女人,丰腴雪白,胭脂香粉擦了满脸,随时给人一个热吻。他和岳关山置身其中,依然觉得开心,但现在外面天色暗了,热闹的曲子里也有些酒阑人散的意味。 沈怀璋坐在他身旁,把他搂进怀中,嗅着他领口腾起的体温和洁净气味。 沈怀璋想带他出去玩一玩乐一乐,金銮殿不肯去。沈怀璋只好搂着他揉搓,他娴熟地一歪脑袋,亲吻了金銮殿的嘴唇:“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你为什么不肯说话?” 金銮殿始终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幽幽地开口道:“我烦你,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沈怀璋笑了笑,那笑容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坏:“可我好像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 金銮殿不知道,他只知道沈怀璋快要把他折腾死了。沈怀璋身上的刀伤刚痊愈没两天,就一直缠着他做那个事,毫无节制,毫无理由,毫无预兆。惹得金銮殿很烦! 沈怀璋紧接着道:“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爱你就行了。” 反正他从出生起就是没人爱的,何锦佑倒是爱过他一小段时间,后来被他吓得也不愿意再爱他了,况且何锦佑已经死了。 沈怀璋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椭圆形白瓷相框,里面镶嵌了三张照片,一张是金銮殿从讲武堂毕业时拍的,一张是他出任基金会理事长的时候拍的,还有一张是龙彧麟的照片。 金銮殿确实天生一副好皮囊,又很上相,沈怀璋取下一张照片,觉得不错,于是放进了衣襟前的口袋里。 沈怀璋又开口说话:“我本来打算回奉天接大夫人,你把我砍的半死,耽误了事情。” 金銮殿不胜其烦,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窗户,将他买的东西全扔了出去。 沈怀璋并没有为此动怒,反正东西是给金銮殿买的,他怎么高兴怎么处置,打碎了、砸烂了,扔了、抛了听个响,都随他去。
第64章 65.荒唐言 十三姨太在临近春节前,生下了一个男孩子。沈正嵘大喜过望,当即翻出族谱,给孩子取了一个大名“沈怀瑄”,并准备瑄哥儿满月时,大摆酒席宴饮宾客,以庆祝自己老来得子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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