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间,世家大族各自掌控大权,平民出身的宋枝涯,显然打破了这一僵局。 宋枝涯虽有手段有能耐,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桃花渡口,荣格的一次出手相救,让宋枝涯暗恋荣格数年。 以往他们还能以好友相聚,自从那天雷雨夜,荣格对宋枝涯的态度大不如前。 鹤青到访的时候已是夜阑人静之时。 本以为能直接见到宋枝涯,却不料被家仆拒之门外。 “刚刚有位大人到访与丞相大人商议要事。请柬可以直接交给奴才,奴才自会转交给大人。”家仆伸手做出“请”的动作,想请鹤青离开。 “大人既然在商议事,那我去大人书房门口等着吧。”鹤青拒绝道:“除了递交请柬,我还有些私密的事要同大人说。”
第10章 三言两语离间计 鹤青带着阿绍行至宋枝涯办公的院前,守在院门口的家仆见状,立刻伸手拦着不让鹤青继续前进。 “大人交代了,任何人不得进入院子。”看守的家仆毫不客气,语气态度也很是强硬。 “那我站在这等吧。”鹤青微微笑着,乖巧地站到一边。 鹤青执意要站在在门口等待,家仆也不好多说什么。 院外静悄悄地,除了阵阵蝉鸣,就是院中书房里传来说话声音。 普通人自然听不清楚里面的人谈论的是什么。但鹤青不同,生来敏感的他,能在安静的时候清楚地听见任何声音。 “丞相大人,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陛下任用那个叫季衡韬的小子成为侍卫亲军的统领!”怒声说话的这位乃督察院御史程石民。 “程大人。”宋枝涯冷言厉斥道:“季衡韬乃今年的武状元,陛下亲赐了黄金腰带。别说一个侍卫亲军统领了,他日封侯拜将也不足为奇。” “左右不过一个平民小子,侍卫亲军统领这么好的一个差事,简直便宜他了!”程石民依旧不依不饶,语气中夹杂着很深的怨气。 原本他孙儿也参加了今年的比试,文韬武略样样不差,怎么就输给一个平民小子了。 “本官知道大人为小公子惋惜,但现在陛下就是有意无意地提拔寒门出身的子弟,很显然是想一步步架空几大家族在朝中的势力。这其中,也包括本官。”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石民一拍双手,恍然大悟道:“差点忘了,丞相大人也是寒门出身。” “本官无父无母,孑然一人,他季衡韬何尝不是?一旦我们在朝中盘结生根,你看陛下会不会找机会除掉我们?” “话也不能这么说,陛下有这个心,但短期内也实现不了!你看她平阳侯,与靖王攀上亲家,说荣氏是半个皇族都不夸张!” “荣格……”一提到荣格,那晚的记忆涌上心头。苦痛的回忆如同刀绞,宋枝涯忍不住按压着胸口。 “怎么了这是?”程石民快步走到宋枝涯身边,掺着他的胳膊关切道:“是不是病还没好全啊?你说那日大雨,你到处乱跑什么!” 宋枝涯推手示意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罢了,老夫先回去了,丞相大人赶紧休息吧。” 见程石民出来,守在院子门口的家仆才让鹤青进去。 擦肩而过时,程石民只觉得眼前这人极为眼熟,下意识问了一嘴:“是荣公子吗?” 鹤青一听,立刻停下脚步,回道:“正是,不知大人是?” “老夫官拜御史,程石民。” “程大人,幸会。”鹤青礼貌行礼道。 “荣公子倒真是福大命大,老夫还以为你那时候活不成了呢!” 看着鹤青的脸,程石民心里是憋了一肚子火,说话也毫无遮拦。 当初就是这张脸,勾得他孙儿魂都飞了。后来几年没荣鹤的消息,他孙儿以为人没了才消停下来。 偏偏荣鹤不仅没死,病还治好了。一治好病就被荣格拉出去跟靖王联姻,他那孙儿知道了,天天闹得是不可开交! 这也是那么多的请柬,没有一封是送到程府的原因。就怕程家的小公子去了公然闹婚。 鹤青自然不知荣鹤与程氏孙的关系,只当做程石民在气头上,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大人,荣府公子求见。”家仆站在门外,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请他进来吧。” 宋枝涯声音听起来略显疲惫,鹤青扭头对阿绍道:“马车里有刚从济世堂买来的安神茶,你去取来给宋大人泡一壶茶吧,我感觉大人有些疲惫。” “奴才替大人谢过公子好意。只是大人晚上没有喝茶的习惯,这茶就不必泡了。” “没事,我让阿绍取来送给大人一些。济世堂配的,大人熬夜累了也可以适量喝点。” 鹤青也不管宋枝涯接不接受,倒是三言两语将阿绍给打发走了。 独自进入宋枝涯的书房,鹤青转而将门阖上。 “荣公子怎么来了?”宋枝涯看到鹤青,神色虽温和,但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来送请柬。”鹤青走到桌子边,放下一封通红的请柬,接着道:“顺便看望一下宋大人。” 宋枝涯只觉得那殷红的请柬刺目,随手收下请柬,开始思索着怎么请鹤青离开。 “本官有什么好看望的。天黑了,荣公子早些回去,别让侯爷担心。” 宋枝涯这话相当于下了逐客令,但鹤青依旧站在桌边,迟迟未动身。 “听说大人之前高热,不知大人现在身体可好全了。”鹤青开口问道。 “已经痊愈了。”宋枝涯客套道。 “你说长姐也真是的,不能因为宋大人有刺杀我之嫌,就对大人冷眼相待吧?” “荣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宋枝涯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望向鹤青。 刺杀一事他有所耳闻,但荣格怀疑他是凶手,这让宋枝涯不能理解。 荣格几次三番的拒绝他的好意也就算了,这种莫须有的事,她竟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越想心里越窝火,一向脾气温和的宋枝涯竟气地将桌上奏疏甩了个遍。 门外家仆听到动静,连忙开口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没事,东西掉了而已。”说话的不是宋枝涯,而是鹤青。 鹤青弯下身子,将地上的奏疏捡起,整理成一摞放回原位。 “大人切莫生气,长姐怀疑大人,也不是没有原因。” 说罢,鹤青从袖中拿出一块布料,送到宋枝涯的面前:“这布料大人看着可眼熟?” “这是……”宋枝涯接过布料,其触感的确与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相似。 “不会是城南郭家的布料吧?”宋枝涯自言自语道。 “谁家的布料已经不重要了。”鹤青一语中的,“长姐已经确信杀手一事与大人有莫大的关联。” “无稽之谈!”宋枝涯怒喝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不清楚?因为相同的布料就怀疑杀手是我安排的,简直可笑!” 泪水从他的眼角划过,已经分不清楚此刻宋枝涯是难过还是生气。 鹤青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略带惋惜道:“大人对长姐情真意切,长姐却……” 宋枝涯望向鹤青,那张与荣鹤极为相似的脸蛋,一时让他心神恍惚。 他从未见荣格如此关心则乱过。鹤青长得与荣鹤却有几分相似,荣格不会真把鹤青当成荣鹤了吧? 宋枝涯紧盯着鹤青的脸,一个真实但又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一旦平阳侯府和靖王府联姻成功,荣格在靖王的庇佑下更加位高权重。若是日后他真想求娶荣格,只会难如登天。 “唉,若是长姐是寻常氏族的小姐就好了。大人若是真心喜欢,直接求陛下赐婚,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鹤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说穿了宋枝涯的心思。 “呵……”宋枝涯苦笑道:“她要是普通的氏族小姐,恐怕我们也不会遇到吧。” “命运既然让你们相遇,大人为何不努力一把?”鹤青缓步走到宋枝涯面前,诚恳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叫大人一声‘姐夫’。” “公子,安神茶取来了。”门外传来阿绍的说话的声音。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鹤青行礼告辞道:“配了些安神茶给大人,大人早些休息吧。” “多谢荣公子好意。” 宋枝涯将鹤青送到门口,亲手接过安神茶,礼貌地朝阿绍道了谢。 等鹤青和阿绍离开,家仆立刻走上前,指着安神茶道:“大人,这茶要不要奴才替您丢掉?” “不必了。本官这两天睡得不好,喝些安神茶也好。”宋枝涯说着便打开包裹在外的油皮纸。 “信阁?”宋枝涯看着纸上写着的两个小字,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本官从未听说过。” “荣公子说,这安神茶是从济世堂里买来的。”家仆回复道。 “济世堂都是用上好的桑皮纸包药材,显然外面的包装纸被他换过。” 家仆听出言外之意,立马开口道:“大人,奴才这就让人去查信阁是什么个来头。” “慢着。”宋枝涯叫住家仆,“再替我查一个人。” 皓月当空,夜色阑珊。程石民乘坐马车回到府中已是戌时三刻。 拖着疲惫的身躯,程石民只想早些回房休息。奈何家里有个小霸王,程石民一刻不歇地跑去程霆居住的院子。 “这又是怎么了!”看着院子门口站着的几个家丁,程石民头都要大了。 休沐日才过,明早要上朝,晚上回来的还晚。要不是程府没人管的住程霆,他才不想大晚上找不痛快。 “回禀大人,小公子发脾气,摔了一地的东西。”伺候程霆的嬷嬷说道。 “老夫去看看。”程石民捋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屋内走去。 “哗啦!”一声清脆地响声,吓得程石民连忙后退两步。 眼前是碎裂一地的瓷器,程石民再也忍不住了,“程霆,你给老夫滚出来!” “干嘛!”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说话的人似乎没有听程石民话的意思。 “你这小兔崽子,老夫还治不了你了!” 说罢,程石民跨过一地的碎瓷片,直奔程霆的卧房。 房内的景象更是一片狼藉,简直乱到无法下脚的地步。 本来想狠狠教训程霆一顿,但看到程霆红肿的眼睛、满鲜血的手,程石民还是心软了,“陛下已经赐婚,你就别惦记荣鹤那小子了!”
第11章 情难自抑闯侯府 程霆一脚踢开掉落在地上的衣架、脸盆,一步一步地走到程石民的面前。 原本还在气头上,但在见到程石民的那一刻,程霆再也绷不住了,直接跪在他身前垂头低泣。 “祖父,武状元没当上,荣鹤也被赐婚给靖王,我是不是很没用。”程霆带着委屈的腔调,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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