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娶的是平阳侯府荣公子这个身份,至于荣鹤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快些起来!”桓襄走到鹤青身边亲自扶他起来。这温柔耐心的模样与之前的冷眼相待简直判若两人。 鹤青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太后和桓襄是想与平阳侯府结亲。直接娶平阳侯自然会引得陛下猜忌,但娶一个病怏怏的公子,那自然皆大欢喜。 “好!”荣硕拍手赞叹道:“我桓氏子弟都是痴情男儿,今天朕做主,定给你二人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 “多谢陛下恩典。”桓襄拉着鹤青的衣袖,示意他跪下谢恩。 鹤青一同跪下,两人朝皇帝磕了头,这婚姻算是定上了。 结亲只不过是一场小插曲,很快退至殿外的舞女乐师纷纷入内。歌舞升平,群臣纷纷跑到靖王和平阳侯身边敬酒祝福。 荣格替鹤青挡了不少酒,最后整个人醉乎乎地趴在桌上,根本就不想动弹。 “长姐你喝多了,我送您回去?”鹤青抱住荣格的胳膊,轻声道。 “送我回去干嘛,送你未来的夫君回去!”荣格指向坐在高位的桓襄,带着醉意道:“他也喝了不少,哈哈哈,不知道是要娶亲了高兴,还是娶了个不喜欢的在和闷酒!” “那他喜欢谁啊?”鹤青好奇地问道。桓襄厌恶他,他心里是清楚的。一提到桓襄真心喜欢谁,鹤青难得想要八卦一次。 “我哪个知道!”荣格敲着鹤青的脑袋道:“他跟我弟弟见都没见过,喜欢就怪了!” “啊,这样。”鹤青捂着被敲的脑门,心想道:他跟荣鹤都没见过,还要装作喜欢的模样,真的是…… “发什么愣!”荣格嫌弃道:“你快去桓襄身边,免得有人质疑你们的感情!” 荣格不断催促,鹤青只能硬着头皮跑到桓襄身边坐着。 虽说两人同桌而坐,但鹤青还是很有规矩的留出空隙,能不挨着就尽量不挨着。 “靠过来点!”桓襄也醉的不轻,拉着鹤青的衣领就把他往身边拽。 “逢场作戏你就给我好好做!”桓襄警告道:“免得外人看来是我桓襄强取豪夺。” “是。” 鹤青紧贴桓襄而坐,即便隔着几层布料,鹤青都能感觉到桓襄炙热的体温。 很难想象,他以后要以荣鹤这个身份嫁给靖王,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碰!”酒盏相碰传来的清脆声让鹤青收回思绪抬头看向来者。 “侄儿恭贺皇叔娶亲。”桓煜双手端着酒盏,朝桓襄一拜。 桓襄单手拿起桌上的酒盏同桓煜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多谢祝贺。”桓襄搂过鹤青,接着道:“他日成亲,定当不忘邀请太子殿下。” “好啊。”桓煜扬起嘴角,笑眯眯地看着鹤青道:“盛情难却,侄儿自然不会缺席。” 即便不喜鹤青,桓襄也不乐意桓煜色眯眯地盯着鹤青看。再怎么说鹤青是他的人,被一个外人觊觎,桓襄心里很是不爽。 桓襄搂着鹤青胳膊的手不断收紧,直到鹤青小声喊“疼”,这才放开了他。 “以后你就是我桓襄的人,别到处沾花惹草。”桓襄冷冰冰道。 “我不会。” 鹤青嘴上说着,心中却不断编排桓襄。 酒过三巡,荣格算是喝不动了。她让阿绍替他挡掉官员的敬酒,撑着桌子独自离开。 “春夜露重,侯爷莫要着凉。” 一件温暖的披风盖到荣格身上,荣格也不矫情,直接收拢起披风,将自己包裹其中。 “是巧合吗?”荣格带着哭腔道:“太后身边的鹤青,他真的跟鹤儿很像!鹤儿要是还在,身形、外貌、举止,应该与鹤青无二!” 荣格说到后面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丞相宋枝涯蹲在荣格身后,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都怪我,常年出征在外,一直忽视了鹤儿。听说鹤儿临死之前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我却……” 在外人面前,荣格再铮铮铁骨,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荣格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难得显现出小女人的一面。 宋枝涯将荣格搂在怀里,轻声抚慰道:“荣鹤弟弟的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人各有命……” “什么不放在心上!”荣格一把推开宋枝涯,脸上带着愠怒,“那是我弟弟!” 荣格一声吼吓住了宋枝涯,一时间,宋枝涯略显无措。 “长姐。”鹤青从树丛钻出,像只小白兔窜到荣格的身边,可怜巴巴道:“宴会结束了,太后说我现在是荣府的人,不让我留在宫里,还请长姐带我回家。” 荣格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恢复往常嬉皮笑脸的模样,“确实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坐我的马车回去吧。”宋枝涯自告奋勇道:“你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一个人骑马回去太危险了。” 面对宋枝涯热情,荣格略显不上心,冷冰冰道:“不必了,我跟鹤青的马车回去就好。” “那好,路上小心。”宋枝涯握着荣格的手迟迟不愿放开。 “嗯,你也是。”荣格甩下这句话后,带着鹤青离开中宫。 宋枝涯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也是伫立许久才转身离去。 上了马车,避免不了颠簸,宫里的路倒宽敞平整。一出宫往玄武街行去,那段路颠簸的很,荣格也是没忍住吐了好几次。 “没用了啊!”荣格虚弱无力地靠在马车上,双手扶着额头,在忍受这酒劲上头带来的不适感。 鹤青拿来金丝软垫给荣格靠在背后,尽可能让她坐的舒服些。 “你倒不认生。”荣格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鹤青,不解道:“从一个内侍官一跃成为荣家公子,要是普通人,早就不知道兴奋成什么样了。” “是我表现的太过于冷静吗?”鹤青单手撑着脖子,看着荣格的眼睛道。 鹤青的眸子明亮澄澈,荣格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鹤青任何心思。 鹤青如实相告道:“我被困在深宫多年,有机会出宫,我自然没有异议……”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荣格越听越困,最后眼皮子竟耷拉下来,靠在鹤青身上睡着了。 鹤青也是一动不动,任由荣格这么靠着他入睡。 等回到平阳侯府的时候,鹤青的胳膊已经被压麻了。 最后荣格是被几个侍卫搀扶着回到住所休息,而鹤青是被阿绍带去了闻景院。 “公子,您今后就住在这了。”阿绍替鹤青打开院门,一个温馨的小院映入鹤青眼帘。 “好香。”鹤青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野花野草的香气。 鹤青总感觉野花野草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东西,自由生长,无拘无束。 “我喜欢这里。”鹤青轻扬嘴角,心情很是舒畅。 “您喜欢就好。”阿绍松了口气,“荣公子之前住的院子,荒废了许久。也是最近才打扫出来的,还担心您不喜欢呢。” “没事,有的住就行。” 鹤青刚要迈腿跨过门槛,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抓住阿绍的胳膊。 鹤青一副心急的模样,生怕阿绍会突然离开。 “公子放心,阿绍会一直陪在公子左右,不会离开。”阿绍宽慰道。 “那就好。”鹤青眼角微微一弯,似带笑意道:“我以为我进去了你就离开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想问你呢!”
第4章 极致拉扯暧昧显 “公子想问什么,阿绍定当为公子答疑解惑。” 鹤青突然凑到阿绍面前,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近!近到阿绍可以看见鹤青右眼角下一颗小小的泪痣。伴随着不断加速的心跳,阿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仍相隔一拳之距。 “阿绍,我明日可以出去吗?”鹤青满脸期待地望着阿绍,“嗯……就是出府,到外面转一转。” 面对鹤青的阿绍紧张地捏紧剑柄,道:“侯爷说了,您不能离开荣府。” 见鹤青明眸眉眼忽然黯淡下去,阿绍赶紧解释道:“是因为公子体弱多病不喜出门,所以才会限制您的自由。” 鹤青对阿绍的解释充耳不闻,嘟囔道:“她无非是怕我逃婚罢了。” “……” 失望之余,鹤青走进院中,望着道路两边的花草道:“野花野草再自由,但还是长在四方庭院里,可惜了。” “公子若是真想出去,也不是不行。”阿绍三两步走进院中,站在鹤青身后道:“属下可以带公子偷偷溜出去。” “罢了,我不想出去了。”鹤青跟阿绍赌气,甩开他径直进了屋。 面对鹤青耍的孩子气,阿绍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站在主卧门口,一站便是一整晚。 还是第二天早晨鹤青推门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的石阶上看到浅眠的阿绍。 一听到动静,阿绍立马睁眼起身。 清晨刚起,鹤青睡眼惺忪,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外套,站在风口处,显得尤为单薄。 “公子快些进去,别冻着了。”阿绍想请鹤青进去,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鹤青的胳膊,一股暖意顺着冰冷的指尖流入阿绍的心口。 “你昨晚一直都在这坐着?”鹤青注视着眼前的石阶问道。 “属下有罪。”阿绍单膝跪下,如实相告道:“昨天说话惹公子不高兴了,本想等明日公子醒来赔罪,却坐在门口睡着了。” “这有什么。”鹤青蹲下身来摸着阿绍的脸道:“我之前也是奴才,知道当奴才的不容易,不会轻易怪罪你的。” “您现在不是奴才了,您是我的主子。”阿绍突然低下头,避开了鹤青温暖的手,同时也藏起了他早已烧红的脸。 鹤青一眼瞥见阿绍延至耳根的绯红,鹤青微微抿嘴,轻声说道:“你昨晚说,可以带我出去,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了。” “作数。”阿绍斩钉截铁道:“公子若是想,现在就可以出发。” “长姐她不会发现吗?” “放心,府中有密道,不会叫人发现。” 阿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鹤青点头道:“好,那就有劳阿绍了。” 回到房间,桌上放着的是侍女送进来的衣服。 鹤青伸手抚摸着顺滑的布料,感慨道:“看这绣工,应该是出自月善坊的绣娘;布料嘛,是城南郭家的。” “公子怎会知晓?”阿绍有些震惊道。 “娘娘喜欢,我便留意得多了些。”鹤青说着说着,竟有些伤神。 调整好情绪,鹤青按着衣服对阿绍道:“穿这身衣服太招摇了,给我找身府中下人穿的衣服吧。” 话音刚落,鹤青把视线停留在阿绍身上,“要不就你这身衣服吧,我们走在府中,也不会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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