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沐浴更衣啦!”德叔数落道:“今天可是你大日子,得花时间收拾你这一身邋遢!” “成亲怎么这么麻烦!”桓襄不情愿地起身,嘴里不断嘟囔着。 “要怕麻烦就别成亲,省的糟蹋荣家这么好的公子!” “荣家的好公子?”桓襄嗤笑道:“他算哪门子的好公子!” “啪!”德叔抄起放在拐角的毛掸子,毫不客气地打在桓襄身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荣公子!要我说,我倒现在都不相信荣公子是自愿嫁给你的!”德叔没好脸色道。 桓襄自知理亏,干脆闭嘴不谈这件事。等为他更衣的侍女进来,桓襄也是一句话不说,乖乖配合。 “吉时已到,新郎接亲!” 王府门口传来媒婆杜婆婆的叫喊声,桓襄在众宾客的推搡下来到大门口。 杜婆婆看见桓襄,热情地将大红绸缎簇拥成的花球套在桓襄的身上。 “哎呦看着真是喜庆!”杜婆婆乐呵呵道。 “多谢杜婆婆。”桓襄摸着大红花球,转而翻身上马。 桓襄一袭正红色的四爪金龙礼服,腰系金丝缠边的玉带,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头乌发被高之束起,同样是金龙装饰的发冠,富贵中带着天家皇子的庄严之像。 官兵开道,围观的百姓自觉站在街道两侧等候靖王迎亲。 凑热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沾沾喜气,运气好还能拿点赏钱。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够吹嘘很久! 鹤青在陈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侯府门口。荣格被调去保护即将进入王府的帝后,因而侯府门口,只有鹤青一人伫立等待。 鹤青负手站在风口处理绯红的嫁衣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音。此时的鹤青不再像曾经做内侍官的时候唯唯诺诺,而是真的如同富贵公子一般端庄大气。 他本该如此,只不过坎坷的命运暂时压弯了他的背脊。 没等多久,奏乐声从远处传来。随着喜乐越传越近,鹤青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桓襄骑着骏马走在前面,身后是迎亲的花轿。 鹤青与桓襄不过几面之缘。他什么模样,鹤青心里清楚。打扮的再高贵华丽,也提不起鹤青的兴趣。 反倒是桓襄,见到鹤青的那刻,桓襄被鹤青的容貌所惊艳到。 仅仅惊讶了一会儿,桓襄立刻平复了情绪:不过是张会勾引人的脸罢了!想起他跟太后的关系不清不楚,倒真叫人感到不舒服! 纵使心里再嫌弃,桓襄还是翻身跳下马背,朝鹤青伸出手,想要将他牵往花轿。 两人互相看不起,鹤青也是没给桓襄面子,倒是扯下桓襄胸前的花球,自己抓着一边,示意桓襄抓另外一边。 桓襄见状,直接抓住鹤青的手腕,低声道“不给面子是吧?” “就是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鹤青到也不是非要跟桓襄作对,只是单纯想发泄一下对他不满的情绪。 鹤青说的没错,桓襄确实不敢拿鹤青怎样,但桓襄有一身力气,直接扛起鹤青,直接硬塞进轿子中。 被强行塞进轿子,鹤青心里窝了火,口无遮拦道:“靖王这番举动,和土匪抢亲何异?” “本王就是土匪怎么了,等把你绑回去看你能掀出什么风浪来!”桓襄也是毫不客气地回应,随后放下轿帘,朝外喊道:“起轿,回府!” 喜乐再次响起,桓襄在众人的相贺中,接“新娘子”回府。 按照民间嫁娶的规矩,拜堂办席必不可少。帝后早已进入王府,褪下一身华服,穿着红色常服坐在主位,等待桓襄接回鹤青拜堂。 除了王府侍卫,所有禁军皆入驻王府,府外是荣家军看守,里外都是人,为的就是确保帝后的安全。 稍晚些的时候,太后也被接到王府。她是靖王的生母,于情于理都要参加这场婚典。 皇后赵宜怜见太后驾到,也是主动让出主位。 “皇后贤惠,当的起这主位。” 郑姣起初还想拒绝赵宜怜好意,但赵宜怜拉着郑姣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位置上,柔声道:“您是桓襄生母,按照民间的传统,拜高堂拜的可是父母。” 赵宜怜温柔得体,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当之无愧。 “怜儿说得有理。”说话间,桓硕起身让出主位,道:“朕就与怜儿一同坐在下面。” 说罢,桓硕牵起赵宜怜的手,与她并肩而坐。 见帝后如此恩爱,郑姣略带可惜道:“皇后确实贤惠,只是可惜没能替陛下生个龙子。” “朕何尝不是?”桓硕目光坚定道:“实在不行,朕年末与皇后再去朝天观,让道长算算。无论如何,也得诞下龙子!” 桓硕此话一出,门边传来“碰”地一声响。推门声音不小,倒给郑姣和赵宜怜吓得不轻。 屋内众人门口望去,只见桓硕眯起眼睛,满脸嫌弃道:“你个没轻没重的东西!”
第15章 拜天拜地拜高堂 太子桓煜站在门口,面对桓硕的嫌弃,他只能卑躬屈膝道:“儿臣知错。” 桓硕显然未将桓煜的道歉放在心上,继续奚落道:“还不向太后行礼道歉!” 桓煜没有反驳,而是乖巧地听从桓硕的话,跪下身来给太后行礼。 “好了,太子也不是故意的。”郑姣让人扶起桓煜,继而对桓硕道:“今日是襄儿大喜的日子,可别伤了和气。” “哼。”桓硕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对桓煜道:“还不快入座,别站在这丢人现眼了!” 桓煜闻言,按规矩坐到了皇后身边。 “母后,儿臣许久未给您请安了。”桓煜小声对赵宜怜道。 赵皇后神情不自然地看向桓煜,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桓煜抢先一步开了口。 “不过也没关系,以后要是母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儿臣来不来请安也无所谓了。” “怎么可能呢!”赵皇后连忙挽住桓煜的胳膊,故作亲热道:“你永远是母后的孩子,母后怎敢再生一个分走对煜儿的爱呢!” 桓煜不留情面,直接把胳膊抬了起来,冷冰冰道:“母后心里明白就好。” 两人的一番交流在外人眼里无疑是一对许久未见而叙旧寒暄的母子。但在桓硕看来,桓煜对这个比他小十岁的母后的感情绝对不一般。这也是桓硕厌恶桓煜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暂时后继无人,他又怎会让一个贱种当太子。 就在桓硕将心情写在脸上的时候,门口传来杜婆婆亲热地叫喊声:“新人入场咯!” 这话一下将桓硕从想象拉回现实,毕竟是手足的婚典,面上还是得和善。 杜婆婆话音刚落,只见桓襄率先走进前厅,鹤青则跟在他身后。 “王爷你快牵着荣公子嘛!”杜婆婆小声提醒道:“走这么快荣公子跟不上了都!” 桓襄抬眼就看到德叔扫过来的目光,又看到主位上坐着的太后,无奈只能选择妥协。 桓襄回过头,笑眯眯地抓住鹤青的手,牵着他走进内室。 鹤青看到桓襄这副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但桓襄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鹤青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调整好状态,一同跨过门槛走到太后面前。 “果真是一对璧人!”太后拍手夸赞道:“我儿英姿飒爽,荣鹤内敛秀气,可真是天生的一对!” 为了附和太后,在场的官员纷纷拍手称妙,可劲的夸赞桓襄和鹤青。 两人是为了什么成婚,彼此都心知肚明。象征性地笑笑,演的像点就好。 就在此时,鹤青的眼睛瞥向四周。他总感觉有灼灼目光盯着他看,就犹如蛰伏在草丛里蓄势待发的毒蛇,让他很不舒服。 突然,他与太子桓煜对上了视线。鹤青很确定,一直盯着他看的就是桓煜。 他与桓煜不过几面之缘,但鹤青总感觉桓煜看人的眼神透露这凶狠和杀意。 但目光对上的那刻,桓煜看鹤青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所谓的温柔并不是柔情似水,而是欣赏爪下猎物一般,下一秒就要将你温柔地生吞活剥。 鹤青连忙收回视线,只听杜婆婆站在门口高声喊道:“一拜天地,天长地久。” 地上早已放好软垫,桓襄拉着鹤青朝向门口跪下,向天地磕头。 “二拜高堂,四季安康。” 两人起身调转方向又朝太后行了大礼。 郑姣只是听说民间有这么个拜高堂的习俗,哪知今日见到自己的儿子带着良人跪在她面前,眼泪早已泪湿了衣襟。 “快起来,快起来!”郑姣起身,亲自将两人扶起才坐回原位。 “三来夫妻对拜,百年恩爱!” 两人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鞠躬,正式结为夫妻。 礼成之后,鹤青在杜婆婆的搀扶下回房更衣,桓襄则留在前厅招呼客人。 帝后很早就回去了,只留太后和桓煜还留在王府。 太后自然是想和儿子多叮嘱几句话,桓煜留在这也是等太后回宫的时候一路护送回去。 郑姣啰嗦话说了一大堆,桓襄早已不耐烦。好在鹤青赶到,才将桓襄替了下来。 鹤青及时救场,桓襄还是回了个感激的神情。 忙里偷闲,桓襄一上桌就大快朵颐起来。 期间桓煜好心递上一杯酒,提醒道:“饿极了也不能吃这么快啊!” 桓襄停下手中夹菜的筷子,转而接过那杯酒。 “是呢,多谢提醒。” 酒杯相碰,两人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话说回来,荣公子性格好,又深得太后喜爱,皇叔可真是好福气!”桓煜故意加重“喜爱”二字的语音,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 桓襄确实看见自己的母后不断摩挲着鹤青的手,心中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哈哈,真是有意思!”桓煜接着说道:“你说荣公子久居府中,连太后娘娘的面都没见过几回,怎么关系就这么好!” “我母亲说教,荣鹤自然不能冷面相待。倒是你……”桓襄挖苦讽刺道:“太子殿下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见陛下给你说门好亲事!” 即便桓襄出征在外久别前朝后宫,但皇帝不喜太子之事他是有所耳闻。 果不其然,一提到桓硕,桓煜的脸色大变,说话也没有之前那般阴阳怪气。 桓煜一连喝了好几杯闷酒,最后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既然荣公子嫁入王府,那就好好待他。荣公子生的貌美,可别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败坏王府名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桓襄“腾”地起身,直接揪住桓煜的衣领。 “皇叔别激动啊,我只是善意提醒一下。皇叔若懂得怜香惜玉,就当我没说这句话吧。” 桓襄被桓煜的这番话气得直咬牙,但碍于情面桓襄还是松开了桓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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