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他柔声责问,却充斥着威胁。 他松开手,这个刺客的头发从手中快速滑过,黑发已经凌乱不堪,可是仍然如同泉水流过手掌那样舒服。 一个极品,连挣扎都那么让人心痒痒的。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当然身体最诱人,翻滚到一边时,俘虏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拉起身边的薄被抢着遮盖住赤裸的身子,可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的肌肤却白皙得令人遐想,上面斑斑点点,还带着昨晚销魂时留下的青紫印记。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被扯开遮蔽后的惊恐羞怒表情,所以他立刻这么干了,轻轻一挥,那床薄被立刻腾空而起,飞到床下。 他的手掌抚上光洁诱人的皮肤,享受他微微抖动,索雷露出恶劣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一个赤身裸体的刺客想在他面前编出什么样的谎话——他甚至都想好了惩罚他的方法。 果然,片刻之后,这个刺客按照他的预想开口了。 “我的名字……叫刘斯。”易远流低着头,洁白的颈项在清晨的光中,柔润而脆弱。 取了姓名的最后一个流字音作姓,他排行老四,急切之中,随口胡诌出这个名字。易国有三分之一的人姓刘,极为普遍。 索雷的手离开他的腰,易远流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现在一旦对方靠得太近,他的头脑就一片空白,只有一晚上就让恐惧深植在他心里。好在冷酷好色的敌方统帅后退两步,离开他的身体,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 易远流抬头,对方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是个杀手。”他说,他的拳头下意识紧攥着,可是面上仍是那副恐惧的样子,像是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打算。 “昨天二更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说你有可能会出现,我就骑着马出来游荡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你们。”他深吸口气,目光惨淡,“然后……你把我带到这里,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就这些?” “想杀你肯定不容易,你武功高强,侍卫众多,如果按照平常的方法接近,可能没到面前就会被杀掉,所以我就……”易远流说,低下头声音渐渐消失。 “你就吃了药,穿着暴露淫荡的衣服,纵马而来?”索雷代替他说完下面的话。 易远流点点头,一双大手硬把他的下巴抬起来,索雷的眼睛像刀锋一样锋利,易远流松了口气,他不怕他怀疑,而是怕他不怀疑,或者太怀疑。 “你的主人,怎么那么确定我喜欢男色?”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无论是明面上的市井传闻,还是暗地里潜伏在对方内部的谍报,都没有索雷爱好异常的消息。易远流记得摊在自己桌子上的线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索雷,摄政王,少时从军,攻无不克,善野战攻城,好美女。 好美女,可是他却是美男计。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人,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喝下药去诱惑你,然后趁机杀掉。而且,”他艰难地吐出后面几个字,“他们没搞错。” 索雷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们是没有搞错,这份大餐虽然意外,倒也让我很满意。” 在索雷灼灼的目光中,易远流的脸色先是发红,然后看着自己遍身情事的痕迹,渐渐变白,最后脸白的如同透明,身侧的手掌握紧了拳头,像是拼命克制着什么。 索雷突然开口,问题越来越快,令人应接不暇。 “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是孤儿。” “那兄弟姐妹也没有了?” “对,没有。”易远流努力让自己的回答能跟得上他。 “你的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武功是从什么人那儿学的?” “好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他们不问我的名字,我也不能问他们的名字。”他的话,到目前为止仍然流利。 “谁派你来的?” “我的上司。” “你的上司是谁?” 易远流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 这里,也许该说出某个人的名字。他竭力想像一个杀手的生活和性格,在阴森的宫廷之中,不是没见过死士,那些人跟平常人一样,但是不平常的是永远也别想从他们那里掏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你没见过他吗?他怎么给你下命令,不会是传纸条吧?”索雷戏谑着,眼睛中的冰霜却越来越冻结。 “我见过他,他是个中年男人,总是在深夜出现,身边总跟着好几个保镖,站在暗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就是说你对他一无所知?” “是这样的……” 索雷看了他片刻,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真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好刺客。” 他站起身,拍拍手掌向他走来,坚定的步伐像是就要扑上猎食的豹子。 但是易远流紧攥的手指却悄悄放松了下来,成功了。伪装成一个死士,满口预定好的谎言,他需要索雷相信他说的是谎言,然后他发怒、用刑,都没有关系了。只要他别发现他是易国的二皇子! 易远流只觉得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已被索雷拦腰抱起,像扛麻袋一样放在肩上,他手足无力,挣扎了几下,被轻而易举地镇压。 索雷拍了拍他光裸的屁股,啪啪作响,“看来昨晚没得到足够的教训,既然你喜欢审讯游戏,我就陪你玩!” 他话中的阴狠明明白白露出来,易远流不禁蜷缩了一下身子,羞愤地浑身颤抖。 随手拉过外衣罩在他身上,索雷掀开帐篷,对着帐外不远处的侍卫吩咐:“准备好沐浴的东西,送到那里。”
第5章 心领神会地应声,一个侍卫匆匆下去。 易远流努力地试图放松自己,等待他面前的未知命运将是什么? 而他需要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在他倒垂的头被血液灌满之前,索雷陡然停下脚步,下一刻,他已经被抛了出去。 易远流闭上眼睛,想着下面坚硬粗糙的山地硬生生地撞上来,身体被撞得七零八落,没想到,皮肤却接触到一片温暖的水意。 他被扔进了水里。 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求生的本能让手脚乱抓,好在几下就接触到水底,他咳嗽着一边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小水潭中,十几尺见方水深只到腰部,温暖的水流静静荡漾着,几乎看不出流动的痕迹,在这个水潭的周围还分布着十几个大小各异的水潭,之间有狭窄的水道相连,水潭的外侧全都是高大树木和茂密的灌木丛。易远流明白过来,这里曾经是火山的山口,遗留了远古喷发后留下的温泉的遗迹。 显然,眼前的敌军主帅很懂得在枯燥的行军中,就近找到享受的乐趣。 而他也知道,索雷对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好心,只是让他享受。 他站直身子,警觉地看着站在岸上的人。 索雷眯起眼睛,再次仔细打量这个刺客,在渐渐明亮的日光中,虽然裸露着身体,却勉力挺直背脊,险上的痛楚一闪即逝,想必是身体的某处疼了起来。他暗自冷哼了一声,也许他应该让他更疼,在这个世上,敢这么明目张胆把他当傻瓜的人还真少见。 拿起侍卫刚刚送来的东西,他将那个雪白的瓷瓶倒过来,一缕碧绿的液体从里面滴流到清澈的水面,在水中形成诡异圆环形,慢慢淡去,堪堪将无助的易远流围在正中。 那个刺客盯着他的动作,目光惊疑不定。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想到昨晚这个刺客在床上的媚态,心情不由大好,“你应该很熟悉。” 一瞬间,易远流搞不清对方想做什么,下毒吗?这么大费周章把他弄到温泉中,不像。治伤用的药,这只禽兽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那么,最有可能就是……逼供的药,他听说过这种药,只要人用了这种药,不管你是怎样的英雄好汉,不管心防是如何铜墙铁壁,也逃不过吐露真实情报一途。 想到这,他脸色大变。 他刚才想的很清楚,以前在皇城时,曾经有人跟他说过,有时候为了用假情报迷惑敌人,死士们可能故意被敌人抓住,先用一些假情报敷衍敌人;而敌人自然能查清这是假的,那时他们就会对死士用刑,在熬过一定时间后,死士可以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不堪忍受痛苦,露出贪生怕死的样子。敌人这时候要嘛加倍刑罚,要嘛威逼利诱,这种时候,死士们既可以做出崩溃的样子,再把假情报掺在真情报中,一点一点挤给敌人,敌人以为自己刑罚下出了个软骨头,自然会对得来的口供信以为真…… 他最初就是想这么干,索雷把他当作刺客正好,熬过这关,再图谋其他。 但是现在……他提气向岸上之人扑去,脚刚离开水面,倍受蹂躏的身子,根本无法从地面借到任何力量,扑通一声又跌落下来。 索雷扬了扬眉,“还有力气进攻?真是忠于职守。我现在要让你做另外一件事,一件你应该做,而没有做的事,那就是……” 他甩掉自己的衣服,“做我的男宠。” 在易远流被水迷蒙的目光中,索雷大踏步走下来,走向他歪歪斜斜的身子。 易远流后退,本能地开始恐惧。昨晚发生的事,如同在他身体中嵌入一个恐惧的引子。 这个人要强暴他,这个人又要强暴他……他想逃走,一定要逃走! 正在这时,一股诡异的气息从脚底升起,眨眼之间,流窜至全身,他抖动着,不能自制。 “你做了什么?”他咬牙。 “你说呢?”索雷欺身而上,揽住他的身子,牙齿在他颈边厮磨,“或许你喜欢在别人身子底下才说实话,我满足你的愿望。” 他的轻轻话语如同恶魔在低语,易远流绝望地发现他猜错了刚才那瓶碧绿的药的作用。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既是药又可以产生幻觉的那种……最阴险的诱供药。 他的头脑渐渐昏沉,迷糊中,他陷入一个幻梦,甜美而快乐。 他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奔跑,长长的蜈蚣风筝在天上摆着那么多的脚,侍女们叫着他:“二皇子、二皇子,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倒……” 他真的摔倒了,倒下来的时候看见蓝蓝的天,头有些晕,不疼,但是很委屈,忍不住哭了……越哭越伤心,直到那个温柔的身影出现在身边,他抽抽答答的:“母亲,我好疼……” 在朦朦胧胧中,一双手在他身上抚摸,带走了所有让他难受的东西,如同幼时母亲那温柔的手掌。 可是那手掌的力气突然加大,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他大叫道:“母亲、母亲!” 泪光中,他看到母亲的脸,眉眼如一直以来那么温柔,她的声音是习惯的宠溺,却又那么遥远。她说,“别哭,远流,很快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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