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还来不及好好道别,但是思量半刻又苦笑起来。 明明已是这般局面,又何须道别呢? 叶影婆娑,发出莎莎杂糅之声,一声声顿入祁云心中,便是无限惘然。 他的心间太过狭窄,恰巧只容得下一人。其他多余的,皆可随风消散去罢。 祁云长长叹了口气,顾自退出竹林去。但转身便突然见乔申洛在此躲藏着,被他发现便变作一副嬉笑模样。 “哎?祁公子,咳咳……我可什么都……呃……”乔申洛一脸欠揍的说道,见被祁云双目一瞪,立马直起身子来。但是由于身高稍稍比祁云高些,基本上没什么唬人的气势。 “乔医师,有话请直说。”祁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眼便明乔申洛是何意思。 “乔医师这个位置怎么来的,我也能让你怎么下去。莫非将军府中一月三金还不够吗?还需乔医师徒添烦恼?” “咳咳……祁公子。将军奉在下在此采药,自然是一心只管地上草,其他的都与在下无关。”乔申洛微微仰起头,当真一副想挨打的样子。 “采什么药?若是将军令你弄什么生子偏方,还请乔医师慎重考量。在下……还未与将军有此打算。” 祁云一回想起那天,卫长临对此药些许殷切之态,心中便有种慌张无措感。 说到底,他究竟还是个男人。雌伏于下已是不可破的底线,他并没有做好真正为人父的准备。 乔申洛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祁公子放心,这种事自然是要两人都应允,在下才可用药。毕竟我可不敢用人命开玩笑。” “嗯,多谢。我还须于书房侍奉将军,便先告辞了。” “祁公子慢走。”乔申洛俯下身,看着祁云离去的背影,嘴上悄然带上意义不明的笑。 祁云把卫千川交给府上专门的婢女照看,并嘱咐了相关事宜。这才转身去了书房中,等待卫长临的前来。 卫长临一身常服从门口移步到案边,看着祁云已经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了,便道: “你过来,我问你些事。” 祁云闻声,见卫长临一如既往的沉稳着,便无疑虑的听话靠过去。 “怎么了?” “你可有仍联系的亲人?看你总是孤身一人,会不会觉得孤单?”卫长临细细问道。 “我只有亲母一个亲人,除了钟肃,但他与我并无血缘关系。如今的亲人恐怕……只有你与千川,过去于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祁云也认真回着,确实如今的他只宁愿与过去毫无关系的好,只盼着不要事与愿违。 “好吧。” 卫长临顿了顿,用手抚了抚案纸接着道:“你可有什么喜欢的?饰品,吃食等都可。” 祁云茫然的摇了摇头,回复着:“似乎并无……” “那你可有其他心愿?” “心愿……只愿你与千川,以及那些于我有恩的人都将一生顺遂。可好?”祁云浅浅淡淡的笑着,轻轻看着卫长临的双眸。 “那些曾折辱我,想杀我的人,想必自有因果惩罚吧……” “祁云……”卫长临不自觉的伸手抱住祁云的柳腰,将头埋进他温柔的腹部。 “以后,我定不会让你受一分一毫的伤害。” “长临……”祁云伸出手臂,也环抱住了卫长临宽阔的肩膀,温声道:“但愿你能记住……你今日所言……” “嗯。”卫长临沉声答应着,感受着祁云身上的素淡檀香,回想起二人夜夜笙歌,不免有些躁动不安了。 在祁云身后的手慢慢开始胡乱向下游走而去。 “……长临,书房……书房里……不可如此。”祁云害怕的抓住卫长临坚实有力的臂膀,但却无法阻扰他的动向。 “昨夜没到最后,你可也心中难耐?”卫长临说着,手还是未收回。甚至还探进衣物中,缓缓摸索着。 “……” 覆有薄茧的手不断触碰着,祁云不免轻吟出声。尽管长衫遮掩着丝毫看不见内里,书房内也只有他两人,但祁云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长临,我不愿……在此做这种事……” “抱歉,是我心急了。入夜后,再好好补偿你。” 卫长临并未伸上手真切触碰,只是浅浅在亵裤外挑弄了几番。见祁云抗拒的模样,还是放下了手。 祁云面色绯红,突然感到身后有所不适,立即俯身请辞道:“我……我去更衣。” “嗯。” 卫长临近日来也熟知了他的身体,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随即应允了。 慌乱之中,一封纸信悄然从他身上掉落。祁云也丝毫未注意着,只急忙的要去更衣。 卫长临见状,默默走上前去捡起了信。看着信封上并无一字,剑眉微蹙,不免有些心生疑惑。 ————— 祁云还是一如既往的住在落清阁中,所以更衣也是要回到此处。 屏风后,祁云正无奈的换着衣物。 唉,都怪卫长临。偏偏要在此时戏弄他,明知他一被触碰便会…… 内里仍旧空荡孤寂着,宛然曲折间细水长流,难耐之感瞬然袭上祁云心间。 祁云独自叹了口气,只道他这身子不同常人迟钝…… 换好衣物后,便打算从落清阁中回返书房。 书房内,卫长临起身向外走去。 “并修,你等会带着祁公子去长平街。按照之前我说的办。” 卫长临走至门口,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等会见到公子便说我忙于军务,在长平街有东西需取,让他代为去取一趟。” “属下遵命。”
第23章 锦盒取妙物 祁云从落清阁中走出,到书房来又见卫长临不知所踪,顿生疑惑。 便问向门边的侍卫:“你可知将军去哪了?” “祁公子,将军军务繁忙,现已离去。”并修见着祁云走来问道,便说着:“方才将军叮嘱,让属下跟着公子现在去长平街,代将军去取些定品。” “好,这便去。” 一月廿二,并不是什么赶集的日子。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寥寥几家华贵店铺敞着门迎客。 并修带着祁云走至一家,门外两侧立着大只半人高青花瓷瓶,里面生着苍翠矮松。门楣上牌匾“奉瑰堂”三字滚了金,飘然如龙,好不气派。 “公子,便是这家了。” “嗯。”祁云即便连城之物早已司空见惯,但还是因这雅正为之稍稍震撼。 祁云抬步走了进去,入眼尽是琳琅。木架成排上的宝物多为彩釉生华的瓷瓶陶罐,往里而看,又是各式神佛的玉啄石雕。多为适宜珍藏观摩的稀品,少有小家配饰。 柜台上一位慈祥的老伯笑呵呵的看着来人,语气有些阴阳道:“这位公子可是来取前日卫将军所定小饰?” 祁云一听对方所提的卫将军,便回着:“正是。” 老伯差两名手下从柜台依次取出了三只四寸锦盒,皆为紫檀雕花,看起来十分厚重。 “卫将军事先声明过,要公子当场亲自一一验货,才可取走。尤其是……最后一个锦盒。”老伯依旧笑眯眯着道。 “那在下验便是。” 祁云走近,先打开第一副锦盒。 只见内里布置上了细致红绸,之上轻躺着一对华贵精致的龙凤金冠、两只圆润可观的戒指。其间雕琢栩栩如生,还点缀着颗颗夺目的朱红玛瑙。 显而易见,皆是男子所用冠饰。 祁云双瞳微怔,不禁上手去抚摸。成双成对的,可是他与长临吗? 但是突兀的想到万一这是为他人而备之物,又怯怯的缩回了手。 并修在一旁也瞪大了眼,这将军大人竟如此用心。他也听闻过一些富家子弟有宠侍身为男子的,但不过皆是做个消遣罢了,根本不会放于心上。况且府上侍妾都未有过此种殊荣,祁公子倒成了头一位。 看来,将军果不其然,真是成了那诗中夫奴…… 祁云轻轻合上,又打开了下一个锦盒。一如红绸垫底,上面静静待着两柄长剑,剑鞘剑柄皆是银制细雕镶白月细玉,如流水泛辰光奕奕,繁雅夺目。 皆是成双成对的…… 剑柄上似乎还刻着两字,但祁云并未深究,一晃而过了。 他抚上最后一个锦盒,老伯连着手下都害怕似的往后退了半步。见状,祁云还以为该是什么可怖的东西,开盒的手都顿了顿。 并修以为是什么像先前一样的精细玩意,正欲凑上前去仔细观摩着。 祁云也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慢慢打开了盒子。 他浅浅看了一眼,突然神情一震,又立马“砰”的一声合了上去。 并修啥也没看清,就看到祁云逐渐绯红滚熟的脸,还有晃眼开闭的锦盒。 “……公子,盒中是何物?”并修不免好奇,殷切问向祁云。 祁云仍有些发懵,摇了摇头不说话。并修见状也不继续问了,只是安静呆在一旁。 老伯付之一笑,只道:“公子……可还满意?将军令我以多种尺寸做的,想必是为了能让公子适应。堂中手下可帮忙搬运,公子现下可以返回了。” 怪不得刚刚这老伯方才阴阳怪气的,看来早便知道是这种难堪之物了。 祁云想着,汗颜的点了点头。连忙逃命似的走出了这奉瑰堂。 “公子,还需去裁缝铺。还有……公子……不是那边,是这边……”并修看着祁云慌慌张张的往前跑,无奈只好喊住。 “额嗯……抱歉。”祁云尴尬的抿嘴浅笑,又转过身来继续走着。 午时一刻,依香阁内。 “夫人,将军说过。不得离开阁中,违者论刑处置。”门边的侍卫架起刀拦住孟娇莲,语气极其冰冷。 孟娇莲两眼一挑,露出眼白。气愤的甩着长袖又转身退了回去。 原以为宁姬安排的天衣无缝,大可一箭双雕。谁料慕秀竟然出现在将军府,把事都抖落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萧氏未除归侧夫人原位。祁云那个贱人还爬上了将军的床。自己未捞到一点好处不说,反倒被禁足阁中,什么也做不成! 孟娇莲越想越气,宁姬被关于暗阁处,根本无法逃出。她身边当真是无人可用了。 不,不对! 她贵为当朝宰相之女,如何无人可用!? 府中眼线如此之多,宰相府大抵三日前就已通报,兄长如此疼爱她肯定会即刻赶来,若是没猜错的话……明日晌午便可到。 门外突然传来一些声响,孟娇莲恍然一怔,立马侧着耳细听。 “见过军师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我奉将军之命,来审问夫人。” “属下并未领到此令,军师大人可是搞错了?” “将军之言,如何有错?” “是是是,大人您请。”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1 首页 上一页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