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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想着让老弟你跟着我坐马车享受享受，你要是愿意骑马，你就赶紧出去，把屁股磨烂了我也不管！” “嘿！算啦，我得在这保护你，万一半路窜出来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啥的，可别让您老人家受了伤。你受伤是小，耽误了庄主的事儿是大。” “你们家庄主都被你说成娇滴滴的女人了，你还怕他？” “谁，谁说了！窦老头你可别造谣啊！” “不是你刚才说坐在马车里的就是娇滴滴的女人嘛！” “我，我那是……嗨呀！我说不过你！” “哈哈……” 一行人马北上经过层峦叠嶂的群山，郁郁葱葱的树木矗立在林间。北方的景色雄伟壮阔，不似南方小镇般温婉含蓄，却别有一番粗犷的豪迈之情。 阿月被关在南馆三年，之后虽然来到烟云山庄，可是他所能活动的地方实在有限，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湖心小筑里等着沈云昭。顶多偶尔到灵枢馆找华南星说说话。 此刻看着眼前的开阔的景色，阿月觉得一颗心都变作翱翔的鸟儿，自由飞荡在这山野的林间，这广袤的蓝天。 阿月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本来就是这般自在才对，他好像原本就属于这广阔天地。 看着阿月对外面的世界向往的眼神。沈云昭从后拥住阿月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阿月被这突然的酥痒之感弄的一个激灵，忙放下马车上的围裳，摇了摇头。 “不，不是。” 生怕沈云昭看见他这样不知足的样子，阿月急忙否认。 “可是，我想出去骑马透透风，你来陪陪我吧？” 阿月抬起惊喜的眼眸，点了点头。 护卫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那马鬃映着日头，泛着亮光，一眼就能看出是匹难得的宝马。 阿月不自觉的走上前去， “这马，真漂亮。”说着就上手去摸。 “月儿！” 沈云昭急唤道。却在下一瞬看见马儿静静地接受着阿月的抚摸。 阿月摸着马儿的脸，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那马“秃噜噜”打着响鼻，却好像并不敢对他的触摸有什么意见。 这马叫逐月，是沈云昭的坐骑。 “诶！今日你怎的这么畏缩，平日里除了庄主，不是谁摸都要吃它一蹄子吗？” 锦儿在旁惊奇道。 同样惊异的还有沈云昭，逐月极有灵气，也十分认主。 三年前，他又去了一次当初他与孤月分别的小山，却意外在那里发现了这匹好马。马儿身上挂着马鞍，却许久不见有人来领。沈云昭在山坡上从白天坐到天黑，马儿也陪着他待到天黑。走时，他问：“马儿，我要回去了。你的主人也许不能来寻你了，你可愿跟我走？” 马儿打了个响鼻，便跟着他走了。从此成了他的坐骑。 可当初如此轻而易举就跟着他走了的马儿，却从不让他之外的人骑乘，甚至近身触摸都要被踢。三年来，阿月是第二个可以近身触摸它的人。 阿月摸着逐月的鬃毛，内心一阵兴奋，回过头问道： “云昭，我可以骑它吗？”
第21章 沉醉 阿月说这话时，眼睛里亮闪闪的，丝毫不见前些日子在庄中怯懦的样子。沈云昭一时看的痴了。 孤月……他这个样子真的好像孤月。 沈云昭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阿月已经翻身上了马背上。在场的人均是一惊。那翻身上马的动作也……太熟练了。 凤非言在一旁看到现在，一双眼睛眯了眯，眸子如猎鹰一般在阿月身上转了转。 沈云昭此时反应过来，本还担心逐月会立刻将阿月巅翻在地，却意外的看着逐月乖顺的任阿月骑着，还扭头看了看他。那意思好像在说： “嘿，你上不上来，你要是不上来，我可先走了。” 沈云昭摸了摸鼻子，也飞身上马，落坐在阿月身后。 阿月却有些错愕，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可单独骑一匹马，此刻的心情竟然有点失望。按理说，云昭与他共乘一骑，他应该是甜蜜的，可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一见这马儿，内心就有一种冲动，想要骑着它驰骋。 沈云昭见阿月走神，以为他害怕，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了紧搂住阿月腰身的手臂。阿月被他这动作带着回过神来，一时有些害羞。角龙卫们就在两侧，虽然他们都保持在靠后半个马头的位置，可是阿月还是觉得有好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咳……云昭，在外面……那个，我没事的。” 沈云昭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领神会，狡黠一笑， “怎么，我的月儿害羞了？” 阿月把头埋的更低， “呵呵……”沈云昭磁性低沉的笑声传入耳膜，阿月觉得身上都酥了一半。 两人在外欣赏了一路山林风光。阿月觉得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回到马车上，还时不时的向外望去。 沈云昭看着他这个灵动的样子，眼中盛满笑意。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情绪如今已经被眼前这个小厮所牵动。 “怎么，刚才出去还没看够？要不要我派给你一匹马，你也同那些角龙卫一起在外面骑马呀？” 阿月回身认真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沈云昭愣在当场，他分明看见阿月眼中的期待。 原来，他那么向往外面的世界吗？ “啊……嗯，等你学会骑马以后。” “哦。” 阿月收回身子，心里嘀咕着： ［骑马，有那么难吗？要不是刚才您上来，我恐怕已经骑走了……］ 出来的时间越长，沈云昭越发现，阿月原来性子并不是那般唯唯诺诺，也并非在庄中那般沉静如水。 他有时很活泼开朗，有时又很机敏。而且，他也不是看起来那般羸弱，有时队伍歇脚的时候，他会让角龙卫拿出靶子，他射上几箭松松筋骨。阿月也跃跃欲试，而且阿月在他的“教导”下，竟然可以百发百中。虽然他射出的箭没有内力，不似他般可以入木三分。但是这个准头，却可以媲美他的角龙卫。 这一点，作为角龙阁阁主也是角龙卫首领的凤非言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探究阿月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这个阿月……看来的确不简单。 沈云昭如今眼中除了阿月已经容不下别的，他实在太像他了。如果说从前在庄里，他只是形似，如今到了外面的阿月，简直形神俱像孤月。如果不是那层面纱，他一定会以为，那就是孤月。 沈云昭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孤月对于他，就像是毕生都无法脱离的梦。而如今，他亲手给自己编织了这场美梦。放任自己沉醉其中……
第22章 偶遇商队 一行队伍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离极北之地最近的旷垣山。据说，翻过这座山，温度会急转直降，呵气成霜。 烟波城气候温和，寒冬时节也不过下几场雪而已。这一路上，气候越来越冷，已经让不少习惯于温暖气候的角龙卫觉得吃力。尽管做了充足的准备，保暖之物一应俱全，但是面对如此寒冷的气候，一行人还是觉得举步维艰。而这还并没有到达真正的极北之地。 阿月看着大家越来越难熬的样子，内心十分不安，若不是为了他，大家也不必一路吃这个苦。尤其看见沈云昭一路因为避免不了风餐露宿而日渐憔悴的脸，阿月更是心疼不已。他真不该让沈云昭陪着他来这一趟。 可是已经行路至此，唯有坚持下去，希望自己这副身子争点气，用过那个汲雪草配的药之后，真的能摘掉面纱。也算不枉此行。 旷垣山顶，终年积雪，山中却有着不少天材地宝，许多珍奇的药材让窦沅这个见惯了各种奇花异草的用毒高手都眼睛直冒光。 “陆老弟，这一趟没白来，这山可真是个宝贝。看！就这个，在烟波城里想要弄一株，得这个数！” 窦沅拿着一棵看着蔫了吧唧的小草，比出五根手指头，啧啧赞叹道。 旷垣山进山只有一条路，之前一路甚少遇到同行的路人，此时却见一行商队打扮的人，看样子也是要进山去的。 凤非言前去试探对方身份，那商队的领队竟是个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衣着粗糙，素面朝天，脸上也都是风餐露宿留下的痕迹，但是还是能够看出其原本的姿容尚佳。 “阁下有礼。”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下他，说道： “你们也是要进山的？也是倒腾山货？” “我家主人是南方的书香世家，此番小公子患病，听闻极北之地有药草能治他的病，所以特来此地。” 凤非言编的离谱却也只能如此，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 可是饶是他故意说是读书人家，但这些训练有素的角龙卫，连头发丝都冒着寒气，眼神中都是常年训练厮杀烙下的凌厉。内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护院。 陶姜带着一队人马，虽然年轻，却也阅人无数，自然看得明白。 “哦，大哥有礼了，我等是这山脚下的商队，来山里弄些山货。” 陶姜虽然对着凤非言说着话，一双眼睛却直往沈云昭身上瞟。 沈云昭与阿月刚去转回来，陶姜看着沈云昭牵着阿月的手，微微皱了皱眉。 心想，好好的男人，竟是个玩二爷的。不过，有钱有势的人家圈养个娈童戏子也是常有的事，明面上一样是妻妾成群。 但是沈云昭形容实在出众，陶姜倒是生出了些别样的心思。 两队人马走在山路上，不得不结伴而行。 “庄主，一会进了山里，岔路众多，我们不熟悉这里，很容易迷路。那女子的商队应该经常出入这山，我们跟着他们也好顺利出山。” 凤非言向沈云昭建议道。 待到天黑，两支队伍已经行至大山深处。陶姜带着大伙找了一处空旷之地，点起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取暖。 不远处，沈云昭带着阿月坐在一处火堆旁，锦儿忙活着做饭。家里带来的食材丰富，其实这一路，除了旅途劳累，休息不好之外，在吃的上面还是没有太委屈了肚子的。 不多一会，锅里便飘出阵阵香气。沈云昭盛了一碗火腿汤，递给了阿月。 “公子对弟弟还真是照顾有加。还特意在此开小灶。” 闻言，阿月与沈云昭同时抬起头。 沈云昭疏离却客气的说道： “姑娘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带领商队，让人佩服。舍弟身体不适，不宜与大家把酒言欢，失礼了。” “我叫陶姜，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沈昭，舍弟阿月。” “幸会！”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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