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失去意识的南北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他刚动了动睫毛,还没睁眼,耳边就传来了萧练温柔的声线:“北北,你怎么样?” 听见萧练这样问他,南北无端地生出了几分郁闷来。 在此之前,他竟不知圆房是这般辛苦的事情。 “阿练,我……”干哑的声音让南北自己吓了一跳。 没等他再多说一个字,颈后就被萧练的手掌擎住,小心翼翼地半扶着靠在他肩头。 紧接着,一杯微温的水就抵到了唇边:“来,慢慢喝,不要急。” 甘甜的水流进喉咙,总算缓解了南北口中的干涸。 他喝光了茶杯里的水,又靠着萧练缓了一会儿,这才有了抬眸看人的精力。 只是一闭眼,南北就能想起很多忘也忘不掉的画面,便更不敢看萧练的眼睛了。 见此情景,萧练也不催他,只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重新扶着南北躺好,“哥哥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将锅里的粥盛出来,晾凉了你再吃。” 南北哪里被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过,更何况,照顾自己的人还是昨夜自家辛苦的夫郎。 “阿练,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厨房里的活儿你做不来的,等会儿我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萧练轻轻捏住,“哥哥只管好好躺着,闭眼休息,旁的都交给我。” 见南北不肯闭上眼睛,眸中还隐隐泛着不确信的闪烁神情,萧练俯身亲了亲被自己小心地夹在手指缝里的殷红唇瓣,继续笑着宽慰他道:“以后有我了,这个家也会变得不一样了。” 南北没听过这些真诚的话,此时看起来不免有些呆愣愣的,躺得久了,眼睛里便生出了些水汽来,瞧着又可爱又可怜。 萧练松开手,顺带帮南北顺了顺发丝,转身到厨房去晾粥了。 若不是因为南北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此时即便是打死萧练,他也不愿意离开这间卧房半步的。 卧房门没关,途途见萧练出来了,紧忙甩着尾巴进了屋,嗓子里嘤嘤个不停,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南北明白它的意思,笑着把手伸到炕沿外头,毫不费力地将它从地上捞了起来。 在建造这座小房子的时候,南北有参照何欢的建议,将屋中的地面尽力抹平得十分光滑,每日睡前用湿的墩布拖一遍,即便是途途的小狗脚踩在上面,都能干干净净的。 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极是爱干净的南北也能够接受途途踩在地上但又上炕的行为了。 “嘤唔~嘤唔~”途途叫得委屈极了,一个劲儿地往南北的怀里拱。 南北累得头晕目眩的,可听见途途撒娇的声音,他还是耐心地将半大的小狗搂得紧了些:“怎么委屈成这样呀?” 萧练刚把粥盛出来,还没放下锅盖,就扬声朝屋中道:“哥哥,我盛好粥了。” 他虽然在外头,但注意力始终都放在卧房里。 就连方才途途从他脚边溜进屋里的举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有正事要做,就没顾得上跟这小东西争宠。 此时南北哪里还听不出来萧练这是在跟他讨表扬。 “阿练盛得真快,端进来的时候当心些,莫要烫到手指了。” 萧练这才满意,端着两碗粥就进了屋。 南北勉强坐起身来,装着温粥的汤匙就喂到了嘴边。 “我自己来。”他伸手想要接过粥碗,却被萧练给避开。 “哥哥昨夜说了以后家中大事都听我的。” 南北一愣,不过细想一下,他昨夜似乎确实这样说过,只不过…… “喂我喝粥算什么大事啊?”南北哭笑不得。 萧练咧嘴一笑,孩子气十足:“有关于你的事都是大事。” 南北拿他没办法,只得红着耳尖咽下了热粥。 临近下午,知情识趣的何欢才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南北家的院门口。 见萧练正在院里干活,他一时有些惊异,但还是想先看到南北才会觉得安心。 正巧萧练扛着背篓回过头来,瞧见是何欢,脸上露出点笑意来:“阿欢哥来了,快进屋坐。” 何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是真好啊,折腾了整整一宿,今天竟然还能神色如常地干活,可比他当年强多了。 何欢应声道:“哎……我来看看北北,他怎么样了?” ……这话让他问的,倒好像北北才是那个下面的。何欢心道。 不吉利不吉利,他家北北……虽说身材比眼前这小倒霉蛋矮小了些吧,但苍蝇腿也是肉啊,南北再不济也是个汉子,怎么能以身材高矮论攻受呢。 萧练给兔子喂了把草,抬头回答何欢道:“阿欢哥进屋吧,哥哥在屋里躺着呢,昨夜他累坏了。” 何欢一愣:“……???” 不过转念一想,萧练身量不小,南北觉得累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我先进去了,你自己在外头干活可当心着些,莫要受伤了。” 北北把他当成心头肉似的,若是不小心伤了,这段时间怕是又要苦着脸了。 “好嘞阿欢哥,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吧,我方才去捞了些虾子,个头都不小呢。”萧练朗声道。 “哎,好。”何欢应道。 折腾了一晚上,还挺有精神头儿。 何欢进了屋,还没等把卧房门关好,眼神就飘到了炕上。 “北北?你怎么样?” 南北刚又喝了点萧练煮的新粥,听见何欢的声音,他撑着枕头坐了起来,笑吟吟地道:“阿欢快上来坐,我铺了新被褥,可软乎了。” 在南北受伤的那段时间,何欢为了能够照顾好他,时常挨着南北睡,夜里睡得熟了,挺大一张被子,也就不分你的我的了,所以此时听见南北叫他上炕,何欢也不跟他客气,脱了鞋子就挤了过来。 “你圆房还圆出功劳来了,”何欢把粥碗往远处推了推,以防不小心碰到地上去,顺口调侃南北道,“人家小夫郎连休息都顾不上,就起床做饭干活了。” 提到这个,南北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阿练实在太勤快了些,拦也拦不住。” 方才吃午饭的时候,行动自如的萧练无论如何也不让他吃早上的剩粥,非要煮一锅新的给他,自己吃剩下的。 直到喝完了粥,南北想起这件事时,都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这种切切实实地被人照顾着的踏实感,实在让他无法不沉溺于其中。 何欢心眼子多,从萧练和南北的行为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瞧着目前的这架势,小两口怎么好像……位置反了?应该不会吧? 他握住南北的手,怀疑地朝外头干活干得正起劲儿的萧练看去。 “北北,我有一个疑问。” 南北歇了大半日,却仍旧很疲惫,以至于看上去病恹恹的。 听见何欢的话,他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疑问?” “你就说,你和小倒霉蛋行房时……” 何欢摸摸鼻尖,“你是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苍天保佑,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左右跟何欢之间不需要掩藏什么秘密,南北便没了平日里那么多的难为情,掖掖里衣,坦然道:“上面的。” 何欢的眼中顿时流露出敬佩的神色,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一副“我果然没猜错”的表情。 那小倒霉蛋果然是哥儿,不管他的身材有多高大,都是哥儿没跑了。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他家北北被压的准备,但是一想到南北是汉子,若是真的被一个哥儿给压了,后半辈子真的就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南北认真想了想,在何欢开口说话前,紧忙又补了一句:“……时而上,时而下。” 阿欢问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可不能漏了什么细节没有告诉他。 谁知何欢听完,脸上露出一丝贼笑:“好~好~再好不过了。” 情趣嘛,都正常。 “阿欢,我真的很不想用猥琐来形容你的。”南北看着他的表情,犯难道。 心放回了肚子里,何欢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生龙活虎的萧练,瞧上去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感,倒好像在上面的人是他一样。 于是何欢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握住南北的手,替他搓了搓发冷的指尖,感慨道:“北北,你这身体还是不行啊,你和小倒霉蛋的年纪差得也不多,你瞧瞧人家那身体素质,你若是多夸奖他两句,怕是能上山给你扛头野猪回来。” 想当年,他可是躺了一整天才起来,你看看人家小倒霉蛋,折腾一夜,反倒把自家汉子给折腾病了。 ……还挺野。 不过何欢还有一个疑问。 “我听说男人喝醉了之后都是……”何欢朝南北被子下面的双腿瞥了一眼,意有所指,“起不来的,你是如何……” 南北也确实听他这样说过,但昨夜他醉得并不厉害,既能走路,便能行房。 欺侮萧练也全凭酒壮怂人胆罢了。 “我昨夜醉得不算严重,况且到了后面,他便将图册拿了过去,”南北面对何欢,便顾不上害羞了,尽数将他跟萧练之间的密事说与何欢听,“……之后就是他引导着我了。” 还能有夫郎把图册抢过去自己主动学习的? 听到这里,何欢不禁更为惊异。 他再次回过头,朝萧练投以堪称佩服的目光。 ……是真野。
第45章 Chapter 45 Chapter 45 俩人说话间,方才还在外头干活的萧练已经进了屋,笑呵呵地给何欢倒了杯水。 “阿欢哥喝水。” “哎好。”何欢双手接了过来,顺带飞快地上下打量了萧练一眼。 “你要不也歇一会儿吧……”他的话说了一半,剩下的半句“你昨晚应该也累得够呛”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瞧着萧练这副精力充沛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累够呛的样子啊。 “我不累,阿欢哥且陪北北坐着聊天吧,我去做饭。”萧练撸起袖子,凑过来亲了南北一口,转身出了卧房。 何欢看着南北被萧练亲完之后瞬间涨红的脸,露出了欣慰的姨夫笑。 想不到他家北北如今也可以过上与夫郎相亲相爱的生活了,不枉他差点被那打手给吓死也要为北北的爱情尽上一份力的勇气。 瞧着南北坐在炕里,手捧着茶杯,腿边窝着途途,好不惬意的样子,何欢突然有点想宋茗深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考上功名,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够像南北和萧练这样每天都在一起。 倒不是他有多贪慕荣华富贵,只是宋茗深长久以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考取功名,然后让他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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