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韩乐正打算转身去传达命令,又被秦尽崖一把拉住。 “等会儿。” “还有什么事儿?”韩乐回头看向秦尽崖。 秦尽崖点了点头,低声道:“让陆老撤兵,再帮我去打听一下,过后几天有什么商队会去王帐。” 韩乐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秦尽崖:“你要去王帐啊?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吧!” 秦尽崖却不以为然:“我只能想到覆雪可能被带去王帐了,人多去才危险,我自己去反而更容易避开眼线。” 韩乐还是有些犹豫,但在看见秦尽崖这幅坚定的神情时,韩乐只好妥协了。 “行行行,我去给你打听,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秦尽崖本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发现实在是做不到,“我会的,也会把覆雪带回来的。” 无论生死。 姜覆雪醒来时头痛欲裂,他撑着脑袋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减轻一点头疼。 姜覆雪只记得昏过去前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雪崩时被淹没前眼前的一片雪白,之后他就因为窒息和寒冷不省人事了。 大概也许是以为要死了吧,姜覆雪总觉得他在昏迷时看见了秦尽崖。 此刻姜覆雪这才想起来,自己如果没死那现在他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姜覆雪开始环顾周围,潮湿阴冷的环境看起来像牢房,但不是沽荆的,那就是塔西塔的牢房了。 姜覆雪正头疼,一转头,就看见墙角处还坐了个人,姜覆雪警惕起来,那人察觉到姜覆雪的视线,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姜覆雪恨得牙痒痒的脸。 “秦屿……” 秦屿笑了笑,跟姜覆雪打招呼:“好久不见,姜将军,初见时我是阶下囚,现在您也变成阶下囚了。” 姜覆雪打量了一下浑身破烂的秦屿,有些失语,“你现在跟我不一样吗,不也还是个阶下囚?” 秦屿:“……” 姜覆雪检查了下自己身上,除了红绳不见了,确定没缺胳膊少腿,或者多了有什么伤口,才站起身走到牢门前,抓着铁栏杆摇了摇,但没摇动。 “怎么,你的狼王听了你的建议,去截杀了秦临,但没成功就把账算你头上了?” 秦屿苦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姜覆雪身边,跟他一起摇晃铁栏杆,“那倒没有,我是回来后发现我母亲被他饿死了,一气之下想刺杀他,才被关起来的……哦对了,我试过了,这玩意儿硬得很,弄不开。” “不早说。”姜覆雪收回手,转头看向秦屿时,发现秦屿的侧面更像秦尽崖了,但姜覆雪还记得洛安的几条人命债,还有这人算计秦尽崖让他被狼王围剿的事,也不打算跟秦屿打好关系。 但是秦屿却没这眼力见,一个劲儿往姜覆雪这边凑,讨好般笑道:“既然大家都是阶下囚,姜将军要不要屈尊降贵,跟我合作一下逃离塔西塔啊?” 姜覆雪往旁挪了挪,不耐烦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别忘了,我也想杀你呢。” 秦屿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且更没眼力见的往姜覆雪身边凑。 “能不能滚蛋?” 姜覆雪忍无可忍,一脚踹在秦屿膝盖上,秦屿这才吃痛直往后退,蹲下身抱着膝盖,苦着张脸道:“我什么也没做啊姜将军!难道您也这样打秦将军吗?” 姜覆雪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打他都往死里打,踢你这下算轻的。” 听到这话,秦屿又嬉皮笑脸的站起来,“我可不信,您舍得打死他?” 姜覆雪转头莫名其妙看向秦屿,把秦屿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他:“你好奇个什么劲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秦屿的笑脸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复自然,他垂着头笑了笑,“是我多嘴了……那将军真的不打算和我合作吗?您也知道我曾经在洛安越过狱,只要将军和我配合,离开塔西塔的牢房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我自己也可以,但是两个人会更简单一点,如果将军不相信我,可以等我给您开出一条路了,您再跟上来就是。” 姜覆雪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可以啊,但你好像没理由救一个想杀你的人吧?” 秦屿愣了一下,转过身去,似乎是不让姜覆雪看见自己的脸,“……将军,在洛安那段时间,是您收留了我,我给您下毒,本就欠了您一条命,我知道您讨厌我,但我只是想报答你的收留之情……” 姜覆雪看着秦屿的背影,笑意更深,随后秦屿就听见背后传来姜覆雪的声音。 “这么诚恳?行啊,那就好好合作吧。”
第64章 不得 牢房刚换值不久,狱卒就听见了最里面的牢房里传来了呼救声,两个狱卒听着动静连忙跑过去,只看见姜覆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秦屿哭得满脸是泪。 看见狱卒来了,秦屿才恍若见到救星一般,扑到铁栏杆上面,用塔西塔的语言急切道:“你们快救救他!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过去了,你们快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犹豫了许久也没有打开牢房的意思,秦屿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沉下脸压低了声音,道:“别忘了,那是狼王点名要活着审问的人,眼下狼王还没回王城,若是等狼王回来发现这人死了,你们觉得……你们能摆脱干系?” 被他这一威胁,两个狱卒也确实不敢招惹阴晴不定那位狼王,只好妥协的拿出牢房钥匙把牢房打开。 秦屿松了口气般,带着这俩狱卒走到姜覆雪的身边,还是一脸的焦急:“你们快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死了啊?我刚才探了一下,他好像没鼻息了……” 这话可把两个狱卒吓坏了,一个狱卒蹲下身伸手想再去探一下姜覆雪的鼻息,却突然被姜覆雪伸手抓住手腕,下一刻姜覆雪睁开眼睛,另一只手上拿着磨得尖锐的石块,干脆利落的抹了狱卒的脖子。 异变突发,另一个狱卒反应过来就要往外跑,但他刚想出声就被秦屿从背后捂住嘴巴,姜覆雪把狱卒的尸体推到一边,把石块丢给秦屿。 秦屿接住石块,笑着在狱卒耳边道:“蠢货,这种情况你应该先去找大夫和跟狼王汇报,不是听从犯人的话打开牢房的大门。” 狱卒眼睛瞪得老大,脖子被尖锐石块割开,再也发不出声音。 秦屿把尸体往地上一扔,笑吟吟的看向姜覆雪:“我这招高明吧?” “不怎么高明。”姜覆雪懒得看他,这下他算是知道这小子当时是怎么从洛安牢房里逃出来的,不就是靠着装死嘛。 姜覆雪脱下自己的外袍,把狱卒身上的衣服也扒下,随后套在自己身上,又蹲下身把狱卒腰间挂着的一大串牢房钥匙取下挂在自己身上。 秦屿没得到夸奖,撇了撇嘴,学着姜覆雪的动作跟狱卒换好了衣服。 两人离开牢房后把牢房们锁上,里面穿着他二人衣服的尸体还被他两一个背对着放在墙角,一个侧躺放在草席上。 两人装模作样的往牢房外走,秦屿走在姜覆雪前面为他开路,还不忘碎碎念烦一下姜覆雪。 “您对秦将军也这般吝啬夸奖吗?” 姜覆雪烦他烦的要死,根本懒得搭理他。 没有回应秦屿像是更难过了,垮着张脸,路上遇到其他狱卒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秦屿就用塔西塔的话回复,姜覆雪只懂一些简单用语,再多的就翻译不来了。 好在外面儿已经入夜,牢房里的灯光也昏暗,其他狱卒没发现他两有什么问题,秦屿还真就带着姜覆雪左拐右拐的出了牢房。 守在牢房外的看守见有人出来,拦下了他两,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质问:“还没到换值的时候,你两要干嘛去?” 姜覆雪低着头,已经到了牢房外,光亮比牢房里强一些,因为姜覆雪的外貌实在是与塔西塔人相差甚远,不比秦屿,脸上还是看得出一些塔西塔人长相特征的,所以姜覆雪尽量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外貌。 秦屿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这吃坏肚子了,可能是白天烤的那羊死太久了,实在是不舒服得紧,让他陪我去看看大夫呢,体谅体谅。” 守卫的目光却放在了姜覆雪身上,他推开秦屿,走到姜覆雪面前,问:“怎么把脸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秦屿立马把守卫拉开,挡在姜覆雪身前,但姜覆雪比他还高一些,他这也挡不住什么。 “别这样,兄弟,他刚从前线退役下来,脸上都是疤,挺自卑的,你要是在这里看了他的脸,他回去就要跟我寻死觅活了,你就给个面子,算了吧。” 说着,秦屿从衣兜里掏出一袋钱塞给守卫,那是死去的狱卒的。眼下他们只能和守卫交涉,如果在这里杀了守卫,那动静就太大了。 守卫听他这样说,又得了钱,也不好再为难了他两,收好钱又看了眼姜覆雪,冷哼道:“下不为例,再被我逮到,记旷工了啊。” “明白明白,谢谢兄弟啊!” 放行后,秦屿连忙拉着姜覆雪往外走,一直到远离牢房守卫的视线了,姜覆雪才抬起头,把手抽了回来,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正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疑惑道:“这里不是王帐?” 秦屿看着突然空空如也的手心有些愣神,随后移开了视线,恢复了那副笑脸相迎的样,“这里是王城的王宫,相当于你们大燕的皇宫,住着狼王和塔西塔的王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有很多重要的犯人和俘虏都被关押在这里,王帐是狼王议军事和练兵的地方,把俘虏带去王帐的话,那狼王就太蠢了。” 姜覆雪不置可否,既然已经出了牢房,那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了,“这里离边境多远?” 秦屿停下了絮絮叨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似是心情复杂的看了姜覆雪一眼,许久才沉声问道:“你就那么想回沽荆?或者说……你就那么想回到秦将军身边?” “有病,不回去我难道还在塔西塔住下了?”姜覆雪莫名其妙回看秦屿一眼。 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失言,秦屿哽了一下,低下头思索着什么,等他再抬起头时,又挂上了那副处变不惊的笑容:“是我问的不对,你本来就是中原人,还是沽荆的主帅,想回去是应该的,应该的……”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秦尽崖在姜覆雪面前摆这幅委屈样,姜覆雪很乐意心软去哄,但如果换成秦屿的话,姜覆雪只觉得他好烦,不知道秦屿在装什么,但是姜覆雪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小事,这人似乎从出来之后,对自己的称呼就不是敬称了。 姜覆雪心里不耐烦,面上也不耐烦,“差不多行了,别演给我看,王城到底离边境多远?路程要几天?” 秦屿垂着头,毕恭毕敬回答道:“有马的话,四五天,靠走的话,十几天,王城在草原最深处,和千侨城隔得可远了,就像沽荆和寅庭,以防千侨城失守后,消息传到王城能让这里的子民有时间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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