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身,靠到他的耳畔,声轻而缓。 “从今后,这些话,只对你一个人说。” 轻轻吻上他的侧颊,莫斐的唇在那光滑微凉的肌肤上摩挲,一刻,终于再一次捕捉到那两片柔软。 轻轻一碰,分开,他微抬高了头,俯身望着他。 “锦言,我喜欢你。” 身下的人似震了一下。莫斐收敛了笑容,认认真真的看着苏锦言,然后俯身而下,认认真真的吻下去。 唇分时,面染红云的人轻轻喘息,迷惑而茫然的目光叫莫斐的一颗心柔软无比。 “锦言,”他抱住了他,再一次说道,“我喜欢你。不要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 他紧紧搂着他,“所以,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么?” 苏锦言怔怔的看着莫斐。 那样认真的表情,那样认真的请求。 陌生意外得让人震惊。 “好么?”他追问,语气中难掩急躁与不安。 这才想起要回应他。 “好。”他点头,轻声回答。 不是不想答应,而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难道,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 这么多年了,从未曾想过离开。即便在最痛苦煎熬的时刻,也未曾想要放弃。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在等。 在等这句话。 ——锦言,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自相识幼年起,已不知等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多少个寒来暑往。 斐,一直等待回答的那个人,是我啊。 “锦言,我喜欢你。” 莫斐喃喃的又说,痴痴的目光凝视着他,深情而专注。 一瞬的恍惚,苏锦言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是梦吧? 不是真的吧? 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 两心相印,两小无猜。 是梦里?梦里也未必有这样美好甜蜜的时刻。 真的,不是梦么?
第29章 从横眉冷对、老死不相往来的仇家怨偶,到形影不离、耳鬓厮磨的恩爱夫妻,变化似乎起于一夜之间。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朱雀侯府的人很快就适应了侯爷与他的正配夫人焕然一新的相处之道。 诧异与惊奇都放在心里就好,难道如今的情形不是所有人都盼了多年无果的最佳结局么? 从领头的白管事到悦娘到如嫂到詹伯,还有洒扫的仆人,送饭的小厮,朱雀侯府里每一个人,个个脸上喜气洋洋,人人如沐春风。 最感诧异而疑惑不解的自然还是苏锦言自己。 除了那赤裸裸的表白和含糊不清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之外,那个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男子再没有对这一切的改变有一个字的解释。 毒发弥留的那一夜就如一个分水岭,将一个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一分为二。 那夜前,他恨他入骨。 那夜后,他爱他入心。 所有人都对这种突变感到困惑不解,只有莫斐自己毫无所觉。没有解释,也不觉得不妥,就仿佛他的突然转变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合理而自然。 “莫斐,你是不是欠我一个理由呢?” 苏锦言在心中喃喃。 这突如其来的爱,还有那即便知道了所有真相依旧断然决然的恨……了解你的我,却从来都不懂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去问个清楚么? 苏锦言微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问什么呢?又怎么问呢? 如多年来一样,他不想见他,便不见,不想与他说话,便不说。习惯了由着他的性子去过自己的生活,苏锦言从来都没有一个字的疑问和一句话的怨言。 这样,就很好。 “锦言,我喜欢你。” 莫斐在耳畔说。 这是清晨,当他刚刚苏醒。 “锦言,我喜欢你。” 莫斐轻吻他的唇,笑意温柔道。 这是午前,他下朝回来,一进了门时。 “锦言,我喜欢你。” 莫斐搂着他,喃喃自语般。 这是黄昏,喂完药,小心翼翼帮他擦拭掉唇畔的药渍时。 “锦言,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 不厌其烦的,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好像要把此前未曾表白的那些时光都补回来,又仿佛怕他不相信,要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才可确认无疑的把一颗真心暴露在他面前,好让他放心。 “嗯。”他应他。 “知道了。”他回答。 嗯。嗯。嗯……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我是不是很烦?”刚愎自用的家伙居然也有这样的自觉,有一次笑嘻嘻的问。 “你说呢?”苏锦言抿嘴笑睨他。 “我说不烦。”那无赖自然大言不惭,“锦言,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又来了。 苏锦言笑出声。 真的是好烦。 比小时候都烦。 那时候他粘他,跟在后头做这做那,但到底还有个事头。而现在,就在他床畔,两眼相望,什么都不做,也能这样日复一日的黏着,腻着。 真是好烦。 他无奈的微笑。 这霸道的不讲理的人啊。 可不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如此一月耳鬓厮磨,已是仲春时节,天气和暖温润。虚弱的病体逐渐恢复。 寒毒仍未彻底祛除,但被药性压在肺腑深处,不过劳用力已感觉不到明显不适。只是自此后,镇毒的汤药一日不可断,而身体久虚,要完全恢复也非数月之功便可达到。 “锦言,我喜欢你。” 莫斐轻脚入屋。苏锦言眼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这一声说得已烦透的话才回过神来,转眸看向已走到床前的人,微微一笑。 “在想什么?”俯身在那唇上一吻,笑意疲赖,“一定在想我,是不是?” 见面一吻已成日常的习惯,然而他仍红了脸。一副娇羞薄怒的样子又把他看得失了魂,忍不住又俯身更深的吻落。 侍从们都知道侯爷一下朝就会过来看望大公子,算着时辰将近很早便从卧堂里散出去。清丰本在房里服侍,只要侯爷一坐到床边,立刻也回避出门。 莫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只觉得不够,又俯过来。 苏锦言已有了应付他这无赖索吻的经验,一手推他,一面躲着笑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公事都处理完了?” 这一问倒提醒了莫斐,总算想起今天早回的初衷,把莫名勾起的欲望暂且丢到一边。 “锦言,你看外面天气多好。这些日子只在府里呆着好不憋闷,不如陪我踏春去?” 一个多月困在屋内,唯见窗外春光明媚晴空如洗,说不心痒是骗人的。 苏锦言不由自主的就点了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身上仍旧没有力气,特别是腰部以下,仍然冰冷麻木,别说在外走动,就连站起来都是困难。 “你出去散散心吧。”看了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他无奈的笑笑,”等我好了之后就陪你……” 却见一抹狡黠之色闪过男子的眼眸,不由住了口。 “推进来。”莫斐向门外道。 清风笑嘻嘻的推门而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把椅子。 不是普通的椅子,因为普通的椅子不能动,更不会跟着人“走”。 “这是……” “你的‘座驾’。”莫斐挑眉不无炫耀之意,“我的设计,如何?” 苏锦言呆看这构造奇特的“会走”的椅子,一阵回不了神。 从小就知道这家伙鬼灵精怪,花样点子层出不强,却不知道还有这鬼斧神工的本领。 “外面春光明媚,本侯欲邀美人花园一游,”莫斐躬身一礼,伸出手去,“大公子,可赏个脸吧?” 轻佻邪魅的浪荡子模样逗得他忍不住笑出来。 “侯爷如此诚意,那只能,”他做了个请起的手势,“恭敬不如从命。” 他直腰抱拳,“谢夫人赏脸。”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入轮椅时忍不住在那后颈偷香不已。 “还不快走。”打开他恬不知耻嗅个不停的嘴,他摇头直骂,“怎么瞎了眼上了你这登徒子的贼船?” 他香了个够直起身,推动轮椅向外去。 “非也非也。非贼船也,乃贼椅也。” 坐在椅上的人不由莞尔,心中涌起如春阳般的温暖。
第30章 花团锦簇春光好。 沿着湖,莫斐推动轮椅缓缓前行。 “真美。”坐在椅上的人在湖光春景中开怀,赞叹里充满欢愉,微阖上眼,仰起头,深深呼吸着早春清新的空气。 柳梢间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雪白的肤色泛起暖色的光晕,微微发亮。 莫斐垂首,目光一动不动,看得痴了。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发丝飞扬,抚过了身后人的脸庞。 莫斐立刻停下脚步,脱下外衣披在被风吹乱发丝的人的身上。 “冷么?”他问。 苏锦言摇了摇头:“不冷。” 莫斐仍是握了握他的手,感到仍很暖和才放下心,站起身准备继续推动轮椅,却被拉住了手。 摊开那掌心,结痂的伤口深浅纵横,清晰可见。 所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轮椅,不仅是他亲手设计,更是他亲手打造。 目光久久的在那掌中停留,一刀刀划下的伤痕把双眸弄疼。 莫斐握掌成拳,阻隔那疼惜的目光。他蹲下身去,而那椅上的人把脸微垂,没有说话。 莫斐笑意轻松:“好久不碰这些玩意儿了,手都疏了。” 垂首默然的人捧着他的手,双掌与声音都有些不稳,“让工匠们做就好了,何必……” 何必亲自来做? 莫斐听得懂那哽咽着没有说完的话。 确实没有必要,但…… 锦言,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开口,却仍是一脸疲懒笑意,“怎么?心疼我啊?那……给个补偿?” 没等那已红了眼眶的人反应过来,他倾身,将那低垂的面容捧起,又一次吻住他的唇。 与之前在病榻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一吻,居然有了对方青涩又羞怯的回应,虽然只是那么微小的动作,但已让莫斐意外莫名。 他果然是在补偿他呢! 唇舌交缠,银丝滑落彼此的唇角,却怎能满足?莫斐满面笑意,轻轻托起苏锦言的后脑,身子俯下,更加深入了这个吻。 情到浓处,不自觉的手抚上身下人肌肤,隔着薄薄春衫,在那一棵红樱周围来回摩挲。苏锦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涨得通红,使力把人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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