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景勾了勾指尖,收了印记,“我说过,我能杀了你,慕非鱼,不如听话些。” 慕非鱼见问不出什么,也没再强求。 容瀛族确实是不死之身,只是那也有前提,在没有其他外力的情况下,容瀛族才是不死之身。 这些年来,容瀛族也死了不少人了。 只是外人并不知道,容瀛族的首领死后可以复生。 他现在相信,承桑景或许真的有杀死他的办法。 却不是让他听话的理由,不过也没有将弱点暴露给别人的道理。 他也没再说些什么,比起那些,他更好奇的是,承桑景怎么会知道这个印记,并且画出来的印记能用。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印记,也有人画在纸上做成了符纸,也有的跑到他面前亲自实践,最后都成了亡魂。 说起来,承桑景对容瀛族的了解好似是比常人多一些。 慕非鱼舔了舔唇,“大人想让我如何听话?” 再吵下去天都亮了,承桑景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熬夜,没理会慕非鱼的阴阳怪气,“你先出去。” 心下三寸,是慕非鱼的死穴,倘若因此而死的话,是不能复生的。 当然,他没兴趣告诉慕非鱼。 慕非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他住的地方离承桑景住的地方并没有多远,没两步路就到了。 一脚踹开了门,里面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慕非鱼以后愣了一瞬,“你不是去给那谁道歉了吗,怎么这个脸色回来?” 慕非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心中的怒气瞬间就炸了,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扬唇勾出了一抹嘲意,语气平静,却掩不住幽幽怨气,“道歉?明明是他不知检点,生活混乱,我又没错,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幻麋沉默了半天,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嗯,耳朵好像也出问题了,琢磨了一下措辞,“你......这心智倒退了多少?” 慕非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周身的杀意不加收敛,似是被气笑了,“你说什么?” 幻麋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虽说我们容瀛族与天同寿,你两百岁在我们容瀛族中也才刚刚算个人的年纪,只是你那两百年也是一年一年过来的,怎么到了这里,还和人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置气?” 慕非鱼沉默了一瞬,收回了看他的目光,“出去。” “恼羞成怒?” 慕非鱼没理他,只是动了动指尖,灵力聚集,似是从幽鬼地狱泄出来的寒气在房间里弥漫。 光影倒映在那黑眸中,隐约溅起了些墨蓝色,鬼气森然。 好歹也算相识多年,幻麋也算知道他的脾气,连忙垂头认错。 慕非鱼这才收了手,“你来做什么?” “容瀛族的事你是一点都不打算管了?” 慕非鱼扯了扯唇,“能出什么乱子,我刚从哪儿回来没多久。” 已经几年没回去了的幻麋:...... 慕非鱼也没打算在这上面和他浪费时间,“你来倒底要做什么?” 幻麋稍稍正经了些,“我前些日子在晟遇国找美人,刚好听到了些事情,和你家那位有关的。” 慕非鱼抬眼看着他,“他不是我家的。” 幻麋将手中的折扇刷的一下打开,遮住了下半张脸,免得笑得太张狂被人暴打一顿,“我还没说是谁呢。” 慕非鱼眯了眯眼,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威胁。 幻麋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正经了几分,“承桑景应当是得罪了晟遇国的什么达官显贵,那边先前就有不少人在商量着要绑架他。” 慕非鱼想了想,就先前承桑景对待别国使团的那个态度,他不得罪人才奇怪吧? 幻麋轻笑了笑,“奇怪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准备抓他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提过,想要他的命,这可不像是仇家该有的态度。” 慕非鱼眸色阴沉,他可真有本事,连别国都有人盯着他。 幻麋看着慕非鱼咬牙切齿,不由得笑了笑,该说是年纪小吗,连对人家有好感都不知道? 虽然有些好奇慕非鱼动心之后的反应,但是好歹兄弟一场,幻麋收了笑意,也少了些不正经的意味,他合上折扇敲了敲慕非鱼的肩膀,“趁着为时尚早,还是早些脱身的好。” 慕非鱼知道幻麋想多了,却也难得没反驳他。 容瀛族中爱上人类的也不少,只是结果美满的不多。 容瀛族的人皆有兽态,没有例外的,就连他这个首领,都收不了头上的猫耳。 不过容瀛族有人鱼部落,常年生活在水域,上了陆地以后会化成人腿,与人类无异。 幻麋先前就是人鱼,和一人类姑娘相恋后又遭其背叛,鱼尾也被人切了,此后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一个不老不死的人。 可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才不会爱上承桑景,死都不会。 幻麋伸了个懒腰,“要我说,承桑景身居高位,人家收几个美人也没什么,你看看和他同朝为官的那些人,早就三妻四妾的娶回家了,就连你都是被人送给他的,别那么小气。” 慕非鱼头也不回的进了内殿,“慢走不送。” 幻麋也没久留,他本就是听说慕非鱼来了才临时决定到这儿看看的。 第二日天才刚亮,承桑景就起来了。 当今圣上才刚刚五岁的年纪,早朝虽然没有免去,却也不用常去,开始的时辰也要比先皇在世的时候晚一些。 如今后院有了人,家里也有客人,虽然他早膳用的是药膳,出于礼节,承桑景还是去了正厅等轩辕桓羽和白清衍,叶不离他们一起用膳。
第11章 朝中琐事 说起来,今天还算是头一次聚齐。 慕非鱼来的时候,正厅也就承桑景一个人。 承桑景没有明确给慕非鱼安排什么职务,慕非鱼也算是君夜霖送过来的人,细算下来,也算是他后院的人。 所以慕非鱼径直坐在他身边的时候,承桑景也没说些什么。 慕非鱼撑着脑袋看他,“大人在看些什么?” 直觉告诉他,还是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比较好。 承桑景将奏折放到了一旁,“朝中琐事。” 慕非鱼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承桑景不像是喜欢管朝政的人,偏偏这人又确确实实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京城的人对承桑景这个无法无天的丞相的评价也意外的好。 二人说话间轩辕桓羽也到了,见到承桑景身旁的慕非鱼微不可见的愣了一瞬,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掩住了眸中的厌恶,朝承桑景行了个礼。 承桑景抬了抬眼,“以后见我不用行礼。” 轩辕桓羽眨了眨眼,应了声是,随后在承桑景的另一旁坐下。 慕非鱼敛了敛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呀,你们这么早就都到了啊,景哥哥今天有事要忙吗?” 白清衍刚踏进正厅就朝承桑景跑了过去,发现承桑景周围没有位置以后就从后面抱住了承桑景。 承桑景面不改色的应了声,“等下有早朝,先去坐好。” 叶不离面色不善的在承桑景对面坐下,顺带着帮白清衍把凳子抽了出来。 白清衍见状只得垂眸应了声好,颇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慕非鱼正盯着承桑景被白清衍抱过的地方,神色莫名。 轩辕桓羽却将目光放到了白清衍身上,水澈的眸子无端多了几分寒气,却又找不出来源。 白清衍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唇角微不可见的轻扬了扬,却又收的毫无痕迹,他跑到叶不离身旁坐下,状似无意的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到了轩辕桓羽身上。 他早在没到南邺国的时候,就知道轩辕桓羽这个人,只是轩辕桓羽不认识他罢了。 先前轩辕桓羽到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就没见着,昨天承桑景也没有介绍,他也没正式和轩辕桓羽打过交道,只是听得一些府中传言。 将目光移到了承桑景身上,“景哥哥,你身边坐着的就是那天晚上到府里的人吧,他叫什么名字啊?” 纪尘已经派人将膳食都摆好了。 承桑景将口中的药汤咽下,看了看白清衍看着的方向,“轩辕桓羽。” 轩辕桓羽垂头喝着粥,没有要搭话,更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 白清衍咬了咬勺子,故作天真,“那他是景哥哥的妻子吗?” 几年未见,他自觉还算清楚他这个表兄的脾气,不可一世又目中无人。 轩辕桓羽这种别国送来的美人,于承桑景而言,同一个漂亮的物件没什么区别,所以必然不会承认,也不会说出来什么好话。 如此一来,等二人的关系渐渐恶化,轩辕桓羽说不定可以为他所用。 等场面冷下来,他再给轩辕桓羽解围,如此善解人意的他,何愁轩辕桓羽不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叶不离一顿,垂眸遮住了眸中的异样,轻唤了声衍儿,“你身体不好,先吃饭,其他的事情等吃完饭以后再说也不迟。” 旁人或许不知,他却还算清楚,承桑景不会成亲,也不会将妻子的名号戴在任何人身上。 如今人人皆知承桑景权倾朝野,绝世无双,却少有人提起承桑景的过去,二十多年前,南邺国的实力远不如今日,五岁的承桑景被送到晟遇国为质。 那时候的承桑景还不喜男色,只是晟遇国的太子是个疯子。 他原以为自己也忘了,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过往清晰。 他第一次见到承桑景的时候,承桑景才不过五岁。 承桑景的父亲是南邺唯一一个异姓王,战功赫赫,得南邺先皇忌惮。 那时晟遇国和南邺国正在打仗,承桑景的父亲身染重病不得上场,先皇就派了个只会阿谀奉承的人去带兵,那场仗,南邺国败的惨不忍睹。 后来南邺先皇派人求和,趁此将承桑景送到了晟遇国为质。 承桑景刚到晟遇国时,还没认识晟遇国的太子,日子也还算好过。 大概是因为被娇宠长大的,当时的承桑景精致的似个瓷娃娃,水蓝色的眸子清澈透亮,也不爱说话,却远不到今天这种莫测难懂的程度。 后来他再见到承桑景,就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听说是因为晟遇太子将人带进了宫里,也不允许承桑景随意出宫。 当时他因着和家里闹矛盾,常常往外面跑,知道承桑景在哪个宫殿以后,就常溜过去看他,一来二去就和承桑景成了朋友。 有时他去找承桑景的时候,会碰巧见到晟遇太子和承桑景在一起。 等晟遇太子离开的过程中,他曾听晟遇太子说过,要让承桑景做他的侍君,也将承桑景的拒绝听了个清楚。 只是后来,承桑景渐渐变了,那双眸子也不知在何时成了寂静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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