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鱼跟去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而承桑景早就已经没影了。 耳朵轻动了动,坐在树上的慕非鱼看着丞相府都觉得不顺眼,指尖轻动,开得正艳的几只荷花就砰的一声碎成了粉末,落入水中溅不起半点涟漪。 白清衍刚把信鸽丢出去,忽而就听到了荷花池里的动静,心里一沉,莫非是有人发现了? 不应当吧,丞相府的下人是不少,只是他观察过了,这荷花池并没有人来打扫。 叶不离也已经被他支开去买东西了。 他过来的时候特意绕到轩辕桓羽的院子,那人正不知忙些什么,承桑景也带着纪尘出去了,还有谁会来这里? 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旁人的影子,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头顶有道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里?” 还算是熟悉的声音,白清衍稍稍松了口气,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见一袭墨袍精致的慕非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毛绒绒的耳朵减不去半分他周身的戾气,明明是晴天朗日也抵不过那人周身似夜般的冷寂森寒。 又因着身在高处,那人也懒得低头,微垂着的眸子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不可一世,眸色莫名,晴天朗日都多了几分说不明的压抑。 说是不紧张是假的,他和慕非鱼认识也有些日子了,就连慕非鱼出现在这里都是为了他,可他还是有些害怕慕非鱼。 勉强压下想跑的心思,“景哥哥昨夜吐血了,我原想采些荷花给景哥哥做些吃食,到了才想起来景哥哥不喜欢荷花,就准备换些东西。” 倒不是真的想关心承桑景,只是他在慕非鱼面前,又或者说,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一贯都是善良的形象。 慕非鱼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他昨夜吐血了?” 他昨天从承桑景那儿离开以后,连夜处理了一些族内的事,刚回来就得知承桑景和轩辕桓羽在一起,倒是不知道承桑景吐血了。 白清衍虽然奇怪慕非鱼会问这个,却也没有细想,作出了一副担心的姿态,“是啊,景哥哥今日睡了许久才醒,早膳都没吃,我刚听纪尘说,景哥哥也没用午膳,这才想给他做些吃食。” 积压的郁气似是散了几分,慕非鱼却也莫名高兴不起来。 承桑景和轩辕桓羽不是昨晚才认识吗? 刚吐完血醒来就见轩辕桓羽了,不知道什么叫闭门谢客?他们的关系就那么好? “他已经出去了。” 白清衍愣了一瞬,“啊,我可以先做好,等景哥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慕非鱼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白清衍咬了咬唇,却也没说什么。 等他离开以后,慕非鱼才又出现在了树上。 手里还抓着只鸽子。 取下鸽子腿上的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承桑景病重。 纸条是要传给晟遇国的太子的。 慕非鱼微微敛了敛眉,承桑景病不病重,和晟遇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
第8章 大鱼 慕非鱼用指尖点了点鸽子的脑袋,随后就将鸽子放飞了。 接着将手中的纸条弄了个粉碎。 他是见白清衍放了鸽子以后才出声喊住他的,他一向清楚,白清衍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只是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其实比起善良的人,他也没有多讨厌精于算计的人,因为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之所以费尽心思找到承桑景,也只是因为承桑景的皮囊适合做白清衍的载体,白清衍的身体不好,他也答应了给白清衍换个皮囊,保他健康无忧。 承桑景体弱,他探过承桑景的经脉,知道那是承桑景内的毒素引起的,除此之外,承桑景并没有旧疾,而白清衍的心脏在救他时留了病根,须得换个新的才能同常人无异。 承桑景和白清衍是表亲,当时他分出灵力探查有没有适合的人时,第一个查到的就是承桑景。 等承桑景没命之后,他就可以将承桑景体内的毒素清楚干净,用来做白清衍的皮囊。 他对人类向来没什么好感,白清衍是蠢了些,却也能勉强算个例外,至于承桑景,没见面之前,他是不打算和承桑景有什么交际的。 之所以用计到了承桑景身边,只是为了减少麻烦。 至于那一念之间的杀意,是因为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奇怪。 不过承桑景本就命不久矣,所以也不过是等几年的事,再者,承桑景身居高位,明目张胆的杀了他,南邺国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才会想要承桑景神不知鬼不觉地病死。 后来没动手也是觉得这人还算有点意思。 今天却不知为何,算了,就当是误会承桑景的赔礼了。 出去寻花问柳的人如今正立在郊外的柳树下。 纪尘将抓住的鸽子递到他面前,“大人,这就是表少爷的鸽子,但是上面的纸条不知被谁取走了。” 承桑景瞥了一眼,眸色如常,“带回去让人炖了吧,我表弟身子弱,我这个做表哥的,总得想办法给他补补不是吗?” 纪尘点头应了声是。 承桑景抬手轻动了一下指尖,“你先退下吧。” 等纪尘离开以后,承桑景才从柳树阴下离开,到了不远处的江边立住。 阳光清灼,江水似是染了些热气,隐约有几丝白烟惹眼,难得有几分诗意。 奢华的游船很快停在了他面前,君夜霖立在船头,沉着脸递出来一只手,“上来。” 承桑景也不同他客气,借着他的力上了船,“多谢。” 君夜霖没好气的收回了手,打量了人两眼,“你还真忙。” 承桑景轻笑,“总之我忙起来就没空给你找麻烦了,不是很好吗?” 衣摆被人拽了拽,承桑景垂眸才见小皇帝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旁边。 君思墨眨了眨眼,“太傅又在和皇叔吵架?” 君夜霖弯腰将人抱起就要往船舱里走,丝毫没有要顾及身后的人的意思,“没有,是你太傅在单方面的讨人厌,你皇叔我向来不和他一般见识,你又不是不知道。” 承桑景瞥了君夜霖一眼,也没和他一般见识。 今天出来只是因为前些日子小皇帝生辰宴的时候,答应了今天要带他出来玩。 船舱内除了几个宫女和暗卫以外,也没有其他人。 见到他以后就垂头向他行了个礼,承桑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 那些人起身后就直接出去了。 其实出不出去也都无所谓,那都是君夜霖从小培养的亲信,忠心无二。 承桑景随意坐下,“溯宇国的人今天回去了?” 君思墨从君夜霖的怀里退出来,转而跑到了承桑景的怀里。 承桑景垂眸看了看,从面前的桌子上拿了块糕点递给了君思墨。 君夜霖也见怪不怪,给自己倒了杯酒,“回去了。” “这么轻易?” “眼线都留到你身边了,他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承桑景没有反驳,“查清了轩辕桓羽的身份了?” “天衣无缝,和溯宇国的使臣说的一样。” 承桑景给君思墨倒了杯水,没有抬头,“那你还是早换些人手吧,免得回来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在做梦呢。” 君夜霖冷呵了声,“他们打进来也是先路过丞相府。” “放心,我会提前搬家的。” 君夜霖懒得和他理论,从袖子里取出了张纸扔到了承桑景面前,“自己看去。” 承桑景单手打开了纸张,简单看了看,就将纸张又重新扔给了君夜霖,“溯宇国的皇子?” “嗯,轩辕桓羽原名叫水迁雨,没几个人见过他,奇怪的是,溯宇国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君夜霖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了下去,“他的母妃是容瀛族的人,溯宇国的先皇不喜欢她,也不待见轩辕桓羽,现在的皇帝好像也和他有仇,因为培养眼线一直不顺利,就想到了水迁雨,用他母妃的命威胁他,见过他的人不多,他母妃也不在宫里,溯宇国就以为我们查不出来。”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那我救了他母妃,他会不会放过我?” 君夜霖面色怪异了一瞬,“你在想些什么?他觉得他母妃是因你落入的险境,怎么会不杀你。” 承桑景轻笑了笑,“倒是个怪人。” 天地良心,君夜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君思墨终于将糕点吃完了,承桑景拿了个帕子给他把手擦干净,没有理会君夜霖,“等下还想玩儿些什么?” 君思墨的眸子亮了亮,从承桑景的怀里退了出来,伸手画了个大圆,“墨墨想看大鱼。” 承桑景给他理了理衣服,“看大鱼的话,让你皇叔给你钓。” 君思墨先前很少出宫,和君夜霖一起出来的次数就更少了,也就不知道君夜霖最讨厌鱼腥味,更不喜欢鱼。 还不知自己给自己皇叔出了个难题的君思墨立即期艾艾的看向君夜霖,“皇叔!” 承桑景看了看君夜霖黑沉着的脸色,勾了勾唇,“陛下都说了,王爷还想抗命不成?”
第9章 几日清闲 君夜霖没理他,对外扬声喊了句靠岸。 等船刚一靠岸他就看了看承桑景,“慢走不送。” 承桑景也顺了他的意,从船上下去了,“等王爷遇了刺客,劳烦留个活口。” 君夜霖冷哼了声,没说应还是不应,就让人调头离开了。 承桑景不由得轻笑出声,等船离开才收了笑意,水蓝的眸子恢复了死水寂静,莫名有些凉意。 纪尘出现在他身边,唤了声大人。 承桑景侧头看他,“派人盯着,别出什么意外。” “是。” 承桑景也就没有再在江边久留,转身就离开了。 等日色西斜,承桑景才回到府中。 刚到没多久,君夜霖就派人将人送来了。 承桑景看了两眼,就让纪尘带下去审了,然后自己用了膳之后就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大约子时的时候才回了寝殿。 泡完冷水以后忽而觉得房间里有些闷热,随意将擦头发的帕子放下,推开了窗。 就和一双墨色的眸子对视上了。 那人用黑巾蒙面,从房顶上倒吊下来,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开窗,顿了一下,只是瞬息的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举剑朝他刺了过来。 承桑景撤步的同时,顺带着撒了几包毒药出去,药包散开,聚出了片白雾。 那黑衣人连忙屏住呼吸,避开了白雾,继续用剑朝承桑景刺了过来。 却突然没了力气,不由得咬牙用剑撑地,才不至于让自己太狼狈。 承桑景无视了那人想要吃人的目光,走到了那黑衣人的跟前,蹲下身去看他,目光从那黑衣人的衣摆上划过,“你是千夜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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