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年给祁韵介绍:“这就是今日的东道主,郑有为。我们是同窗好友。” 祁韵腼腆道:“郑老板。” 郑有为连连点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他招呼乔鹤年和祁韵进院里,又喊自己媳妇儿出来招呼客人。 院里摆了两桌,一桌已坐了几个年轻人,应当都是郑有为的朋友,另一桌则是这些人带来的内眷。 乔鹤年自然得坐郑有为那一桌去,祁韵有点儿不乐意同他分开,抓着他的手不肯松。 乔鹤年没能抽出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坐我们那桌,要喝酒的。” 祁韵:“……” 郑有为在旁打趣:“我媳妇儿刚嫁给我的时候也这么黏糊,现在就不行了,晚上睡觉巴不得一脚把我踹床底下。” 祁韵被说得脸红了,不情愿地松了手,去另一桌坐下。
第23章 出门3 乔鹤年这才跟着郑有为坐到主桌上,一坐下来,就收到了众友人的打趣。 “鹤年艳福不浅哪,媳妇儿这么水灵,怪不得这阵子都不乐意出来跟我们喝酒了。” “先前不是说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么?跟你一样老家都在云县吧?这云县还真是出美人。” “不管不管,讨了漂亮媳妇儿,今天又来迟,先罚酒!” 乔鹤年被连灌了三杯酒,才被起哄的友人们放过,趁着空暇往另一桌看了一眼。 祁韵和其他夫人们坐在一块儿,睁着大眼睛故作镇定,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带着担忧,像是怕自己喝醉了。 这模样,真是十分可爱。 乔鹤年收回目光,夹了一筷子下酒菜,带着笑意:“还成罢。” 友人们又一阵不满,逮着他猛灌。 一顿饭下来,乔鹤年喝得微醺,其他人全被他喝倒在地。 祁韵有点儿担心,扶着他出来上了马车,小声嘟囔:“怎么喝这么多,郑老板都被你喝吐了。” “是他们要灌我。”乔鹤年被他扶到软椅上坐下,说话带了些酒意。 祁韵吩咐车夫打道回府,又给乔鹤年顺顺胸口:“你还好么?想不想吐?” 乔鹤年靠在软枕上,双目微阖,没作声。 祁韵给他倒了杯凉茶,喂他喝下去:“要是想吐,就吭个声,我扶你下车去吐。” 乔鹤年撑起眼皮看向他:“我要是酒后失态,你会嫌弃我么?” 祁韵一愣:“啊?” 他有点儿不解:“喝酒喝多了,就是会吐啊,这没有什么。” “再说了,你是我的夫君,我本来就要伺候你的。”他将茶杯搁在矮几上,掏出手帕给乔鹤年擦了擦脸上的细汗。 乔鹤年看着他。 祁韵正在给他擦汗,白皙的脸蛋凑得很近,乔鹤年甚至能看到他粉白的脸颊上覆着一层绒绒的细毛,像桃子一样。 这么粉嫩,吃起来是什么感觉? 乔鹤年的视线下移,又看到了微微抿着的,嫣红的嘴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般凑近了一些。 “好了。”祁韵擦完了汗,直起身,去推开车窗。 粉白的脸颊和嫣红的嘴唇蓦然远离,乔鹤年一下子清醒了,往前凑的身子立刻退回来。 他果然喝多了酒,被几个友人一起哄,居然也觉得这个乡下来的妻子有几分姿色。 他想起父母刚提起这门亲事时,自己还在家里大闹了一番,最后是被父亲掐住了贩马的产业,按着头咬牙答应的。 本以为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嫁进来,要不了多久,父母就会看清他们的不相配,到时候不用自己开口,父母也会做主把祁韵休了。哪知道到头来,先动摇的居然是自己。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么…… 乔鹤年闭上眼,长长叹息一声。 耳畔传来祁韵轻柔的声音:“夫君,你头疼么?我给你按按。” 他凑近来,乔鹤年立刻被馥郁芬芳的茉莉香气包裹了。 哦,对,前阵子他见祁韵院里的下人没规矩得厉害,就打算先圆房,让祁韵日子好过一些。不过才刚刚咬破祁韵的后颈,就被打断了。 也许是有这个标记,才影响了他的判断。 不过,他也不是非得和父亲争这口气,要是和祁韵合得来,当然更好。 祁韵坐在了他身旁,乔鹤年随即躺下来,枕在了他腿上。 祁韵一愣,脸红了,小声叫他:“夫君……” “就这么按。”乔鹤年抓着他的手,搭在自己额头上。 祁韵红着脸,两手给他轻轻按着头脸的穴位。 乔鹤年低声道:“今日身子舒服了?” 祁韵不解道:“我没有不舒服呀。” 乔鹤年:“昨日不是被松年气晕过去了么。” 祁韵:“……” 他想起昨日自己气成那样,最后夫君回来,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揭过去了,心里就又有些埋怨,没有作声。 片刻,乔鹤年道:“要是还不舒服,晚上就不弄你了。” 祁韵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夫君是在问,身子舒不舒服,晚上能不能圆房。 他臊得满脸通红,咬住了嘴唇,半晌,才小声说:“没有不舒服。” 两人一路回到家中,马车刚停在家门口,早等在门口的朱婆婆就快步走来,凑到车窗前。 “大少爷,老爷夫人请您到主家去。” 马车中正享受着妻子的按摩的乔鹤年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什么事?” “只说是要事,请您速去。”朱婆婆说。 乔鹤年微微蹙眉,祁韵在旁瞅着他的脸色,小声说:“要我陪你一起去么?” 乔鹤年摇摇头,拍拍他的后腰:“你先回去。我坐马车直接到主家。” 祁韵只能先下了马车。 看着马车载着乔鹤年远去,他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担忧。 会是什么要事呢?
第24章 旧事 祁韵先回了翠微苑,在自己屋里等着乔鹤年。 可等到晚间,却听从主家回来的朱婆婆说,大少爷在主家同老爷夫人大吵一架,气得冲出家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祁韵一下子急了:“到底是什么事?夫君怎么会和父亲母亲吵起来?” 朱婆婆扶着他进了正间,打发其他下人全出去,才说:“夫人同老奴说,是二房要回来了。” “二房?”祁韵还不知道乔老爷有个亲弟弟,吃了一惊。 朱婆婆道:“老奴不敢多说。夫人把老奴叫去,是让老奴给少夫人带个话,要是大少爷今日回来,少夫人好生宽慰一番。明日少夫人请安时,夫人自会把各中巨细全部告诉您。” 祁韵知道朱婆婆是婆母刘氏从娘家带来的老下人,很得刘氏信任,这才派来管着乔鹤年的宅子。朱婆婆这样传话,大抵刘氏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奈何大儿子了,只能让他这个儿媳帮忙。 祁韵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一夜,乔鹤年果然没有回家,第二日一大早,祁韵就到主家去给刘氏请安。 刘氏也早早就在院里等着他,见他过来,连忙问:“鹤年昨夜回家了么?” 祁韵摇摇头。 刘氏捂住心口,重重坐在椅子上。 祁韵连忙过去:“母亲不要着急,夫君行事有分寸,等他气消了,就回来了。” 刘氏面色憔悴,许是一夜没睡,一听这话,就拿帕子掩住面,低声抽泣起来:“他一向有分寸,这回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不住他。” 祁韵在她身旁坐下:“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氏拿帕子擦了擦脸,拉着他的手带他走进内间,屏退下人,才小声说:“老大媳妇,这些话,我已经压在肚子里好多年,现在与你讲,叫你心里有个数,但你切莫同他人提半个字。” 祁韵便知道这事并不简单。 他连忙乖巧地点点头:“我省得。”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亲家把你教得很好。”刘氏说,“鹤年只是年轻气盛,还没有看到你的好,他以后会明白的。你也不要怨他,既然嫁给他了,自然是他好你才能好。” 祁韵听懂了她的意思,说:“我自然和夫君一条心、共进退。” 刘氏这才放下心,将这桩旧事讲给他听。 乔家的族人大多仍在云县,在宜州站稳脚跟的只有乔老太爷这一支,老太爷只娶了老夫人一位妻子,一辈子就生养了两个孩子。 老大就是现在的家主乔老爷,也只有一位发妻刘氏,膝下育有乔鹤年、乔松年二子。 老二一家则在十几年前就去了北边的津州,并不和他们在一处。 而昨日乔老爷和刘氏告诉乔鹤年的“要事”,就是这次老夫人六十大寿,远在津州打拼的二房要回来了 不仅是祝寿,是要回来待着了,主家里连他们以前的院子都要收拾出来。 祁韵听到这里,心里还觉得奇怪。 父母在,不远游。二房离开宜州去津州的时候,老太爷、老夫人都在,不知为何二老爷非要跑到津州去打拼,而现在为何又要舍弃津州十几年的基业跑回来呢? 而且,为什么二房回来,夫君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他按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听刘氏说。 二十多年前,乔家刚刚把生意做到宜州,受到本地氏族排挤,日子过得十分不易,家中还总有地痞流氓来闹事。 那时乔老爷和乔二爷的妻子都有了身孕,为保护妻儿,就各自把妻儿送到了自己名下偏远的庄子上。 刘氏在庄子里生下了儿子,一胎双胞,还都是乾君,连忙欢天喜地将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夫君。 她住的庄子远,信笺慢了好些日子,到宜州时,乔府正要庆祝嫡长孙出生 二房的孙氏也生了个儿子,也是乾君,她写来的信刚到家。 可刘氏的信笺虽比她晚,儿子却生在她前面三四日,一下子夺走了嫡长孙的名头。 原本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刘氏那边的消息的老太爷,听闻大儿媳生的儿子早几日,立即拍板,乔鹤年成了嫡长孙。 而且老太爷还在庆祝宴上留下了话,他百年后,长子长孙各得四成家产,其他儿孙去分剩下的两成。 如此一来,大房就要分去八成余的家产 因为刘氏一举生了两个乾君儿子呢。 而孙氏的儿子乔柏年,晚了三四日,便只能往后排,和偌大的家产擦肩而过。 二房自然心有不甘,一直打探着刘氏住的地方。 可乔老爷也不傻,自然瞒得紧紧的,乔鹤年和乔松年平平安安在庄子里长到五岁,某一天忽然被人绑了。 乔老爷和刘氏不敢声张,暗中找了三天,才总算把儿子找回来,那时两个孩子都已经气息奄奄,差点就没命了。
第25章 松年 祁韵听到这里,不禁揪住了袖口:“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是……是二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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