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更冷了些:“这场宴是皇叔设的,地点也是皇叔挑的,皇叔做事向来谨慎,这样的纰漏,不似无心之失……” 言外之意就是赵景玄与刺客勾结,要行刺自己,他原以为对方要立刻回驳他。 赵景玄却低下头去,嘴角依旧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虚虚行了一礼:“这件事是臣的疏忽,还请陛下降罪。” 连楚荆呼出口气来,赵景玄这样说,反倒让他没办法怪罪。 无论怎么查,也算不到摄政王头上。 无法一击即中,便是徒劳之功,不如不做。 然而连楚荆原本就没想着用这事儿来钳制对方,只想着恶心恶心他。 “朕倒是无碍,倒是孙家女儿,身受重伤,立后之事只好稍后再议。” 说完,他勾起嘴角,刘进忠立马低下头来,便听得皇帝戏谑的声音响起。 “传旨下去,摄政王布置守卫有失,刺客难免再犯,便着孙家女儿在其家中静养。” 连楚荆慢慢上前两步,看着微微皱眉的赵景玄,一字一句道:“摄政王,可有异意?” 孙琴韵尚未出阁,赵景玄亦未婚配。 连楚荆此时让孙琴韵住进赵景玄府上养伤,不合情不合理,他只是想让赵景玄难受罢了。 刘进忠看着赵景玄越来越黑的脸,急得几乎跳脚。 就见赵景玄突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连楚荆笼罩住。 他暗道不好,就要上前一步将人扯开,却猛地被人拉住。 只见赵景玄微微俯下身去,没做什么出格动作,只是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若真传出些什么,陛下可别后悔。” 连楚荆微微一愣,后退了半步,没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又听见对方语气暧.昧: “陛下的腰,真软……”
第三章 “你!”连楚荆瞬间红了脸,恶狠狠的,反倒是赵景玄一脸无辜,似乎刚刚说话调戏对方的不是他一般。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王爷,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连楚荆气得没了法子,偏头却看见刚刚扯住刘进忠的,正是御林军统领魏昭。 此时一身血气,衣角还沾着混着血的泥土,单膝跪在地上。 赵景玄微微皱眉,后退了一步,连楚荆看在眼里,忍不住冷冷开口: “摄政王还怕什么血腥味儿,摄政王手上沾的血,还少吗?” 赵景玄看着少帝眼中的冷意,隐在袖子下的拳头微微握紧,慢慢呼出一口气来,却低下头去,没再多说什么。 见赵景玄这样子,连楚荆也觉得无趣得紧,收回眼神没再言语便让两人都下去。 只是当晚便召了锦衣卫指挥使林远过来,要他们连夜将白天的刺客从赵景玄那儿提出来。 一如他所料,早在刺客买通宫人,布局刺杀开始,赵景玄便听到了动静,早早将人的行动掌握。 甚至为了将这批人一网打尽,不惜设宴太平行宫,假意疏于防范只为引他们上钩。 连楚荆提着笔的手微微顿住,墨水顺着笔尖滴下来,在上好的宣纸上晕成一团。 射向他的那支箭淬了毒,倘若今日没有赵景玄的敬酒,恐怕他不死也要休养半月。 反倒是射向孙琴韵的那支箭,那明显不属于那些刺客的箭,未曾淬毒,只会伤人而不会要人性命,看起来反倒更像一种威慑。 孙家自孙皇后死后便开始没落,若说真有人要来破坏些什么,连楚荆思来想去,竟只想到若不是这场变故,孙琴韵该是皇后的。 赵景玄保下了自己这个傀儡皇帝,却不救自己举荐的皇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便宜皇叔了。 连楚荆收回思绪,有些可惜地看着晕成一团的墨渍,捋捋袖子将笔放下。 “大衍宗的事,可有何进展?” 林远仍跪在地上,闻言头更低了些:“属下无能,始终有两拨势力在之中搅混水,现在也未曾有些眉目。” “两拨势力?” 林远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江南一带的官员在铁业上,一向有些小动作,一拨大概是他们的人,还有一拨,势力极深,查不出是何人手笔。” “还有一拨?看来江南一带,朕要亲自去一趟了……” 连楚荆睁开双眼,仰望着房梁,手指一下下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漫不经心说道,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赵景玄的脸来。 林远闻言一愣,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有些焦急:“陛下?” 连楚荆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只是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阳穴,手一挥便让林远下去。 后者顿了两下,却最终只是行了个礼,便悄悄推门退了出去。 听到林远离开的动静,守在门口的刘进忠才端着一碗看着黏糊糊的东西进来。 “陛下,该服药了。” 连楚荆接过玉碗,皱着眉一饮而尽,嘴里的苦味儿混着些特殊的味道,涩得喉咙发紧,吃了好几颗蜜饯才压下去。 “朕的眼疾已经渐渐好了,往后命太医不必再熬这药了,一股子腥味儿。” 刘进忠弯下腰来,偷偷瞥了连楚荆一眼,确定对方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才慢慢赔笑起来。 “总归是补药,大抵是鹿血什么的,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连楚荆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往寝宫走去。 他的寝殿内不许人进去,几个宫女只是推开门便又退到了门外。 殿内烛火飘摇,暖黄的烛光摇曳着,一层层火烛卷着暧昧的热气扑来。 一股不易察觉的琥珀松香顺着热气传来,连楚荆谨慎地吸吸鼻子,温暖的木香顺着咽喉沉下去,不自觉间身体都放松下来。 他脚步停住,却突然听得殿内一阵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有人! “谁?”连楚荆的语气冷下来,慢慢挪到了书架旁,一把抽出一旁的宝剑。 大殿内无人回应,一片寂静。 连楚荆也不着急,握着剑的手更紧了些。 黑玉般的眼珠映着摇曳的烛火,闪着晶亮的光,白玉般的面皮上薄唇微微勾起,兴奋难掩。 他拖着宝剑,如猎人般追随着粗重的呼吸声,缓缓朝着床榻走去,剑刃在光滑的地砖上磨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榻上的人似乎毫无察觉,只隐约可见层层帐帷后起伏的身影。 连楚荆嘴角一勾,洁白而清瘦的腕子举起剑,慢慢挑开层层白纱的床幔……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突然从床顶翻越而下。 连楚荆眉头一紧,剑锋变换向对方刺去,对方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以掌为刀,狠狠劈在他手腕上。 他手腕一麻,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身后的人动作极快,他来不及动作,便被人反剪着右臂压在了榻上。 巨大的疼痛袭来,连楚荆忍不住闷哼一声,却并未呼喊卫兵,只顷刻间,身后的人动作一僵,他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不敢动了?” 话语间对方已经松开手来,身子却没起来,呼吸粗重得不像样子,热气一阵阵打在他耳畔处,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来。 连楚荆也是男人,自然知道顶着自己的是什么,他有些不快,左手上的银针更往对方身体里扎了些。 他冷笑一声,刚刚自己不过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果不其然对方上钩了。 在对方打掉他手中的剑,反压住他时,他的银针也已经扎进了对方身体里。 连楚荆也不急着动作,只是感觉到身上的人重量一点一点更沉,慢慢压了下来,便知道银针里的迷.药起效了。 他微微缓过劲来,右手一个用力,将人一举击倒,男人一声闷响便倒在了床角。 连楚荆听着声音一愣,心中疑惑,起身的动作更快了些。 他皱着眉翻开仰面倒下去的男人,微微挑起眉来,他当这个刺客是谁,竟然是他的好皇叔摄政王! 赵景玄此时粗重的喘息稍稍缓和,脸色却还是泛着潮红,薄唇微微泛起水光,在烛火摇曳下透着诱人的金光。 他饶有兴致地在赵景玄身边坐下,男人只着一件中衣,因着方才的打斗,男人的衣襟稍稍敞开,隐约可见隆起的胸膛在雪白的中衣下剧烈起伏着。 目光再往下,连楚荆忍不住勾起嘴角,今儿算是老天开眼,想不到自己这皇叔也有遭人算计的一天。 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便听仍在昏迷中的赵景玄闷哼一声,脖颈处青筋暴起,翘得更高了些。 连楚荆挑挑眉,自己这位皇叔如今二十六七都未曾娶妻,如今看来,倒也不如坊间传闻一般不行。 他余光瞥了一眼昏睡的男人,忽然目光一凛,彻底挑开男人的中衣,俯身下去。 只见一条不慎明显的黑紫色经脉,如蠕动的虫子般爬在赵景玄的心口处,并不断向四周蔓延。 连楚荆伸出手来,慢慢摸向那凸起的黑紫经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有些不可置信:“乱浮生?” 乱浮生一毒出自曾被大兴灭国的亘罗,毒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月月发作痛不欲生唯有与人交.合可暂时缓解。 自此一年为期,唯有交.合两人真心相爱,方可解毒,否则将七窍流血,死无全尸。 他的手在那道凸起的疤痕上来回了几瞬。 亘罗早在先帝时期便被灭,此毒更是禁毒,怎会再次在大兴出现,又用在了赵景玄身上呢? 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若真是这样,赵景玄的命脉便掌握在了他手中,或许是个机会也未可知。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抬起眼来,却见刚刚还昏睡的男人倏地睁开眼来,双眼猩红看着他。 他暗道一声不妙,起身便要后撤,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惊人的热度自拉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处传来,连楚荆挣扎不成,冷哼一声:“皇叔何时醒的?” 赵景玄面色潮红,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神色变化,拉着他手腕的手突然用力,连楚荆一个不稳便压着对方倒在了床榻上。 温暖的琥珀松香在瞬间将他吞噬,温度惊人,他挣扎着就要起来。 慌乱中两人惧是一僵,赵景玄的呼吸更粗重了些,压着他的脑袋,两人贴得更近。 赵景玄的声音浑厚而嘶哑,顺着起伏的胸膛传进连楚荆耳朵里:“大概也是这时候醒的。” 连楚荆瞬间便明白对方话语间的意思,心中恼怒,却忍不住吞口口水,脸更烫了些。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连楚荆只觉男人手臂压制的力量稍稍卸了些,呼吸声更加粗重,沁出一层薄汗来,他微微掐算时机,心知这是乱浮生要发作了。 连楚荆深深呼出一口气,机会仅此一次,由不得他再犹豫。 他挣开男人的铁臂,起身跨坐在对方腿上,轻轻弹动一下,果不其然看到男人隐忍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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