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国师或许哪天就悄无声息地死了吧,往后的事情,全看陛下怎样处置了,不过先皇能早早地去了,真是少不了他的功劳,这样说起来,他倒也算功臣。” “不过自打陛下登基,一切都叫苦尽甘来了…他前日还想让我问你你二哥……”钟随还想继续讲,却见怀中人眼睛已经阖上,头一歪,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他轻轻理了理盛栩舟额前的头发,笑,“怎么睡得这样快,分明是自己问的问题,我才不过讲了几句话。” 他极小心地将盛栩舟放平在榻上,下床吹灭了烛火,风声在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更加肆无忌惮地侵袭着耳畔,吹来一场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雪。 * 翌日早晨那莫须有的雪果真没来,盛栩舟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当他回身望见钟随府上门口的牌匾,想到不日之后这就会变成相府二字,竟生出些梦里蝴蝶之感。好在如今朝中众人所忧心之事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的生活即将回到如水波不兴的从前。 临近年关,定国公府阖府上下都忙碌起来。盛栩舟在门口撞见热热闹闹准备出门采买的母亲、姨娘、妹妹和大嫂,身后还跟了不少侍奉的下人们。他求母亲给自己带份陶然的绿豆糕回来,却被盛含思强着呛了一句:“想要吃便自己去买,光会靠着一张嘴求人算什么本事!” 盛栩舟不去理睬她,转身对柳姨娘说:“那姨娘帮我带可好——” 柳姨娘笑呵呵地答应他,又拉过在旁边不爽的盛含思:“你说说,你们两个人整天吵嘴也不嫌腻了,不过是一盒糕点,带了便带了的。” 盛栩舟应一声,说就谢过姨娘了便快步回了自己院子。他被钟随翻来覆去折腾大半夜,虽然钟随替他好好清理了,可总归他才是下面那个,第二日是怎么待着怎么不对劲,盛栩舟回了房便只想自个儿肆无忌惮躺着。 他不忘将手上戴了一夜的镯子取下来,钟随一声“聘礼”叫他听得耳热,即便现在看着他心眼真坏,明知这镯子多贵重,却死死地锢着自己的手腕任凭它就撞在床架子上,撞得盛栩舟心疼。只是他不是女子,没有专门的妆奁,又不愿将它与寻常玉佩什么的摆在一起。他比了比,想着改天让白朔去寻了工匠打个新的盒子,将它装在盒子里与其他钟随送的物件一并摆着。 他关门,一室寂静中忽而想到与钟随相识这一年光景,不论是仲夏茶馆里头听见的死死生生的爱情故事,亦或者是曾在河灯上写下的【与友长兮】……明明就他一人在房中,还是将盛栩舟想得脸红——真是哪门子的与友长兮,钟随就是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那时候已经存了什么心思在。 * 窗间过马,元正前三日朝中就开始休沐,足足七日时间,只是钟随在初二这个关口就被陛下差遣,盛栩舟无事小神仙,独留他一人在定国公府清闲。 “小叔——小叔!”盛演新年这几日也不必去学堂先生那儿点卯,他便阖府上下地闹腾。他一路跑过来咚咚咚地敲盛栩舟房门,廊上尽是他清亮亮的声音。 盛栩舟被他敲得不明所以,过去开了门问他:“什么事这样急着叫我,跑这样急,若是摔了你父亲又要怪我。” “小叔,快些出来,别在窝在房里了,”盛演吸两下鼻子,只一年时间小孩子就长高了不少,“下雪了,快些,这可是新年第一场雪,你之前答应了我的要陪我堆雪人,总不能过了个新年就不算话了吧。” 盛栩舟心里头也跟着兴奋起来,去牵盛演早就伸出来等着他的手:“怎么,怎么竟是今日在落雪。” 开年就遇到个好天气,明明太阳仍在,却飘下万千小小的白羽毛,盛演不愿在檐下干望着,只说今日天气好,站在雪中是别有一番意境,非要拉着盛栩舟站在雪中。盛栩舟听远处有人叫着“三少爷”,府上的下人跑着来见他,说是钟随大人同世子来了,已经有其他的小厮领着朝这一处来了,叫他先来通传一声。 于是盛栩舟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在耳边雪落下时的摩挲声里等待着,他见钟随出现在拐角的长廊,发梢肩头都留下了雪痕。盛翊是和他一同回的定国公府,赶不上钟随的脚步,在他身后落下几步,盛演呼唤着父亲就奔过去。 盛栩舟仍在雪中驻足,但钟随向他走去,毫不犹豫抱住他,一瞬间天地万物好似在眼前暂停住,盛栩舟听见钟随在他耳边说: “长似今年” 盛栩舟抬眼,他凝视着钟随带笑的眼睛,一片雪花落进他的眼里,也着陆在盛栩舟心里。 永平元年正月初二,大雪三日不止。 经年至此还似一场梦,回首望去才觉世事多变,竟是已过万重山。 -正文完- ---- 从冬天写到冬天🥲文里时间也刚好过了一年,感恩所有能看到这里的鱼鱼♥️有缘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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