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李镜是他们不可能接受的天子人选。这人出身偏远宗室,凭自己本事考到了功名,且为人端正刚毅,素有贤名,他们既糊弄不了他,也拿捏不住这样的人。更何况,仅凭一个传闻中的皇孙身份,谁会愿冒着诛灭九族的风险,为一个小小的淮南侯李镜出头发声?简直无稽之谈。 因而传闻一出,圣人尚未有所反应,满朝文武却都愤慨而起,纷纷上书要求彻查此等荒唐谣言的起源,将妄议天子血统的乱臣贼子缉拿法办。圣人便顺水推舟,下旨将“老眼昏花、认错人”的荆老夫子以大不敬罪处以极刑;其余诸夫子也都受到牵连,往大理寺狱中游历了一趟;就连那日被派去封闭国子监的十几名长生殿阉人,也都被一一灭口,一个未留。 长生殿因此换了一批人来服侍,都是韩棋从司务监底层执事里选上来的、此前并未与李炎有过接触的新人。因着遇刺一事,圣人受惊吓刺激,性情大变;又破了相,更不愿见人,故而不再同往常一样宴饮玩乐,整日只在寝殿里闭门不出。爱好亵玩身边内侍这一点,倒没有变,只不过亵玩的对象,从袁公公变成了韩公公。 养伤这半月,两人日夜痴缠在一处,像长到一起似的。韩棋每日仍从门下省领来奏本,勤勉不辍。李镜总在他身后抱着他,将他圈在怀里,头搭在他肩上阅览他手中文书。看完一本,李镜报一句,他代批一句,两人有商有量;遇到行文粗粝、用词颠倒的,韩棋便忍不住出言调侃,逗得李镜忍俊不禁,埋在他颈间轻笑。 李镜从小冷静自制,很少对什么事物产生额外的兴趣,唯独韩棋不知怎么勾住他命门。那双黑白分明的圆圆杏眼,一颦一笑都令他灵魂欣喜颤抖;指尖所触之处尽是温香软玉的柔软肌肤,令韩棋无比羞怯自弃的身体异状,却总让他爱不释手。他的手在韩棋胸前、腰间游走作乱,害得韩棋娇喘嘘嘘,笔尖乱颤。有时揉捏得过火,韩棋便遭不住,丢了笔任他摆弄。 身上紫袍被扯得四敞大开,胡乱堆在腰里,裤儿也被褪到膝窝儿。李镜两手抓住他胸乳,一下下把他往身前滚烫的龙茎上按。起初他还能咬唇抑制住呻吟,渐渐便顾不得那许多,一声声婉转娇吟情欲满溢,叫得殿外值守的小阉人们都按捺不住,互相推搡着扒殿门偷觑春光。 这日清晨,两人才酣畅淋漓弄过一回,韩棋刚刚止住颤栗,呆呆仰面躺着,几乎虚脱。李镜却意犹未尽,仍恋恋不舍地趴在他两腿间,将脸埋在他软嘟嘟的小肚子上吮吻。 “公子,嗯,痒——”韩棋有气无力地笑起来,雪白的足弓蹬上李镜肩头,却被他抓住脚腕,又去亲脚趾。“啊,哈——”韩棋只得坐起来往后躲,竟又被他扑上来压在身下。 爱人眼中像有星辰闪烁,热烈的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棋儿,是不是十分可怖?”李镜至今没照过铜镜,只敢从韩棋瞳孔的倒影里一窥自己更改的容颜。 公子脸上凌厉的线条依旧,凤眼含威、神光内敛,一如往昔。韩棋伸出手指轻抚他脸颊,弯眼笑道:“哪里可怖?一块红、一块白,像唱戏的师父油彩卸了一半。” 李镜眉头略略一紧,垂眼道:“那便十分滑稽。” “不滑稽,我喜欢。”韩棋奋力抬起下巴,嘟着嘴亲他眼皮上那团最大最鲜红的印记,松口时却又泪水满溢,“是为我受的,与我心上烙印一样。” 李镜便又在他莹莹泪眼里迷失,两手抓住他大腿后侧往前推去。 韩棋却在他耳边呵气道:“圣人,再不早朝,人又该说我狐媚惑主了。” 听他突然改了称呼,李镜愣了一下,只得在他坚定清澈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那日朝会上,万岁呼声中,圣人头戴冕綎,格外细密的玉珠垂旒遮住脸庞。时隔月余,群臣终于得见天颜,少不得先歌颂圣人天佑之福、龙威浩荡,又咒骂逆贼李镜、声讨乱党。还未及说到正事,天子果然又故态萌发,眼看着在龙椅上越滑越低,一手撑着头打起盹儿来。 崔照与樊锵一文一武分列两班前列,见状默默对视一眼,双双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番外有炎五视角的故事、阿阮“三明治”,和李赟李越爸爸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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