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相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开玩笑道:“二当家好威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这清浦寨的主人。” “这位公子说笑了。” 二当家诚朴粗犷的脸上表情从容,淡定自若。 风尘相眼里划过一丝狐疑,转头看向三七,“这位老人家想必受了惊吓,三七,你去扶老人家起来。” 出了这事,几人也都受了不小惊吓。 风尘相接机婉拒了二当家的好意,三人顺利住进了老人家。 “阿芸姑娘长得水灵,怪不得遭人惦记。”三七愤愤不平地说。 风尘相头也不抬地无声一笑,“老人家刚才说,在阿芸之前,大当家已经娶过了八位压寨夫人?” “可不是嘛,”老人家无奈颇深,花白的胡子也所剩无几,褶皱的皮肤宛如将死干枯的树皮,“那人嗜酒如命,还天生是个色鬼,看上哪家姑娘就非娶不可。” 薛鹤抱手靠在门边,看向屋内说话逢笑的人神情微妙。 谈话片刻功夫,阿芸已经简单做了两个素菜。 三七看了眼桌上的菜,口无遮拦脱口而出,“我看那大当家光长一身肥膘,喝酒吃肉定是大快朵颐,可这平常百姓家吃的连猪都不如。” 老人家脸色微变,阿芸脸上一瞬即逝的尴尬。 风尘相连忙低斥了声,“三七,不得无礼。” “没关系,这位小公子说得倒也没错。”老人家瞬间无力,接连叹了几口气,弓着背瞬间似乎苍老许多,“公子有所不知,这清浦寨原本并非像现在这样。” 老人家似乎想到什么,一时喘不过气。 阿芸心疼,眼眶湿红一片,“某天突然来了一伙山贼,他们抢占了这地方,还收光了大伙全部粮食家禽。” 说到这她一阵哽咽,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打湿了她的白皙脸庞,“他……他们还霸占了很多好人家的姑娘。” 风尘相脸色微沉,嘴里小声呢喃,“原来如此。” 老人家见自己闺女哭得不成人样,一时着急没缓过气,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阿芸连忙起身将他扶回房间休息。 薛鹤睨了眼没胃口,三七饿得前胸贴后背,人是铁,饭是钢,铁打的男子也挨不住饿,不管有没有油水,先填进肚子再说。 睡觉的地方也比较简陋,透过头顶茅草,甚至还能数着星星催眠。 三七整理好床铺,转身一不留神撞瘟神刀口上。转头见轮椅上的风尘相,顿时来了底气,挺起胸脯硬气道:“你又想干嘛?公子可在这,你别妄想伤害我。” 风尘相:“……” 干他何事,不过就一不成器的废人。 风尘相抬袖捂嘴偷笑,不料被两人一同抓包。 他神情倏地认真,变得严肃,假装嗔怒道:“就两间房,今晚阿鹤和我一间。” “这人来历不明,三七不放心你单独和他待在一起。” 事关二公子的安危,就算拼了自己老命,他也绝不能将公子置身于奸人的威胁之中。 他对这人可没什么好感,凭空冒出来,就像条癞皮狗似的,整天跟在他家二公子身边寸步不离。 一路走来,风尘相知道两人不合。 薛鹤也没什么耐心,动不动就拔刀相向恫吓三七。 “三七,听话。”他耐心哄道。 “可是我……” “哧”的一声,冰凉刀刃毫不留情地贴在他脖子上。 “公子你看他,他又……威胁我。” 风尘相故作不适的扶了扶头,“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三七见状,知道自己分量是不敌这突然冒出的人了。一步三回头,不争气的抹了把泪。 他家公子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都不肯相信自己。 “行吧,反正这一路来也没我什么事,你们就当我死了。” 实在气不过,他大步流星地打开门,傲炸呼呼的走了出去。刚迈出的腿微做停顿,鼻翼翕动,嗅了嗅空气里莫名的香气。 不过话说,这房间里用的什么香,居然那么好闻。 “有话何不跟他直说。”薛鹤拿下面具,目光落在他正要解衣带的手上。 风尘相闲适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岔开话题说,“赶了一天的路,困得不行。” 他自动忽略了耳边的话,脱去外衣躺在床上,双手支着床沿,微侧过身看向远处映在红烛下异常吸引目光的男人,不由感叹道:“果真是个美人。” 薛鹤脸色黑了些许,横眉斜飞入鬓,低眸看不清眼底此刻神情。 风尘相不怕死的朝他招了招手,“美人,过来。” 烛边的人深邃五官扭成一团,捏紧的拳青筋暴起明显可见,咬紧泛酸的牙快要粉碎。在红烛的照映下,他俊郎的脸庞线条尤为分明,眉间清冷,薄唇微启掀起一丝冷意。 “风尘相,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风尘相不怕死的撩起一缕青丝绕在指尖,矫揉造作扭捏道:“阿鹤说话可真无情,人也生得无趣。” 薛鹤抑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心,得亏这人生了副好皮囊。 “风尘相!” “我知道你又想杀我,那要不我们来打个赌。” 他轻勾丹唇,笑声轻快面露道不尽的妖娆。薛鹤眉目冰冷,说出的话却不乏轻柔许多。 “赌什么?” 风尘相冲他勾了勾手,“再走近点。” 薛鹤咬牙切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身体却不受控制走了过去。 床上的人微抬高手,附在男人耳边嘴唇微动。薛鹤眉心微低,眼底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狐疑,面上毫无波澜起伏地开口问,“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风尘相面色微微怔住,回过神半带轻笑,双手勾住男人脖子,唇角微扬,连欲撩人道:“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自是任凭宫主发落。” 薛鹤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瞬间又冷下脸,一把毫不留情将人推开。
第4章 武林大会4 月辉倾注,摇曳的树影如鬼魅般乱舞,夜深雾重,寒凝带着晶莹露珠,房梁上传来一阵老鼠啃木板的“咯吱”声响。 晚风声急,床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却没有醒的意思,继续睡了过去。 黑沉的夜伴着一声痛苦嚎叫,床上的人缓缓坐起身,紧了紧略显松散的内衫,低头看向瘫跪床边动弹困难的人。 “不是说了让你下手轻点。” 薛鹤站在一旁拧眉无话。 风尘相狐疑不解地说道:“这可是清浦寨的地盘,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里来行偷盗。” 三七原本睡得正香,被隔壁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吓得手忙脚乱爬起身,连滚带爬跑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他蹲下身细细看着眼前戴了面具的人,抬手一把拽下他脸上的面具,“这……这不是清浦寨的二当家?” 风尘相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强撑着快合上的眼皮收紧被褥裹住自己,山里昼夜温差果然惊人,幸好没有露宿野外。 二当家震惊过后倒也冷静,看向床上困意犹生的人心怀疑惑。 “你们居然没中迷香?” 风尘相轻笑了声,不置可否,看向他腰间的刀转移话题,“二当家腰上挂的篦刀,刀鞘黑如乌木,应该是香木所制。” 二当家闻言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刀沉默片刻,如实道:“公子所言极是,不过我不明白公子此话何意?” 风尘相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这鸡舌香木乃西域特有,在我南国境内实属罕见,也就只有当朝达官贵族,才喜爱含这鸡舌香,用来消除口臭,而这小小的清浦寨又是从哪来的这鸡舌香木。” 他见地上的人没有反驳,紧接道:“我瞧着,二当家这刀鞘至少也得有十几个年头了才对。而这浦清寨的鸡舌香木,最多也才不过十年。” “不错。”二当家格外小心地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这刀跟了我十八年,是师傅当年送给我的出师礼。” 风尘相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来的路上我听人说大当家嗜酒如命。” 二当家平静回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并不稀奇。” 风尘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早年听说爱饮酒之人若是嚼了这鸡舌香,酒量便会猛增。那二当家不妨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当家眼底闪过一瞬惊慌,随即反应迅速调整过来,镇定自若道:“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大哥喜欢的东西,我这个做二弟的自是肝脑涂地也要为他寻来。” 风尘相反应相对平静,三七却替这人惋惜,“可惜了这一身忠义,跟错人用错了地,也是悲哀。” 风尘相抬头浅浅扫了一眼男人,“二当家可相信,这世上会有让人千杯不醉的东西。” “我不明白公子这话什么意思,就算真有,又与我何干。” 三七听得云里雾里,脑袋都快被两人的话给撑爆了。到底什么意思,这些人究竟再说什么。 薛鹤视线直直望向裹紧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眼底神情复杂,让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 “不过我也好奇,这鸡舌香真有让人千杯不醉的本事吗?”风尘相说。 三七随即附和,“什么玩意能有这功效,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薛鹤极具侮辱性的看了他眼。 “二公子你看他又小瞧我。”三七委屈,“就知道公子心里没有三你……你又干嘛,把……把这刀给我赶快立马迅速拿开……” “你再废话试试。” 薛鹤扫过他那不值一文的脸,坦率憨厚,却又愚蠢无脑。 众人:…… 风尘相不忍直视,自动忽略两人的幼稚行为,接着继续道:“鸡舌香会使人的酒量变大不假,可还需和着半天回一同服下,才有这千杯不醉的功效。” 他说完朝旁边纹丝不动的人比了个手势。 薛鹤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氛围肉眼可见的瞬间紧张起来,正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他吝啬地朝轮椅上的人伸出一只手。 风尘相愣了下,反应过来没忍住尴尬咳嗽一声,淡定道:“给我递杯茶水,好渴。” 薛鹤脸色微变,皱了皱眉,不乐意的随手端起桌上茶盏递过去。 “我不会伺候人。” “你这不做的挺好,”风尘相借机打趣,“阿鹤是有天赋的人,我很满意,以后诸多不便,还得麻烦你了。” “痴心妄想。” “你怎么和我家公子说话的,你这人嘴怎么这么贱……” “噗呲”一道寒光闪过。 薛鹤甚至都没去看他。 “你……你又又威胁我,公子你看,他这人真是骨子里坏透了。” 风尘相脑涨难受,纤长指腹揉了揉太阳穴,“酗酒伤身,更何况大当家体态颇丰,又嗜酒如命。若是长期如此饮酒,定是命不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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