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筱在阮淮舟身边,听得也难受。刚刚哥哥跟她谈笑风生时根本看不出来他有这么难受,她只听说过这种蛊的效用,还以为有所夸大,现在才知道都是被江竹不动声色地忍了下来。江筱筱的目光落在阮淮舟身上,打算提醒阮淮舟离开。 恰在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有所预感,拍门声从屋内穿了出来。 “阮淮舟!阮淮舟!是你吗!” 阮淮舟彻底动不了了,江竹的声声悲呼听得他心如刀割,恨不得能代替江竹受苦。 “阮淮舟……阮淮舟!阮淮舟……”江竹拍门的力量又弱了下去,被蛊虫寄生多年的身体根本没有足够的体能支撑,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太累昏睡过去。 江筱筱眼眶都红了,看到阮淮舟也跟她差不多,虽然她的理智还岌岌可危地告诉她,若是让江竹接触到阮淮舟就要功亏一篑,但是情感上她只想让哥哥能好受些。 在江筱筱都以为阮淮舟要破门而入时,阮淮舟一声不吭,转身风一样冲出这个院子。 “阮将军——” “抱歉,我——”阮淮舟打断江筱筱的话,胸中郁气化为狠戾一拳,锤到石墙上。 江筱筱震惊地看着阮淮舟拳头落下的地方,青砖裂成碎石簌簌地往下落。 阮淮舟保持着这个姿势缓了好一会,才恢复冷静,又跟江筱筱再次道歉。 “我闻到血腥味了,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包扎。”江筱筱说完,才发现阮淮舟手背上并没有伤处,血腥味的源头是来自于阮淮舟的掌心,上面被阮淮舟自己握拳扎出了几个血月牙。 阮淮舟说:“小伤而已,不必劳烦。我……我要再冷静一下。” 阮淮舟深呼吸几次,才把心里弥漫的杀意压下去,刚刚那瞬间,他真的恨不得马上把芍花馆那些人一枪一枪全部捅死,管他什么势力勾结。阮淮舟看着江竹所在的屋子,在这里江竹的声音一丝都捕获不到了。他也不敢再往前,他觉得再下去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破门进去把江竹搂在怀里。 ---- 备注:阮淮舟同志后面有吭哧吭哧地修墙。 阿竹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呜呜呜 . 赶在闭站之前最后更一章,又过节又闭站确实很让人懈怠QAQ
第61章 西洲曲27 = 等待的这几日阮淮舟度日如年,终于等到跟江筱筱破门而入的日子。 阮淮舟一进门,便注意到蜷缩在角落的江竹,心疼得无以复加,三两步冲过去抱起江竹。 昏迷的江竹是阮淮舟从未见过的憔悴,身上衣服因为难受被他自己扯得一片狼藉,露出的手臂上都是挠出来的红痕,上面还有斑斑血点。 阮淮舟把江竹放到床上时,江筱筱已经把一切准备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阮淮舟一如他心里想过无数次的那般,迅速地割开手腕,鲜血落入已经捣好药的碗中。 “诶!你怎么割这么深!”江筱筱一转头,就被阮淮舟的动作吓得一惊,血液汩汩地滴落到碗里,一会就装了满满一碗。 “小事,我有分寸。”阮淮舟把药递过去,手上包扎动作不断,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江竹身上。 自从空气中充满阮淮舟血液,沉睡着的江竹就眉毛紧皱,那蛊虫察觉到了它的食物,已经饥渴已久的它迫不及待地想饱餐一顿。但江竹本就是撑不住晕倒过去,再加上刚刚又被江筱筱上了麻药,更加醒不过来被蛊虫操控。 “它要出来了。”江筱筱小声地说,“阮将军,请回避。” 阮淮舟依照着跟江筱筱的约定,背过身去。本来江竹是让江筱筱不放他进来,不愿意让阮淮舟看见。江筱筱日日见阮淮舟守在江竹门外,一天天逐渐憔悴,她就心下不忍,再加上阮淮舟一来求,江筱筱就答应了,只是跟阮淮舟约定那蛊虫出来时要让阮淮舟回避。 江筱筱凝神着江竹背上缓缓鼓起的那一块肌肤,以阮淮舟鲜血和药草制成的药膏就被她放在手上。江竹跟蛊虫共生太久了,只是肌肤接触便可以吸收,所以江筱筱只能把药膏放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吸引那只蛊虫自己出来。 那蛊虫本就饿到极致,又实在控制不了江竹,便只好自己动手。 阮淮舟看不见便凝神去听,他听到了江竹难受的闷哼、杵臼捣药声、炭盆里的噼啪声,却没有以为能听见蛊虫爬行振翅的声音,直到浓烈的铁锈味混合着腥臭冲击进鼻腔。 “怎么了!”阮淮舟焦急回头,就见江筱筱眼疾手快,纱布裹着一团还挣扎的东西丢进炭盆,而江竹背上正汩汩地流出黑血。 “拿出来了。”等黑血流尽变回正常的颜色后,再给江竹清创止血包扎,一切完成之后江筱筱才松了口气。 阮淮舟坐到江竹身边,握上江竹的手,直到江竹缓缓放松下来归回平静。 炭火还在燃烧,把阮淮舟烤了个汗流浃背,但阮淮舟却没有灭火的打算。阮淮舟看着炭火里跟纱布化在一起的那团焦炭,江竹受尽折磨它是罪魁祸首,但真正作恶的却不是它,而是那些人。 阮淮舟昨日收到安洐的密信,还附了护送江筱筱进京的诏书。安洐根据阮淮舟提供的线索,已然锁定了许多人,但是证据还不够充足,等江筱筱进京,想来能得到不少口供。就是江竹所提起关于他父亲应该有他们罪证的猜测,安洐并没有找到线索,想来当年就算有所证据,也被销毁了。只能希望并不只有孤本,他们在湘沅还能找到些许线索。 阮淮舟静看江竹许久,俯下身轻吻江竹,等你修养好,我们便一起去湘沅。
第62章 定风波01 = 所幸做了完全的准备,江竹有惊无险地渡过了蛊虫取出来后所爆发的高热,期间有时候江竹模模糊糊地醒来,没过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下。而江筱筱在江竹情况稳定之后便与颜海楼出发北上了。 江竹又休息了两天,心里挂念不下,催促着阮淮舟快点出发。 在给江竹系腰带时,阮淮舟看着又长出一截的腰带,阮淮舟不由自主地皱眉说:“你瘦太多了。” “毕竟少了块肉嘛。而且我昨天晚上就想说,你怎么也瘦了,硌到我了。” 阮淮舟自然听出江竹这看似抱怨实则满满心疼的话,对于阮淮舟来说跟江竹受的苦相比他实在是不值一提。阮淮舟又比了比江竹的腰,说:“养回来。” 江竹的视线扫过药碗,说:“不用喝这么苦的药,马上就能养回来。” “药还是要喝的。”阮淮舟连忙补上一句说,“蜜饯管够。” “蜜饯我也不喜欢吃。”江竹说罢,也没什么神情,双眸就默默盯着阮淮舟给压力。 江竹设想过阮淮舟的很多回答,却没想到阮淮舟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转了个身,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不行。” “你!” 阮淮舟从后抱住江竹,避开江竹的注视后让他压力大减。以前江竹因为蛊虫的原因五感衰微,看人要凑近才可辨认,说话时声音小些也听不清楚,只不过平日里不怎么与人相处,阮淮舟又习惯了才不明显。但如今蛊虫已去,虽然五感不能再恢复如常,但也好了不少。于是阮淮舟跟江竹在一起这么久,终于有了每天哄江竹吃药这种痛并快乐的体验。 阮淮舟无奈地说:“先别任性好不好?” “哼,那我要吃柳鹭斋的点心。”江竹顺势躺倒,把全身重量压在阮淮舟身上自问自答,“你知道柳鹭斋吗?那是我们湘沅一等一好吃点心铺子,而且关键是它的点心还要特别漂亮。我跟你说,只要没有什么重大变故,它不可能倒闭。” “嗯,都吃。” 阮淮舟就着江竹的动作,稍一发力便把江竹打横抱了起来,还要颠了颠,对江竹过轻的体重很不满意。 江竹也就在被抱起来时惊了一下,便习惯地用手环上阮淮舟的脖子,继续说道:“我要把你吃破产。” “那不行。对你身体不好。” 江竹看着阮淮舟,结果阮淮舟摆出一副专心看路的姿态,就不跟他对视。 “阮淮舟:你做我夫君怎么管我管得比我爹还多?” 江竹的话落到阮淮舟耳朵里,阮淮舟激动得差点被门槛绊倒,心脏怦怦乱跳。 阮淮舟说:“因为我们爱你。” 江竹眸光闪动,轻吸口气笑着说道:“以前小时候……唔,也不小了,那时筱筱应该也有五六岁了。我们三个都贪嘴,又零零碎碎凑不出几文钱——我娘给的零花钱都被我爸以不能娇纵我的名义管住了。所以最开始总是要靠哄得筱筱的钱来才能吃上,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分一块,掉一点酥皮都要心疼半天。” 阮淮舟笑了笑,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有人愿意买我的字画,哼哼,有钱了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也没有多少钱就是了。我跟景不染是同窗,他当时听我跟他说我以书画卖钱之后,带我去看了他家所藏的名家真迹。” “于是?” “于是我深受打击,除了个别满意之作会赠人,别的都暗戳戳销毁了。”江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听他们吹捧我,真以为自己天纵奇才。结果那次才知道我自己不过尔尔。现在想来我还是可以卖一点的嘛,就那时不太聪明,憋着一股傲气。” 阮淮舟听到江竹这个转折,便知道江竹定要提要求,主动把话头递过去,问:“所以?” “所以我要把柳鹭斋里吃过的没吃过的都吃一遍!” 阮淮舟笑了笑,答应道:“好。” ---- 可恶,闭站时期懈怠了,不是很有手感,写得好慢
第63章 定风波02 = 湘沅是九江汇聚入海之所,于是江竹与阮淮舟在陆路上走了两天,便转成水路,沿江而下。 正值丰水期,船只顺江而下的速度飞快,只要在船舱之外,呼呼江风便伴随水汽劈头盖脸地袭来。 “回去吗?”阮淮舟也不知怎地养成了说话前先叹气的习惯,大概是因为江竹无论如何也要在外面吹风吧。 江竹看江水拍岸看得不亦乐乎,头也不会地说:“我再看会,你先进去嘛。” 声音险些被风浪排散,阮淮舟就算只听了个大概,但也知道江竹说了什么,同样的话江竹说了三四遍了。且不说水急浪涌,江竹那小身板船一颠就栽下去了,就这凛凛江风,他怎么也得给江竹挡一挡。 阮淮舟看江竹这模样,是怎么也不肯挪窝了。但任由江竹吹下去,怕是今晚就又要发热。阮淮舟打量了一下江竹的姿势,在心里比划了一下,确认前方江面还算平稳后,迅速出手把江竹端了起来。 “啊!”江竹惊呼一声,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船夫,见船夫没留意到他俩,才对把他往船舱里面端的阮淮舟怒目而视。 阮淮舟垂眸把江竹放下,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却又在江竹张嘴想骂时吻了上去,把江竹的一腔怒火化成了模糊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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