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筱看得仔细,那位洛太医确实不同凡响,虽然他应该不知道哥哥的病因是由蛊虫引起,也找不到对应的疾病,却能开出补足引蛊虫亏空的气血,虽然治标不治本,但也能让哥哥撑到来找他。 “这个是?”江筱筱接着翻阮淮舟递过来的另一本册子,发现上面记载的都是各种名贵药材,并附带刚刚服用的时间记录。这些药材有些江筱筱也仅仅是听说过,没想到能见过这么多。 江筱筱有些意外地看了阮淮舟一眼,她刚刚诊脉发现哥哥身体这么差时,对阮淮舟心里一直有股怨气,怨阮淮舟没照顾好哥哥。添夏离临淮近,关于阮淮舟跟阮家那些恩恩怨怨她也听过无数遍,这些药材傍着阮家也不容易找,更何况只凭阮淮舟自己。 “唔……淮舟……”江竹一睁眼,就迎上了阮淮舟关切的目光,“我这是又晕倒了?啊!筱筱!” “哥哥,我在。”江筱筱应到,手不动声色地去搭江竹的脉搏,生怕江竹一激动又昏阙过去,江筱筱也知道死而复生对亲人来说确实冲击力强大。 江竹坐起身来,握住江筱筱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感受到她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他的幻觉。江竹缓缓倚到阮淮舟摆好的枕头上,送了口气,笑道:“你长大了,真好。” 江筱筱说:“当初被那些人逼到绝路,我跟妈妈被逼无奈只能跳江求生,恰好被师傅捞了起来——” “那妈妈呢?她在哪?”江竹眼睛倏然亮起来。 “妈妈思念爸爸成疾,几年前就走了。” “这样……你继续说吧。” “师傅救了我们之后,说见我有天赋就传授了我一些医术,前些年我跟师傅在西南各个村落行医,后来跟海楼定下来之后就跟他在这里定居了。” 江筱筱概括地说了一轮,就准备跟江竹说他的病情。 江竹连结论都还没听,就说:“我的事不急,继续说你的。你那师傅是何许人?你跟颜海楼又是怎么认识的?他对你怎么样?他家里是——” “停停停!哥哥,你这病怎么不急!很急!”江筱筱急忙堵住江竹的话头,“你继续听我说。现在你醒了,我说完你这什么情况就要去看书了。我的事都是小事,可以慢慢说。” 江筱筱把最关键的事跟江竹说了之后,虽然心里不舍,但更挂念江竹的病,就急匆匆地走了,让阮淮舟跟江竹说其余的事。 ---- 关于蛊虫这件事,其实之前看过b站上面一个历史老师的视频说过。蛊虫传说最开始起源于北方,后来随着人口南迁就变成南方有,再后来就到了西南有。基本上就是总会把蛊虫联系在贫困落后地区上面。而真的问现在有蛊虫传说的地方但其实也一直没有人能说清楚是什么东西,有些人想被人觉得有养蛊的原因也是出于自保。 所以理论上中蛊这事是很不合逻辑的,但是因为我个人写作能力,我就取巧用了这个来做解释。
第50章 西洲曲16 = 江筱筱一离开,阮淮舟就坐到江竹床边,握上江竹的手。 “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江竹弯了弯眼,柔声道,“很开心。” 江竹挪了挪位,趴在阮淮舟背上说:“筱筱没事真的太好了,我好高兴。” 江竹几次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枉自己满腹经文,翻来覆去却只能想起那么几个词,便偏过头听阮淮舟的心跳。 “比平时快呀。”江竹听了一会说。 阮淮舟这时候不方便牵江竹的手,便改为牵江竹的一缕墨发,解释说:“你刚刚吓死我了。” 江竹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久到阮淮舟以为江竹睡着的时候,江竹又慢慢地说:“在知道筱筱还活着的时候,我除了高兴,全都是后怕。你也知道,芍花馆为了逼迫我,把以前在我身边的家仆都找来。倘若筱筱被他们抓住——” “别怕,这些都没发生。来。”阮淮舟转过身,抱着江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江竹的背说,“她现在过得很好,有喜欢做的事,有爱她的人。芍花馆那些人,我们很快就能把他们都抓捕归案,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说得对,是我庸人自扰了。” 阮淮舟安抚着到江竹不再颤抖,才继续说:“不要让你的情绪再这么激动了,好吗?你的情绪会带动身体里的蛊虫,伤身。” “虫子,好恶心。”江竹抬起手,对着烛火打量,一想到有这么一只虫子在他身体里与他共生接近十年,就不由作呕。 “恶心的只是虫子,不是你——阿竹。” 江竹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阮淮舟吻上了双唇。唇舌缠绵,阮淮舟紧逼不放,直到江竹气喘吁吁地软倒在他怀里,不再推开他为之。 “你总是这样。”江竹说。 于是阮淮舟又亲了他的双唇一下。 等江竹与阮淮舟一起躺在床上休憩时,江竹还是对体内的蛊虫耿耿于怀。刚刚阮淮舟跟他转述了一下蛊是什么样的东西,对于江竹来说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实在超乎想象,但他又确实受困多年,由不得不信。 阮淮舟知道江竹心情不愉,安慰道:“起码我们现在知道要从何下手。并且世间会这种蛊术的人少之又少,我们可以以此找出幕后之人。” “你说要西南诸族中的祭司才会这些巫蛊之术,这样的人确实不多,来中原的就更少。但他做这种阴损事,必定不会招摇过市,融进茫茫人海里我们也难找。” “明早我就修书一封给陛下,请他以此为线索搜寻。”阮淮舟盖棺定论。 虽然已经商议好要怎么做,但江竹一时还是接受,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各种信息横冲直撞。江竹眉毛紧皱,虽然蛊虫只是他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提起这些祭司,他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应该接触过。 不像是在书里看过,如果看过他不会只知道个名字,那就是听人说过。是在哪里听过?最有可能是在芍花馆,但不是。他记住每一个到芍花馆的富家子弟,记住每一个特殊的人,祭司这么少见,他不可能想不起来。那是在跟着安濯时?安濯也跟芍花馆有关系,再加上那时军中各地人士都有,不排除听到一言半语的可能。也不对,那些人没有在他面前妄议的胆子,那时在他面前说话说最多的就是阮淮舟了。 那就是再往前的时候。江竹的思绪飞快地往前翻找着褪色的记忆,是在京城求学时?京城作为四方云集之地,亦是信息流通之所。那时他总与同窗们一起游玩,饮酒赋诗好不逍遥。没错,乐坊茶楼是信息流通之所。说起来以前也见过异族舞姬,莫非是有人提过?只可惜江竹搜肠刮肚,连他们调情的谀词都想起不少,除了感觉心再次被污染,线索是一点都没有。 黑暗之中,阮淮舟听到江竹叹息不由心疼时,就听江竹说,他觉得在哪里听过关于祭司的事,让阮淮舟跟他一起捋一捋思绪。 阮淮舟洗耳恭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阿竹?” “让我再想想要怎么说。” 阮淮舟有所不知,江竹在准备说的时候突然想起,跟阮淮舟提以前去吃花酒好像不太好,于是连带着思维一起卡壳了。 江竹不由地又叹气一声,这种感觉他也不陌生。以前对着景不染,他也试过这样紧急把话咽回肚子里。起因基本上都是因为一位舞姬,她不是中原人,由此她的舞蹈有种格外魅力,即使是在群芳中也能让人一眼注意到。因此江无色还写过好几篇诗文赞美。至于景不染为什么不喜欢—— “我想到了!”江竹猛地坐起来。 阮淮舟被江竹的动作也惊得翻身坐起来,自从那次压到江竹的头发之后,虽然会把江竹的头发拨开,但是为了避免以外,只要江竹起来时阮淮舟都会跟着起来。 江竹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景家,景不染父亲的续弦,便是不知道哪个民族的祭司。景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又是在多年前,我也是偶然一次听我父亲提起过。” 阮淮舟说:“想来以祭司的身份,应该不会到处都是。正巧,我们也要去湘沅,到时候去探探。” 得此进展,阮淮舟跟江竹都睡不着了。重新点起灯,阮淮舟拿出纸笔,江竹帮他研磨,便连夜写信陈述此间种种。 江竹站在阮淮舟身侧看着,在阮淮舟不知要如何下笔时提醒一两句。随着阮淮舟的一笔一划,江竹在心里再次理了一遍各种经过。 “阮淮舟,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这么急着杀我爹灭口。现在想来,如果真的是与景家有关,我爹一直在湘沅确实有可能发现端倪。他以前就在调查他们!”江竹想通其中关窍,颤声道,“亏我还以为、还以为!” 江竹被自己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隔了好一会才艰难地说“还以为只是王储之争。”
第51章 西洲曲17 = “王储?”阮淮舟一边补上落款,一边心思急转,他以前以为江竹誓杀二皇子,是因为芍花馆的事,怎么又牵扯上了王储。 即使知道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竹还是匆匆看了四周一圈,才凑到阮淮舟耳边低声说道:“这涉及皇家秘辛。首先你要知道当朝太皇太后是我的太奶奶,而当今圣上——安洐,在他弱冠之前都是住在我家。” “这怎么可能?” 江竹啧了一声,按下阮淮舟说道:“听我说。其实我爹跟我说其实就是权力斗争的结果,反正安洐一出生就担上了灾星的骂名——虽然现在没人敢提这事了。总之,那些据说能通神的人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能让安洐待在京城。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总不能随便找一家人寄养。恰好当时我刚出生没多久,便是太后拍板,便让他到了湘沅,对外就暂称是跟我同胞的弟弟。所以后来太子被废,除了野心勃勃的二皇子,也没有谁有机会。你也知道,二皇子这人最爱做的事就是赶尽杀绝,连亲爹他都敢下手,更何况是不熟的弟弟。所以我才一直以为我爹是因此受牵连。” 阮淮舟听得若有所思,说:“你身上也没有胎记。” “嗯?” 阮淮舟郑重其事地说:“根据我以前听过的话本,这种情况往往就会狸猫换太子,你才是真正的三皇子。” “你怎么还看这种东西?安洐本来也没有什么胎记吧。不对,你怎么就想这个了。”江竹被阮淮舟这么一打岔,忘了原来想说的是什么,紧接着又想到别的事,“话说回来,这些事安洐少时不在意,但是现在做了皇帝却有可能视之为耻辱。他又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如果因此牵连你……” 阮淮舟安抚道:“我们这一路来也亲眼所见,自新皇登基以来百姓安居乐业,担得上一句国泰民安。我与陛下也多有接触,陛下宽容仁厚,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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