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没有怪我,还冲我笑,手里紧紧攥着我随手给他的一块破玉。” “他对我说,‘王爷,你来了。’” “那时的事每每想起我都很后悔,我真的、真的有想过好好对他的。” 云羽寒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滑过,听他呜咽哽咽,季欣心里也难受的紧。 这时烟花落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 “他不要我了。”云羽寒喃喃道。 季欣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时宜,但为了三万渝国将士他还是要说。 “陛下,还打吗?” 云羽寒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是啊,自己去康顺门拦截越国的人是为了明颜,如今他抛弃自己与别人成亲,那自己这一腔热血也该熄灭了吧。 自己屈尊为他征战,如今战况未定,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呢?难道就片刻都等不及了吗? 云羽寒真的想不通。 “打。” 季欣,“……” 云羽寒在宫门外直坐到天亮,那十几个兵也都陪着他到天亮,临走前他望着宫门许久,最后毅然决然上了马。 看他背影远了,那小将方敢打开宫门进去回话,明颜此时刚起床,宫人们正在为他洗漱。 “人走了?” “嗯,走了。” 明颜打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没要硬闯吗?” “有,可靖王许是来的匆忙,身边只带了一人,即便他手都拍烂了也无济于事。” 明颜垂下眸子,“知道了,下去吧。” “是,陛下。” 上朝前明颜叮嘱着身侧的小太监,“记得给皇后送早膳,她贪睡,定是起不来的。” “是,陛下。” 萧之远问他,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时候,明颜执着书卷,面上淡然,“他如今进退两难,这时机不是刚刚好吗?” 萧之远恍然,是啊,云羽寒守在康顺门已经无形中与越国树敌,若是他此时撤兵,越国长驱直入攻进楚国,唇亡齿寒,想必接下来就是代国和越国一同对付渝国了,输赢不说,百姓可是又要遭殃了。 于公于私,云羽寒都不可能撤兵。 “你早就算计好了?“萧之远不敢相信,面对自己枕边人明颜都能这般心狠,若自己是云羽寒,这种锥心之痛又该如何承受啊。 “也不是,顺其自然的,就走到了这。“明颜平静地看着书卷,仿佛云羽寒在宫外守了一夜含泪离去的事并不能触动他半分。 “我以为陛下原谅他了。” 明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又不是小孩子。” 在交战的紧要关头闹出这种事,萧之远难免担忧,可看明颜依旧云淡风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日子就这般过着,时不时的萧之远来给明颜送军报,这些日子明颜都将自己闷在勤政殿里看奏折、看军报,连带着代国和越国的历史都翻阅了一遍。 见他消瘦的容颜,萧之远只能是叫人多准备些吃食放在一侧,希望明颜空闲下的时候能记得吃些东西。 “陛下,靖王这几日有消息吗?” 明颜淡淡道:“有。” “是、是军情吗?”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萧之远抿着薄唇,心绪复杂,他跟云羽寒确实是情敌关系,但萧之远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真的很同情云羽寒。 “近来天气凉了,我叫他们多给陛下添几盏暖炉。” 明颜神色微滞,望向门外,“是啊,又快要下雪了。” 萧之远刚转身便被明颜唤住,“不如留下一起用膳?” 萧之远不可置信,明颜竟然主动要求与自己一同用膳?若是放在以前他会很开心雀跃,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亲眼见到明颜是怎么对云羽寒的,不知怎么,这心里就生了胆怯。 谁都想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报,可他明白,自己在明颜这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渝国有一种暖锅,很独特好吃,你也留下来试试。” “是,陛下。” 又是岁寒,殿外雪花飞扬,明颜披着大氅立于庭院之内,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上,他伸手去接,雪花落于掌心,逐渐温和融化,一片接着一片,睫毛上都挂着雪花,让人瞧不清前路。 萧之远来时明颜还站在屋檐下,身旁的太监用纸伞为他遮着,他立于庭下,犹如皑皑白雪中的绝美雕塑。 萧之远走到近前明颜都没反应过来,一瞬不瞬地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萧之远唤他。 “嗯?怎么了?”明颜回过神,抖了抖袖口处的几朵雪花。 “进去吧,别在外面吹风了。” 明颜转身踏进屋内,殿内燃着暖炉,衣带上沾染的风雪尽数融化,只留下水茵和潮湿。 “下雪的时候格外安静,看着看着就走了神。”明颜笑着抿口热茶。 萧之远似有难言,“陛下,汴山关的粮草只够支撑半月了。” “嗯,那你再去国库领银子。” “哎。“萧之远叹口气,“也不知道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这些日子臣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是吗?”明颜呵呵笑了两声,“萧将军倒是比朕这个皇帝还要上心。” “从前是逼不得已,现在这般下去,真是民不聊生啊。” 明颜,“确实,赋税又要加重了。” 萧之远试探着,“要不,求和试试?” 明颜随意一瞥,眸中迸发出寒意,“你这般不就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了?代国与越国尚且不提,你要朕如何面对云羽寒?再加上渝国这个劲敌,你骨头很硬吗?” “是臣疏忽了。” “且等着吧,这面难熬,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再过月余就到年关了,宫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年逢战乱,国库空虚,明颜下令年关不许铺张浪费,简单节俭,应了节气即可。 守在边关的战士不能归家团聚,明颜便给他们封了赏钱,算是点小心意,也让他们晓得虽远在边防,但他们的君王时刻惦记着他们。 萧之远那日进宫来,发现明颜的菜例减了几道,他心里顿时不好受了。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然削减些朝臣俸禄?” 明颜继续喝粥,“临近年关削减俸禄,你可真敢想。” “……” “无需心急,当下情形,除了渝国怕是都不好过。” 明颜交代着,“为防有变,这段时间不要放松警惕。” “臣明白。” 距年关还有一日,前些日子下的雪都被清扫至两侧,搭配着红墙宫柳,景色甚美。 明颜在手心呼了口热气,打算去战宛处看看她缺什么吃穿,萧之远火急火燎的赶来,竟连后宫都闯了。 明颜正在于战宛说话,听见是萧之远要求见,他忙与战宛话别,出门时连大氅都忘记披着。 出了吾凤宫,见萧之远神色焦灼,明颜紧了紧眉,“被朕猜到了?” “是!已经在交火了。”萧之远道:“任玉说代国人数不过一万,此次出兵五千余人,我们胜券在握!” “好。” 明颜稍稍放下心,也不知道康顺门那里如何了,细算下来,云羽寒已经有好几日没给他传军情了。 二人边走边谈,到了勤政殿,明颜道:“朕就知道他们憋不住了。” “陛下英明。” 明颜奋笔疾书,“传朕口谕,若是赢了,副将以上个个加官晋爵,士兵各赏白银二十两。” “是。” 皇宫内张灯结彩,汴山关战火连天,大年初三,失踪人口云羽寒终于肯给明颜传军情了,萧之远望着明颜的神情,连带着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自打他们二人闹掰之后,云羽寒再也没给明颜传过书信。 眼下这么紧要的关头,这书信中的内容一定很重要。 萧之远,“越国也有动作了?”
第63章 首发晋江,唯一正版 明颜没做声, 浅淡色的眸子中情绪不明,萧之远急不可耐,“陛下, 到底是如何?” “没事, 他可以应对, 你先顾好任玉吧。” 回去的路上萧之远越想越不对劲,便叫亲信去查探康顺门的情况,他的直觉,刚刚明颜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云羽寒那信中说了什么。 战况焦灼, 宫中都传过不得十五守在汴山关的人就得全军覆没,明颜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黑眼圈却是越来越重了。 明颜登基时将从前那些老臣都遣散了, 如今弊端便显现出来,这些新选拔上来的都没这么直观近距离的参与过国事, 遇事难免仓皇无措,除了危言耸听半点有用的也说不出。 每每上朝这些人还会吵得不可开交, 闹闹哄哄的, 真叫明颜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从前晚间明颜还能睡上四五个时辰, 如今却是辗转反侧片刻也不得安生, 人人都道九五之尊乃是人人艳羡, 若是尝得这其中的苦楚艰涩, 这份尊崇也不是人人都享得的。 今夜明颜又失眠了,躺了会便起身看奏折,萧之远来时见屋内还亮着, 他径直推门进来,“陛下, 云羽寒被埋伏了你知道吗?” 明颜抬眸,懵懵的,“什么时候?” “就在昨日。”萧之远将亲信传回来的纸条递给他,“康顺门后身有一处山坡,那里早就被敌军设下埋伏,云羽寒派去的探子也被买通了,越国出动举国之力,若是咱们再不出兵支援,渝国三万将士命在旦夕!” 明颜沉思须臾,淡淡道:“他信中说了,渝国已经派援军了。” 看明颜轻描淡写的状态,萧之远又道:“康顺门距离楚国只有二百里,但是距离渝国可是有着三百五十里,这时间内又有多少将士命丧于敌人刀剑之下,陛下,你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 “哦?”明颜嘴角浮起笑意,将奏折扔到一边,“那你说说看,朕有什么私仇要报?” 关于明颜和云羽寒之间的事,萧之远不想再过问,但眼下战况紧急,他不能由着明颜胡来。 “他死了对陛下也没好处。” 明颜死死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难道萧将军没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吗?” “万一来不及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云羽寒是我们唯一的盟友,为什么非要放弃双赢的机会而行小人行径!” 明颜冷眉横立,拍桌而起,“萧之远!你放肆!” 萧之远昂着下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陛下不顾全大局,臣冒死进谏。也算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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