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此处,楚晗晞又一次经历了那痛苦,他战栗,他后怕,但他只能低声呜咽,只能自我疗愈,因为他要查明原因,查明真相,他要报仇! 而此时此刻的秦琨,虽早已从别处知晓真相,但当楚晗晞亲口告诉他这真实的一切时,他还是难以置信。 “那江襕呢?”秦琨不自觉问出了口,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江……江襕?”楚晗晞声音中还带着哭腔,“他现在在哪?” “他已经走了……” “走了?”楚晗晞突然冷笑一声,连那哭腔也没了,只有眼角带着写泪珠,而且尤为明显。“那多半跟你想的一样了。” “我不信。”秦琨脱口而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肯定。 不知为何,楚晗晞此时有些笃定,“这有何不可信的,亲眼所见,会有假吗……” 纵使我比你更难以接受,但也只能接受了…… 那日之后,秦琨没了往日的沉稳严肃,变得低沉颓丧。楚晗晞失去往日里的活泼开朗,变成了憔悴苍白的模样。 一日,秦琨正喝着闷酒,忽而想到江襕曾经所说过的一句话: “人生乐事莫过以酒会友!” 如今看来是多么讽刺,以酒会友变成借酒消愁,但秦琨就连他为何发愁都不甚清楚。 是埋怨?是愤怒?还是其他什么…… 他不清楚,甚至是茫然。 突然,一封传信打断了秦琨的思绪。秦琨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父亲秦琅传来的。 只见信中显示:速归! 再无无他,秦琨满心疑惑,但内心的莫名慌乱,还是让他着急往家赶,毕竟秦琅从未给他传过“速归”二字,想必是事况紧急,才会如此。 于是秦琨也没来得及跟楚晗晞说一声,草草留下一封信,御着剑,离开了客栈,离开了金陵城。 另一边的淮南,也就是秦家所在之地,人心惶恐,杂乱无章。 发生了何事? 只见三对人马各来自不同势力,相互扭打在一起,场面极其血腥、暴力,简直是一团乱麻。 一对人马显然是秦家之人,而另外两对,一对身着黑衣,而另一对则身着正阳派弟子的衣服,并且逐渐显现出两对共同对付一对之势。 但不曾想是黑衣之人与秦家共同对付正阳派…… 黑衣人之首身着黄色劲装,身形极为熟悉,纤细板正,较为高挑,待其露出面容来,竟是失踪了好几天的江襕! “剑战横空金气肃①。”灵流四起,刀光剑影,四下里皆是各路人马的打斗,刀剑碰撞的响声,似乎响彻云霄。 待秦琨赶到淮南城之时,人群慌乱,男女老少,个个拖家带口,背着或大或小的行李,牵着孩子,拉着老人,匆匆忙忙地向城外跑去,仿若洪水袭来,亦或是世界末日一般。 秦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着这四下逃窜的百姓们,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啊!”此时一个小女孩撞上了秦琨,秦琨人高马大的,那个小女孩被撞得坐在地上,眼泪汪汪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秦琨将她扶起来,“别哭别哭,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秦琨有些手足无措。 见小女孩没事了,秦琨柔声开口问道:“你知道今日城里发生了何事吗?我刚入城不知道。” 小姑娘奶声奶气但带着些害怕地地回答:“秦……秦家宅子里面打……打起来了。” 什么!秦琨虽早有猜测,但还是有些惊讶,“你先出城吧,这里不安全,我也顾不上你,记得小心一点。”小女孩走之前,秦琨还摸了摸她的头,似是在安慰她一般。 待目送小女孩安全出城后,秦琨才安心地赶去秦家宅子所在之地。 另一边的秦家内,江襕所带领的黑衣人以及秦家之人,一同携手对抗着正阳派中人。 江襕手持一剑,灵流四起,刺、挡、劈,样样干净利落,运转自如,不带丝毫的犹豫。 纵有江襕在,但人数的悬殊仍让两队人马逐渐力不从心。江襕见他们逐渐落入下风,无奈只得加大运转灵流的频率,继续陷入一场又一场的厮杀。 从城门出赶到秦家要一段时间,等到秦琨赶到之时,秦家大门紧闭,但门前的斑斑血迹和消失的打斗声,警示着秦琨,这场厮杀似乎已经停止了。 秦琨有些后怕地推开了秦家大门,比起大门前的斑斑血迹,门内,简直可以成为是血流成河了。 秦琨抬眸向远处那人望去,那人的背影简直太过熟悉,仅一眼,秦琨便认了出来,那是江襕。 对方似也是察觉到了一般,立马转过身来,只见江襕满身是血,将他那身好看的黄衣也染成了红色。整个人累到大口喘气,疲惫难掩。 看到周围连一人都没有,结果简直显而易见。秦琨怒意上头,召出佩剑,直接向江襕冲了过去,一剑就刺了上去。 可江襕没有躲,他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 “噗嗤”一声,剑没入了江襕的肩膀,疼的江襕皱起眉头,半边身子都痛到麻木。 秦琨双眼微微睁大,他不知道江襕为什么不躲,又为什么不挡下。 两人沉默着,直到江襕率先开了口: “秦琨,对……对不起,但是……我……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最后四个字,江襕说的很轻,那声音轻微到近乎听不见,但秦琨这样的练武之人,又怎会听不到…… 秦琨脑袋发懵,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有料到江襕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责怪也好,谩骂也罢,那为何会是“我喜欢你”? 秦琨只觉得自己从始至终都把江襕当做要好的兄弟一般对待,从未想过江襕对他那些稍有亲密的举动竟会代表着喜欢,可秦琨自认为自己不是断袖,他也没想到江襕竟…… “为……为什么?”秦琨声音颤抖,握着剑的手也在发抖着,甚至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 可是江襕没再回答他。 秦琨抬眼看去,江襕面色惨白,唇角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可下一秒,江襕毫无生气地向后倒去,身上插着的剑因被秦琨握着,而被拔了出来。 秦琨只是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襕倒在地上,无所作为。 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连真相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连一点解释都不愿意说,又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由爱故生怖…… 注: ①出自吕定的《扈驾》。 ---- 刀子致歉…… (准备加快速度,开学前完结不了了23333)
第20章 扑朔迷离 秦琨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敢挪动,仿佛被钉在那处,动弹不得一般。 他没敢去寻他的父母,没敢再看向四周的惨状,也没敢看着江襕昏过去的样子。 没过多久,柳毓情御剑而来,看了看站着的秦琨,与秦琨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躺着的江襕,无奈摇了摇头,扶起江襕扛着,又施了个传送法阵将江襕带走了。 秦琨眼睁睁看着,他怔在原地,没阻止,也没想过要说话,在他们离开的刹那间,仿佛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断了。 他开始后怕,开始慌乱,甚至不自觉心慌和发抖。 环视四周,没有一个活人,又鼓起勇气,将秦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压根连他爹娘的影子都没有。这下让秦琨彻底没了方向,如无头苍蝇般坐在正堂前的楼梯上,发着呆,思考着他的爹娘在何处,又不敢细想,即便心里对爹娘的死已认定地八九不离十了,也不愿真的相信。 而另一边的金陵城,楚晗晞似是想通了一般,终于走出了他那暗无天日的房间。 楚晗晞先是下楼找店小二要了点吃食,又问了问近几日有何大事发生,随后回了房间。 他左思右想,觉得似乎不能再如此沉沦下去,便去秦琨房间找他。 “秦大哥,”楚晗晞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人应答,觉得秦琨可能是出去了,便进屋等着他。 推开门,走到桌前,立马就看见了秦琨留下的纸条: 【小晞,我家中恐生变故,前行一步前往淮南城,如见此信,淮南城汇合。】 楚晗晞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一向稳重的秦琨如此着急,连跟他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离开了,便带着满心疑惑和担忧,回房收拾了东西,下楼退房结账,也御剑前往淮南城与秦琨汇合。 一路上风风雨雨,也终是到了淮南城。 路途中,各处都在传着关于柳毓情的流言蜚语,也让楚晗晞明白秦琨到底是从何知晓那真相的了。 颓废的几日,真是能让天下大乱啊…… 待楚晗晞到达淮南城之时,城内似早已空无一人一般,荒凉冷寂,纵为白天,也感到寒风簌簌,暗夜笼罩一般。 因小时候被灭门的原因,楚晗晞对血腥味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即便他很不喜欢。 从城门便能闻到一股从远处飘来的血腥味,大抵就是秦宅传来的,于是楚晗晞便寻着那股味道而去。 进入秦宅,入了大门,便是各处血迹满天,血腥味浓的刺鼻,令楚晗晞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再向前走,抬头便是秦琨那丧气模样,周围除了尸体,也再无他人,不用问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琨问声抬起了头,见来人是楚晗晞,再次低下了头。 而楚晗晞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走到秦琨身旁,又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久久无言。 到底是秦琨先开了口:“找家客栈休息吧,小晞。” 确实,以现在的情况,秦宅是绝对不可能住人的,更何况这里是秦琨的家啊…… 但秦琨无言也无泪,像个正常人一般跟着楚晗晞找一家客栈住下,一句话没说,就连痛色也没有,仿若行尸走肉,早已麻木。 两日里,秦琨没睡,楚晗晞亦如是。 但前者终日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后者日日送饭端水,尽管怎样送来又怎样端走。 楚晗晞不觉得辛苦或者麻烦,因为他懂得秦琨的感受,这是他经历过的,他比谁都清楚、都明白。 此时,在秦琨屋外忽地响起一阵敲门声,“咚咚咚,”紧接着传来客栈内店小二的声音,“秦公子!您在屋内里吗?楼下有人找您!” 何人来找我?秦琨不解,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在!这就来!”他反应有些迟钝,继而打开门,向楼下走去。 在楼梯上向客栈的柜台旁望去,秦琨看到了两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爹!娘!”秦琨近乎于脱口而出,随后快步走去。待两人转过身来,果真是秦琅和秦夫人。 “琨儿啊!”秦夫人喜极而泣,激动地抱着秦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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