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这地界太乱,上回您也是在这里出的事。” 阮承青闷不做声。 他走之后,春红在背后偷偷的骂:“你瞧瞧他,抢了那么好一间,昨夜在屋子里没有?!还不是记恨上我了?” 赵常来心道,这算什么,他若是真记恨你,你根本没嘴在这里抱怨。 她不知道秦叔玉死的多惨。 那可是秦将军自幼一起长起来的随侍,追随他出生入死,半个兄弟一样的人,阮承青说杀就杀。 阮承青说,你杀了我的随从,我就不能杀了你的奴才? 秦川当时的表情赵常来能记一辈子,可这么大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阮承青买了黄纸,翻了座山,想去看趟来福。 他的记性实在很差,到了山腰,才想起来忘带火石,阮承青小腹坠痛,他扶着腰,喘息着把赵常来的钱袋子给了其中一个,让他下山买火石回来,剩下的全都给他。 这一口袋银块,少说也要顶上这些奴才两三年的俸禄,另外一个眼睛红了,急道:“怎么不让我去!” 阮承青勾起嘴唇笑了一声:“那你同他去商量。” 这种事怎么可能商量的好,才几句话,两个人就掐着对方脖子扭打在一起,荒山野林,阮承青看着天色,忽然一声惨叫,再回过头,只剩下一个攥着钱袋子的壮汉。 那人吓傻了:“我……我不是……” 阮承青往那边看了一眼,道:“他怎么自己跌下去了?” “对,是他自己不小心!” 阮承青笑了,道:“那就你去吧,路上小心。” 那人转身就往山下跑。 阮承青在原地坐了一会,起身继续往山上爬。 他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山顶,找到来福的碑。 太久无人祭拜,坟头长满了杂草,石碑上有一层厚重的青苔。阮承青仔细清理了一遍,才缓缓跪下,他从口袋里摸出火石,把黄纸聚成一堆。 阮承青道:“来福,我来看你了。” 火烧起来,冒起黑突突的烟。深山寂静,阮承青同他说了很多。 “来福,你若活着多好。” 阮承青添了张纸,火光激烈跳动。他想起什么,倏地笑起来:“不过也没关系,我也许,很快就要去找你了。”
第35章 === 上官明睿站在窗前,手指骨钻心的痒。苏州少雪,这个时季竟然下起雨。 明睿道:“十四,下雨了。” 朱瞻佑往小榻上铺了套新褥,并不吃惊,道:“苏州一向如此。” 明睿道:“你来过苏州?” 朱瞻佑手上一顿,随即道:“不记得了。” 明睿想起,今日一早,朱瞻佑带回来的早点,各种油糖点心,没有一样是他喜欢的。 几根绵软的冷针扎在明睿脸上,他心里有些堵,道:“苏州,是阮承青的家乡吧。” · 赵常来同盛清帝说话,朱瞻正把北梁加急奏折合上,冷声道:“才刚到苏州,有些人,就已经不安分了。” 赵常来说:“陛下怎么想?” 朱瞻正漆黑的眼珠盯住桌面上的折子,淡淡道:“让他们闹。” 赵常来把温热的茶水递过去,朱瞻正忽然问:“他呢?” 赵常来这次没有答错,道:“世子出去了,说要去给旧人烧纸。” 朱瞻正没什么表情,他喝了口茶水,还是凉了些,有一些苦。 “他没有自己的房间?” 赵常来弓着腰:“有的。世子同上官大人关系好,才时常去找他谈心。” 朱瞻正冷笑:“他是同明睿好么?” 赵常来心里一噔,立刻道:“今日天寒,上官大人手不方便,要早些睡,世子确实不该再打扰。” 赵常来出去安排,刚把门打开,一个奴才连滚带爬的过来,道:“赵公公,人丢了!” “什么?!” 这么冷的天,赵常来攥了一手心的汗。 祭拜完后,阮承青继续往前走。 翻过山坡,有一处荒废的旧宅,阮承青在门外看了很久,荣亲王府的家产全被抄没,门前贴着官府的封条。 阮承青推门进去,在里面转了一遭,找到自己的屋子。屋里黑黢黢的,却没多冷,他的房间是最好的一间,坐北朝南,冬暖夏凉。 哪都没变,只是积了厚重的一层灰。 阮承青在床边坐下,他想起来,好像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赵常来了解事情前因后果,当即向盛清帝禀报,这种大事,他不敢耽搁。 盛清帝问:“他去哪祭拜旧人?” 那奴才道:“龙头山。” 盛清帝起身便往外走,赵常来举着伞在后面追,完全跟不上,他急促喝道:“来人,备马。” 朱瞻正到了山脚,雨下的极大,头顶电闪雷鸣,赵常来吩咐侍从四下散开,去上山搜人。 赵常来道:“陛下,您放心……” “这种天儿,世子爷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肯定是困在山上……” 暴雨之下,山间泥土松垮,很容易生出意外,有个侍从一脚踩空,从前面摔下去,头砸在雨水冲刷出的石块上,当场就没了声响。 朱瞻正往山上走。 赵常来急道:“陛下,您保重自己的身子!” 朱瞻正找到阮承青时,全身湿透,水珠淌进眼里,他站在门口,看到坐在床边翻书的阮承青。 阮承青抬头:“你怎么来了……” 朱瞻正忍着怒火,腔剧烈起伏:“你呢?” 阮承青道:“避雨。” 朱瞻正把门甩上:“我也是。” 巨大的声响把阮承青吓了一跳。 朱瞻正脱了衣裳,从衣柜里翻到干燥的床单,把自己擦干净。 盛清帝完全赤裸,坐在衣衫整齐的阮承青旁边,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谎话总是漏洞百出,他的衣裳没有一点潮湿。 阮承青在他身下被扒干净,朱瞻正抱住他,冷的他发颤。 插入时,阮承青觉得很疼。 朱瞻正摸他皱紧的眉头:“你不愿意?” 阮承青小口的抽气:“轻点。” 肉穴把他箍的很紧,并不友好的在排斥他,朱瞻正扒住阮承青的腿根,用力一下穿过生殖腔,顶到禁闭的宫腔口。 “啊!” 阮承青叫了一声,腰腹猛的打挺,被朱瞻正整个压住。 朱瞻正咬着阮承青白皙的脖颈,用力顶撞,身下的人忍耐不住的在哭。床板激烈摇晃,阮承青快要发疯,他捶打朱瞻正的肩膀,让他慢点。 朱瞻正箍住他的手臂,把他抱起来,阮承青一下子坐的更深,眼前一白,险些要昏过去。 阮承青明白了,朱瞻正还没腻,至少现在还没打算放过他。 朱瞻正掰正阮承青的脸,用力亲吻他的嘴唇,过去,阮承青把他放在地上,不肯多看他一眼,如今他爬上来,在这张床上,把他肏的死去活来。 阮承青跑不了。 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他一无所有,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隔天天亮,阮承青跟着朱瞻正回去,他脸色实在难看,朱瞻正吩咐赵常来,找个人给他看看。 阮承青全身一抖,鼻腔忽的一热,滚烫的血滴下来。 他捂着鼻子,道:“不必了,我只是受了凉……” 他的血滴在朱瞻正手腕上,阮承青连忙去擦,他以为朱瞻正会嫌弃,可朱瞻正却用衣袖帮他捂住。 赵常来在一旁念叨,怎么止血。 朱瞻正衣袖湿了好大一片,法子用遍了都没止住,赵常来瞥了眼盛清帝阴沉的脸色,闭上了嘴。 回到五福堂,阮承青用水洗了几遍,终于干净了些。 他对赵常来说,他没事,不必去找麻烦。 赵常来笑呵呵的,嘴上说好。 盛清帝安排的事,赵常来一向谨慎,他没去找五福堂的人,那位是名扬天下的神医,实在太过年轻,上官大人的伤当下也未治出来个什么名堂。 太医院随行张院判最近清闲,被赵常来找来,趁阮承青午睡,悄摸摸的给他摸了把脉。 张院判脸色大变,在阮承青腰腹看了一眼,当场就要说话,被赵常来扯住衣袖拉出去。 赵常来道:“院判又不是不知道那位什么脾气,吵醒了他,惹得他不高兴,少不了要找麻烦……” 张院判道:“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赵常来:“怎么了?” 张院判道:“你瞧不出来?他那个肚子,已经几个月了!”
第36章 === 赵常来跟张院判说,要想活命,这事你别跟任何人讲,交给我来安排。 张院判不明白,问:“一个贱籍,被搞大了肚子,这也能闹出人命?” 赵常来说:“你听我的吧。” 阮承青昨夜没能睡好,沾到枕头,就结实睡了一觉。 醒过来已经是后晌,屋中挂了一串风铃,叮叮的响,阮承青一下子清醒了,他坐起来,把房门插好。 他钻进暗室,钱伯在里头等着他。 钱并问:“世子想好了么?” 阮承青道:“钱伯,我走不了。” 他说的是实话。 昨日他去看来福,中途把人引开,一是想要清净,二也存了些试探的心思,倘若他悄无声息的失踪,朱瞻正并没有大费周章的来找他,那他就算是解脱了。 可惜,朱瞻正在暴雨之夜上山了。 钱并道:“世子不再试试么?” 阮承青说,不试了。 他永远记得刘三川滚在地上的头,朱瞻正用极端血腥的手段告诉他,他跑不了。 无谓的反抗,是一种愚蠢。他可以继续在烂泥里苟延残喘,他没想再害别人。 他到苏州来,是为了解决他的麻烦。但钱伯说他来的太晚,肚子里的东西已经生了根,已经没办法拿出来了。 阮承青剧烈头疼,焦躁的咬着手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 朱瞻正去看了趟明睿,明睿的手肉眼可见的好转,已经不再流黄臭的脓血。 明睿笑道:“多谢陛下关心。” 朱瞻正喜欢闻到他身上浅淡的香气,赵常来把茶水端上来,盛清帝在他房里坐了很久。 从明睿屋里出来,朱瞻正才问:“给他看了么?” 赵常来一拍脑门:“哎呦,奴才给忘了,奴才该死……” 盛清帝道:“明日,让张丰远过去。” 赵常来在主子跟前永远躬着身子:“张院判染了风寒,兴许是刚来苏州不太适应……” 朱瞻正停下步子,漆黑的瞳仁缓缓移动,视线落在赵常来身上:“太医院令感染了风寒?” 赵常来背脊一阵发寒,话到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世子不喜欢张院判,上次张院判去给他摸脉,他把人赶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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