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抿了下唇,最后看了眼古树,转身跑到虞彻寒身旁,路过傅千华时还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爱等不等。” “我不等!” “好啊,那你走啊。” “我在走啊!” 在静寂的林子里显得有些吵闹的声音顺着小路远去,直到重新恢复静寂,只闻风声。 去往珑桑的路上,傅千华还是不死心地问虞彻寒,“虞二宗主,为什么是扶曲江?” 谭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连扶曲江在哪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摸着下巴一脸思索,“听说那宝藏能填满十个大燕的国库所以叫十库宝藏。” “嗯?”傅千华眉毛一挑。 “这么多金银财宝,用马车走得有多少辆?” 谭昭的本意就是好奇,可他这一问却开了傅千华的思路。 看着他恍然大悟的脸,谭昭饶有兴趣地问:“你知道为什么了?” 傅千华:“你刚才不是问要用多少马车吗?他们没用马车,他们走的是水路。” “噢……”谭昭露出一点原来如此的表情,又问:“那要多少艘船?” 傅千华没理他,接着往下道:“这个自称孤的人带着财宝乘船从北边逃往南面,然后半道上出了意外,装着财宝的船都沉了。” “那为什么是扶曲江?”谭昭问得漫不经心,眼睛一直落在前面的虞彻寒垂在身侧的手上。 “大燕自北向南的水路不算多,能走这么多船的只有一条,‘后世万人自其上过,不知金银不知贪念。’扶曲江是大燕自北向南最大的一条江河,每天从那上面走过的船能有上百艘,十库宝藏就沉在每日船来船往的扶曲江下!所以不在地上也不在地下,不知金银不知贪念!”傅千华独自兴奋,没多久又焉了,“不对啊……扶曲江那么长,他们怎么知道具体位置?” “他们知道。”谭昭道:“你没看见秦翊朝手里拿着张纸吗?” “看见了。”傅千华不解其意,“那又如何?” “那我画的宝藏图。” “你画的?!”傅千华突然为风雨门的未来感到忧心,“唉,能看明白吗?” 谭昭默不作声地用力踩了他一脚,在傅千华的痛呼声中两步蹦到虞彻寒身边,牵起他师傅的手,脸上扬起有点傻气的呵呵笑。 虞彻寒侧头看了眼两只手都紧抓着自己的少年,瞥见他衣襟里的纱布,问了句:“还疼吗?” “不疼不疼。”谭昭笑得更傻了。 被这师徒二人丢在后面的傅千华忽觉牙疼,没忍住:“啧。” 回到珑桑的那日,天气很好。 谭昭打老远看见医馆的门便连蹦带跳地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辛夷!我回来啦!” 傅千华不甘示弱,跑得比他还快,在他之前跑进医馆大门,比谭昭嗓门还大,“辛夷!谭昭我给你带回来了!” 听见声音的辛夷着急忙慌地从后院跑来,一看见谭昭眼睛就红了。 本是脾性内敛的少年在一月有余的惶惶不安中等到了归来的人,眼见挂心的友人平安无事,忍不住几步跳下台阶,扑上去把人抱住。 谭昭拍拍他的脊背,还在笑:“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说了我会回来的。” 傅千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说他遇到的凶险。 三人在医馆住了几日,谭昭不管白天夜里都缠着他师傅,简直是像影子一样走到哪跟到哪。 傅千华一看他们就觉得眼睛疼,闲来无事便帮着辛夷挑拣晾晒草药。 日子过得清闲平淡,许是因为太过安逸,还没有察觉到时间,三人在医馆就又待了小半月,也终于到了不得不提出道别的日子。 那日也是个晴天。 傅千华满面愁容地看着来接自己的马车,唉声叹气,“我回去就完了,出来这么久没打声招呼我爹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我会写一封信给傅盟主。”虞彻寒道。 傅千华就等着这一句,立即笑开了,“多谢虞二宗主。” “应是我多谢你才是。”虞彻寒道。 傅千华摆摆手,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哪里的话。”说完又看向另外一辆马车,问:“虞二宗主可是要回天禅宗?” 虞彻寒摇头。 傅千华很惊讶,却没有问为什么不回去,而是问:“那我他日要往何处去寻你们?” 虞彻寒转头看了眼医馆大门,“若是有缘,珑桑可见。” 傅千华又笑,“好。” 医馆的门里突然传来谭昭的声音,“唉,你怎么做这么多,吃不完的。” 回他的声音有点小,但却十分温和,是辛夷的声音,“路途遥远,多做些路上吃也好。” 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个年岁相仿的少年两手提着食盒走出来。 谭昭把自己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他和他师傅的马车上,下来时正好看见辛夷脸有点红地把食盒递给傅千华,眼睛当下便一眯。 傅千华接过食盒时脸上表情受宠若惊,“还有给我的?” 辛夷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低着头,“自然是有的。” 辰时刚过,街上行人已有不少。 三人执意不让辛夷和徐大夫送到城门,只在医馆门外道别。 马车都走了谭昭半个身子还探出窗外,冲着医馆门外的两人招手,“辛夷!我以后再来找你玩!” 并行的另一辆马车上,傅千华也学着他探出身子,“我也是!” 谭昭瞪他,“啧。” 傅千华不理他,还在和辛夷招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城门里出来,在官道的岔口上分道扬镳。 谭昭虽然面上很嫌弃傅千华,但一想到有段日子看不见这个家伙心里又有些不舍和怅然,趴在车窗边上直到看不见马车了才把脑袋收回来,爬出马车,坐到驾车驭马的虞彻寒身边,抱着他一条手臂,“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想去哪?” “师傅去哪我去哪。”谭昭抿唇看着他师傅的侧脸,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虞彻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一直看着他的谭昭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小小的一笑,眼睛一亮,把脸凑近他师傅,紧盯着那薄唇不放,“师傅……” 虞彻寒目不斜视,“坐好。” “我有坐好。”谭昭一边说着一边又往他师傅身上贴,“求你了师傅,就一下……” 他嘴上像是在征求虞彻寒的同意,其实根本没有等的意思,话刚说完脑袋一偏就往他师傅的唇上贴。 马车悠悠走在寒冬的官道上,隐约能听见某种暧昧的水声。 谭昭从回到医馆的每个夜里都缠着他师傅亲,早就不像当初只会嘴对嘴贴一下,已经能熟练地舔/吮他师傅的唇舌。 缠着亲够了才慢吞吞地退开身子。 虞彻寒宠溺又无奈地伸指捏了捏他有些凉的耳朵,“外面风大,进去坐。” 谭昭不听,大半个身子靠着他师傅,晃悠着悬在外面的一只脚,“师傅,我想吃桂花糕了。” “好。” 马车车轮碾过细石,慢悠悠地朝着远方而去,路上冰雪虽未完全消融,阳光却甚是明媚。 往后数十年,他们是师徒,是眷侣,是有生的岁月里,不再分离的两个人。 ※※※※※※※※※※※※※※※※※※※※ 我!写!完!啦!(并没有还有番外(*/ω\*) 从存稿的一月中旬开始到二月初开始连载,一直到这四月,不算短也不算长的日子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二月中旬以试一试的心态申签,再到三月中旬正式成为了长佩的签约作者,呜呜此处真的很想捂脸哭一下QAQQ去年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有签约的一天!亲友都不止一次感叹我申请了,我也很庆幸!那天鼓起勇气点下申请真的太好了! 如果那天怂了,之后怎么也不会遇到那么多非常可爱的读者! 在下才疏学浅,能得诸君厚爱实为我幸!o(╥﹏╥)o 不管最后看到这里的人是否喜欢这个故事我都十分感谢您的阅读,非常感谢! 那么!话就先到这里了!有缘分的话我们下一本书再见吧! 拜拜~
第50章 番外:林家兄弟 如果只看脸的话,没有人会以为林逍影和林逍遥是亲兄弟的,因这二人的相貌实在天差地别,性格更是相去万里。 哥哥林逍影长得像母亲,精致漂亮,人也十分聪慧讨人喜欢。而林逍遥相貌则像父亲,平凡无奇,性格是既不像父也不像母,沉闷得像个葫芦。 不管是父母亦或是其他什么人,视线总是会先落在他那优秀的哥哥身上,最后才能想起来他哥哥还有个弟弟。 虽一直受着不平的待遇,林逍遥却没办法对他哥哥生出哪怕一点的怨恨,只有想亲近却无门的踌躇。 而活在众人赞美里的林逍影却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无害,林逍遥不止一次偷偷瞧见过,他那才貌双全仿佛完美无缺的哥哥折磨猫狗时脸上愉悦的表情。 他似乎很享受看见生命露出痛苦的样子。 林逍遥对此并不十分确定,心里却记下了。 他哥十三岁那年,把一个跟在他身边照顾多年的男孩关在房子里。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仅是对此感到嫉恨和焦虑,甚至是在夜深的时候,悄悄摸进他哥的院子,隔着墙他都能听见很多声音,似痛苦又似欢愉。 那晚后,林逍遥如若在白日里见到那个男孩,总会发现他走路的不自然和藏在衣服里的青紫,而他对上自己视线的眼神也会突然间变得惊慌失措。 半年后,那个男孩死了,就死在他哥的房里。 父亲震怒,林逍遥从未见过父亲这般责骂他哥哥,母亲也是以泪洗面。没过几日,他哥哥就被父亲送走了,据说是送去某位高人门下。 此后一年他都没再见过林逍影。 那一年是林逍遥异常难捱的一年,他总是日夜想起他哥哥的面容,想起他那张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是何等的明媚动人,想着想着小腹便凝了一团火,促使他将手伸进裤子里,想着他哥哥的脸得到了释放。 林逍影走后一年,他跪在父亲的书房前,央求去林逍影所在的桃山习武,跪了一天一夜才得爹娘首肯。 一月后他终于出发去往桃山,那日上山他心情畅快,数百层石阶爬得满脸压不住的笑容,明明漫山遍野的桃树还未开花结果他却已闻到了香甜。 他满心都是要见到林逍影的喜悦,脑子里更是想象过无数种两人见面的场景,可现实却与他所想背道而驰,他没能在上山后就见到林逍影,那日来迎他的只有一位师兄。 这位师兄显然不知道他和林逍影的关系,为他引路时还似觉着有趣地说了句:“真有缘分,你和我们三师兄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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