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扛不住这眼神,主动道:“现在能开始吗?还是需要再等一会儿?” 游萧手肘搭在小桌上,眼睛含着淡淡笑意:“为何如此着急?” “想快点好。”苗笙毫不迟疑地说,顿了顿,又问,“我以前,身体也这么容易生病吗?” “你幼年吃过苦,身子骨确实不太好,但也并不是这么弱不禁风,安定之后那三年养得不错,连风寒都很少得。”游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但你脾气不好,爱生气,爱使小性子,动不动就不吃饭,只喝酒,最会叫人担心。” 苗笙:“……” 这位大侠,麻烦你收一下这哀怨的口吻。 他不服气地说:“十年前你才是个小孩,我能冲你使小性子?” “嗯,确实没有。”游萧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不动声色地往回找补,“那时你管我管得颇为严厉,现在轮到我管你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舅舅。” 苗笙被他这腔调撩得心神不定,顶着一张滚烫的脸,“嚯”地从榻上起来,盘膝坐进了床帐里,冷声道:“好了,少废话,要治病快治病!” 望着他害羞的模样,游萧忍不住轻笑,站起身去关紧了门,开始宽衣解带。 苗笙没什么可脱的,坐在那里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不由自主就开始瞄他。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穿得并不复杂,只是一件简单的小袖衣袍,脱起来却那么慢。 先缓缓解下腰间玉带,那窄腰就被隐藏于衣袍的放量里,显出这少年的身材较于男人而言,还是有些清瘦。 把玉带挂在床边,游萧将腰间褶皱扯平,才慢条斯理解开系绳,一边解,还一边撩起眼皮看了苗笙一眼。 四目相对,苗笙慌忙挪开眼睛:“你快点,不然我帮你脱!” 游萧笑吟吟地往床前迈了一步:“舅舅以前最烦帮萧儿穿衣服,怎么今天来了兴致?” 文字都挺正常,语气让人非常不爽,苗笙别过脸不理他。 脱去外袍,再脱去中衣,游萧只穿了裤子,打着赤膊上了床,盘膝坐在他面前,抬手将床帐落下。 两人便被“关”在了这方寸之地。 气氛突然间变得更加奇怪。 “今日天气实在炎热,一会儿少不得要出汗,只能如此了,舅舅莫怪。”游萧温声道。 苗笙抬起双手,掌心对着他,故意不看人,声音冷淡:“知道了。” 他垂着眼皮,目光不可自控地落在了游萧的胸腹间。 公平地讲,这人穿着衣服看起来清瘦,脱掉衣服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那些话本作者并不算瞎写。 这不是游萧第一次用内力帮他调理,自然也不是苗笙第一次看到那紧实的胸肌和腹肌,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那些风月话本的邪,他不由自主把眼前的景象跟话本里描述的画面结合了起来,各种不合时宜的词汇开始一个个往外蹦。 就在他浮想联翩之时,两股暖流分别从他的掌心中注入,顺着他的经脉缓缓向他全身流淌,从手臂到胸口,再从胸口向四面八方扩散。 “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游萧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没了少年的清脆,倒是颇有些成年男子的嘶哑,像是一把小钩子,在苗笙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好的,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是那剂猛药的缘故吗? 燥热也行,总比之前遍体生寒好得多。 暖流开始在苗笙的经脉中肆虐,逐渐升温,变成了热流,令他开始浑身发烫,出了许多汗,有汗水沿着他的额角、脖颈缓缓流下,将那本来就薄的中袍浸透,紧紧贴在了皮肤上。 能够如此畅快淋漓地出汗确实很舒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终于透了气,整个人非常舒爽。 自己都出了这么多汗,游萧一定更出得更多吧? 苗笙禁不住偷偷睁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对方正紧闭双眼,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轻轻一动,汗水便沿着轮廓分明的俊脸缓缓往下滴,睫毛也被沾湿了,拧成一簇一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浅褐色的皮肤上凝聚了大大小小的汗珠,锁骨窝里更是积蓄了一捧,随着胸口起伏,汗液自上而下缓缓划过胸膛。 就像是荷叶表面滚动的水珠那样鲜活生动。 桌上蜡烛光芒闪烁,透过薄纱一般的床帐,将游萧满身汗珠映得发亮,而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运转内力,有热气从皮肤中缓缓透出,将汗水烤到升腾。 在苗笙看来,床帐内仙气氤氲,令他不知不觉开始迷糊,不仅身上热,脑子也开始热。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不久前看过的风月话本里字字句句就像是活了过来,以画面的形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唤笙楼主神情的双眼凝视着他,缓缓贴近,下一刻,微凉的薄唇便吻了上来。” “唇齿交缠是那么得令人快活,他感觉灵魂都在为这样的交融而感到震颤。” “情不知所起,他内心的冲动呼之欲出,化作缠绵悱恻的雾,将两人紧紧缠绕。” “太热了,热得他只想贴紧一切清凉,对方被汗水浸染的皮肤,又是凉得那么恰如其分。” “游大侠修长的双臂环住他,他就像是落入了世间最温暖的怀抱,情意在胸口跌宕起伏,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上。” “夜因为情绪而变得火热,激情就像是节日盛放的烟花,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们的喘息交错着此起彼伏,心跳同样在轰鸣,灵魂叫嚣着融为一体,至死方休。” 太美好了,苗笙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一切似梦似幻,他甚至愿意停留在此,永不离开。 但他并非失去感知,游萧输入的内力还在他经脉中逡巡游走,热度如同海浪一般拍击他的奇经八脉,将他堆积了十年的寒气一点点驱逐出去,每一刻他都觉得更加恣意,快活得想要喊叫出来。 不知为何,这次身体莫名酸痛,某些反应异常强烈,苗笙心想,可能是药力强劲的缘故。 阳气足了,可不就会这样么。 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治好这具身体。 陷入沉沉梦境之前,苗笙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明明运功的是别人,他却觉得疲惫不堪,意识沉寂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缓缓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想,天色会不会太晚了,想泡个澡还来得及吗? 等到眼睛终于睁开,看到眼前已从烛光变成了日光,苗笙禁不住愣了愣。 一夜都过去了?这次怎么这么久?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衣服,这也不奇怪,毕竟出了那么多汗,脱掉也很正常。 可是……腰上为什么有一只手臂? “笙儿……”脑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苗笙浑身一激灵,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对上了游萧泛红的双眼。 那眼睛里有不曾消退的欲念,更多的则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爱恋。 苗笙心里“咯噔”一声,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要完。 ---- 苗笙:什么人间烟火色,明明就是…… 游萧:笙儿是人间绝色。 苗笙:泥奏凯。
第7章 七 摊牌 游萧的神情中难掩喜色,他特意没有吭声,好给对方一些反应时间。 苗笙怔愣了片刻,昨夜的一些回忆开始袭击他。 其实他记得并不算太清楚,大致有那么几个片段—— 他热得不行,抬手便把自己中袍给脱了; 浑身发烫难以自控,身体出现了一些反应,就是游萧之前提到的那男子的“正常反应”; 越看越觉得眼前人“十分讨人喜欢”,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主动啃上了对方的唇,那柔软缠绵的质感现在还能回忆起一二; 然后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游萧的脸开始在他的眼前晃动,明明灭灭,反复出现; 过一会儿脸又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枕头,或者墙壁; 眼前的世界晃动不已,晃得令他眼晕。 苗笙:“……” 居然是我先动的嘴吗?居然是我?! 游萧看到苗笙惊恐的眼神,有心安抚:“笙儿,昨夜之事——” “叫舅舅!”苗笙气愤道,把锦被从对方那里全都卷了过来,紧紧包裹住自己,滚到了墙边,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 开口就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一些销魂的片段又在眼前晃动,昨夜有多“快活”,现在他就有多尴尬。 而且这一动,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腰胯酸疼得厉害,难言之处的感觉也十分鲜明。 根据他看了那么多不正经的风月话本来判断,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就不能推开我吗?!”苗笙脑瓜子嗡嗡响,糟心地闭上眼,“我被你那内力搞得脑子迷糊,你总是清醒的吧!” 游萧昨晚已经给两人清理过,只是天气太热,他才只穿了裤子,锦被被人夺走,他便盘膝坐了起来,无奈地看向面前的“蚕蛹”。 醒来之后这场景他不是没设想过,但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苗笙听他沉默片刻,才缓声道:“舅舅,我推不开你,我试过,但是我做不到。” 这句话饱含真情,充满了爱而不得的痛,让苗笙心里抽抽了一下,对自己更加恼火——看看你办的这是什么事! 而那称呼此刻听来多了一层禁忌意味,听起来直让人脚趾抽筋,于是他脸冲墙,厉声道:“好了,别叫舅舅,叫、叫苗公子!” 游萧不可能用这么疏远的称呼喊他,无视了他的提议:“笙儿,这件事是意外,但我会负责——” “负什么责,不必负责!”苗笙把脸藏进被子里,“你我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女子,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够了。” “话虽如此,但你应当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如试着接受我。” “不知道!”苗笙觉得自己的脑浆子已经被煮开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恐怕下一刻就会炸开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夜我向两位爹爹坦白,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 苗笙愤怒回头:“你知道?难道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自然不是,我怎会用这般心机对你。”游萧温声道,“我跟爹爹们坦白过之后,从花园里出来,捡到了你的发带。” 他其实早就想向苗笙说明心意,但又怕吓到对方,一直苦苦忍耐,而捡到发带那刻,他心里彻底松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 苗笙再度把脸转到墙跟前,后脑勺对着他,艰难道:“我不管,我是你舅舅,不能、不能坏了伦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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