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肆啊~李倏心想,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从无人敢像他这般放肆。 直到李倏有些喘不过气来,别开脸,伸手拍打韩风临的手臂,嗔道:“起什么腻?” 韩风临不但没起来,更加大胆地黏上去,抱着李倏腻歪个没完,“出来这一趟,到哪儿都得避嫌,趁着别人瞧不见,陛下便再容臣放肆一回。” 李倏没好气地伸出手拎着衣领将人拉开,“起来。” 韩风临不满,用鼻子蹭李倏的脸,哼唧了两声才肯动。 李倏被他搅扰得连奏折都看不下去,叱道:“若再有下次,你就给朕滚去守城门。”说完这话,又被亲了一口。 挺好一个男儿,怎么净学了些厚脸皮的功夫? “皇叔!” 李长衍不差人来报,直接就掀帘进来。 韩风临正跟李倏亲昵着说话,被人突然闯进来,忙松开手退至一边,佯装是在君臣奏对,只是演技拙劣了些,傻子才会瞧不出这两人之间的暧昧。 韩风临淡定行礼,“见过殿下。” 李长衍抬手虚扶,“韩大人免礼。” 但见他神色如常,丝毫不慌,也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见多识广,对李倏这些风流韵事竟能做到视而不见。 李长衍直接表明来意,“侄儿亲自烤了两只野兔特来孝敬皇叔,皇叔出来随侄儿一同用些罢。” 李倏是不喜欢粗糙吃食的,还在思忖到底要不要接受李长衍的邀请,就已经被李长衍扯着袖子硬拉起来。 李长衍催促着,“皇叔快些,晚了就不好吃了。”另一只手又要去拉韩风临,“韩大人也一起来罢。” 趁着转身,李长衍还偷偷对着李倏眨眼睛,李倏心领神会看懂了,他是在说:怎么样,皇叔,我有没有很懂事啊? 李倏哑然,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抽回,慢条斯理地走出帐外,随李长衍指引,到了他生起的火堆旁。 他掀开衣袍下摆,坐在提前放置的蒲团上,看着火堆上面架起的兔子,已经烤得呈焦黄色,不时落下油滴,发出嗤嗤声响,空气中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李长衍取了酒壶来,抛给李倏一个,“这不比宫里,皇叔您将就一下罢。” 李倏没在意,仰头喝下一口酒,不由得皱起眉头,那酒不知道是李长衍从哪个武将那里顺来的,味道很是浓烈,李倏喝不大习惯。 韩风临见状,提醒道:“陛下喝一些暖暖身子,但不可贪杯。” 李倏饮酒后最容易做出放浪形骸之举,他不会忘记自己就是在李倏醉酒时趁人之危,此事如同小狗护食般,不想让别人也瞧见李倏不同寻常的模样。 第16章 现世报 李倏不喜欢那酒的味道,就势放下了,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开始拨动起燃烧的碳火,那火焰温暖而明亮,映在他眼睛里,跳跃着一团光。 李长衍捏着酒壶,忍不住翻白眼,虽然他年纪也不算小了,但论辈分他可还是个孩子,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不晓得避避嫌吗,就不怕把他带歪? 那双眼睛弯弯带笑,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眼睛转了三转,最后落在了韩风临身上,李长衍从不是个安分的人,这会儿功夫就已经起了坏主意。 “韩大人,你们做臣子都对我皇叔都这么的……啧啧,关怀备至吗?” 韩风临刷的脸红了,他适才脱口而出一句关怀,竟忘了李长衍还在旁边,生怕李长衍再说出些什么惊骇之语,忙支支吾吾解释道:“陛下身系万民,乃国之根本……” “噢~”李长衍恍然大悟似地点头,他表示很理解对方,“本殿都明白,忠君爱主嘛!你是新臣,在朝中无所依仗,自然会格外尽职尽责,以此得到我皇叔的宠信。你放心,我皇叔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其实他最是心软,不会亏待你的。” 李长衍还未调侃完,就看到李倏在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他,立时噤若寒蝉,坐姿都调整得格外端庄。 他用匕首切了一块兔肉,递给了李倏,讨好地笑着:“这兔肉是侄儿亲自烤的,一定很好吃,皇叔先尝尝。” 并非是李倏定要追究什么,只是祸从口出,尤其在这人多眼杂之处,他自是要要严厉些,不过李长衍自己知道收敛已是莫大进益,对孩子不能逼得太紧。 李倏接受了李长衍的好意,接过去咬下那块肉,细细嚼了几下觉得还行,肉质虽粗糙些,但胜在新鲜,不似想象中难吃。在这郊外山水间,迎着明月清风,吃着原滋原味的烤肉,别有一番风味。 待李长衍想要再为韩风临切上一块,韩风临却怎么也不敢接,连忙取刀自己动手。 李长衍眨眨眼睛,反过来劝他,“韩大人,你跟我客气什么,我虽比你虚长两岁,但毕竟是小辈,做这些是应该的。” 韩风临被李长衍这两句话惊得眼皮直跳,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宁王脾气古怪,是个欺行霸市的混世魔王。他突然这样殷勤,韩风临几乎要怀疑这肉里有什么阴谋了。 李长衍那话说得实在暧昧,韩风临不知所措时,被李倏不动声色将话接过去,“长衍,过些时日,朕再给你找个差事做罢。” 打蛇在七寸,李倏收拾李长衍,总是能一劳永逸。 果然,李长衍那边开始叫苦,他双手合十,就差跪在地上求饶了,“皇叔,您高抬贵手,我不乱说话了还不行嘛。” 好好的闲散王爷不当,总领什么差事,是有多想不开? 李倏满含警告地看了李长衍一眼,是以李长衍设身处地地感受了一番什么叫食不言寝不语。 待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正好有与李长衍私交不错的官家少爷想邀他一同饮酒,有了合理的理由,他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跑出去几步,复又折回,李长衍弯下腰掩口在李倏耳边低声道:“皇叔,你这次挑的这个不错。”说罢不等李倏反应,径自钻进人群里。 李倏的目光落在韩风临那张不俗的脸上,心想的确是不错,格外的悦目娱心。 韩风临心存疑虑,“宁王殿下这是?” 李倏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这小子火眼金睛,打第一次见着你就看出来了。” 韩风临虽然在李倏跟前手段用尽,时常撒娇卖乖,只为挣得李倏一点点疼惜,但他还没做好准备来应对旁人的目光,他并非是怕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只是不确定李倏对此是何态度。是觉得无伤大雅?亦或是为了维护他在亲侄儿心中的形象,往后开始与自己避嫌? 小心翼翼试探君心,“殿下他会不会……” “不必理他。” 虽说李倏没有明说,韩风临看得出他对此并没十分介意,便试着渐渐放下心来。 李倏起身走回营帐,想继续处理剩余的奏折,走近桌子方才发现那只花斑松鼠正抱着一张奏折,啃得不亦乐乎。 奏折被啃掉了四个边,落了满桌面细细碎碎的纸屑。 赶在李倏魔爪抓上去之前,韩风临抢先将松鼠塞进自己袖子里,退后两步,“陛下饶命!” 李倏忍着没掐死这一大一小两个祸害,咬牙切齿道:“赶紧将这玩意儿带走!” “遵旨!”韩风临知道李倏虽然嘴上不满,但小东西已然能就此躲过了一劫,又是惋惜又是庆幸道:“还好没咬掉上面的字……” 奏折被咬成这个稀碎模样,若被臣子瞧见了怕会以为是御书房遭了耗子,可该怎样让秉笔内监拿回去?韩风临忙找来一张空白折子,将内容一字一句誊抄上去,用作替换。 他的字写得很是不错,李倏看过后勉强能接受,没再追究他这个罪犯携有者的过错。 韩风临以将功赎罪为由,替李倏掌灯掌到半夜,陪着李倏将那些奏折看完。他舍不得同李倏分开,但身在城郊大营,便是千般万般不愿,他也不好在皇帐留宿。 次日清晨,李倏刚起身到帐外,便看见韩风临不知道从哪里寻的一个金丝笼子,拿回来将松鼠关在里头,只给它喂些水和吃食,不许它再乱跑。 李倏尚且记得昨日韩风临刚说过,樊笼于它而言是束缚,人不该狠心让它没了自由。 怎么才一夜,他自己就变了呢? 问及缘由,韩风临气鼓鼓地将一个破烂布条拿出来,里面还混有一团乱草,控诉道:“这个小东西昨天半夜叼走了臣的荷包,还把臣给陛下编的那只蟋蟀给填了肚子!” “……” 那还真是罪该万死。 啪嗒一声,韩风临将那笼子锁得严严实实,他决定给它关两天禁闭,再考虑要不要放它出来。刀砍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他现在算是理解李倏昨晚的心情了。 李倏手指在笼子顶头上击打两下,阴阳怪气道:“樊笼于它是束缚,韩卿可莫要太过狠心了。” “……” 第17章 伤人意 这一日仍是以狩猎为主,礼部则就着郊外风光,在几个主营帐中间的空地上摆下群臣宴,以打来的猎物为食材,让文臣们也都尝一尝自然风味。 李倏坐于上首,在席间与群臣谈笑,聊至畅快处,竟有擅风雅者即兴赋诗一首,博得众人喝彩。 文臣擅学识,武将多勇猛,合该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忽听一阵惊呼,李倏乍觉背后阴风恻恻,直觉不好,惊坐而起。原是不知何时何地跑出一只花斑白虎,离他仅剩咫尺远。 卫兵还未来得及到跟前救驾,猛兽已然跃上高台,直直朝李倏扑过来。李倏不会武功,一个人对上一只猛兽,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他身子朝后仰去,下意识抬手遮挡。 “陛下小心。” 一股大力将他推开,李倏摔在地上,却并没感到丁点疼痛,于慌乱之中抬头看去,竟是韩风临挡在他身前,与他滚在一处。 那只猛兽扑了个空,想再次袭来,李倏拎着韩风临的衣领,带着他顺势滚在一旁。 只听“铮”一声,伴随野兽的“哐嗷”怒吼,利箭射穿了它的头颅,将它钉在李倏脚边。霎时间,血流如注,洇湿了李倏的衣摆。 原是沈令仪手疾眼快,拿起弓箭,射杀了那只猛兽。 这时众人方才围上来,大呼:“救驾!” 李倏没叫那只猛兽伤到,他被推开时,那虎爪结结实实落在韩风临身上。李倏看韩风临一张脸有些发白,额角竟滴下汗水来,他的手正搭在韩风临手臂上,随即摸到一股温热黏腻的液体,抬起手来,看到血液沾满掌心,是触目惊心的红。 李倏惊慌慌唤道:“传御医!” 韩风临却还能笑着安慰李倏,“陛下别担心,臣无碍。” 李倏看不出到底有碍无碍,总要御医诊断过才能知晓实情,他吩咐宫人将韩风临抬去皇帐,自己则留在原处。 待人抬走了,李倏抖了抖衣摆上的血迹,没抖掉便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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