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提醒,顾萧寒到想起那场战争。 北疆入侵,他去边关三年,用尽方法,两年内取回九城,而瑶城一战,则是两年之内死伤最惨重的一次。 无他,为抵御大邺大军,北疆将领以瑶城百姓作为威胁,顾萧寒不忍伤百姓,便迟迟不敢上前,此战死伤无数,血流三千,最终还是顾萧寒铤而走险,带领精兵夜袭敌营,这才赢了那场仗。 当时,在攻打瑶城之前,他副将确实告诉过他,瑶城之中有一位皇亲,虽其父虽为代罪之身,但是若此人丧命于此,顾萧寒定会被大臣弹劾,副将便让他想办法先救出这位皇亲再说,以堵住悠悠之口。 当时的他并没有仔细去询问那位皇亲是谁,他只知道,他所守的乃是大邺百姓,不是哪位皇亲,他不想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开玩笑,便未曾听从副将的话。 如今这般一听,当初于瑶城之人,便是君景安了。 顾萧寒笑笑:“原是如此,我乃大邺之将,陛下命我领兵伐北,我亦有义务去保护大邺子民,所以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将军说的在理,可……于我来说,将军乃是我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将军,恐怕我早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又岂能回京,于朝中任职?” 说着,他郑重朝顾萧寒行了一礼:“不论如何,这救命之恩,我君景安铭记于心,日后将军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当义不容辞。” 顾萧寒似被他吓到了,这于他来说不过的举手之劳,再者君景安亦为大邺之人,他乃镇北将军,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救他乃是天经地义的。 他上前扶起君景安:“殿下不必如此,这大礼我受不得。” “将军受得。”君景安直起身子,看他良久:“听闻将军自北疆回来,我便呈递了好几份拜帖,想设宴请将军吃饭,只是送去的礼物和拜帖皆被退回了。” 顾萧寒尴尬摸摸鼻子,自他回来之后,陛下封赏顾家,册他为王,顾家便门庭若市,前来送拜帖之人络绎不绝。 只是,京都诡谲,顾萧寒不想于朝中之人有过太多牵连,便叫人将那些人送来的礼物和拜帖都退了回去。 又听他道:“如今景安便在此诚邀将军,于雅竹轩一叙如何?” 顾萧寒犹豫半晌,不知该如何作答,虽然他救过君景安,但是他与君景安确实算不上熟悉。 “还请将军莫要推辞,将军曾救我于危难,如今亦算是回报将军了。” 闻言,顾萧寒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只得应承:“好,那便劳世子破费了。” “哪里。”言罢,君景安便要走:“时候不早了,我亦先回去了,请帖稍后让管家送到府上。” “好。” 君景安前脚刚走,顾萧寒便见君寒舟自他而来,那步子迈得极快,好似腰好了一般。 他并不想与君寒舟再做纠缠,直接转身上马车离去了,待君寒舟到达宫门时,却只见顾萧寒马车留下的烟尘。 “……” 君寒舟原地愣怔半晌,脸色算不上好的,本来是想寻顾萧寒哄哄他,却不曾想老远便见那人同君景安一副亲昵模样。 顾不得腰伤上前追人,那人却直接看也不看他,直接扬长而去了。 当真的避他如蛇蝎。 “玄影!”君寒舟低吼一声,心中火气渐盛:“让人去查一下那个君景安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是。”
第二十三章 将军跑路了 君寒舟前脚回到王府,后脚如海便带着一推礼物来了。 瞧着琳琅满目的珍宝,君寒舟也不客气,直接让人收下了,四下无人时,如海才上前,于怀中拿出那白色瓷瓶:“王爷,这是陛下让太医院调制的软膏,有活血祛瘀、消炎止痛之功效。” 说白了,就是用于某些部位的特效药。 君寒舟接过软膏,眼中多了几分得意之色,面色却依旧冷漠,并未多说。 这幅神情,在如海看来,却算不得好的,宽慰道:“陛下一直待王爷如手足,今日虽然训斥了将军几句,却也是因为担忧王爷,不想让王爷被欺负,王爷还需体谅陛下才是。” 说罢,如海不禁感叹一声,君若萱和君寒舟感情的真的很好,虽然两人不是亲兄弟,感情却比亲兄弟要好些。 君若萱对君寒舟的宠爱,便是众皇子皇女也比不上的。 君寒舟这才做出回应:“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回复皇兄,这礼物本王很喜欢,过几日定当进宫,亲自谢恩。” 说罢,他又道:“还劳烦公公转告皇兄,将军对本王很好。” 如海将君寒舟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君若萱,君若萱脸色却谈不上好看。 今日君寒舟刚同他说了,那顾萧寒要他的命也是要得的,如今又说顾萧寒对他很好,这话他如何信得? 沉思半晌,君若萱有些怀疑人生:“寒舟当真这般说?” 君若萱和君寒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当年君若萱母亲难产而亡,先帝对其怨怼,便将他扔进冷宫,不管不问。 君寒舟之乾父君铭,悯其孤苦,便将他带回自己府中,一养便是十年。 十年间,君铭将君若萱当成亲子,教他学识、授他武艺,对其无限宠爱。 后来,大邺渐乱,国师测算国运,称大邺将临来祸事,若想解除,需要一皇室之人,前往太庙祈福,但太庙孤苦,无人肯去,先帝便选中了最不喜爱的君若萱,两人这才分开。 如今算起来,两人相识已经二十余载了,所以,君若萱是很了解君寒舟的。 君寒舟自幼就长得极好,因为那张脸,可没少让君若萱和君铭操心,君铭在世时,便教了君寒舟很多东西,又因觉得君寒舟一定会分化为坤泽,便是连先皇,都对其百般宠爱。 自此,君寒舟便养成了高傲的性子,谁也惹不得,若是有人惹他不快,张口就怼,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君若萱继位之后,君寒舟这性子虽然收敛,却也没改,当初只因朝中有人说了君寒舟几句不好的话,他便直接找上门去,将那些朝臣挨个儿打了一遍。 “王爷确实是这样说的。” 君若萱重重叹了一声,只觉得君寒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纵然心中有志,却还是逃不过‘喜欢’二字,如此看来,他便是被欺负了,也定然是不会告诉朕的。” 说着,他看向如海:“朕要不派几个暗卫去保护寒舟吧?” “……” 如海一愣,愣怔半晌:“陛下……将军和王爷乃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动用暗卫的?” 这般,到也有几分道理。 君若萱:“那要不派几个人去看着,要是顾萧寒欺负寒舟,立刻来报?” 这倒是比派暗卫收敛好些了,可是……哪有人一直盯着别人两口子的?这合适吗? 只是看着君若萱那殷切的目光,如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任君若萱再理智,凡遇见君寒舟的事,也会不讲道理。 譬如,当初君寒舟打了众朝臣,他未曾怪罪君寒舟半分。 想着,如海又道:“老奴明白,这便去。” 晚间,宸王府。 自早朝回来之后,君寒舟便没有看到顾萧寒了,本以为顾萧寒昨夜,回房补眠去了,便也没去打扰他。 直到晚膳时,还没看见人,君寒舟有些着急了。 “将军呢?” 听罢,玄影才道:“王爷,将军今日上朝之后就没回来了。” 一旁玄二亦听到了这话,为君寒舟打抱不平:“将军也真是的,刚成亲就不着家,白瞎王爷娶了这样的人。” 话音未落,却被君寒舟瞪了一眼:“就你话多?” 玄二立刻闭嘴,不敢多言,毕竟今日被打的板子现在还疼呢。 随即,又听君寒舟道:“将军未归,为何不报?” 玄影跪下,脸色严肃:“是属下疏忽,还请王爷责罚。” 君寒舟也没心力和玄影计较,又回忆起顾萧寒今日的状态,也猜到他是生气,回将军府了。 正思量着,身外便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人悠然靠在门边,一脸笑意看他:“哎哟,有点惨啊。” 君寒舟抬眼看他,眉头微蹙:“有事?” 君宴清缓步走进来:“眼瞎了,腰折了,受委屈了,还不上门理论?堂堂宸王,就这般让人欺负?” 闻言,君寒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有理,那阿清随我一起去。” “?” 君宴清有些懵懵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去?” “兄长受欺负了,你这做弟弟的,到真该学学那顾凌枫。” 君宴清深刻的发现,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然后他自己跳进去了,还让君寒舟跺了几脚。
第二十四章 我还怕他不成 将军府。 顾萧寒睡了一天,醒来时已经是晚间了,恰好顾凌枫来寻他了。 “哥,你醒了正好,康王世子叫人送请帖来了。” 他有些迷迷瞪瞪的起身,踉跄来到窗边的贵妃榻上趴着,一副没睡够的模样,腰间、身后还隐隐犯疼,更是难受。 见状,顾凌枫为他到了杯水,喝了水,他才清醒几分,拿起请帖仔细观看:明日酉时,雅竹轩一叙。 “哥,你什么时候和这康王世子有交集了?”顾凌枫问道。 “也没什么,我救过他而已,算不上熟悉。” 闻言,顾凌枫送了一口气:“这便好,我还担心哥同他走得太近呢。” 这话让顾萧寒疑惑:“为何?” 顾凌枫似惊讶的看了眼顾萧寒:“你不知道?” 瞧他一副严肃的模样,顾萧寒更是不解:“知道什么?” 见此,顾凌枫这才同顾萧寒说起君景安的身份。 君景安,康安王之子。 十五年前,大邺内乱,君寒舟除了护君若萱登上皇位之外,还做了一件事——铲除了朝堂之中,所有想加害君若萱的人。 当然,这群人之中,就包括皇室宗亲。 而,君景安的乾父,康安王君若康就在其中。 先帝驾崩,未立储君,众皇子争夺帝位,不惜残害手足,君若康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后的胜利者,但……若要坐上那个位置,需得无后顾之忧才是。 身处太庙的君若萱,便是那个后顾之忧,所以君若康便派杀手去铲除君若萱,好在有君寒舟在,这才保住了他。 后来,君寒舟护君若萱回京都,拿出先帝遗旨,这才让君若萱坐上这个位置。 君若康兵败,又谋害皇室,应当处以斩刑,但君若萱念及手足之情,不愿残害手足,便力保君若康。 最后虽然君若康留下一命,却被贬至大邺极寒之境,子孙后辈终生不得入京,若不是因为君若萱惜才,亦不忍心让康安王一脉,就此亡灭,君景安又岂能回到这京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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