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看着楚玉那副样子,心里有些温暖,也没矫情的拒绝,只是往他面前边挪边道:“那正好,也带你去见见姐姐。” 楚玉微愣,直到瞧见他认真的神情就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他略略颔首,脸上还挂着有些腼腆的笑意。 分明是一个明媚的人,眼下却害羞腼腆起来,他轻咳以缓解自己的紧张,然后才说:“好,我们一起去祭拜一下荣惠公主。” 李殊看着他的样子也顿时觉得不太好意思,轻哼一声回到床上继续躺下,拉上被子给自己改好,目不斜视的望着头顶的帷帐:“你……你睡不睡啊?” 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询问,楚玉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扭捏,忙宽了衣去床上躺着,又把李殊抱在怀里。 李殊也没反抗,只是静静地缩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胸口闭眼睡觉。 . 翌日晨起时的温度比往常还要凉,冷的李殊的鼻尖都泛着红,看着可怜极了。 那些来于归汤泉的同窗在昨日已经被护送回了京城,眼下也就剩了楚玉和李殊两个人,共乘一骑往京城走去。 途径荣惠公主的葬身的皇庄时,李殊从楚玉的手里接过他准备的祭奠的物品,徒步往着坟地走去,楚玉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知道看见荣惠公主孤独凄凉的坟茔时,李殊却停下了近前的脚步,不肯往前。 深秋的风格外的凉,从衣领往里钻,吹的心口都凉飕飕的,凄凉的孤坟就在山脚下,虽然她说不入皇陵,可李麟与太后在处理荣惠公主的丧事时还是很用心,虽未用皇家礼仪,却还是将坟茔修的很漂亮。 楚玉上前拍了把李殊的肩:“去拜祭一下吧。” 李殊点头往前,却发现荣惠公主的墓前已经摆着祭品与供果了,还有烧成灰烬的冥纸,瞧那灰烬的湿润程度,似乎前两天才有人祭拜过。 李殊也没管,只是打开楚玉准备的包袱,冥纸和香烛祭品一应俱全,李殊边摆着祭品边喃喃自语道: “姐姐,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嘿嘿,这些祭品都是小王爷准备的,我才说要来祭拜你,他就特别用心的去准备,是不是很好的一个人。” “有件事我想跟姐姐说,若是姐姐还在想来也一定不会反对吧。” “小王爷他……喜欢我,姐姐,我想跟他在一起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李殊喃喃自语着,心里也不知为何有些有些凄楚,却又有些安心,他侧首看了楚玉一眼,楚玉立马会意,也蹲在了李殊的身边,与他一起烧着冥纸: “公主放心,我对殿下是真心实意的,此生此世,哪怕来生来世我都会照顾好殿下的。” 李殊侧首瞧着楚玉认真承诺的模样,忍不住继续说道:“姐姐你听见了,如果他敢辜负我,你就给他带走。” 楚玉对上他的双眸,忍不住颔首点头应声:“好,若我辜负了李殊,就让公主给我带走。” 李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也不觉得不吉利。” 楚玉道:“如此方能表示我的决心。” 李殊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祭拜完荣惠公主,而后才转身离开荣惠公主的墓前,安安心心的准备回去京城。 因着寒衣节的缘故,在十月份前都不必去国子监读书,眼下李殊他们回到京城也就回了王府。 忍冬一早边在王府门口候着了,直看到李殊与楚玉驾马出现,这才欢欢喜喜的迎上去,伺候着李殊下马,迎着他进府。 李殊前脚刚踏进府门,忍冬便忍不住开口将这两日发生的大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殿下,宫里传出话来,说过几日扶桑高丽和戎狄的学子就要回去了,陛下让鸿胪寺过几日办一场践行晚宴,请殿下也一道去呢,对了,邀请小王爷的口谕应该也送去宁王府了。” 李殊应声,又看了眼跟在身边的楚玉,疑惑道:“你不回去看看?为何要跟着孤。” “自然是送佛送上西,将殿下送进王府才能安心。”楚玉说。 李殊站在庭院里,看了看身后的府门,指着它道:“我已经到了。” 楚玉却说:“可我想尝尝怀王府的午饭,我总觉得怀王府的厨子是天底下最好的。” 李殊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也不恼,笑呵呵的就往正厅走去,边走边道:“忍冬,去宁王府找景修,就说小王爷入赘我怀王府了,让他打包些小王爷的衣物送来。” “啊?”忍冬一脸惊讶。 李殊看他:“去啊,孤说话不好使了?” 忍冬不解的看向眼前的两个人,确实十分不解,但还是向二人行礼后匆匆出府,直奔宁王府而去。 楚玉倒也随性,兀自在正堂上坐下,看着侍女们奉上茶水,又把目光投向李殊:“我饿了。” “来人,上点心。”李殊大手一挥,赶忙吩咐道。 楚玉十分满意的靠在靠背上,乐呵呵的看着李殊,他眉目好看,眼下更好看了,却不知道为何想起那晚在客栈住时前来找他们的戏班书生,他虽做书生打扮,可眉目间却是透着英武,双目有神。 只是这一想,楚玉忽然觉得那书生的眉眼十分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只是印象中的眉眼没那么英武,甚至有些温柔。 他抬眸朝着李殊望去时,却意外明白那抹熟悉感到底源自何处。 莫名一股不详的预感攀上他的心头,使得他拉下脸,神情十分凝重。 此事事关重大,他决不能掉以轻心,尤其事关李殊,就更要好好查,万不能让人伤害到他。
第78章 078 078 九月寒衣节时, 秋意也就愈发的浓了,早晚还有些凉。 前来天.朝求学的外邦学子也结束了学业准备回到各自的国土。 皇帝为了表示对邻邦的尊重,特地在宫中的紫宸殿中设宴, 以文武百官作陪,美酒佳肴, 还有丝竹演乐十分热闹。 李殊独自坐着, 托腮斟酒,面上有些无聊, 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姬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只是独自饮酒, 又瞥向身边的空位。 原本这场践行的筵席楚玉也要来的,奈何临时向宫里递了话, 说他有要事要要处理来不了了,故而这场筵席李殊就变得沉默,一句话都不想说, 心里也把楚玉骂了个千八百遍。 陈登瞧出了李殊不悦的神色, 忙端了酒杯坐到他身边来, 为他斟了酒:“小皇叔这是怎么了?是这酒不合胃口,还是没人陪小皇叔喝酒啊?” 陈流叶也端着酒杯坐到了李殊的另一侧:“我同兄长可以陪小皇叔喝酒啊,我听说陛下可是每次得了好酒都会送去怀王府,不行, 小皇叔以后喝酒得喊我,我也想尝尝。” 李殊左右看看夹着自己的兄弟俩,叹息道:“没意思, 这歌舞演乐每年都一样, 没什么稀奇的,还不如京城里那些杂耍班子热闹。” 陈登道:“说起这个我想起京城里来了个戏班儿, 最近他们唱了那出《探西厢》在京城有不少人听呢,哎小皇叔,这里十月还有段时日,不如明日我们也去听听这出戏?” 李殊纳闷儿的看他:“什么戏班儿,孤怎么没听过。” “前不久来的京城,叫什么……什么百祥戏班。”陈流叶在一旁说道。 李殊愣了愣,惊讶道:“百祥戏班?” 他记得这个戏班,在于归汤泉前面那个镇上的客栈里遇见的,甚至戏班里的书生还向他打听过关于怀王的事,如今却在京城里混的风生水起,李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陈流叶笑嘻嘻说:“小皇叔,不如明日我来接你一起去南市听戏,就听《探西厢》怎么样。” “你可不许瞎胡闹,南市那种地方是小皇叔这等身份能去的么,祖母还在京城,小心她找你算账。”陈登忙沉了脸,兴致勃勃的陈流叶也被教训的耷拉着脑袋。 反倒是李殊为他俩斟了酒,打着圆场道:“无妨无妨,孤倒是真想听听这《探西厢》唱的是什么,今晚你们就不用回去了,去孤府上。” 陈流叶眼睛一亮,揖礼道:“多谢小皇叔救命,我祖母可疼小皇叔了,有小皇叔在,祖母才不会跟我算账呢。” 陈登倒是无奈叹气,兀自坐着饮酒,也没去看和李殊卖好的陈流叶。 深秋的夜里露气也格外重,紫宸殿的筵席结束后,李殊倒是有些醉了,只是强撑着给皇帝行礼拜别后,这才跟着陈登兄弟俩晃晃悠悠的下台阶离开。 李麟负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幽深,直勾勾盯着李殊的背影叹息。 陈若公公在一旁担忧道:“陛下放心,怀王殿下身边有小王爷跟着,是不会叫他受委屈的。” “朕倒不是不信楚卿,只是此事有些麻烦棘手。”李麟眉头紧锁,还是长叹一声,转身便往寝宫走去,“母后哪里是如何说的?” “太后娘娘说了,此事非同小可,但他相信陛下,不过太后娘娘有一个要求,就是怀王殿下,希望陛下将来能宽宥于他。”陈若公公低声说道。 李麟没有再说话,只是驻足望着浩瀚苍穹,这样露重的秋夜里,天上星辰未见,就连偶尔吹来的风都格外的冷。 等熬过这个冬天到春暖花开时,应该就好了。陈若公公心里如是想着。 李殊晃晃悠悠的下了马车,还算清醒的陈登赶紧将他扶好,正好就瞧见了等在怀王府门口的楚玉,忙欣喜的唤道: “楚兄,楚兄帮个忙。” 楚玉瞧着李殊那醉醺醺的样子,赶忙过去把人揽进自己怀里。 李殊瞧着眼前扶着自己的楚玉,突然就弯了眉眼笑了出来,楼主楚玉的脖颈晃了晃:“楚兄,你去哪儿了,一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 楚玉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醉鬼,弯腰将人抱起就往王府内走去,而身后的陈登送走一个,眼下自己弟弟也醉的不省人事,只好唤来小厮,一起将陈流叶扶着拖进了怀王府。 李殊喝醉了就有些磨人,楚玉是见识过的,偏偏这人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没数,遇到好喝的酒就拼命灌,直到喝醉为止。 “楚玉,孤要废了你,让你欺负孤……” 就在楚玉打发走了送热水的侍女后,就瞧见李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前面就含糊不清的说着,楚玉也没搭理他,只是耐心的把打湿的帕子拧干后,坐到床边抓着李殊的手擦拭着他的手心。 醉醺醺的李殊懵懂看着自己的手心,忍不住傻笑了出来:“楚玉好看,手也好看。” 楚玉握着他的手一僵,抬眸看着李殊:“你在撩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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