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得意的笑着:“孤是什么人啊,在京城里想知道点事儿还不容易么?你怕这小王爷试出你们国公府的功夫,这才收买的外人,可惜啊。” 霍青南后退了几步,紧捏着拳头以稳心神,也没再看李殊,转身便往紫宸殿快步去了。 李殊看着他那落败逃跑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出了口多年的恶气般,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正负手往紫宸殿而去,却不料这廊下的花园里从高处掉下一个人来,吓得李殊当即就顿住脚步,直勾勾的朝着那人看去。 枣红的圆领大右衽的衣裳,腕上绑着束袖,腰上的革带上缀着简单的装饰。 玉冠束着发髻,露出白净漂亮的额头,剑眉星目,右眼下的那枚泪痣更是为他那张惊艳绝尘的脸增添来了不少风情。 他身姿挺拔,站的笔直,见到李殊错愕的神色时,便迈着轻快的脚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不认识了?” 他的声音很熟悉。李殊如此腹诽,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的眉眼,有点眼熟。 “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怀王殿下,那晚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呢。”楚玉负手说着,朝着紫宸殿走去。 楚玉! 李殊瞬间就想了起来,只是当时天色昏暗,虽然借着火光,可依旧没瞧清楚他的模样。 今日一见,难怪昨日谢长廷与封越会说这楚玉人如其名,能与李殊有的一比了。 就楚玉这样的样貌,实难想象他披上甲胄,在战场上淤血厮杀该是个什么样的,总觉得这样好看的样貌,就该供起来,日日供以清露养着。 李殊似想起什么似得,忙回神道:“那我们方才说的,你都听见了?” “一字不差。”楚玉说。 李殊走下台阶,抬首四处张望:“但是你刚刚在哪儿?” 楚玉抱臂看着惊讶的李殊,轻声:“你背后那棵树上。” 李殊忙转身,伸手抚上那有人腰粗的树,慢慢抬头:“这么高,你怎么上去的啊。” 楚玉凝视着李殊那满眼新奇的模样,明亮的双眸里似有光亮闪烁,他缓步过去,施展了轻功,踩着树干跃身上了树枝,抱臂坐着。 他身姿轻盈矫健,轻功更是做的敏捷,行云流水,看的李殊是目瞪口呆,十分羡慕。 李殊感叹道:“孤只当这轻功是戏文里才有的,不想今日见着活的了。” 楚玉纵身下树,落在李殊的面前:“方才瞧见陛下往紫宸殿去了,怀王殿下要一起去么?” 李殊点头应着,像多年老友般与楚玉并肩而行,朝着紫宸殿走去。 紫宸殿的台阶下,封越眼神错愕的看着走来的李殊与楚玉,忙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谢长廷: “这怀王也被那位小王爷的美貌所折服了?” 谢长廷抱臂站着:“你怎么不说是打不过人家,受了小王爷的胁迫。” 封越有些惊讶回望着他:“你说的对啊,不过这里是皇宫,是怀王的地盘儿。” 谢长廷:“远水救不了近火。” 封越想着,见李殊同楚玉逐渐走近,忙迎了上去,揖礼笑道:“怀王殿下,这位不是宁王世子么?怎么同怀王殿下在一起。” 李殊笑道:“哦,小王爷刚刚去转了转映月湖,正巧孤从长乐宫来,就遇上了。” 封越看着楚玉向他回礼,然后拽着李殊的衣袖将他拖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怀王殿下,这世子是不是威胁你了?现在人多,有侍卫,这谢长廷的功夫好歹也能拖一阵,小皇叔你实话实说,别害怕。” 李殊侧首凝视着身边封越那忽闪的双眸,满心满眼的都是担忧与关切。 他顺势捞住封越的肩,笑着道:“孤可是陛下的小皇叔,他还不敢在宫里对孤怎么样,走吧,陛下来了,咱们去殿内等着。” 封越有些不敢相信,视线在楚玉与李殊的来回审视,心里也满是疑惑。 按理来说这宁王世子回京城,城中对他的大都是夸赞之词,再加上他这副好看的皮囊,与之前霍青南的所作所为,李殊应该不会对这个世子有好脸色才对。 怎么今日见着他们两个人碰头,却觉得异常和谐? 封越总觉得有什么古怪。 谢长廷抱臂走在封越身边,略微叹息道:“咱们怀王殿下是什么胸襟,别瞎猜了,怀王对小王爷没有敌意,只能说明怀王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毕竟等个把月后他就回了北境,时日一久,谁还记得他呢。” 封越恍然大悟:“怀王殿下胸襟确实广啊。” 谢长廷看着他:“你这不是在夸他吧。” 封越一本正经的瞥了他:“我是,我说是就是。” 封越说完便跟上了李殊的脚步,不过刚刚走进,就瞧见殿前走来一位个头很高,面色肃穆的青年,身着窄袖玄衣,肃杀之气甚浓。 他略微向李殊行礼后,才朝着楚玉道: “小王爷总算出现了,再晚一会儿王爷就该生气了。” 楚玉的背脊略微僵直,神色未变,依旧从容淡定的向李殊揖礼: “父亲寻我,只能失陪怀王殿下了。” 李殊连忙点头,目送着楚玉快步走进殿内,他回想起前天晚上在野地留宿时,从帐子里传出来宁王的那身怒吼,到现在都让李殊心有余悸。 那真是太严厉了。
第6章 006 紫宸殿上的筵席是为了给宁王接风洗尘,自然这宁王一家也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所在。 “这宁王世子一表人才,又立下赫赫战功,实乃这下一辈中的楷模啊。” “众世家公子里也不乏人才,可像世子这般年纪轻轻就扬名立万的实不多见。” “宁王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 这殿上每位与宁王父子敬酒的人,都是绞尽脑汁想出夸赞之词来,与宁王套套近乎。 宁王一家世代驻守北境,每十年才回京一次述职,或将自己的继承人引荐给皇帝认识。 除此之外,宁王府在朝中并无什么根基。 可朝臣中想要巴结宁王府的原由,无非就是他们手中握有重兵,深受皇帝器重。 再有就是楚玉这位青年才俊,谁都会有意与宁王家攀上亲眷。 宁王已经是不惑的年岁,却依旧将身板挺的笔直,一身浩然正气,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倒是他身边端坐着的楚玉,面色沉静,眸光淡漠,除了必要的答话外,完全不愿再开口,只是认真的吃着眼前的菜肴。 偶尔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李殊,来增加菜肴的美味程度,也让整个接风宴显得不那么无聊。 李殊吃着菜,忽的便向身后的内侍招了手,与他耳语几句后,见内侍得了吩咐离开后,他脸上的神色这才轻松了不少。 他说了什么?楚玉心想,遂端了酒杯便往嘴边送。 “听说此前你与那位怀王殿下走的有些近。”宁王的声音忽然响起,低沉中带着几分压迫。 楚玉的手微抖,险些将酒水洒出来,好在他稳得住,慢条斯理的搁下酒杯:“在映月湖闲逛时遇见的,说了几句话。” 宁王侧首看着他,楚玉面无表情的回以凝视。 宁王道:“他是小皇叔,是先帝比陛下最宠爱的一位王爷,你可不许招惹他。” 楚玉当即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位严父要说什么呢。 他道:“孩儿自有分寸,定不会惹事。” “知道就好。” * 结束了接风宴,李麟为了了解北境百姓的生活,自然也留了宁王在宫里,顺便嘱咐李殊带着楚玉在宫里转转。 紫宸殿外的映月湖畔,李麟面对着眼前的李殊,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嘱咐道: “宁王府虽在朝中没有势力,却对朝廷来说也是举足轻重,小皇叔是朕最亲近的人,如此,小皇叔便替朕做东道主,好好的招待一下那位小王爷。” 李殊有些惊讶:“可,可我现在要去……” 李麟知他去向,唇边带着几分笑意:“无妨的,让这宁王世子多了解你一些也好。” 李殊瞧了眼不远处似乎在听着宁王训示的楚玉,不由笑道:“是麟儿的客人,了解我做什么,我一定替麟儿招待好那位小王爷就是了。” 李麟颔首点头,这才同李殊一道向宁王父子走去。 等李麟与宁王走后,李殊这才向楚玉望去,见他负手立在自己面前,枣红锦袍衬托着他的模样愈发妖冶。 他看着李殊:“陛下说,让怀王殿下招待我。” 李殊点头,负手昂首道:“不过眼下孤要去趟禁苑,小王爷若是不愿同去,可以在这儿等着孤。” 楚玉瞧着李殊手上提着的食盒,神色不改:“如何不愿呢,有劳了。” 李殊凝视了楚玉半晌,觉得这人长得好看,还挺随和,幸好他不在京城久待,不然这京城里的人恐怕只知宁王世子,不知他这位小皇叔了。 那是不行的。 李殊心中如此想,遂提着食盒便同楚玉一道往禁苑走去。 宫城内花香馥郁,随处可见的绿植将繁花映衬的愈发娇艳动人,就连宫道上迎面吹来的清风也透着清香。 禁苑在宫城最北角,由几名禁军把守着,楚玉站在宫道上,瞧着破败不堪的宫道,不免眉头轻蹙。 李殊倒像是常来,禁军士兵对他也是十分熟悉,见过礼后,便开了禁苑的门,让李殊以及楚玉走了进去。 虽说在外面瞧着禁苑十分破败,可进到院中时才发现庭院中没有一丝杂草与藤蔓,墙边还种着花,此刻也开的正好。 庭院的凉亭下还绑着秋千,靠着大树,十分阴凉。 虽说禁苑年久失修,看着破败,可整个院子却是干干净净。 身着素色衣裳的妇人从殿内走了出来,瞧见李殊来时,原本还闪着泪光的眼眸中登时笼上了笑意。 她近前来行礼道:“老奴正要去请怀王进宫,没想到,怀王就来了。” 李殊拉着她起来,顺势将食盒地给她:“阮姑姑,今日是陛下在紫宸殿宴请回京的宁王,孤身边这位就是宁王世子楚玉。对了,食盒里是给姐姐带的好吃的,都是现做的,热热就能吃。” 阮姑姑边应着边落泪。 忽的,一抹蓝色身影便出现在了殿前,扶着门框看着庭院中站着的李殊与楚玉,她脸上挂着羞羞怯怯的微笑,温柔的望着李殊: “小殊你来啦。” 李殊笑着朝她揖礼:“姐姐,我又来了。” 阮姑姑走向那蓝衣女子,安抚道:“公主,怀王殿下送吃的来了,咱们进去,别受着风了。” “不要,我要看着小殊。”她好似心智未开的幼女,只是凝视着李殊,脸上笑意温柔,“我最喜欢小殊了,娘亲最喜欢小殊了。” “公主,怀王是您的弟弟,奴婢都说很多次了。”阮姑姑握着那女子的手,有些心疼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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