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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没入冷宫已经前途无望，如果在这深宫大院里再被如此侮辱，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好。 感觉对方的手不怀好意再次摸过来，顾兰亭咬牙道：“杀了我吧！” 对方动作一停：“你想死！” “与其活着受辱，不如一死百了。” “那倒让你失望了。” 顾兰亭眼底一片灰暗。 “不过，”玩味的声音道：“你若将我伺候好了，我说不定找他给你求个情助你脱离宫廷。我虽说是武人，但也懂以礼相待，至少会给你一个侧室的身份。” “你痴心妄想！” “是么？”房星旋倏而大笑，声音极放肆但没有半分笑意：“很好，那我们就试试！” 接下来就像一场征服与反抗的游戏，只是主人公由高炀换成了房星旋。但顾兰亭岂肯就范，虽然一身功夫被废，在濒死的绝望之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竟让他一击得手，成功将要施暴的家伙掀翻。 随意一拢衣襟，顾兰亭发力往门口跑，又被房星旋拦腰抱住，俩人一齐跌倒在地。顾兰亭用力往前爬，房星旋抓着他的脚拼命把人往后拖，顾兰亭左右寻找趁手工具，但只有炉上汩汩冒着热气的铜壶。 “去死吧！” “啊！” “你们在干什么？”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皇帝一脸怒气冲进门。 “你不是换衣服，怎么换到这里来了？” 先瞪了房星旋一眼，皇帝愤怒之下手剧烈地抖着，在二人身上来回点指，尤其看到顾兰亭衣服被扯开一条大口子，目光更加冷冽，显然已经猜到几分。 “陛下要为臣做主！是他勾引臣的！”
第15章 妒火中烧 啪！ 顾兰亭的脸再次把打得朝一边偏过去。 “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吗？” “我没有！” 结果又是一巴掌。 皇帝甩甩手，自己都觉得手掌震得发麻。一把薅起顾兰亭被撕得一条一条的衣领，高炀双目喷火，用力磨着后槽牙，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你没有？ 时到今日，仍在装无辜！ 顾兰亭饱含热泪，依旧摇头。 “真的没有。” “别在朕面前哭！你的眼泪一文不值，朕不会再被你的眼泪骗了！朕早该知道你这yin贱的身子耐不住寂寞，你还真是饥不择食，连房星旋那种人也不放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昔日里房星旋确实对顾兰亭产生过不该有的心思，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高炀却看得真真切切。不过随着先皇把人纳入后宫，房星旋忍着吞了一只臭油娘的心情也不敢再提此事了。 如今先帝驾崩，房氏又有战功在身，一朝新贵崛起，房星旋也成了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一时炙手可热。话虽如此，但房星旋的名声却不咋地，所以好人家都不愿把姑娘许给房家，导致房星旋至今形单影只。 在皇帝的潜意识里，房星旋不过一个懂得投机，站了正确的队，侥幸手里捞着些军功的粗人，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运气还不错的暴发户，这种人怎么配站在佳人如玉的顾兰亭身边。所以在看到二人纠缠到一处时怒气灌顶，第一反应就是顾兰亭一定猪油蒙了心，才会和房星旋那种人产生苟且的念头。 人在气昏头的时候，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没有说服力的。高炀再一次坚信眼见为实，在房星旋拼命为自己辩解、房妃哭哭啼啼为兄长叫屈之后，更加认定就是顾兰亭不安分。 “朕就让你知道不安分守己的下场是什么！” 那天偏殿里的灯整整一夜没有熄灭，近身伺候的人都被轰出门外。偶尔皇帝叫侍卫长进去，也不过是让他为自己送一根新的鞭子。 当侍卫长再次走出配殿，大总管不安地向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侍卫长摇了摇头，眼神很复杂。 此时高炀瞪着地上一团还能看出人形的血肉有一瞬间恍惚。 这曾是他挚爱的、恨不得揉进骨血的人啊，为何自己能对他下得去这般狠手。 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 但他绝不承认自己妒火中烧。 他已经记不清和侍卫长要了几根鞭子。 刚刚那根鞭子断掉的时候，顾兰亭也只是微微的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他就像一只血葫芦，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肉。即使是那张顾盼生姿的脸也没能逃过厄运，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 手里的鞭子被用力丢在一边，皇帝颓然跌坐在地。 静。 最开始的时候顾兰亭还能发生嘶哑的惨叫，但很快就再也发不出痛呼，只剩下嗬嗬的类似捯气的声音。高炀颤抖着向他伸出手，想探一下他的鼻息，却又怕自己下手太狠把人真给打死了。 是的，他恨顾兰亭，却从未想过要了对方的命。
第16章 尽人事听天命 “赵无忧！快点，陛下传你，快！” 赵无忧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为什么我一定要学医，学了医为什么一定要削尖脑袋进太医院呢？ 他被侍卫架住肩膀一路两脚不着地拖着走，一进殿就闻到了浓浓的没有散尽的血腥味。 皇帝在椅上坐，看着还算镇定手却剧烈地抖着。配合手发抖频率的还有他没有血色的唇，哆哆嗦嗦的，眼神彻底出卖了当今天子前所未有的紧张。 “陛下。” 太医上前轻声呼唤，抬起他一只手腕。皇帝仿佛被蝎子蛰了，突然惊醒过来，两眼一瞪，怒道：“你跑朕这干什么，快去那边！” 顺着皇帝所指的方向，赵无忧倒吸一口冷气。太医用力揉眼睛，努力分辨了半天才确定榻上躺着的一团血肉是个人。 “这……” 他想问发生了什么，怎么搞成这样。但他的视线被扔在角落的几根断为两截的鞭子吸引过去，顿时岔了气。 不同于以往，顾兰亭这次的伤让一向自信的赵无忧也没了信心。不要说身上皮开肉绽，就连脸都打花了。太医默念阿弥陀佛，心说这位的脸恐怕是保不住了。 “这、这……” 太医往皇帝面前一跪，高炀猛地一哆嗦，颤颤巍巍问：“还有的救吗？” “微臣尽力。” “什么尽力，是必须救回来！” 现在叫必须救回来，打人的时候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哎！ 太医很纠结。 这个时候处理伤口其实很麻烦，顾兰亭身上很多伤口都和衣服粘在一起，简直碰一下都费劲。赵无忧拿来剪刀，就把衣服剪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叫人冲了淡盐水。 用盐水清洗伤口，皇帝想想都觉得疼，就问赵无忧能不能换个方法。太医脸一苦，恨不得给皇帝一棒子，争取把皇帝赶紧打醒了。这会担心人家疼了，刚才又如何狠得下心把人往死里打！ 对于皇帝这种口不对心的，太医很鄙视。但尊卑有别到底不能表现出来，已然这样了，也只能尽心尽力救人。 为了能减轻顾兰亭的痛苦，太医确定自己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没有办法，今天宫里只剩他一个人值夜了。其他太医都被请去了房将军府上，只有他这个不入流的人家瞧不上给留了下来。 没有帮手，他就只能靠自己和时间赛跑。 即便如此，剧痛之下，本以为已经失去意识的顾兰亭却从剧痛中醒了过来，双目怒睁却没有半点焦距，喉咙伴发着嗬嗬的声音仿佛在捯气。太医一看不好，伸手就往他血糊糊的人中按下去，然而来不及了。顾兰亭四肢猛地一挺，跟着骤然一松。 太医骇破胆，嗓音尖利的不似人声：“拿针来，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高炀踢开身边两位总管扑到床前，却只见赵无忧蹭的一身是血，手里拿着针却不知往哪下。 “怎么不救人？” “无处下针！” 赵无忧抹把汗，叫侍卫长过来帮忙，把针刺进了顾兰亭血肉模糊的四肢关节。 “陛下。” 太医往皇帝面前一跪，高炀一呆：“没救了吗？” “陛下，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高炀身体一歪，顿时失了全身力气。
第17章 你欠我的 “陛下。” 高炀皱了皱眉。 皇帝小口喝着汤，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般这个时候该添汤了，但除了大总管他没有留其他人伺候，于是大总管就亲自执起汤匙。房妃已经第三次求见，皇帝就问大总管：“你怎么看？” 大总管抿嘴：“老奴当日不在场，不好断言孰对孰错。” “你也觉得朕对那人惩罚过重？” “陛下出手自有陛下的道理。何况那日的情形，也确实惊骇。” 大总管小心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 “让她回去吧，朕这会谁也不想见。” 偏殿大门紧闭，高炀望着偏殿方向有瞬间出神。 三天了，一直未醒，你是不打算醒过来了吗？ 顾兰亭，你为何这么倔强？ 求饶很难吗？ 为什么不求我？ 你就是想看我为你担心是吗？ 想我以此出丑？ 如你所愿，我开始担心了。 不过你别得意，我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只是担心你若死了，就再无人偿我三年空房冷落之苦！ 这是你欠我的，所以你必须给我活下去！ 活下去，偿我苦痛，慰我心伤。 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许死！ “陛下！” 清脆女声将高炀拉回现实，皇帝眉头紧锁。 “她怎么还在这里？” 大总管有些为难：“已经请娘娘回去了，可娘娘不愿离去。想来也是担心大将军伤势，才有此无状之举。” 房星旋的伤？ 那位大将军确实伤的很重，半边脸半幅身子都被滚热的水烫到了。 这也是那夜太医院全员出动的原因。 太医回话时说房将军性命无忧，不过半张脸怕是毁了。 当时高炀只剩一阵冷笑。 他半张脸毁了算什么，顾兰亭整张脸都被朕打花了。再说就他房星旋那副尊荣，就算脸没毁，又有几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托付终身。 如此一对比，就凸显出对顾兰亭的惩罚更为严苛。既然朕已经亲手惩罚过了，你们还抓着此事不放干什么？ 说到底也不过颜面二字。 战功赫赫的房大将军班师当夜被一个奴才用热水烫坏了脸，没人会在乎事实的真相。在他们眼里，一个低贱的奴才就算被大将军看上了，也该是那奴才投怀送抱曲意逢迎，至于逼奸一事根本不存在。等真出了事才一脸懵的慌了：“这怎么可能？” 大将军威名在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根本无需一个奴才抵死不从人前做戏而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如此一来就只剩一个解释，一切都是那个奴才下作勾引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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